心肝肉(穿书)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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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阮晋崤想听的是什么,周太医拱手道。
  听到一个太医也能张口数落她,把她当做市井普通老太太不知尊卑的诊脉,东太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床榻上就像是展板上快没气的鱼,拼命的摆动身体想脱离麻痹的身体。
  周太医连忙看她唇齿,确定她不会憋死就不再管她。
  “既然闷,就把门窗全部打开。”
  阮晋崤吩咐完,不再久留抬步去了皇后宫殿。
  东太后死死盯着,却见田氏竟然跟在了阮晋崤的后面,怒的想锤床,手却无法握拳,想要咬舌却牙软无力。
  田氏走到一半,听到阮晋崤的吩咐,没继续跟着而是回转福身朝东太后道:“皇后娘娘太过狠心,阮大人一定会为太后娘娘讨回公道,让皇后娘娘偿命,太后娘娘安心罢。”
  “你是田……田……田家……”
  田氏笑了笑:“既入了四殿下的后院,妾哪里还是田家人,妾所思所考都要为了殿下才对。”
  说着,田氏想起什么,“太后娘娘怕是不会明白这种想法,对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来说,就是嫁了人也还是想着娘家,才做下那么多的错事。”
  东太后瞋目切齿,喉咙却彻底模糊发不出声音,周太医翻了她的背,拍出了她口中的痰。
  平日里东太后哪受过这种待遇,觉得后心疼痛,这般没尊严的任人摆布,恨不得晕死过去。
  “太后娘娘别嫌臣手重,只是这般才对娘娘身体好,要是叫人吸痰,反而给娘娘身体养成了怠性,人身体越来越娇气,加上心情郁结,也就活不长了。”
  东太后悲愤欲绝,她算明白了,她以为明帝和阮晋崤一直有所顾忌,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所以她才觉得田家还有机会,赵曜还有机会,她还能牵制住他们。
  没想到他们只是等待一个机会,让她在得意洋洋的时候,让她在以为自己布置周全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
  她清楚明帝的性格,明帝小心谨慎,因为早些年受的苦对田家与她还有一丝惧怕,这计划一定阮晋崤想的。
  也可能是阮晋崤瞒着明帝一手谋划。
  他用这种难堪的方式灭了她的尊严,告诉她所有的张牙舞爪在绝对能力之下半点用处都没有,让她感觉从云端坠到泥里的无力,来报他母亲的仇。
  比起东太后,田皇后那边好处理多了。
  阮晋崤没去之前,看守宫殿的侍卫已经闯了进去,捉住了烧香拜佛,祈求上苍保佑东太后快死的田皇后。
  东太后不能死,但是田皇后却无碍,侍卫们手上不留情,阮晋崤到的时候,田皇后脸上被明帝用砚台划破的伤口裂开,双手双腿紧绑,嘴里堵着布条,眼神散乱,疯疯癫癫。
  阮晋崤示意旁边人扯了她的嘴中的布,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怕吗?”
  田皇后扬起头:“本宫是大明皇后,是后宫之主,轮不上你踩在我头上。”
  阮晋崤挑唇,抬脚踩在了她头上。
  周围明帝的亲卫纷纷呆愣在场,难以置信阮晋崤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羞辱田皇后。
  第70章
  “她毕竟是皇后!”
  明帝瞧着阮晋崤, 又不忍心对他说重话,站起又坐下, 最后拍桌子道。
  虽然他不爱田皇后,甚至有些恨她,但她毕竟是他的发妻,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比起他损伤颜面,他更怕阮晋崤这事传到人尽皆知。
  用脚去踩皇后的脸, 明帝乍听就觉着难以置信,根本没想到按着阮晋崤的性子会做那么出格的事。
  偏偏他就是做了, 而且觉得自己做得没错,连善后都没有, 要他急匆匆的为他善后。
  “这事你做得太蠢,周围都是亲卫又如何,田氏是皇后, 朕以后就是废了她, 你也不能当众侮辱她,你这一脚有半脚是踩在朕的脸上。”
  阮晋崤单膝跪下, 姿态恭敬, 但不言不语,明显不打算认错。
  “朕说了这些, 你难不成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儿臣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你知不知道算起来皇后是你嫡母, 嫡为尊。”
  看阮晋崤立得笔直的背, 明帝表情无奈,自从先认时儿子平静以待,他就知道以后他想用父亲的态度管教他会十分艰难。
  他越是能轻松认他,就代表着他对这份关系的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叫他父皇,在他心中不是把他摆在了父亲的位置,只是给他换个称呼。
  而造成这些原因归根究底,是因为他没把他养在跟前。
  若说阮晋崤心中没感情,他对阮沁阳是热烈的,只是他这个父皇出现的太晚,才没得到他打心底的承认。
  “这事你做得不对,你若是不认错,别怪朕罚你。”
  “儿臣愿意领罚。”
  明帝在原地走了两圈:“领罚但是不服是不是?!朕难不成真想为了田皇后罚你,朕是气你有什么心思不与朕说,朕要罚你你为何不辩解,朕是你的父皇,你是朕的骨血,这世上朕与你最亲近。”
  阮晋崤低垂的眼眸赤黑,有些听不惯明帝的话。
  他怎么可能跟他最亲近。
  明帝久久等不到阮晋崤的声音,心中叹息,明明之前两人对他的感情还有说有笑,此时却是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就算朕欠你,朕也是你父亲,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无力说完,明帝摆了摆手:“去领十板子,禁足三日。”
  阮晋崤跪地谢恩,出去领罚的动作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明帝气不匀,坐在龙椅上抚心口,心中又是不忍,但又不知拿阮晋崤怎么办,这般的倔强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
  “领了板子!”
  西太后皱眉扔了手上佛珠,站起也不整衣裳,急匆匆的往明帝宫殿走,“怎么能打孩子!差事是他叫崤儿去做的,做完了田皇后倒是没事关在牢里,却罚了崤儿。”
  “太后娘娘别急,大殿下这事做得有些过了,陛下才会罚他。”
  “过了?”
  西太后抿唇,“不就是踩了皇后一脚,皇后做得那些事情,崤儿这样怎么会过了,让哀家看来做得好,换做是哀家,哀家也想踩那毒妇一脚。”
  这些年来田皇后残害了多少皇家子嗣,对她也没半分尊重,只知道静安宫她那姑母东太后,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
  这样的媳妇,她早就想狠狠踩她两脚,让她清醒清醒。
  “可毕竟那是皇后,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嬷嬷劝道,其实踩人不是不可,等到了阴暗处,让宫人们怎么偷着动手都可以,但是阮晋崤这般毫不顾忌,亲自动手,任谁看都觉得心胸狭窄不够大气。
  “就是得当着所有人的面煞了她的威风。”
  听着西太后来访,明帝就知她是因为什么而来,瞧着亲母说话铿锵有力,明帝一声叹。
  两宫太后,东太后是底子好,但每日都是卧病在床,病恹恹的像是在宫中没过好日子;而他这亲母,反倒是底子不成,但平日里表现的中气十足,就是有头疼脑热也不耐烦躺在床上静养,说人躺着躺着就躺死了。
  知道亲母气不得,明帝扶着西太后坐下:“这事儿臣有盘算。”
  听了这话,西太后本来坐下了,又站了起来:“陛下哪里是有盘算,为了田氏来惩罚崤儿,这哪里像是有盘算。”
  西太后叹气道:“崤儿命苦,没在哀家跟前长大,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哀家就能察觉崤儿不是个做事没谱的人,哀家相信陛下你也知晓,崤儿不是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的人。”
  明帝点头,他就是知道阮晋崤的性子,才觉得失望,不知道他这是被他看中忘了形,担心他品性变坏,又气他跟自己生疏,辩也不辩解。
  “儿臣若是想狠罚他,怎会就十板子,再者那些宫人不敢狠打。”
  西太后闻言剜了明帝一眼:“一板子都不该打,你怎么就能知晓,崤儿这般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母亲的死因。”
  明帝一怔:“他怎么会晓得?”
  “又不是没发生过的事,事情若是发生过,自然会留下痕迹,留下了痕迹崤儿知道也不奇怪。”
  西太后看着呆愣的儿子,心中不忍,她知晓在儿子心中清雅的位置特殊,别看他现在宠爱贵妃,但那种感情是不同的。
  在她儿子心中,恐怕这世上所有的女人,哪怕再美再勾人,为他诞下再多子嗣,都不会越过清雅了。
  “可他不该知道。”
  “他是清雅拼死生下的孩子,知道亲母是被谁糟践的有什么奇怪,再者就算他不知,你把他送到阮家,到了这时候才相认,人要是不傻就能猜到当初的曲折。”
  西太后顿了顿,放软了声音,“于情于理你都不该罚孩子,你知道你不是没谱的,你罚他一定是有原因,但崤儿的性子哀家看得出,他是只吃软不吃硬,哀家怕你把他推远了。”
  罚了阮晋崤,明帝心里始终是闷着,这会儿被母亲给点醒了。
  “母后,儿臣也不瞒你,这江山儿臣是打算传给崤儿的,也就是这般,才忍不住对他诸多挑剔,怕他的性子难当大任,带兵打仗,直来直往狠厉些无碍,但是治国安天下,儿臣怕他成了暴君。”
  这才是明帝最担忧的。
  “他到京城之后,难不成殿下交给他做得事,他有哪桩没做好?”西太后问。
  “崤儿做得都很好,但手段都太过……”除了皇后的事,东太后那儿他使的手段根本就没提前跟他说过。
  他们本来说好,若是东太后出死招,拦了握住她把柄,连同她与皇后一起对付。
  可阮晋崤却提早备好了麻药,收买了东太后身边的人,羞辱了东太后,后头再给茶具上加上□□,用手段坐实了这件事情。
  事情的完成程度比预先的好,但这手段和计划,却比他想的要激烈。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的许多事都是这般,阮晋崤就像是个聪明又残忍的猎手,能给他出乎意料的“猎物”,但其中手段却让他忍不住愣神。
  “手段激烈那也是因为陛下你心狠,人好好的你往沙场上送,让他在沙场上建功立业,陛下你对自己的亲骨肉狠心成这样,怎么又嫌他手段激烈了。”
  明帝总说阮晋崤模样像清雅,但是她看来更像是她这个儿子。
  “你们父子俩性情差不多,只是你压抑的久了,你讨厌他就是讨厌自己!”
  西太后下了定论,不愿再跟儿子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聊得再明白,碰到结又会回到原位。“哀家都还活着,你难不成要先走了,年岁长着呢,适不适合为帝以后再说,你又不是没有其他儿子……一码归一码,皇后的事是你让他做得差事,陛下就不该打他。”
  “母后说得是,儿臣这就解了他的禁足,与他好好说说。”若是他是因为清雅踩皇后,他说什么都不该打他。
  “算了,你这慈父心晚点再来,前脚做错,后脚抱歉,能有什么用,还是得能安慰崤儿的人去才行。”
  “母后的意思是?”
  西太后站起来锤了锤腰:“可怜哀家这把老骨头,说通了陛下,还要再去为孙儿奔波。”
  阮晋崤这时哪会想见到明帝这张老脸,只会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心疼自己。
  *
  阮晋崤的心上人此时打了个喷嚏,瞧着偷偷摸摸看了她好几眼的砚哥儿:“怎么了?难不成突然迷上了二姐?”
  阮沁阳横眼,眼波悠悠,不是刻意,也自然流露出教人移不开视线的娇媚。
  砚哥儿连连摇头,视线回到他摆的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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