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恶嫂手册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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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玉锦浑浑噩噩地被送回了卓府,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会落得这种地步,不止没像原定计划那般毁了卓琏,反而还将自己搭了进去,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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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琏并不清楚卓家的是是非非,她被桓慎救回来后,便安生呆在家中养伤,过了小半个月,舌尖上的创口方才愈合。
  瞿氏从厨房里端了莲子汤,边吹散碗里的热气边道:“丹绫当真不是个好东西,但她肚子里还怀着你义兄的骨血,等孩子生了,马上便将人远远送到乡下,绝不会再给桓家添麻烦。”
  知晓琏娘失踪一事与丹绫有关时,瞿氏险些没气得昏厥过去,她是心善不假,却也没到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程度,居心叵测的妇人与分别多年的女儿相比,该选择谁一目了然。
  卓琏略有些诧异地抬起眼帘,却也没有开口规劝的意思,要不是丹绫与歹人勾结在一起,她也不至于被掳到齐府,如今只把人送回汴州老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知是不是她生出了错觉,自打桓慎将她救出来后,便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即使二人呆在同一屋檐下,见面的机会依旧少之又少。
  卓琏将瞿氏送走,坐在窗边的木榻上,拿起瓷勺不断搅动着碗里的汤水。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经过廊下,她瞪大双眼,忍不住唤道:“小叔留步!”
  桓慎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速度,回到了卧房,将门板关得严严实实,卓琏站在外面拍了数下,屋里仍没有回应。
  桓芸甄琳都在家里,她也不想惊动两个小姑娘,咬了咬牙,提着裙裾走到窗边,将窗扇推开,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大嫂有事?”男人冷冷道。
  卓琏心里生出淡淡酸涩之感,当初是桓慎死缠烂打,眼下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
  “先前都已经说过了,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为何不信?”
  温和轻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还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甜香,桓慎只觉得气血翻涌,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将琏娘抱在怀里时,女人颤抖地有多厉害,不是害怕还能有什么?
  “你可知道卓玉锦的下场?”桓慎扯了扯唇。
  “卓玉锦,她怎么了?”
  即便知晓那件事是樊卓两女做下的,卓琏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置,毕竟她们之间的身份相差太大,若贸贸然出手,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桓慎抬起她的下颚,拇指轻轻摩挲着颈间细腻的皮肤,声音低沉道:“卓玉锦名声尽毁,卓孝同认定这个女儿不知廉耻,本想让她尽快出嫁,但事情没谈成,他也不愿让次女当妾,便将人送到京郊的庵堂做姑子了,终此一生常伴青灯古佛,也不知能否洗去她满腹的污浊龌龊……”
  听到这一番话,卓琏说不吃惊必定是假的,她没料到桓慎的手段竟如此干脆利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丝毫不给卓玉锦反扑的机会,就将人赶出了京城。
  “你不怕吗?”
  白皙耳珠近在眼前,桓慎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本性,张口咬住那处软肉,含糊不清的道。
  “你是帮我报仇,有什么可怕的?”
  卓琏并非不知好赖的性子,那日若非桓慎及时赶到,被捉奸在床的人就不是卓玉锦,而是她了,前者好歹还有将军府护着,不到最后关头都不会丢了性命,但她却没有这般好的运气,要真被他们得逞了,后果可想而知。
  阵阵痒意从一小块肌肤蔓延至全身,卓琏有些别扭,想要后退,却被男人反剪双手牢牢禁锢在怀中。
  “既然不怕,你为何要跑?”
  卓琏恨得牙根儿发痒,即使她做好准备接受桓慎的心意,却不代表她想在青天白日下做这档子事儿,万一被血亲瞧见了,她该如何自处?
  “你再不松手,之前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就算我一辈子都不嫁人,也不会跟你成亲……”话没说完,桓慎忽地将她按在木椅上,两手扶着椅背,将人圈在怀中,哑着嗓子问:
  “你没撒谎?”
  炙热目光投注在面颊上,卓琏只觉得别扭极了,她移开视线,幽幽道:“在常人眼中,你我终究是叔嫂,他们无法接受转房婚也就罢了,总得让娘跟芸儿同意。”
  桓母性情虽称得上温和,也对她这个儿媳妇极为满意,但叔嫂生出情意确实犯了忌讳,若家人接受的话,她也没什么好担忧挂怀的了。
  “母亲她们肯定不会阻拦的。”桓慎眸色愈发深沉,拉着女人的手,珍而重之地啄吻她的掌心,薄唇都在微微发颤。
  “痒,你别胡闹。”
  卓琏还是拉不下脸面,往日她都把桓慎当作小辈看待,如今刚打算接受他的心意,却没习惯这般亲密的接触,欲要把手抽出来,气力却远远比不过这人,挣扎半晌,除去将自己累得汗津津以外,没有任何效用。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女主的心态,以及女主不知道卓玉锦捉奸的对象是齐鹤年(挖了个坑)
  第67章
  卓琏是个闲不住的, 伤势恢复后, 她便忙不迭地赶回店里,继续酿酒。由于两位皇子对桓家酒十分偏爱,再加上焉涛被打入大牢中,良酝署的大师纷纷修改酒录, 将清无底与金波从最次一等的猥酒中划去, 改成前几页的齐中酒。
  桓芸坐在小杌子上,嘴里含着一颗梅子糖,含糊不清地说:“那帮人还是大师呢, 一个两个见风使舵, 简直是不要脸面!”
  看着小姑娘忿忿不平的模样, 卓琏捏了捏她的鼻尖, “以往焉涛势大,大师也有大师的难处,哪能毫无顾忌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分辨?如今将酒录改了, 已经足够给咱们面子了。”
  桓芸神情仍不太痛快, 低低咕哝着。
  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 声音拔高问:“嫂嫂, 好几日没见着二哥了,他去哪儿了?”
  军营位于城北, 即使离十里巷颇远,也要耗费些脚程,但前一阵子桓慎依旧会夜夜归家, 最近倒是一反常态,兄妹俩连见面的次数都少。
  “我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归会回来的。”
  自打那天她将心思表明后,桓慎不止没出现在酒肆,连家都不回了,想到此,卓琏忍不住拧眉,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显不太痛快。
  揉了揉桓芸毛茸茸的脑袋,女人让她背了段千字文,发现没有错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卓琏站起身,准备去仓房看看曲饼,还没等她走出门子,便见消失多日的青年站在门口,嘴角噙着一丝笑,“我弄了些美酒,还请嫂嫂品鉴。”
  四处打量了一圈,卓琏都没看到酒坛的踪影,不由问道:“酒在哪里?”
  这会儿卓琏穿了件浅葱色的布裙,满头黑发用银钗绾好,耳畔有几缕垂落的发丝,随风浮动。
  院子里没有别人,桓慎几步冲上前,低沉道:“此酒不方便搬过来,还请嫂嫂匀出半日功夫,随行之出门一趟。”
  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卓琏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点了点头,跟在青年身后,从后门离开了酒肆。
  等脚步声逐渐远去,桓母才从库房中走出来,盯着紧闭的木门,幽幽叹了口气。
  桓慎牵着马匹,大掌拍了拍挂在上面的褐色革囊,道:“在这儿呢。”
  卓琏酿酒多年,见识过的美酒比普通人只多不少,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可是马奶酒?”
  想起林凡曾经说过的话,她急忙改口:“不对,是黑马奶。”
  普通的马奶酒色泽发白,质地浑浊,尝起来也有一股腥膻气,但黑马奶制作工序更为复杂,犹如甘泉般澄澈,味道清甜,十分难得。
  “想在大周境内找普通的马奶酒都不容易,你从哪弄来的黑马奶?此酒只有胡人的贵族方能享用,我以前从未喝过。”
  浸淫酒道之人大多爱酒,卓琏两辈子加起来,足足酿了二十多年的酒,怎会不爱这一行?她先看了看桓慎,见青年没有反应,作势要将马背上的革囊取下,却被人按住了双手。
  指腹摩挲着柔嫩的掌心,桓慎笑了笑:“黑马奶不是这么喝的。”
  “难道这酒的饮法还有讲究不成?”
  对上女人疑惑的眼神,他也没出言解释,仅扶着卓琏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带到了马背上。
  “咱们先出城,我再告诉你喝法。”
  桓慎牵着缰绳,不紧不慢往城门走去。因他二人相貌太过出众,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男子犹豫片刻,转身进到旁边的布庄买了只帷帽,递给卓琏。
  “戴上吧。”
  瞥见这人黑如锅底的面色,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眼见着他眉头越皱越紧,卓琏这才将帷帽戴上,隔断了那些打量的视线。
  桓慎好歹也是五品将军,守城的军士也认得他,根本没有阻拦,便放人通行了。
  城外的百姓比城里少了许多,道路两旁绿树繁茂,还长了一大片野蔷薇,浅粉花瓣被轻风吹拂,飘落在半空中,卷动着丝丝馥郁的淡香。
  正当卓琏欣赏郊外的美景时,桓慎突然翻身上马,然后高高扬鞭,马蹄疾驰,没一会儿便冲到了人迹罕至的山林中。
  卓琏虽然骑过马,却从来没用这么快的速度狂奔过,两旁景色不断掠过,她的心仿佛被无形无状的丝线拽到了半空中,几乎透不过气来,两手死死攥住桓慎的袖口,生怕自己会栽倒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不是来品酒的吗?快放我下去!”她扯着嗓子叫喊。
  桓慎两腿夹紧马腹,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将马背上的革囊取下,咬开上面的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而后便捏着女子的下颚,嘴对嘴将酒水哺了过去。
  就算黑马奶滋味清甜,价值千金,在此种情况下,卓琏能细心品尝美酒才是怪事,她囫囵着将酒液咽进肚子里,余光瞥见莹亮光点溅到半空中,心疼得无以复加,急忙将盖子扣好。
  “不喝了!”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卓琏两腿发麻,才被桓慎从马背上抱下来,她坐在老松树旁,双颊涨红,就跟涂了一层胭脂似的,气急道:“这就是你说的喝法?”
  桓慎先将马儿绑在树上,这才拎着革囊坐在女人身畔,状似无辜地说:“琏娘的手艺比起那些酿酒大师也不逊色,难道还不知黑马奶的制法吗?”
  卓琏怔愣片刻,心中的愤懑倒是消褪不少。
  诚如桓慎所言,这种黑马奶,或者叫哈刺忽迷思更为合适,是将新鲜马奶装进一只皮囊里,用木杵不断撞击、搅拌,撞得时日越长,酒水色泽越清澈,寻常的马奶酒只需花费七八日功夫便能入口,喝着却酸涩不堪,只有这种黑马奶,用木杵足足撞击了数万下,方能得到这种珍品。
  卓琏拿起革囊,动作小心地尝了尝,有一股杏仁汁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散,醇浓甘烈,比起黄酒也毫不逊色。
  “关外的胡人都是边骑马边饮酒,毕竟哈刺忽迷思要在革囊中不断撞击,才能保持口感,我只是带你试试最正宗的饮法……”
  卓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而后倚靠着树干,姿态闲适地品酒。
  桓慎躺在草地上,扫见蒙着一层水光的唇瓣,只觉得口干舌燥,哑声问:“哪有吃独食的道理,不给我尝尝?”
  “你先前曾说过自己不爱杯中之物,这哈刺忽迷思如此难得,可没你的份!”
  黑眸微微闪烁,男人彷如捕猎的猛兽那般,一跃而起,冲到卓琏身边,将人牢牢禁锢在怀里,鼻尖相对,轻轻蹭了下。
  “真没我的份?”
  卓琏试着挣动着,见无法逃离桓慎的掌控,索性双手捧着革囊,送到他面前,语气中透着几分讨好。
  “行之想喝多少喝多少,千万别客气。”
  手指缠绕着一缕黑发,桓慎紧盯着一开一合的红唇,仿佛受到了蛊惑,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突然,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响起,他缓过神来,坐直身子,保持着双腿交叠的姿势,以免露出窘状。
  “还是你留着喝吧。”
  卓琏觉得桓慎有些古怪,但却说不清怪在何处,二人在山里呆了两个时辰,才打马回京。
  到了桓宅后,男人径自进到书房中,铺纸研墨,以桓谨的名义提笔写下了一封放妻书。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
  桓慎心里很清楚,若他想跟卓琏成亲,势必得先摆脱叔嫂的名分,否则两人都不可能迈出最为关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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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卓琏将酿好的黄精酒取出来,送到桓母房里。
  “黄精酒最是养人,您每晚喝上一杯,要不了多久鬓边的白发就能变黑了。”
  拉着儿媳的手,桓母张了张嘴,吭哧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卓琏有些疑惑,问:“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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