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太子有点穷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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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梳洗完后,照例坐在梳妆镜前通发。今日发髻盘的繁复,时间又久,将她顺滑的长发盘的有些弯曲,有几缕卷曲的青丝极不听话,总是落到她眼前来。
  栾昇见状,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孟岚身边,拿过她手中的篦梳,亲手给她通发。
  结果通得过了头,原本顺滑柔软的青丝,被他通成了杂乱的一小团。
  孟岚一看那被通坏的头发就来气,看着栾昇自知犯了错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将你头发弄成这样,你可愿意?”
  说完孟岚又觉得不对,他一个男子,对于头发不怎么在意,反正也要天天束起,好头发坏头发有什么关系。
  “明日抹些发油兴许就能好了。”他通坏的并不严重,只是杂乱了些,可能通过发油润一润就好了。
  不过自己怎么连给岚儿通发这点小事都做成这样,日后还得练练,不能再给她弄成这样了。
  孟岚听见栾昇所言,又拉过那几缕发丝看了看,确定还能挽救回来。于是便哼了一声,抬脚上了床榻。
  栾昇赶快跟过来,和她躺在了一床被窝里,温声道:“今日辛苦娘娘了,娘娘早些安置吧。”
  辛苦确实是有些,不过也并不十分劳累,孟岚想起今日宫中宴会,忍不住同栾昇说道:“我怎么觉得,那云南王和他的世子还是有些问题的呢。”
  闻言,栾昇来了几分兴趣:“你怎么觉得他们有问题的?”要知道岚儿并不明悉前朝事宜,除了会与他说些关于民生方面的事情,其他政事,多数是自己讲与她听的。
  “我也不知道。”孟岚蹙起眉毛,翻过身去望着头顶的纱帐,细细思索:“他们好似有些太小心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
  陈太傅先前说云南王栾策仁德,今日得见,似乎确实如此,可总觉得栾策有点奇怪。
  栾昇噙着笑道:“你猜猜我最后给他们赐婚的人是谁?”
  “不是御史大夫家千金吗?”孟岚奇怪地瞅他一眼:“我都听着呢。”
  “御史大夫便是之前在“三过”之风中,煽风点火最厉害的那位。如今我给他们两家赐婚,他们两家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栾昇一只胳膊支撑起身子来,给孟岚把她那边的被子掖好。
  孟岚从未听他提起过什么“三过”,水润的杏眼眨呀眨的,问出了自己的困惑:“什么是三过?”
  栾昇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说漏了嘴。他为了不让孟岚担忧,从不与她讲言官进谏之事,孟岚自然不知“三过”。
  他糊弄过去:“就是言官进谏那码事,御史大夫拱了火,如今也该受受我给他发的火。”
  孟岚听他一说就明白了,只是面上有些担忧:“那若是云南王并没有其他心思,儿女姻缘可是大事,他不就得记恨上你了吗?”
  看她似乎并不是很困倦,还有心思问这问那,栾昇起了别的心思,嘴上说着:“若是他没有其他心思,配汪侍郎的女儿不就是低就了吗?让他娶御史大夫的女儿才是正好。”手上却不规矩起来,从两人所盖的锦被之间伸进去,不急不缓地摩挲着自家娘子锦被下细嫩的脖颈。
  急色那样,又开始了。
  孟岚哼了一声:“就这样吗?那我便要睡了。”说完便拨开栾昇的手,背过身去,示意自己马上便睡。
  先前让她睡她不睡,如今又要睡,这世上哪里有这般好事。
  栾昇不依,整个人钻到锦被里去闹她,两只大掌钳住孟岚的肩胛骨,先是作势给她捏肩,松活筋骨,待孟岚被他捏得舒服了之后,才趁机欺身上去,赏玩花朵。
  孟岚一不留神,又被他得了手。连着两日都如此,皇后娘娘久不经风雨的娇弱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一大早起来就嚷嚷着腰疼,让栾昇回来后给她按腰。
  桂圆伺候着孟岚梳妆,听着她一直嘟哝着,要栾昇伺候她,暗自发笑。
  普天之下,敢让皇上伺候的人怕就只有她家娘娘一位了。
  第72章 慈母  云南王妃送人头
  栾昇上早朝还未回来, 暂且没时间伺候佳人,不过倒是有人特意上门来,想要伺候伺候孟岚。
  “云南王妃要拜见我?”孟岚摸着抹完发油而更加水润光滑的青丝, 蹙眉道:“昨日明明才见了, 今日又来干什么。”
  她沉吟片刻, 吩咐道:“让她去西暖阁等本宫。”
  说完又让桂圆拆了她只簪了一根金簪的发髻, 带上七钿花钗冠,还在面上敷了一层薄粉, 点上胭脂,才施施然地去往西暖阁。
  云南王妃等了一段时间,见孟岚来了, 不急不缓地上前迎了几步, 微微躬身给孟岚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孟岚含笑道:“免礼。”
  云南王妃也起身笑道:“皇后娘娘是新妇,头一次在西暖阁见客吧, 路途似乎有些不熟悉。”
  桂圆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明明只是个王妃, 却含沙射影地埋怨自家皇后娘娘来得慢了,还摆上长辈的谱了?
  孟岚也是诧异了一下,她平日不用见客,打扮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今日又被栾昇折腾地起晚了些,得了消息后重新梳妆,确实来得晚了些, 但这云南王妃凭什么暗含讽意呢?
  昨日宴会间, 看云南王是个沉稳的性子,就怕栾昇猜疑,怎地自家王妃却要上赶着来找事?
  孟岚偏过头, 先不看她,缓步走到主位上坐下,懒懒地歪在软榻上道:“皇上空置后宫,本宫平日要在紫宸殿中侍候皇上,确实不曾熟悉这宫中路径,左右有宫人引着。”
  云南王妃听见此话,被噎了一下,她都一把岁数了,哪里听不出来,眼前女子话里话外都在炫耀皇上的宠爱,还暗暗讽喻她是熟悉路径的宫人。
  可皇上空置后宫,又与皇后同住紫宸殿乃是事实,云南王妃总不能说皇上做的有问题吧。
  这商户女子,倒生得牙尖嘴利!
  看云南王妃不言语了,孟岚才勾起嘴角,客套道:“王妃身体可好?昨日初次见面,未曾来得及问候王爷与王妃。”
  她转向桂圆,吩咐道:“将我那只发钗拿来。”
  尽管云南王妃的年岁几乎同孟夫人的年纪一般大了,可孟岚是皇后,哪怕面前的是她名义上的长辈,她也得送上见面礼。
  云南王妃闻言,面上团着笑道:“皇后娘娘太客气了。”不过心里却想,历来皇后赏人,都没有只赏一根发钗的,果然是商户之女,哪怕有倾国之貌,却还是眼皮子短浅,上不得台面。
  当桂圆将那只发钗呈上来时,云南王妃差点被那层层的金光晃了眼。
  这哪里只是一根发钗,明明是一套由许多镶着红蓝宝石的细钗组成的头面。
  这见面礼不可谓不重。
  想来是这商户女子刚刚进宫,觉得自己根基不稳,得了好东西便迫不及待的炫耀出来,急急地想在人前现眼呢。
  云南王妃是世家贵族出身,一向看不起小门小户出来的,见孟岚出手大方,只当她是想为刚刚自己说她新妇,不熟悉宫中环境想找回场子,所以也不推辞,准备大大方方受了。
  孟岚低头呷茶,听得面前贵妇低呼一声,随即便是一阵丁零当啷。
  她抬头,故作惊讶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桂圆一骨碌跪在地上请罪:“是奴婢的错!奴婢递给王妃时手撤得快了些,没留神到王妃没接住。”
  云南王妃见那头面掉在地上,磕的她心疼,却还得忍着气道:“怪臣妇没接住,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不打紧,大家都起来吧,不算什么事。”孟岚放下手中茶盏,面上仍带着同先前一般的笑容,丝毫不见对这头面的可惜之意:“不过只是一副寻常头面罢了,只是本宫见王妃打扮的素净,想在上面增添些光彩罢了。既然摔了,说明是这繁杂的俗物配不上王妃。”
  桂圆得了话,赶快从地上起来,眼疾手快地将摔下去的头面收拾好了放在案中,又呈出去了。
  高门贵妇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素净,又不是没有银两,为何要往清雅打扮?只有金灿灿地、亮晶晶地才能夺人目光。
  云南王妃自觉今日已经打扮的端庄大气,头面和衣衫虽不是太华丽,但也很贵气,哪里和素净沾边了?皇后娘娘莫非是暗里讥讽自己手头紧吗?
  她确实可惜适才那套头面,不过见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又出去了,想来是换了更体面的见面礼,便也不着急,安安心心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桂圆重新呈了件物件进来,拿到了孟岚面前。
  孟岚特地起身,亲自拿起那根黄玉簪子,来到云南王妃面前。
  “王妃是个雅致之人,本宫觉得这芙蓉花簪与王妃极为相配,别有一份清丽在。”说着,孟岚亲手将这根玉簪簪到了云南王妃的头上,还专门左看右看,满意点头:“高雅典致,极好。”
  云南王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知道现下这根簪子同适才的头面比差得太多,可她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同皇后娘娘去要那套头面吧,只能应声复和道:“皇后娘娘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孟岚她今日费了些心眼,同云南王妃你来我往了一回,看她吃瘪,瞬间觉得心里无比顺畅。
  她又坐回主座,倚着软榻,脸上的笑意真真切切。
  这会儿,云南王妃才切入主题,说到自己来的真正目的:“皇后娘娘,景儿是真心喜欢汪家小姐的,您可怜可怜我这一片慈母心肠,请皇上重新赐婚吧。”
  孟岚听得差点想翻白眼,合着又是一个余海龙啊。
  她就奇了怪了,为什么这些人明明都有事想求她,却还得摆着架子,想要压一压她呢?
  而且她看起来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旨意是栾昇下的,怎么没人去找他,偏偏要南辕北辙地来找自己。
  若是栾昇此时知道她心中所想,必定要诚恳回答一句:“是。”
  孟岚刚刚真切的笑意散了几分:“王妃说笑了,我也是刚刚进宫,哪里就能让圣上改了口谕呢。而且圣上金口玉言,说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王妃出身名门,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云南王妃自然是明白的,可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儿就这么被定了婚事?
  昨日宫宴时她就想请皇上收回成命,可是丈夫死死拉着自己,又用威胁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实在鼓不起勇气当场去驳皇上的面子,只能生生忍了下来。
  可从宫里回去,看见自己孩儿那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故而她冒着被夫君辱骂的风险,偷偷带着人进了宫来,想让皇后去劝劝皇上。
  “皇后娘娘……”云南王妃咬了咬牙,思索许久道:“您若是能请皇上收回成命,重新给我儿赐婚,只要不是郑小姐,臣妇就心满意足了。”
  “哦?”孟岚一听就来了兴趣:“为何不能是郑小姐呢?她容貌姝丽,父亲又是御史大夫,岂不是世子的良配?”
  云南王妃一脸纠结,过了半晌才道:“郑小姐她,她有癫痫!”
  这病可是会传给孩子的,她未来的孙子可千万不能是个有病的啊。
  孟岚的脸色严肃起来:“此话当真?”
  云南王妃见孟岚神色变了,自觉有戏,连连点头道:“自然当真!千真万确!”
  这可有意思了,栾昇虽然有意敲打云南王,但绝对不会故意将身患癫痫的贵女赐予栾景做世子夫人,这就说明,栾昇也不知道此事。
  昨日宴会上,郑小姐完全就是一位世家贵女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病。栾昇这种人精都能不知道御史大夫的千金有癫痫,足以说明御史大夫瞒得有多好,可远在云南的云南王妃却能知道此事。
  云南王和御史大夫关系匪浅啊。
  孟岚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问云南王妃道:“王爷可知道郑小姐的病?”
  云南王妃的眼神有瞬间的躲闪,随即大声道:“不,我家王爷不知道,这是我闺中密友从郑夫人处得知的,这种事王爷怎么会知道。”
  孟岚心下了然,郑夫人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女儿的病症到处散播,定是云南王妃从云南王处得知的,而昨日云南王对栾昇赐婚并无异议,云南王妃怕是瞒着云南王来找自己的。
  她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正色道:“王妃,生了这病,可太影响郑小姐的姻缘了,这事您休再和别人提起,只当不知,既然王爷不知道此事,您也千万别告诉他了。”
  要不是因为儿子和郑小姐被赐婚,云南王妃本也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她又是瞒着夫君来的,哪里还会去告诉他呢。听见孟岚这么说,连连点头应是。
  看云南王妃被稳住了,孟岚也宽松了神色,重新带上笑容:“王妃既然来找我,足以见得对我的信任,世子的婚事我会考虑着同皇上商议的。”
  能说出这句话来,皇后娘娘便是同意去在皇上面前求情了。
  云南王妃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被卸去,看孟岚的眼神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谢:“多谢皇后娘娘,若此事能成,云南王府必然会一直站在娘娘身后。”
  花无百日红,皇后娘娘再貌美再得宠,也有失了颜色的一天。
  她是过来人,先前也曾年轻貌美同夫君琴瑟和鸣过,可年岁大了,美貌不再,夫君的心思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还好她不在意,一心只栓在自己儿子身上,只要儿子争气,她才不管夫君的那些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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