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芒果冬有你 第29节
作者有话要说： 陈墨之：请叫我雷锋。
☆、出状况的演唱会
恋爱脑的两个人继续如小桥流水般自得悠闲地谈着恋爱，时不时关注新楼盘的建设进度，期待能迅速快进到同居的那天。陶项明不太忍心告诉他，房子建好还得装修，装修完了还得晾着散味儿，怎么着也得等个一年两年的。
12月31日迎来了林宇肖内地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也是跨年夜的粉丝狂欢。陶项明凭借博悦动画的配音比赛，成功拿到两张第一排的内场票。原定要和宁衡一起去看演唱会的张嘉文两眼泪汪汪，控诉学神的重色轻友——现在两个院系内不知道他们俩在谈恋爱的人已经不多了。
“你们有谁想看林宇肖演唱会的吗？现在还多出来一张票。”当初张嘉文原本是要和好友徐书涵一起去看的，谁知道徐书涵的男朋友——后来宁衡知道原来就是登山社社长周杭，他的哥哥正好准备在跨年的时候在香港结婚，徐书涵作为见过家长的女朋友就被邀请一同出席。
“啊呀，我要去。”于睿赶紧举手，“我被你影响了，也觉得林宇肖的歌挺好听的，不过知道得太晚，这场演唱会的票都卖完了，先前还遗憾来着呢，正好正好。”
宁衡心中一喜，正要给张嘉文发微信，就听见陈墨之呵呵一笑，“你失忆了吗？果然是鱼的记忆……”
三个室友齐齐觉得背上一凉，于睿一拍脑袋，“对对对，我记得我还跟你说过看看咱能不能弄票，难不成……”
陈墨之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两张票，虽然不是内场票，但位置居然比张嘉文的那两张还要靠前。于睿赶紧把票接过，以一副“谢主隆恩”的姿势谨慎托回放好，朝宁衡使了个眼色，“抱歉啊，宁神。”宇宙无敌笑面大boss在这儿，没法儿不从啊！
演唱会当天，陶项明无语地看着一同出现在校门口的四个人，就连围在脖子上的白色毛绒情侣围巾都护不住他凉凉的一颗心。宁衡白白的脸埋了一小半在白白的同款围巾里，像是小学生去郊游一般，雀跃地道：“大家都到齐了，出发吧。”
张嘉文看了看秀恩爱不打折的学神夫夫，再看看似乎也很有情况的两个技术宅，最后再看看自己身边临时被拉来、一脸老实相的同学王磊，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当初得是脑子有多瓦特，才会主动邀请宁衡一起去看演唱会啊！
可容纳20000人的体育场内早已是人声鼎沸，舞台最上方悬挂的演唱会主题“the best sean”闪烁着星星般的光彩。从没听过演唱会的宁衡一进场就开始好奇地左顾右盼，他们在入口处和好友们分别，一路走到最前方。
能买到内场前排票的要么是关系户，要么是土豪粉头。宁衡一坐下，便睁大亮晶晶的眼，对着粉丝会发放的荧光棒仔细研究，时不时发出一声感叹，“这个真不错。我终于知道应援有什么用了，偶像从舞台上看过来，不知道多漂亮！”
旁边的女歌迷吃吃偷笑，“他好可爱。”
陶项明不乐意地抓起宁衡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地绕过去帮他取下来，末了还伸手摸了摸他脖颈上的汗水，“宁宁，室内这么热，以后要记得及时取下来。”
宁衡抱着一团毛茸茸的围巾，微微露齿一笑，“就喜欢戴着。”
坐在一旁的粉头就看着两人相对傻笑一会儿，脸上流露出对现充党不分场合秀恩爱的震惊和痛心。幸好，林宇肖很快就以专辑中为数不多的快歌引爆全场，开始了跨年演唱会的表演。宁衡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台上的偶像吸引过去，跟着粉丝们一起挥舞荧光棒。
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巨型追星活动，狂热的氛围和炫酷的舞美在他眼中都是新奇的玩意儿。陶项明看着他白皙脸颊上兴奋团起来的绯红，真想把人抱怀里好好揉一揉。
林宇肖的歌技在近年来的歌坛中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他出身选秀节目，有许多翻唱作品都被认为超越原唱，一些原本蒙尘的音乐在经过他的演绎后会变得感人至深。随着名气渐大，他很少再翻唱他人歌曲，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新歌数次爆红，被誉为情歌经典。
演唱会渐入高`潮，林宇肖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外套，宽袖打底衫大半都被汗浸湿，他深呼吸一下，开口道：“下面给大家带来的这首歌，我在前几场都没有唱过。不过今天是内地巡回的最后一场，要唱到没力气才行啊……”
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林——宇——肖！sean！”
宁衡倒没有出声大叫，不过陶项明感受到他抓住自己胳膊的力度，显然是激动又紧张。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喃喃自语的口型：“小人国小人国，一定要唱小人国……”
这样心念被偶像牵动的宁衡，哪里还是埋首题海的学神。陶项明难得的居然不觉得嫉妒，而是暗中握紧宁衡的手，同样帮他祈祷。
“小人国小人国小人国……”
温柔浑厚的大提琴前奏响起的那一刻，宁衡像中了大奖一样提了口气，高兴地凑过去吧唧亲了口陶项明的脸，“谢谢你，陶项明，林宇肖真的唱了。”
这首的高音太有难度，很费嗓子，加之是5年前林宇肖第一张专辑里的歌，在近两年的演唱会中都很少出现。
两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听见全场响起的惊呼声，倒没有意识到刚才宁衡主动亲脸的画面居然被拍下来投到了舞台两侧的小屏幕上。
宁衡紧紧盯着偶像，心弦随着缓慢唱出的歌词微微颤动。
“只愿你在我小小手心里，为你造小小的梦境。我们之间有光年计数的距离，想要穿越广袤星辰，在陌生的空间寻到你……”
这首歌从歌词到mv都是林宇肖标准的苦情风格，总是在梦中和小人国恋人相会的主角最终带着渺茫的希望，坐上了前往位置星系的飞船。因着天马行空的科幻风格，这首歌在当时并不很火，不过林宇肖自己倒说过这是他首张专辑中最喜欢的歌曲。
陶项明听着听着，再转头去看宁衡时，惊讶地发现他居然默默地流起眼泪来。直到最后一段伴奏落下，他才如梦初醒地抹了抹眼睛。这下，宁衡终于意识到好像大家都在看着他的方向，场中一片安静，就连台上的林宇肖都没有说话。
紧接着，他抬眼看见左边的小屏幕上正直播着他带着泪痕的脸，陶项明也被拍了进去。
林宇肖笑了笑，对着话筒道：“很高兴有人这么喜欢这首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最近热播的一部动画，叫做《机关术》，我也是这部动画的粉丝。下一首要演唱的歌曲，就是《机关术》第一季的ed。我很惊喜地从动画制作方得知，主角凌云的配音演员正好也来了演唱会现场，我想邀请他和我合唱这首歌。”
陶项明吓了一跳，先前工作室和动画组都没跟他说过这一段，作为一个素不露脸的新人配音演员，他才不想干这种出风头的事好吗！
林宇肖在台上露出一个略微有些调皮的笑容，走到t型台的尽头，正好到达宁衡和陶项明的面前，“请上台，凌云大大。”
作者有话要说： 陶项明：我不信！为什么我和林宇肖在一起，宁衡看的不是我o(￣ヘ￣o＃)
☆、史上最大车祸现场
陶项明正摆手表示不愿意出这个风头，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大力地拽着来回摇晃，宁衡那惊喜而期待的眸光蓦地撞入眼帘。陶项明内心的小人呈五体投地状拜服，手撑住t台一跃而上。
他倒没料到这潇洒的动作会在日后成为他流传网络的光辉历史之一，眼下，当现场乐队成员把话筒递给他时，他也只能顶着宁衡的星星眼，向全场观众道：“呃……我唱歌的水平不是很好。”
他话音刚落，台下就有激动的女高音响起：“男神骗人！”
其他观众哄然大笑，陶项明没想到现场的歌迷中居然还同时有是自己粉丝的人，顿时苦笑不得，扬起唇角问：“我都还没开口唱，你哪里知道我是在骗人呢？”
宁衡发现，陶项明对他自己笑起来有多迷人完全没有自觉，那玩笑中带点调戏意味的语句，用他满富磁性的嗓音说出来，简直是一场甜蜜的灾难。显然，在场的观众也从扩音器和大屏幕里感受到了这份笑容加声音的叠加效应，拿出手机准备拍摄的人不在少数。
林宇肖看上去似乎十分高兴，示意乐队开始起《机关术》ed《易老》的前奏，对陶项明示意道：“请。”
陶项明在心中估摸着节奏，三秒之后，气势磅礴地开口唱：“星龛月殿，凤凰庙宇，蓦然间转换了人间世界……”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宁衡和众多歌迷万万没想到，一个在现实中声音如此好听的人，一唱起歌来会转眼变成史前怪兽一样让人觉得可怕！在场的一些娱记已经开始构思明天要发到微博上的标题：
《林宇肖演唱会现史上最大车祸现场，竟然是因为他……》
《震惊！著名游戏主播在林宇肖演唱会献唱，观众听了纷纷落泪》
陶项明显然对自己的歌喉也有一些自觉，唱了几句之后就垂下拿话筒的手，诚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林宇肖憋着笑接着唱完了第一段歌词，也不知道是因为面部肌肉过于抽搐，还是单纯被带跑了调。到副歌部分时，他忽然弯腰把话筒递到第一排的观众面前，离宁衡的距离最近，鼓励道：“来，唱。”
宁衡下意识地开口，唱得一板一眼的，咬字清晰，很快林宇肖的声音进入，和观众的歌声交织成一片。陶项明趁机兔起鹘落地翻身下台，又美滋滋地回到了宁衡身边。他一把抓住宁衡的手，使劲摩挲了两下，在他耳边道：“宁宁，你可不许嫌弃我唱得差啊。”
“啊……啊？”宁衡刚从偶像近距离递话筒的惊喜中缓过劲儿来，眼神中带着些许茫然。陶项明搂住他的肩，酸溜溜地抱怨：“见了偶像忘了男友，宝贝儿我要伤心了。”
宁衡本来就没觉得他唱歌难听是件坏事，一见他跟自己撒娇，忙拍拍他的背，学着他平时哄自己的语气，说：“乖啊，我没有忘记你。”
陶项明正被顺毛顺得舒坦，旁边的粉头朝他投来一个鄙视的目光，像是在说“你这个幼稚鬼”。
演唱会还没结束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弯腰来到他们面前，低声说林宇肖先生想请他们一会儿去后台说话。宁衡和陶项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陶项明：“他难道真的这么喜欢《机关术》这部动画？或者是原著小说和主角凌云的粉丝？”
后台，宁衡从刚刚狂热的追星氛围中清醒过来，此时已能平静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动画的剧情确实不错。”虽然他以前没有看过类似的作品，无从比较，但每周20分钟看更新时，他都能心无旁骛，紧张地看完一整集。弹幕的反应也告诉他，这部动画做得非常成功。
两人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林宇肖在一群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把手里的水瓶递给身边年轻的女助理，笑道：“能不能请两位跟我一起到休息室去一趟？我有事想要请你们帮忙。”
陶项明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宁衡的偶像有什么事需要他们俩帮忙的，半信半疑地握着宁衡的手跟在他身后。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惊讶于这对同性情侣的坦诚和大胆，刚刚在现场也是这样，明明已经被移动摄像头对准，他们仍旧会毫不顾忌地作出一些亲密动作。
工作室的门一关上，林宇肖身边一直跟着他的女助理就换了个表情，双手合十，激动地朝陶项明喊：“项大大，我是你的粉丝啊！”
有宁衡大宝贝儿在侧的陶项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是、是吗？”
林宇肖无奈地笑笑，未卸妆的五官轮廓分明，宁衡近距离地看着，只觉得偶像的长相比陶项明也差不了多少。
“真是不好意思，笑夕她是个游戏爱好者，崇拜你很久了，最近又入坑了《机关术》的动画，听说你要来听我的演唱会，就按捺不住了。”
被称作笑夕的女助理又朝宁衡嘻嘻笑了两声，“我还是宁老师的粉丝呢，经常看你的直播，小熊猫很萌！”
宁衡腼腆地低下头，小声道：“谢谢喜欢。”
笑夕的双眼直冒光，如果不是林宇肖按住她的肩膀，给了她宠溺的一瞥，恐怕她会直接冲上去握住陶项明和宁衡的手，祝福百年好合。
“总之，这算是我和你们之间的小秘密。”私底下的大歌星和他演唱时的苦情状态完全不同，显得有些活泼。陶项明依稀记得，他在搜索有关林宇肖的信息时，看见过他和助理恋情的爆料，但都是捕风捉影。想来，这位明星应该把自己的恋人保护得很不错，至少笑夕看上去是真的挺天真的。
她还展示了自己的微博id，“我大大小小也是个圈内著名粉丝啦，有的时候会剪一些大大直播时候的鬼畜集合，点击还蛮高的呢。”
陶项明一看，树海の森，的确是常常在自己微博下面出现的热门评论者。以前看到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仔细想想，这个id暗含的意思不就是“林”么？看来这对隐秘的恋人在一起的时间已不短了。
于是，陶项明在女助理拿出来的小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无语地发现排在他前面一页的是某位刚拿到东京电影节影帝的大咖。笑夕又让宁衡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对签名这种仪式没有什么认知的宁老师倒是从善如流，没有觉得多违和。
只不过在场的四人都没想到，在十多年以后，这份签名会成为国内最年轻院士的第一张签名，风靡于网络。
作者有话要说： #陶项明的直播日常#
主播a：项小跳，我们来决斗一场！
陶项明：好，你来。
主播a：哼，让你看看我厄运钟摆的厉害。
陶项明：（点了根烟）bgm，起。
观众：（尔康手）男神别开炮啊！都是自己人！
☆、最严厉的惩罚
宁衡和陶项明一来到约定见面的地铁站口，张嘉文和于睿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林宇肖有跟你们签名合照吗？”
“宁神，你终于跟偶像亲密接触了，恭喜你啊！”
“签名……是有的。”宁衡在犹豫要不要把林宇肖女助理的事情说出来，下意识地看向陶项明。后者轻轻以食指抵唇，宁衡便话锋一转，调出手机相册，展示道：“看，这是我们和林宇肖的合照。”
“哇！”迷弟迷妹果然被偶像吸引，把手机握住仔细地观摩起来。陈墨之站在于睿身后，冷不丁地出声问：“你很喜欢林宇肖？”
于睿愣了愣，“在国内的偶像里面……是的吧，虽然我的终极男神是丹尼斯·里奇*……”
陈墨之一点头，双手插进兜里，若有所思地当先走进了地铁口。陶项明牵着宁衡的手随着跟上，两个人即使是坐地铁时也散发出恋爱的酸臭气，窝在车厢的角落里说着同伴们听不到的悄悄话。
宁衡倚着车厢壁，身前是完全把他护住的陶项明。
“我觉得……笑夕有点可怜。”
陶项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在他的耳边解释：“娱乐圈有很多这样的，尤其是明星和助理如果在一起的话，通常都会等到明星快要隐退的时候才公布。要不然的话，助理可能会受到粉丝的过激报复。”
宁衡点头，平静地说：“我知道，粉丝对偶像也有一种独占欲。你的粉丝也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会在微博上发表消极的议论。”
陶项明很清楚，宁衡这么一板一眼地分析，绝对不是对那些粉丝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在总结自己看到的现象。可偏偏就是这样对流言蜚语视而不见的性格，越发激起了陶项明的爱护之心。
两个人回校的一路上都牵着手说悄悄话，于睿在后面看得心塞，吐槽道：“我到现在还不适应宁神谈恋爱的样子。那还是宁神嘛，简直像被丘比特附身的妖精。”
张嘉文和王磊刷的看向他，眼里是赤果果的控诉，很显然，不管宁衡恋不恋爱，他学神的地位是一百年不会变的。
☆、出状况的演唱会
恋爱脑的两个人继续如小桥流水般自得悠闲地谈着恋爱，时不时关注新楼盘的建设进度，期待能迅速快进到同居的那天。陶项明不太忍心告诉他，房子建好还得装修，装修完了还得晾着散味儿，怎么着也得等个一年两年的。
12月31日迎来了林宇肖内地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也是跨年夜的粉丝狂欢。陶项明凭借博悦动画的配音比赛，成功拿到两张第一排的内场票。原定要和宁衡一起去看演唱会的张嘉文两眼泪汪汪，控诉学神的重色轻友——现在两个院系内不知道他们俩在谈恋爱的人已经不多了。
“你们有谁想看林宇肖演唱会的吗？现在还多出来一张票。”当初张嘉文原本是要和好友徐书涵一起去看的，谁知道徐书涵的男朋友——后来宁衡知道原来就是登山社社长周杭，他的哥哥正好准备在跨年的时候在香港结婚，徐书涵作为见过家长的女朋友就被邀请一同出席。
“啊呀，我要去。”于睿赶紧举手，“我被你影响了，也觉得林宇肖的歌挺好听的，不过知道得太晚，这场演唱会的票都卖完了，先前还遗憾来着呢，正好正好。”
宁衡心中一喜，正要给张嘉文发微信，就听见陈墨之呵呵一笑，“你失忆了吗？果然是鱼的记忆……”
三个室友齐齐觉得背上一凉，于睿一拍脑袋，“对对对，我记得我还跟你说过看看咱能不能弄票，难不成……”
陈墨之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两张票，虽然不是内场票，但位置居然比张嘉文的那两张还要靠前。于睿赶紧把票接过，以一副“谢主隆恩”的姿势谨慎托回放好，朝宁衡使了个眼色，“抱歉啊，宁神。”宇宙无敌笑面大boss在这儿，没法儿不从啊！
演唱会当天，陶项明无语地看着一同出现在校门口的四个人，就连围在脖子上的白色毛绒情侣围巾都护不住他凉凉的一颗心。宁衡白白的脸埋了一小半在白白的同款围巾里，像是小学生去郊游一般，雀跃地道：“大家都到齐了，出发吧。”
张嘉文看了看秀恩爱不打折的学神夫夫，再看看似乎也很有情况的两个技术宅，最后再看看自己身边临时被拉来、一脸老实相的同学王磊，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当初得是脑子有多瓦特，才会主动邀请宁衡一起去看演唱会啊！
可容纳20000人的体育场内早已是人声鼎沸，舞台最上方悬挂的演唱会主题“the best sean”闪烁着星星般的光彩。从没听过演唱会的宁衡一进场就开始好奇地左顾右盼，他们在入口处和好友们分别，一路走到最前方。
能买到内场前排票的要么是关系户，要么是土豪粉头。宁衡一坐下，便睁大亮晶晶的眼，对着粉丝会发放的荧光棒仔细研究，时不时发出一声感叹，“这个真不错。我终于知道应援有什么用了，偶像从舞台上看过来，不知道多漂亮！”
旁边的女歌迷吃吃偷笑，“他好可爱。”
陶项明不乐意地抓起宁衡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地绕过去帮他取下来，末了还伸手摸了摸他脖颈上的汗水，“宁宁，室内这么热，以后要记得及时取下来。”
宁衡抱着一团毛茸茸的围巾，微微露齿一笑，“就喜欢戴着。”
坐在一旁的粉头就看着两人相对傻笑一会儿，脸上流露出对现充党不分场合秀恩爱的震惊和痛心。幸好，林宇肖很快就以专辑中为数不多的快歌引爆全场，开始了跨年演唱会的表演。宁衡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台上的偶像吸引过去，跟着粉丝们一起挥舞荧光棒。
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巨型追星活动，狂热的氛围和炫酷的舞美在他眼中都是新奇的玩意儿。陶项明看着他白皙脸颊上兴奋团起来的绯红，真想把人抱怀里好好揉一揉。
林宇肖的歌技在近年来的歌坛中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他出身选秀节目，有许多翻唱作品都被认为超越原唱，一些原本蒙尘的音乐在经过他的演绎后会变得感人至深。随着名气渐大，他很少再翻唱他人歌曲，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新歌数次爆红，被誉为情歌经典。
演唱会渐入高`潮，林宇肖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外套，宽袖打底衫大半都被汗浸湿，他深呼吸一下，开口道：“下面给大家带来的这首歌，我在前几场都没有唱过。不过今天是内地巡回的最后一场，要唱到没力气才行啊……”
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林——宇——肖！sean！”
宁衡倒没有出声大叫，不过陶项明感受到他抓住自己胳膊的力度，显然是激动又紧张。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喃喃自语的口型：“小人国小人国，一定要唱小人国……”
这样心念被偶像牵动的宁衡，哪里还是埋首题海的学神。陶项明难得的居然不觉得嫉妒，而是暗中握紧宁衡的手，同样帮他祈祷。
“小人国小人国小人国……”
温柔浑厚的大提琴前奏响起的那一刻，宁衡像中了大奖一样提了口气，高兴地凑过去吧唧亲了口陶项明的脸，“谢谢你，陶项明，林宇肖真的唱了。”
这首的高音太有难度，很费嗓子，加之是5年前林宇肖第一张专辑里的歌，在近两年的演唱会中都很少出现。
两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听见全场响起的惊呼声，倒没有意识到刚才宁衡主动亲脸的画面居然被拍下来投到了舞台两侧的小屏幕上。
宁衡紧紧盯着偶像，心弦随着缓慢唱出的歌词微微颤动。
“只愿你在我小小手心里，为你造小小的梦境。我们之间有光年计数的距离，想要穿越广袤星辰，在陌生的空间寻到你……”
这首歌从歌词到mv都是林宇肖标准的苦情风格，总是在梦中和小人国恋人相会的主角最终带着渺茫的希望，坐上了前往位置星系的飞船。因着天马行空的科幻风格，这首歌在当时并不很火，不过林宇肖自己倒说过这是他首张专辑中最喜欢的歌曲。
陶项明听着听着，再转头去看宁衡时，惊讶地发现他居然默默地流起眼泪来。直到最后一段伴奏落下，他才如梦初醒地抹了抹眼睛。这下，宁衡终于意识到好像大家都在看着他的方向，场中一片安静，就连台上的林宇肖都没有说话。
紧接着，他抬眼看见左边的小屏幕上正直播着他带着泪痕的脸，陶项明也被拍了进去。
林宇肖笑了笑，对着话筒道：“很高兴有人这么喜欢这首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最近热播的一部动画，叫做《机关术》，我也是这部动画的粉丝。下一首要演唱的歌曲，就是《机关术》第一季的ed。我很惊喜地从动画制作方得知，主角凌云的配音演员正好也来了演唱会现场，我想邀请他和我合唱这首歌。”
陶项明吓了一跳，先前工作室和动画组都没跟他说过这一段，作为一个素不露脸的新人配音演员，他才不想干这种出风头的事好吗！
林宇肖在台上露出一个略微有些调皮的笑容，走到t型台的尽头，正好到达宁衡和陶项明的面前，“请上台，凌云大大。”
作者有话要说： 陶项明：我不信！为什么我和林宇肖在一起，宁衡看的不是我o(￣ヘ￣o＃)
☆、史上最大车祸现场
陶项明正摆手表示不愿意出这个风头，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大力地拽着来回摇晃，宁衡那惊喜而期待的眸光蓦地撞入眼帘。陶项明内心的小人呈五体投地状拜服，手撑住t台一跃而上。
他倒没料到这潇洒的动作会在日后成为他流传网络的光辉历史之一，眼下，当现场乐队成员把话筒递给他时，他也只能顶着宁衡的星星眼，向全场观众道：“呃……我唱歌的水平不是很好。”
他话音刚落，台下就有激动的女高音响起：“男神骗人！”
其他观众哄然大笑，陶项明没想到现场的歌迷中居然还同时有是自己粉丝的人，顿时苦笑不得，扬起唇角问：“我都还没开口唱，你哪里知道我是在骗人呢？”
宁衡发现，陶项明对他自己笑起来有多迷人完全没有自觉，那玩笑中带点调戏意味的语句，用他满富磁性的嗓音说出来，简直是一场甜蜜的灾难。显然，在场的观众也从扩音器和大屏幕里感受到了这份笑容加声音的叠加效应，拿出手机准备拍摄的人不在少数。
林宇肖看上去似乎十分高兴，示意乐队开始起《机关术》ed《易老》的前奏，对陶项明示意道：“请。”
陶项明在心中估摸着节奏，三秒之后，气势磅礴地开口唱：“星龛月殿，凤凰庙宇，蓦然间转换了人间世界……”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宁衡和众多歌迷万万没想到，一个在现实中声音如此好听的人，一唱起歌来会转眼变成史前怪兽一样让人觉得可怕！在场的一些娱记已经开始构思明天要发到微博上的标题：
《林宇肖演唱会现史上最大车祸现场，竟然是因为他……》
《震惊！著名游戏主播在林宇肖演唱会献唱，观众听了纷纷落泪》
陶项明显然对自己的歌喉也有一些自觉，唱了几句之后就垂下拿话筒的手，诚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林宇肖憋着笑接着唱完了第一段歌词，也不知道是因为面部肌肉过于抽搐，还是单纯被带跑了调。到副歌部分时，他忽然弯腰把话筒递到第一排的观众面前，离宁衡的距离最近，鼓励道：“来，唱。”
宁衡下意识地开口，唱得一板一眼的，咬字清晰，很快林宇肖的声音进入，和观众的歌声交织成一片。陶项明趁机兔起鹘落地翻身下台，又美滋滋地回到了宁衡身边。他一把抓住宁衡的手，使劲摩挲了两下，在他耳边道：“宁宁，你可不许嫌弃我唱得差啊。”
“啊……啊？”宁衡刚从偶像近距离递话筒的惊喜中缓过劲儿来，眼神中带着些许茫然。陶项明搂住他的肩，酸溜溜地抱怨：“见了偶像忘了男友，宝贝儿我要伤心了。”
宁衡本来就没觉得他唱歌难听是件坏事，一见他跟自己撒娇，忙拍拍他的背，学着他平时哄自己的语气，说：“乖啊，我没有忘记你。”
陶项明正被顺毛顺得舒坦，旁边的粉头朝他投来一个鄙视的目光，像是在说“你这个幼稚鬼”。
演唱会还没结束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弯腰来到他们面前，低声说林宇肖先生想请他们一会儿去后台说话。宁衡和陶项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陶项明：“他难道真的这么喜欢《机关术》这部动画？或者是原著小说和主角凌云的粉丝？”
后台，宁衡从刚刚狂热的追星氛围中清醒过来，此时已能平静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动画的剧情确实不错。”虽然他以前没有看过类似的作品，无从比较，但每周20分钟看更新时，他都能心无旁骛，紧张地看完一整集。弹幕的反应也告诉他，这部动画做得非常成功。
两人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林宇肖在一群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把手里的水瓶递给身边年轻的女助理，笑道：“能不能请两位跟我一起到休息室去一趟？我有事想要请你们帮忙。”
陶项明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宁衡的偶像有什么事需要他们俩帮忙的，半信半疑地握着宁衡的手跟在他身后。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惊讶于这对同性情侣的坦诚和大胆，刚刚在现场也是这样，明明已经被移动摄像头对准，他们仍旧会毫不顾忌地作出一些亲密动作。
工作室的门一关上，林宇肖身边一直跟着他的女助理就换了个表情，双手合十，激动地朝陶项明喊：“项大大，我是你的粉丝啊！”
有宁衡大宝贝儿在侧的陶项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是、是吗？”
林宇肖无奈地笑笑，未卸妆的五官轮廓分明，宁衡近距离地看着，只觉得偶像的长相比陶项明也差不了多少。
“真是不好意思，笑夕她是个游戏爱好者，崇拜你很久了，最近又入坑了《机关术》的动画，听说你要来听我的演唱会，就按捺不住了。”
被称作笑夕的女助理又朝宁衡嘻嘻笑了两声，“我还是宁老师的粉丝呢，经常看你的直播，小熊猫很萌！”
宁衡腼腆地低下头，小声道：“谢谢喜欢。”
笑夕的双眼直冒光，如果不是林宇肖按住她的肩膀，给了她宠溺的一瞥，恐怕她会直接冲上去握住陶项明和宁衡的手，祝福百年好合。
“总之，这算是我和你们之间的小秘密。”私底下的大歌星和他演唱时的苦情状态完全不同，显得有些活泼。陶项明依稀记得，他在搜索有关林宇肖的信息时，看见过他和助理恋情的爆料，但都是捕风捉影。想来，这位明星应该把自己的恋人保护得很不错，至少笑夕看上去是真的挺天真的。
她还展示了自己的微博id，“我大大小小也是个圈内著名粉丝啦，有的时候会剪一些大大直播时候的鬼畜集合，点击还蛮高的呢。”
陶项明一看，树海の森，的确是常常在自己微博下面出现的热门评论者。以前看到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仔细想想，这个id暗含的意思不就是“林”么？看来这对隐秘的恋人在一起的时间已不短了。
于是，陶项明在女助理拿出来的小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无语地发现排在他前面一页的是某位刚拿到东京电影节影帝的大咖。笑夕又让宁衡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对签名这种仪式没有什么认知的宁老师倒是从善如流，没有觉得多违和。
只不过在场的四人都没想到，在十多年以后，这份签名会成为国内最年轻院士的第一张签名，风靡于网络。
作者有话要说： #陶项明的直播日常#
主播a：项小跳，我们来决斗一场！
陶项明：好，你来。
主播a：哼，让你看看我厄运钟摆的厉害。
陶项明：（点了根烟）bgm，起。
观众：（尔康手）男神别开炮啊！都是自己人！
☆、最严厉的惩罚
宁衡和陶项明一来到约定见面的地铁站口，张嘉文和于睿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林宇肖有跟你们签名合照吗？”
“宁神，你终于跟偶像亲密接触了，恭喜你啊！”
“签名……是有的。”宁衡在犹豫要不要把林宇肖女助理的事情说出来，下意识地看向陶项明。后者轻轻以食指抵唇，宁衡便话锋一转，调出手机相册，展示道：“看，这是我们和林宇肖的合照。”
“哇！”迷弟迷妹果然被偶像吸引，把手机握住仔细地观摩起来。陈墨之站在于睿身后，冷不丁地出声问：“你很喜欢林宇肖？”
于睿愣了愣，“在国内的偶像里面……是的吧，虽然我的终极男神是丹尼斯·里奇*……”
陈墨之一点头，双手插进兜里，若有所思地当先走进了地铁口。陶项明牵着宁衡的手随着跟上，两个人即使是坐地铁时也散发出恋爱的酸臭气，窝在车厢的角落里说着同伴们听不到的悄悄话。
宁衡倚着车厢壁，身前是完全把他护住的陶项明。
“我觉得……笑夕有点可怜。”
陶项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在他的耳边解释：“娱乐圈有很多这样的，尤其是明星和助理如果在一起的话，通常都会等到明星快要隐退的时候才公布。要不然的话，助理可能会受到粉丝的过激报复。”
宁衡点头，平静地说：“我知道，粉丝对偶像也有一种独占欲。你的粉丝也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会在微博上发表消极的议论。”
陶项明很清楚，宁衡这么一板一眼地分析，绝对不是对那些粉丝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在总结自己看到的现象。可偏偏就是这样对流言蜚语视而不见的性格，越发激起了陶项明的爱护之心。
两个人回校的一路上都牵着手说悄悄话，于睿在后面看得心塞，吐槽道：“我到现在还不适应宁神谈恋爱的样子。那还是宁神嘛，简直像被丘比特附身的妖精。”
张嘉文和王磊刷的看向他，眼里是赤果果的控诉，很显然，不管宁衡恋不恋爱，他学神的地位是一百年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