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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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得户部尚书差点当场要挪位,他这么行,让他上,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新帝登基,又出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诸如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并开恩科,广招天下贤才等等,更重要的是,他于朝堂点将,除山匪,镇叛军,还世清明。
  待得一道道新帝圣旨如雪片的从宫里飞出去,所有人才有种真切感,就是真的改朝换代了。
  可这也太快了。
  谁曾想,几年前,今上还只是个郡王,那会儿还不是龙子了,只短短两三年,摇身一变,就成了一朝皇帝。
  这就好像天砸下来一个大馅饼,正好砸中了他似的,虽然这馅饼有点糊,但它也是个饼啊!
  就连齐骞自己都有几分梦幻。
  距离秦流西找上他要送他这泼天富贵时,三年不到,他就坐在了这龙椅上,快而顺,很不真实。
  但事实上,他真的当了皇帝。
  齐骞一身龙袍,看向对面的玉长空,说道:“你真的要走?你若是愿意留下,帝师之位便是你的。”
  玉长空淡淡一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帝王之路,漫漫兮,你真正的考验才开始,要如何成为一代明君,成为不负她所望的接棒人,还得靠你自己。”
  “所以,不能留下吗?”齐骞说道:“长空,我仍有许多事请教你,而且,如今这个时世,并非她所愿的安宁平和,你可能再留些日子?”
  玉长空摇头:“你有百官辅助,要如何驭下,从我来到你身边时就已经教你了,你已初具帝王之威。”
  齐骞真正的身世如何,自不必提,他是龙子凤孙,这半点不假,所以他的风骨,浑然天成。
  他确实很快就成了帝王,但这几年,他在历练中,也成长得很快,如今龙袍上身,帝王之威已涌现。
  齐骞看他去意已决,道:“你要去哪?”
  玉长空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转过身,上了马车,冲他挥了挥手,毫不留恋地走了。
  齐骞抿起唇,上了城墙高处,三月的风,仍是冷冽,风吹着袍角唰唰作响。
  高处不胜寒。
  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夜色渐黑,紫微星亮得耀目。
  兕罗站在山峰最高处看着那颗星,目露兴奋。
  人皇,归位。
  第1225章 抢信仰搞事
  新朝建立,不管是剿匪还是整治贪官污吏,新帝都大刀阔斧的来了一番整顿,各地剿匪很快有了一定的成效,让不少来往的商人以及百姓都定下心来,匪类草寇少了,他们不管是做生意还是过日子,都不至于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而对于离乡逃难的难民,因为有了免征两年赋税,朝廷还下令免费发放今年粮种,不少人都自愿回到家乡去种地,日子有点盼头的话,谁又想背井离乡呢?
  但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回乡去的,有的人懒散惯了,在盛京这样权贵遍地的地方,只要卖惨乞讨就能换到吃的,何苦又在路上遭罪?而且新朝刚立,看似平稳,但事实上,国库空虚,而边关的战事根本就没停过,被拖成大战,也不是没可能。
  为何?
  自然是都知道大灃换了皇帝,想趁着这内部还没完全拧成一股绳,抢国土抢女人抢奴隶和财富了。
  谁知道大战乱会不会打过来而无处可藏,就在盛京也没有不好的,起码真的被打,这边权贵多,也能顶一二。
  总的来说,虽然有了惠民政策,但并不是人人都对如今的国情有信心的,要想打造一个兴盛的皇朝,新帝还有很长的路走。
  定国安邦乃是每一个穿着官服的官员该担的责任,文武百官,文能执笔定策,武能持剑卫国,但谁能告诉他们,新朝立了,为何忽然有这么多的牛鬼蛇神蹿出来搞怪力乱神那一套。
  这完全超出他们所学范围啊。
  是的,就在新帝带着自己的文武百官在竭力稳定国情,休养生息时,大灃有些观庙道士,忽然不供祖师爷,而是供起了什么神尊。
  你说他们是邪道么,也并非如此,那是有正经度牒的出家人,也就是说,人家经过官方承认的,只是他们叛了自家祖师爷,改信了别的神。
  你也不能怪人家中途叛变,信仰这东西,你不能指定一个信吧?
  佛道二门的神明也不少,就和有人信观音菩萨,有人信如来佛祖,也有人信太上老君一样,他们供别的神,实属正常。
  只能说,祖师爷或哪位菩萨被这神尊给抢了信仰。
  且那神尊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他是余杭绿湖曾救过无数百姓的水神,百年来一直在守护着余杭的百姓,极得百姓敬畏信奉,当地还有不少关于水神的传说,有人说他其实是一条藏在绿湖的蛟龙,专门掌管水势,有人说他其实是个温柔的美人,也有人说他长得张牙舞爪,极具神威。
  越是多人传,又有出家人传教,使得信水神的越来越多,这对朝廷百官来说,这是个对国大不利的信号。
  先不说子不怪力乱神,神神怪怪的在各人心中自有一根秤,信则有,不信则无,敬在心中就好。
  但现在的整体现象弄的,百姓那信神比信朝廷和圣人更多,这是极为可怕的,因为长久下去,百姓兴许会被洗脑,要是佛道二门生出谋反之心,凭着百姓对信仰的疯狂,振臂一呼,煽动他们生事,那就很可怕了。
  史上不是没发生过什么国师妖僧把持朝政的事件,妖僧妖道一旦当道,那便是一场极致的灾难。
  防范于未然,把危险掐死在摇篮中,是百官应有的认知。
  不断有地方官员上奏请求关闭部分空门,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抑或是散道,不许传教。
  只是让新帝像他的曾祖那样,强势打压道门,不,比那还要更厉害,这次是连佛门都要被殃及。
  又有一波官员说,不可一竹竿打翻一船人,也不是所有僧道都如此,如果满大灃的打压,恐会引起百姓的逆反心理。
  其实不包括普通的平民百姓,便是他们这些朝廷官员,谁家没有信佛或信道的老太太或是妻妾,他们要真个支持全力打压关闭空门,只怕从此没有个清净日子,不是被骂不孝子就要被夫人拒在房外了。
  持支持方的那一派立即拿史上那位妖僧妖道当权,祸害了一个国家的惨痛历史来说话。
  反对方则是拿天下万民信仰不止其一,这要是全部打压,万民无处参拜,只会更逆反。
  两派人于朝堂上争执不休。
  齐骞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也没想到当个皇帝,还要定断信仰该不该破除,且会被百官拿到朝堂上争论。
  他们该做的,不是该如何的开源节流,休养生息,令百姓安居乐业,得享太平吗?
  全力镇压关闭空门,那是不可能的,齐骞作为君主,也有信仰。
  他的信仰是秦流西!
  也就是刚刚登基以及国库空虚,否则他都想给秦流西塑金身建金观,奉为定国神女了,而非只能在太平殿设个小神坛,供个小金像,日夜进香。
  要是应了那支持方,那岂不是清平观都得遭殃?
  齐骞十分不爽,重重地一拍龙椅,道:“百姓为何会信奉那水神,你们不从根由去找答案,只一味的说镇压打压,有用吗?信仰并非靠打压就能消失的,一个民族若是毫无信仰,会乱成什么样?信仰不仅仅是万民的精神思想,也是一种文化,自古以来,佛道一直留存,不就是凭的信仰吗?你们要如此打压,是想抹杀掉先人的文化,还是想和天争长短,与天比高?”
  “皇上息怒。”百官齐齐跪了下来。
  “信仰是一种力量,不可能凭镇压就会消失,与其想着如此镇压,不如去想如何引导万民,可有信仰,却不该被其支配,成为其的奴隶,被戴着紧箍咒而失去思想。”
  齐骞站了起来,道:“解决问题不该一竹竿打死,也不该成为谁的一言堂,否则,此等行为,和焚书坑儒有何两样?朕不希望看到佛道二门的出家人,如那天下学士般逃难解散。”
  众人一震,匍匐在地,齐呼:“皇上英明。”
  “退朝。”齐骞甩袖离去。
  直到那龙袍消失,百官才从地上爬起来,面面相觑,新帝年岁虽小,登位也快,但也不是好糊弄的。
  蔺相和俞老对视一眼,目露欣慰。
  孺子可教,强国有望。
  第1226章 和小祖宗一样心黑
  忠勤殿。
  齐骞坐在龙椅上,底下是蔺相俞老等一众重臣,另有两个,则是金华观的泰城真人和玉佛寺的惠全大师。
  鉴于那些忽然中途‘叛变’的僧道妖言惑众,使民间百姓对水神的信奉这事愈演愈烈,他们也有些麻爪,再想到秦流西曾说过的话,不得已,把这两位给请了过来一起上个早朝,听听百官的声音。
  齐骞和蔺相也想请秦流西,但她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听说是闭关了,没办法,只能请这两位了,毕竟金华观和玉佛寺的规模,都是一等一,玉佛寺更是千年古刹,每年前来参佛的圣徒不知凡几。
  而泰城真人和惠全,都是得道高人,身后的观庙极具代表性,让他们来商量一二也好。
  “主持和真人刚才在帘后也听见了,如今供奉水神的百姓是日渐变多,已然成为一个新的教派。新朝刚立,大灃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非动乱,并非朕看佛道二门不顺眼,为了私心除之,实在是这教派圣徒的队伍一直壮大,若是放任不管,一旦有心之人煽动百姓,必酿大祸。”
  泰城真人和惠全对视一眼,道:“不瞒圣人,我等早已了解,水神确实百年之前便存在,但如今的水神,已成邪神。”
  众人脸色一变。
  蔺相立即就想到秦流西说的,那个想要拆天的可怕存在。
  齐骞皱眉,道:“邪神,可除不?”
  泰城真人苦笑,道:“只有清平观的不求仙长能除之,但如今她正在闭关中,不便打扰。”
  蔺相说道:“那就无法奈他的何了?”
  惠全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此水神教派能如此迅速吸纳圣徒,无非是因为我佛道中人有心传道引导。”
  左大人说了一句:“确实如此,若非佛道中人传道,不会就一股脑地都信奉这水神。”
  “对啊,你们佛道二门责无旁贷,理应强势清理门户才是。”有人也说了一句。
  惠全大师说道:“这也是贫僧和真人想说的,但凡叛变的同道中人,定会引其走回正道。”
  帮忙传道信奉水神的僧道,都是受了兕罗的蛊惑,引其走回正道,是他们该做的。
  “没错,我们定不会坐视不理。”泰城真人也肯定地说了一句。
  多的话他不会说,在其位谋其政,这些官员想到的是这些圣徒壮大会造反动乱,而他们想到的却是圣徒信众越多,愿力就更大,到时候就越难对付。
  “引其走回正道,说得倒是容易,要是他们一条死路走到黑呢?”
  这诘问的语气,令泰城真人眉头皱起,有些不爽,脸板起刚要说话,虚空有动静传来,一个略带轻佻又不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你既然也知道那是死路,那就送他们上路喽,有何难?”
  这突兀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齐骞虽然也被惊到,但很快就认出那是谁的声音,很快就淡定了,抬了抬手,阻止那暗卫不可妄动。
  封修看到齐骞的动作,嘴角一瞥,现出身形来。
  “啊,护,护驾。”那诘问的重臣险些吓晕过去,倒也不忘表忠心,跌跌撞撞地向齐骞冲去。
  其余的重臣也都挡在了齐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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