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宠妻指南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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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亦步亦趋跟在凉月身后,对于她轻车熟路来到黄荆的住处颇为意外。
  “夫人,这是黄捕头家,您……”南风不确定地指了指黄荆家的院墙。
  瞧夫人的架势分明是要飞檐走壁啊。
  习惯了爬墙走捷径的凉月经南风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如今她要见黄荆用不着偷偷摸摸,光明正大敲门便是。
  她方抬手,敲门之事便被南风抢了去。
  “敲门这等小事属下来做。”南风殷勤得紧,心中想的是若被公子知晓连门也让夫人敲,保不齐又要被公子暗戳戳地惩治了呢。
  公子的温文尔雅其实只骗得到夫人,作为属下,南风也是极为佩服自家公子的,每回惹恼了夫人只要使上一出苦肉计,夫人便会心软。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作为下属,南风觉得自己为公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来开门的是黄荆不久前收的小徒弟叫曲宏远,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长得挺结实,认出凉月后,曲宏远很高兴迎她进去。
  准备跟着进去的南风却被曲宏远挡在了门外。
  “你不许进来。”少年傲然扬起下巴,横臂拦住南风,“月姐姐与师父议事,无关之人不得打扰。”
  南风抬手给了面前这嚣张的小子一记爆栗,“臭小子胆儿挺大啊,可知我是谁啊?”
  曲宏远想起之前时常与凉月形影不离的那位徐公子,师父对那徐公子毕恭毕敬的,据师父说,那徐公子是不能得罪的贵人。
  随即打量着南风的目光渐渐有些犹豫。
  “你是徐公子的随从吗?”曲宏远问。
  南风为细想,脱口道,“哪里来的徐公子、张公子的,我与你月姐姐是一起的,臭小子你让开。”
  闻言,曲宏远毫不犹豫,将已抬起一只脚往里迈的南风给推出门外。
  ‘哐当’一声响,门已合上,南风傻眼了。
  “臭小子!”
  威风凛凛的南风统领被一个毛小子给拒之门外了,气得头顶冒烟却又无了奈何。
  夫人在里面,他不敢踹门啊。
  而屋内与黄荆聊的投入的凉月并不知晓曲宏远与南风就此结下了梁子。
  黄荆出身微寒,实属年轻有为却无亲无故,二十有五尚未娶亲,起初凉月并未留意到黄荆对杨素云有别样情愫,还是那日白锦书扶着她下了陀峰在山神庙歇脚时黄荆请求亲自押送杨素云时,凉月才恍然明白。
  杨素云被劫一事,黄荆很是上心。
  瞧着黄荆能心平气和与她聊案情,凉月便知他是一个刚正不阿、是非分明之人。
  黄荆与她不过避重就轻说了几句,而后便不愿多说。
  “丞相吩咐过,不许在下与姑娘……郡主再谈陈府血案。”黄荆一脸为难,正直道明缘由。
  凉月失笑,“被封安喜郡主之事,我也是一个时辰前才知的,竟不知黄大哥耳朵那么灵。”
  黄荆也笑了,“那是因你受伤昏睡罢了,今日一早陛下便已昭告天下,陛下原本是让丞相大人代为传旨的,不想与丞相在御书房起了争执,丞相愤然离开,陛下只得命郭总管亲自跑一趟。”
  早朝之时黄荆便被传召到御书房外等候,早朝散后,陛下与丞相来了御书房,除了陈大人一家的灭门惨案外,陛下与丞相还聊了私事,黄荆进被迫做了一回旁观者。
  凉月心下了然,景陌与白锦书的争执多半是因她而起,她早上醒来瞧见白锦书躺在她身侧,必是上过早朝回来了,难怪他一脸疲惫,昨夜怕是一夜未眠。
  而后又去将军府道贺,估摸他根本未睡片刻,回府后便一头扎进书房,而她着实不该还使性子与他闹别扭,还一声不吭跑出府令他忧心。
  景陌曾言,白锦书是个好兄长,即便他做错事,白锦书亦舍不得责备一句,只会默默为他善后。
  如今为了她,白锦书竟与景陌不欢而散,而这些,白锦书是不会与她说的。
  凉月心知她若不回府,白锦书无法安心躺下歇一歇,必然一直等着。
  思及至此,凉月坐不住了,起身与黄荆道别,黄荆亲自送她至门外。
  走出几步后,凉月停下,扭头对黄荆一笑。
  “黄大哥,杨素云已回靖国侯府。”
  黄荆一愣,随即肃然俯身拱手作揖,感激不已。
  “多谢郡主。”
  第48章 第48章
  凉月在回丞相府的途中‘偶遇’的宋子煜,虽无奈, 却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 到底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师兄妹。
  宋子煜依旧带她去的烟雨楼,此次倒是订了雅间, 称有要事与她商议。
  此回京中碰面,凉月觉得宋子煜似是变了个人一般, 整个人说不出的沉郁。
  宋子煜将门关上, 隔绝了门外南风的目光,转身见凉月已在桌前坐下, 自行倒水喝,他犹豫道, “师妹,昨夜你……谁救的你?”
  凉月手上的杯子放回桌上, 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便是她的情绪,隐约透着不悦,语带讽刺。
  “师兄算计别人不过瘾, 如今连我亦在你的算计范围了?我当师兄是想问我何时死呢?”
  宋子煜神色一僵, 不自在地垂眸, 不敢直视她,口头上却是不服输, “你何苦挖苦我,师父也养育了你我十多载,我们岂能忘恩负义, 如今师父师娘身陷囹圄,我必须要救他们。”
  多么大义凛然的言语,凉月却只想笑。
  忘恩负义么?她并不在乎。
  “给德安王当走狗便能救得了他们了?既是如此,那此等忠孝大义之事便有劳师兄了,我一介女子,无师兄那般高义之志,只想过安稳的日子罢了。”
  宋子煜满是不敢思议地望着她。
  “师妹,你如何会说出这种话?师父他是你父亲,即便不是亲生的,父女之情总是有的,你这般绝情……”
  凉月冷声打断他,“师兄今日煞费苦心堵我来此到底所为何事,若无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这是宋子煜头一回见她冷绝的与他说话,一时竟愣住,呐那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凉月猛地站起身,讥诮道,“因为以前无人在意我如何想,甚至连自己也不在乎,舒家如何安排我照做便是,提线木偶做久了,我也该换个活法,做回我自己。”
  似曾相识的冷冽眼神令宋子煜不由得一颤,他曾在别人身上见过。
  在漓县时,那个看似文弱的白公子便是这般瞧他的,不可一世,未将他放在眼里。
  心底无由的涌起妒意,宋子煜失控地低吼,“那人一开始便在骗你,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他连名分亦不给你,你傻乎乎的图什么!”
  “图他傻呗。”凉月不以为意轻笑。
  “师……
  在宋子煜想要说话时,她再次打断,语气漫不经心却字字入心。
  她道,“他愿将一切给我,这大概是天下女子可望不可即的罢,而我要的也只有他能给,我心悦他,他愿宠着我,这便够了。”
  眼见凉月要走,宋子煜急声道,“师妹,你若不顾念多年的亲情,那当我求你,求你帮我个忙,只要拿到王爷想要之物,师父师娘及小师弟便平安无事。”
  凉月蹙眉,“何物?”
  “凤凰尾,听闻是一种克百毒的灵药,十多年前落入你亲生父亲手中,后来师父收养了你,王爷以为凤凰尾在师父手上,但师父说被人盗走了……”
  宋子煜将自己听闻的所谓真相说了一遍,德安王苦寻凤凰尾而不得,最终查到凉月身上,可凉月父母双亡时不过几岁的孩童而已,德安王便怀疑是收养她的舒展将凤凰尾据为己有,但掘地三尺搜遍了整个归云庄亦一无所获,舒展给的答案是被人盗走了。
  听完宋子煜所言,凉月心绪有些复杂,凝视宋子煜良久,宋子煜被她瞧得极为不自在。
  此时凉月开了口,她的话便如同惊雷在宋子煜头顶炸响。
  “师兄,当日你受伤命在旦夕,恰逢女神医出现,她让我去寻一味灵药,我拿到了。”言外之意甚是直白了,暗指那味灵药将他起死回生。
  宋子煜呆若木鸡,凉月却有种报复后的快感,憋屈了这么多年,似乎有了傻书生为她撑腰后,她才有了底气活得像自己。
  或是迁怒宋子煜,又或是宋子煜自讨苦吃,时至今日,她已不是逆来顺受的舒凉月。
  她只是凉月,是傻书生每每情动时轻唤的凉月。
  不管是谁,只要对傻书生心存不轨,她便视他为敌。
  宋子煜亦不例外。
  “师兄日后好自为之,莫要再来……”
  ‘哐当’一声巨响,雅间的门被人自外大力踹开了。
  凉月循声望去,瞧见白锦书面色铁青走了进来,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震怒、气势汹汹,犹如抓奸的丈夫,周身冒着火气。
  “怎么来了……”
  凉月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手已被白锦书拉住,强势地拽着她往外走。
  只听他冷声道,“将嫌犯捉拿回府,严加审问。”
  屋外的南风肃然应声,对身后严阵以待的护卫做了个手势,护卫涌入屋内,将宋子煜围住。
  宋子煜大喊,“师妹,你莫要继续被他蒙骗,他接近你事先早有预谋!”
  凉月察觉白锦书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而她还是停下脚步,却只是扭头瞧了眼有些疯狂的宋子煜,淡然浅笑。
  “师兄,方才我还有一句话未说。”
  凉月回握住白锦书的手,话却是说给宋子煜听的。
  她笑道,“我有的,他想要,我心甘情愿给他,我喜欢他的早有预谋。”
  忽然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令凉月脸热。
  平日里如何调戏傻书生那也是关起门来无外人在场,今日当着许多人的面且全是丞相府的护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会害羞。
  特别是白锦书这一脸痴汉笑,她心都酥了。
  “不许这么盯着我!”凉月恼羞成怒瞪害她丢脸的罪魁祸首。
  “我亦然。”白锦书别有深意应了一句。
  愕然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应她对宋子煜说的那句‘他想要,心甘情愿给他’之言,顿觉脸更烫了。
  在看客们的目送下,凉月与白锦书手牵手走出烟雨楼,走在街上同样引人注目,周围人窃窃私语引起了凉月的注意。
  她低声与白锦书道,“你高调出行,这些人怕是认出你了。”
  白锦书不可置否挑眉,“或许不仅认出我,也认出你了,安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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