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娱乐圈]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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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制地在一个别墅酒店里,道路宽敞,路边种着高大的棕树。
  橘洲是晴天,可橘洲的天气晴也不是正经晴,天空永远灰蒙蒙的,太阳像是隔雾看花。不清透,沉闷的热,热的像是水蒸房。
  车停到了别墅前,焦棠从另一边下车,脚落到地上那瞬间她呼出一口气,炽热的空气都让她感觉到清新舒适。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分手,也不是分手后那绵长的阵痛期,半夜想起来的空旷感。而是分手后还他妈要做同事,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录节目,还要寒暄搞什么‘兄弟’情深。
  钱难挣,屎难吃。
  摄影师跑去拉远景,助理也让开了。焦棠绕到后面拿行李箱,齐礼已经在拿行李了。他过了十八岁又长了一点,官方身高一米八七,比焦棠高大半个头,宽肩阔背长腿,轻松把焦棠的行李箱提出来。
  助理们住在隔壁的楼栋,司机会送他们过去,拿出来的行李箱只有齐礼和焦棠的。齐礼的行李箱是纯白色,焦棠的行李箱是纯黑色,同一个品牌同一款。
  焦棠拉起自己的行李箱,想找点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在忙什么。”齐礼冷淡的语调中有着轻描淡写的讽刺。
  焦棠立刻去看自己的麦夹,又看向齐礼那张在眼镜帽子的遮挡下依旧英俊的很有压迫感的脸。
  “麦关了。”齐礼站在越野车的车尾门前,修长手指搭在车尾门上,他挑了眼皮,睨视着焦棠,“听说你在网上控诉我不跟你玩?”
  焦棠手背到后面把自己的麦也关了,垂着眼视线落到齐礼的裤子上,他穿了偏商务的黑色裤子,腿又长又直,“抱歉,真的是误会,我手滑——”
  “我管你滑不滑。”齐礼关上电尾门,长手一捞,带走了焦棠的行李箱,一拖一迈着长腿往别墅方向走,“我的热度你蹭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今天过来好好给我演‘朋友情深’,再装什么不熟,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第21章
  焦棠看着齐礼宽阔的脊背,风吹着他的白衬衣,隐约可见里面白色打底的痕迹,他的衬衣里居然穿了打底。
  齐礼穿衣风格向来自由张狂,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与打量,他向来是我行我素,怎么突然保守了?
  手机响了一声,焦棠拿起来看到刘瑶的微信消息。
  “老板,你们气氛太奇怪了。你这次来是要证明你们关系很好,破谣也破冰,你表现表现啊!啊啊啊你们真的好奇怪,感觉你们好又不好,说不出来,太奇怪了……”
  焦棠把手机装回裤兜,快步跟上齐礼,开了身后的麦,拿走了自己的行李箱,“谢谢礼哥帮我拿行李。”
  齐礼瞥她一眼,他睫毛长长的,睫毛尖上沾着一点白光。
  在沉闷的风里,显得有几分寂静,焦棠压下心头那点不适,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推开了篱笆门进了小院,“今天天气还行。”
  大大方方把这期节目录完,坦坦荡荡。他们认识十年,他在焦棠人生极近绝望的时候伸出手拉住了她,带着她走了三年,焦棠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世界,他带她走到了顶峰。
  “嗯。”齐礼应了一声,修长手臂背到身后开了收音器。
  衣服穿多了,沉闷的燥热。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的经纪人在发疯。
  焦棠站在门前按密码锁,有节奏的滴滴声。齐礼若无其事抬眼,焦棠穿了一套非常适合她的衣服,淡妆清冷,他的目光凝在她后颈的一片白皙上。
  房门应声打开,焦棠推开门进去,空调冷风扑面而来。焦棠环视这房间,纯白色装修风格,屋子中间摆着大量乐器。
  她换了拖鞋走向正对着门口放的冰箱,上面有广告提示,还有席宇贴的便利贴。
  “房间在三楼。”焦棠拿掉冰箱上写的便利贴,背对着齐礼,逐字读上面的内容,“宇哥说让我们自己选房间,你喝东西吗?”
  焦棠装作自然的样子拉开了冰箱,全是赞助商的产品,“有酸奶牛奶果茶,喝什么?”
  “原味酸奶。”齐礼的声音淡淡的温和,大概是房子里到处都是机位,工作人员就站在主摄影机后面,齐礼进入状态演起来了。
  焦棠拿出两盒酸奶,照着提示把广告词读完,递给齐礼一盒。
  齐礼逆着光站,他把眼镜摘了,俊美的脸深邃具有冲击性。唇抿着,神色看不出喜怒,又黑又沉的眼直直看着他。
  “要帮你插上吸管吗?”焦棠被看的心跳很快,问道。
  “行。”齐礼拖着行李箱往楼梯口走,路过焦棠,伸手过来。他的手指冷白修长,指尖永远是干净的。
  焦棠把插上吸管的酸奶递给他,“这里环境还不错。”
  “喜欢——”齐礼站在距离焦棠半米的地方,倚着行李箱拉杆握着酸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酸奶,掀起稠密睫毛,“这种风格?”
  焦棠因为他前两个字心脏直突突,听到他闲聊的语气,也假装放松起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冰凉的酸奶,“跟我小时候住的一套房子有点像,客厅是音乐室,有落地窗有阳光还有小院子。”
  齐礼喉结一滚,慢悠悠地咽下酸奶,再一次审视这套房子,“需要设计师吗?我刚装完一套房子,可以推给你。”
  焦棠咬着酸奶吸管喝完最后一口酸奶,把盒子扔进垃圾桶,“我没房子,推给我也没用,谢谢你了礼哥。”
  焦棠拖过自己的行李箱,拎着往楼梯上走,说道,“礼哥,等会儿我下来给你搬行李,你不用——”
  话没说完,齐礼伸手拿走了她的行李箱,把他没喝完的酸奶塞到她手里,让她拿着。一手提一个行李箱大步上楼,他步伐沉稳,“吉他放一楼,上来挑房间。”
  焦棠这才反应过来背上还背着吉他,连忙摘下吉他放到一楼。拿着他的酸奶顺着木楼梯走上去,楼梯里到处都有机器。
  二楼三个房间,三楼是两个房间加一个小露台。
  她和齐礼在一起的时候,她悄悄地看过一套房子,跟这套很像。她不知道齐礼会不会同意跟她同居,可她那么规划着,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大胆地幻想着跟他的未来。
  最后房子只交了定金,他们分了手,定金焦棠没要,她也再没有过买房的念头。
  两间房差不多大,一个蓝色一个白色,齐礼拿走了酸奶,很自然地进了蓝色的屋子,“我住这间。”
  “那我住隔壁。”焦棠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回房间,关上门她闭上眼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睁开眼跟一个摄影机面面相觑。
  她敛起情绪,转身走进洗手间。若无其事地拿起毛巾遮住了洗手间的机位,她按着洗手间垂眼吸了一口气,编辑消息打算发给秦念。
  “你和齐礼是不是有联系?”
  删掉,重新编辑。
  “你是不是知道齐礼会过来?”
  有什么意思呢?
  齐礼点赞的那个营销号最初数据不过几十个评论,齐礼点完赞后才发酵起来,营销号都吓的删号跑路了。
  秦念那个人精在圈子这么多年,如她所说,她调查过焦棠,才会接这个合同。
  焦棠把这条也删掉,最后一个字都没发。
  她把帽子拿下来,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她没有出门,她站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足足十分钟,她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出去打开行李箱,挑了一套舒适的休闲衣服换上,才下楼。那套白色和齐礼的白色,同色系,撞色了不合适。
  人到齐了,全聚在客厅。
  齐礼戴着帽子坐在客厅落地窗下单人沙发上抱着焦棠的吉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弹,白色阳光落在他身上,他的指尖有种清冷的白。他旁边坐着当红女歌星丁晨,正歪着头跟他说话。
  地上蹲着四个组装音响的少年。
  席宇一一给焦棠介绍了,那四个少年对焦棠没什么兴趣,也是完全不认识她,都没怎么搭理她。只有丁晨朝焦棠点了点头,显然也不认识,打招呼是出于大佬的教养,基本的客气。
  丁晨二十岁就成名了,人长得漂亮,情商高,在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
  席宇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食材,焦棠看了一下这个气氛,决定去找席宇。
  “宇哥,有需要帮忙的吗?”
  “这碗蒜剥了。”席宇把一包蒜递给了焦棠,也就顺势看了她一眼,他们整整七年没见。焦棠变化挺大,长开了,眉眼更清冷,气质出尘,“最近怎么样?”
  “写歌做歌唱歌。”焦棠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开始剥蒜,看了席宇一眼,席宇变化很大,长大发腮了,没有少年时的娃娃脸,如今长成了敦厚的青年,戴着眼镜看起来一脸老实相,“你呢?”“很好,事业稳定,生活自洽,不焦虑很平和。”席宇笑了一下,看向焦棠,“你焦虑吗?”
  焦棠剥蒜的动作停顿,她摇摇头。
  “心大就是好。”席宇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继续择菜,“不过这样也挺好,自己做的选择,只要不后悔,大步往前走。不回头看,管他尸横遍野。”
  焦棠:“……”
  当年焦棠走的时候没有跟席宇打招呼,她谁都没有联系,她和林小峰联系上还是后来的事。
  客厅里突然放起了歌,许巍的声音响在房间里:“曾梦想执剑走天涯,看一看这世界的繁华……”
  席宇扬起头扯着嗓子跟唱,“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的你四海为家……”
  这一嗓子让焦棠看到一点少年席宇的痕迹。
  焦棠回头看去,撞上齐礼的视线,他不知道看了多久,视线沉沉地落在这个方向。
  焦棠连忙移开视线继续剥蒜。
  客厅里响起了吉他声,焦棠不用抬头都知道是齐礼,齐礼的吉他跟别人不一样,他弹了十几年吉他,他的吉他就是比别人流畅比别人更肆意更好听。
  鼓也响了起来,然而这鼓就差点意思了,鼓点没跟上一个。
  不到一分钟,齐礼不弹了。
  齐礼对音乐要求很高,鼓敲成这样,他不会配合的。
  席宇看了眼打鼓的小孩,他们公司力捧的新人,倒是挺会耍帅,拽酷炫技花里胡哨一堆动作,鼓打的乱七八糟。他抬手按了下眉心,不想评价什么,这玩意一堆粉丝他评价不起。
  起身去煮饭,如今他能长期混综艺,一大半靠做饭手艺。
  吃完中午饭,焦棠便回房间了。
  席宇要带他们公司那四个小孩,他和他的体型一样圆滑。齐礼跟那位丁晨看起来很熟,他们好像更有共同话题。
  七年过去了,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一次后齐礼应该不会再找她了,他现在生活挺好。什么都不缺,少年那点意难平也该平了。
  她本来只想躺一会儿,可能昨晚失眠吃多了药,她居然睡着了,一觉醒来下午。风吹开了窗户,热风卷了进来,院子里有着欢声笑语。
  她扒着窗户往下看,席宇在院子里搞烧烤架。四个小孩把架子鼓搬到了花园里,他们正在准备晚上的烧烤音乐会。
  焦棠洗了脸化上淡妆,下楼没看到齐礼和丁晨。
  席宇那边准备差不多了,只剩下烤。焦棠过去帮忙装架子鼓,突然被高个子染蓝头发一脸拽酷的男孩喊了一嗓子,“不懂别乱碰。”
  焦棠愣了下,抬头看向那男孩,隐约记得他叫顾子恒。
  一向好脾气的席宇站了起来,拎着铁签子,虽然脸上还是笑,语气完全不一样了,“你可以质疑她任何东西,唯独不能质疑她的专业。”
  席宇烦焦棠是他的事,外人敢碰焦棠他第一个护。
  顾子恒拧了眉,看向焦棠。他今天见焦棠第一眼就看她不顺眼,不知道这是谁,无名无姓跟他们一起来录节目,他看不起这种来蹭热度的糊咖。
  焦棠也没有扭捏,大方地把鼓摆好,插上电源。
  夕阳光是金色的,穿过树梢落到花园里,跳跃到焦棠那张清冷的脸上。她瘦长的手指握着鼓槌潇洒地转了下,她的腕骨漂亮,瘦而修长,敲下了第一个声音,随即密集的鼓点响了起来。
  跟拍的摄影师这才反应过来,给她推了个近镜头。焦棠姿态松弛,游刃有余。她扬起了头,发尾在空中一甩。她随着鼓的节奏,唱出了一个陌生而好听的曲调。
  焦棠的音色极其优越,干净清透。纯纯的清唱,在这种野地,没有任何修音甚至都没有收音设备,她是原声荡上了天空,一个人一个鼓唱出了一场音乐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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