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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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路边,他抬了抬下巴,问守在火炮前的几个士兵:“查验过了吗?这火炮没问题吧。”
  士兵摇头:“没有,不过炮弹放在这口箱子里,小的打开看过了,是十个铁疙瘩。”
  贾长明在仁州是见过火炮的,发射出来的就是这玩意儿,他让人关上了箱子,笑呵呵地说:“走,回营。”
  这一趟收获满满,皇上一定会重重赏他。
  想着自己一连立了两大功,贾长明就心情大好,哪怕今天的太阳格外炎热,坐在马车中都是汗,也丝毫都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马车行至半路,忽地停了下来。
  贾长明掀起车帘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亲卫道:“大将军,前面来了两名盛副将身边的卫兵,他们还负了伤。”
  一听这话,贾长明就意识到了不妙。
  他当即道:“让他们过来,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是。”亲卫将人请了过来。
  很快两个灰头土脸,胳膊上还挂了彩的士兵出现在贾长明跟前。
  “将军,大事不好了,今天上午,吴州南城门外出现了一支军队,疑似庆川军。然后葛镇江的人马开始撤出吴州城,盛副将命小的来报信,但在路上小的们遭人偷袭,最后只有小的二人逃了过来。盛副将请您快速回营!”
  贾长明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他立即下了马车,跃上马,留了四人在后面押送两门大炮,他则带着剩下的十六人骑马疾驰。
  一个时辰后,贾长明在军营外见到了等候已久的盛孟辉。
  看到他,盛孟辉急忙上前,告诉了他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将军,葛家军已全部撤离吴州,往东去了,看其行迹,应是准备去田州投奔龚鑫!”
  贾长明目眦欲裂,怒问道:“那吴州呢?”
  盛孟辉望了一眼吴州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吴州,吴州城门上现已插上了庆川大军的旗帜。”
  贾长明怒火中烧:“你们是干什么的?发现为什么不阻止?”
  盛孟辉低下头:“大将军,您不在,末将没有得到您的授令,无法调动大军出战。咱们中了陈云州的调虎离山计,他是故意将您骗走的!”
  这他娘的还用你说啊?
  贾长明又怒又惊,完了,好不容易打得半残的吴州满血复活了,而且葛镇江带兵加入了田州战场,这下楚家军的境况危矣。
  他非但没有拿下吴州助楚家军一臂之力,反而给楚家军增加了几万的敌军!
  而这一切都是拜陈云州这个奸人所赐!
  贾长明怒发冲冠,飞快地往大营里走去,边走边说:“召集诸将,商议攻打吴州一事。”
  庆川军今日入城,对吴州还不熟悉,也没安顿好,现在出击还有一定的机会,不然等庆川军在城中站稳了脚跟,再想攻下吴州就难了。
  第106章
  绕了一圈路, 傍晚陈云州才抵达吴州。
  驻守城门的将士立即将派人去通知了童敬。
  童敬将下午整理的情况,汇报给了陈云州:“少主,目前我们的人已经驻守在了各大城门, 并派人在城中搜了一遍, 只发现了个别葛家军士兵。他们都是吴州人氏,被强征入伍,不愿离开家乡, 趁乱躲了起来。我们将其兵器没收了,并登记在册, 让巡逻的衙役士兵重点留意他们。”
  “总共多少人?”陈云州问道。
  童敬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纸:“目前发现了三十二人。”
  这么点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陈云州颔首:“这么安排就很好。毕竟咱们初入吴州, 不宜跟当地百姓起冲突。”
  “是。少主,还有一事,葛镇江他们撤离吴州时几乎是掘地三尺,将城内但凡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包括粮食。”说到这里, 童敬恨得牙痒痒的,“他们将全城百姓都搜刮洗劫了一遍,只有极少百姓藏的粮食没发现, 绝大部分百姓手里都没什么粮了, 坚持不了两天。”
  吃不饱肚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大事。
  陈云州蹙眉:“他们出城时你们没发现端倪吗?”
  童敬苦笑:“当时时间太赶,而且葛家军的车子总共也就几百辆, 谁知道他们会把粮食都搜刮走。其实也不光是因为葛镇江他们的洗劫, 还因为战事持续了快两个月, 城内百姓本来就没多少粮了。”
  中部地区一年两熟, 夏季气温高种植水稻,秋冬天冷种植小麦。
  南方地区的小麦通常是在四五月的时候收割。但今年因西北军围城, 吴州城外方圆几十里的粮食都被他们抢光了,更远一些的,没法运送入城。
  而且因为战乱,吴州城怕混入西北军的奸细,严禁百姓入城,其他商旅也不敢运粮到吴州,使得城内的粮食得不到补充。
  这才是城内缺粮的根本原因。
  陈云州接过他手里的卷宗,问道:“城内大致还有多少百姓?”
  童敬说道:“青壮年大多被葛家军强征入伍带走了,如今城中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总共有四五万人左右。”
  “那我们带了多少粮食过来?”陈云州又问。
  童敬如数家珍:“因为时间比较赶,只带了大概够吃二十天左右的粮草,后续庆川那边还会运一批过来,但就怕西北军捣乱。”
  他们有广袤的后方,粮草无忧,只是西北军肯定会想方设法劫粮草。
  陈云州当即下令:“发粮,按人头发,每人发二十斤,这足以让他们撑一个月了。”
  老弱妇孺也有好处,吃得少,消耗少。这些百姓都很节约,现在这种情况,一天一个人估计也就吃半斤粮食,匀一些也没大碍。
  童敬粗略在心里算了一下说:“那咱们的粮草估计就只够十几天的了,不一定能衔接上。”
  陈云州看着他说:“童叔,咱们这次可是有八万大军,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束手束脚,只能缩在城中,以守城为主。这次你可以大胆一点,寻找主动出击的时机。贾长明应该已经发现被咱们摆了一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更不可能不战就直接退兵的。”
  “如果我是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趁着我们刚入城还没休整过来,突袭吴州。二是围守吴州,做好打长久站的准备。但我们不是葛镇江,我们还有定州、仁州、怀州、庆川、兴远等地做支援,他围不死我们,还要担心我们的人从定州绕到大营后方突袭。”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争取速战速决,还可能有一线胜利的希望。”
  “而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明早就派兵突袭,走贾长明的路,让贾长明无路可走。这是我的一点看法,你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童敬听完这话,眼睛发亮:“少主,我看行,咱们有五千人的骑兵,机动性强,而且个个都是神射手,让他们突袭,放几十箭就跑,保证让西北军大营乱糟糟的,明日没精力再攻城了,也能为咱们赢得更多休整的时间。”
  陈云州见他赞同也很高兴,笑道:“那这事就交给童叔安排,吴州城内事务交给我。”
  他们庆川也该主动出击,秀一秀肌肉了,不然贾长明还以为他们是软脚虾。
  童敬点头,匆忙出去布置安排了。
  陈云州则召见了府衙的衙役,询问了一下城中有哪些大户和德高望重的人,派人去将他们请了过来,然后表示明日准备给全城的百姓每人发二十斤粮食应急。
  此外,庆川军会尽快解决城外的西北军,让吴州城恢复正常的商贸活动。而且官府还会从庆川运一批粮食过来,按照庆川城的市场价销售,每斤不超过十文钱,如果城中百姓没有购粮的钱,到时候可做工抵粮。
  打退西北军后,官府会组织百姓修补城墙,挖护城河,修筑从吴州到定州、怀州的路,这些都需要人。
  而且打仗期间,可能也需要城中百姓帮忙洗衣做饭,照顾伤员。
  陈云州今天请他们来的目的,是希望他们帮忙安抚百姓,保持城中的安稳,同时组织一部分有余力的百姓帮庆川军做后勤。
  几人听了这话都将信将疑,毕竟外面的人打进城不抢他们都是好的了,哪有无条件发粮食的?至于后勤,那不是直接强征杂役吗?还用问他们的意见?
  这就跟天上砸馅饼一样,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几人嘴上讨好夸赞,脸上却明显不信,陈云州也没多说。有时候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做一件。
  等明天官府正式按照户册发粮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他是说真的了。
  不过这个发粮陈云州不打算让百姓来领,而是准备派车子挨家挨户地发,根据人头发粮食。这样在发粮的时候,重新登记一下人口,掌握城中的准确人数。
  城里肯定有一些人藏了起来没有登记在册的,但在粮食的诱惑下,明天这些人必然会露面。
  为避免出乱子,陈云州让柯九准备了一下,每支队伍除了运粮的衙役和现招的杂役,还安排两名书吏随同登记各家各户的情况,此外还要有二十名士兵陪同,既是保护粮食也是监督。
  他根据吴州城内的舆图,安排了四条路线,四支队伍,挨家挨户地发粮,预计明天一天就能完成。
  等忙完已是深夜,陈云州询问柯九:“童将军回来了吗?”
  柯九摇头:“没有!”
  陈云州点点头,没说什么,倒头就睡。
  翌日五更天,万籁俱静,正是好眠时,咯吱一声,吴州城北门厚重的城门被打开了,一队铁骑宛如幽灵一般飞快地出了城,马蹄声惊得树枝上休憩的鸟儿扑腾着翅膀,急促地窜入了林间。
  夜间巡视的西北军斥候看到这一幕,连忙返身往军营而去,准备回去报信,却被疾驰的骑兵甩在了后面。
  骑兵飞驰,不多时就抵达了驻扎在六里外的西北军大营。
  听到马蹄声,值夜的军士立即吹响了哨声,同时提刀上前迎敌,只是刚出大营,嗖嗖嗖利箭破空而来,将他们扎成了刺猬。
  急促的哨声惊醒了各帐篷中沉睡的士兵,他们迅速翻身起来。
  “敌袭,敌袭……”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大营中响起。
  盛孟辉最先反应过来,带了一支军队出营迎敌,刚出营地便看到了地面上的尸体,他迅速后退,大声喊道:“盾牌,拿盾牌过来,弓箭手做准备!”
  可太迟了,最前面那一两排的士兵又倒了下去。
  朦胧的月光了成了敌军最好的掩护。
  好在西北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不多时就组织起了有力的反抗,步兵拿着盾牌在前面开路,骑兵和弓箭手紧随其后跟上。
  眼看西北军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反应了过来,而且天快亮了,他们已经捡不到便宜了,童敬下令撤退。
  放完一笔箭后,庆川骑兵如来时那样突然,忽地就调转方向,策马离开。
  见状,有将士不甘地问盛孟辉:“盛副将,追吗?”
  盛孟辉摇头否决:“不可,小心敌人有诈!”
  他们西北军也有骑兵,但不多,只带了两千过来。
  这时候追上去,后面的步兵跟不上,万一敌军在前面设了埋伏,那就是羊入虎口。
  他带着人撤回大营,这时候晨光熹微,阳光从薄薄的云层跳跃而出,将混乱的西北军大营照得无所遁形。
  残破的箭支、染血的泥土、还有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的将士,以及站着营地中紧握拳头,目眦欲裂的贾长明。
  听到脚步声,贾长明抬起猩红的眼睛看了一眼盛孟辉:“他们跑了?”
  盛孟辉无奈点头:“他们都是骑兵,我们没追上。”
  贾长明没看他,问一旁的将领:“死伤多少?”
  那将领低垂着头:“死了一千三百多人,重伤两百多人,轻伤七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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