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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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杀了姜屿吗?还是不要再和她继续来往?
  但是,他不讨厌姜屿,甚至在她身边时心中有的、所感受到的也只有欣喜。
  不可否认,他喜欢和她在一起。
  谢知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无法做出抉择。
  他低垂着眼眸,疏冷如雪的瞳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如孩童般的脆弱无助,安静看着那串花环,像是陷入了两难的思考中。
  第55章 如梦令(一)
  天一暗, 外面的风雪也更大了。
  几个火盆续上了新炭,屋里暖烘烘的,倒是不觉得冷。
  整间驿站拢共也就四位客人, 掌柜招待得非常用心,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一桌好菜。
  姜屿看着摆在面前那盘色泽诱人的油焖虾,表情凝重, 显然是陷入了沉思。
  想吃。
  但是又不想弄脏手。
  这边姜屿还在纠结要不要吃虾, 另一边池疏也眉头紧锁,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了?”宁秋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池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 就是在想家里的事情。”池疏收拢思绪, 摇头笑笑,顺手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盐酥鸡。
  池疏最懂宁秋的喜好, 给她夹的都是平日里爱吃的。
  但宁秋却迟迟未动筷。
  其实当初宁秋把池疏捡回宗门,不是没有好奇过他的身世,只是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些,她便也没有多问。
  关于池疏的家人, 宁秋唯一听他认真说过的, 只有他已过世的娘亲。
  在池疏的形容中,他的娘亲是一位性格比较跳脱, 不愿意被世俗束缚的女子。
  她爱读一些游记、地方风物志,会驯马熬鹰, 使得一手好刀,去过很多地方, 侠义心肠, 眼界开阔,见识广博, 年轻时在江湖上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侠女。
  每每谈起这些,从他的言语和神情中,宁秋不难看出,池疏内心应当非常敬佩他的娘亲。
  就像她一直觉得宁随风是个大英雄,只要提起爹爹,她都掩不住那份发自内心的骄傲。
  宁秋又想起那块他让姜屿代为转交的玉佩,那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于是宁秋想了想,决定将玉佩交还给他。
  “之前你怕自己会出意外,但现在有我们陪着你,所以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由你自己保管吧。”
  池疏却摇了摇头,将玉佩又推了回去:“师姐,这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原本就是要给你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说这话时,池疏没有刻意避开,交谈的内容自然落入了在场另外两人耳中。
  “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面色看着平静如常,但略有些发烫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紧张的事实。
  “师姐想要还给我…难道是不喜欢这个玉佩吗?”
  池疏一连几句话如同往湖中投入一块大石,激起千层波澜,瞬间成了关注的焦点。
  宁秋:!!!
  姜屿:!!!
  谢知予陷在自己的思量中,眼都没抬一下。
  池疏这些表白心意的话完全在宁秋意料之外,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面上的惊诧也不比姜屿少。
  “谁、谁说我不喜欢了!”
  宁秋脸颊烧红,她有些不敢直视池疏,仿佛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一开始我是没那么想收的,但既然你很希望我收下,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就收下好了。”
  宁秋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克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随即别开脸,装出一副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池疏见她如此,心里越发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眉眼顿时舒展开,也不再想着烦心事,专心替她拆掉鸡翅上的骨头。
  被二人之间冒出的粉红泡泡淹没,旁观了全程的姜屿忍不住跟着傻笑了起来。
  她还以为这两人心大又迟钝,戳破“朋友”这层窗户纸应该要很久,没想到表白就这么出其不意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一桌四人中,此时此刻还能保持着心态平和的大概只有谢知予。
  他好像压根不关心刚才都发生了什么,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油焖虾,心无旁骛地去掉虾壳。
  然后下一秒——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空碗。
  姜屿两手托着碗,笑眯眯地看着他,伸出手,理直气壮:
  “我是师姐,分我一口。”
  谢知予:……?
  谢知予愣了下,他抬眼,没什么表情地静静看了姜屿几秒,然后将剥好的虾仁夹进了她碗里。
  ?
  这下轮到姜屿扣问号了。
  不是吧,她就开个玩笑而已,他真的给啊?
  姜屿有点不可置信:“你真的给我啊?”
  谢知予淡淡道:“嗯。”
  “那我真吃了?”
  姜屿犹犹豫豫,半信半疑地把碗收回来,见他真的没反应,这才一口吃了虾仁。
  呜呜。
  去了壳的虾真好吃,谢知予真好,她下次再也不背地里骂他小气了。
  如愿吃到了油焖虾的姜屿心满意足,眉欢眼笑,但紧接着,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的碗里出现了第二只剥好的虾仁。
  但这都不是重点。
  姜屿抬起头,拦下了意图往她碗里放第三只虾仁的谢知予。
  “……你在干嘛?”
  显而易见,谢知予在给她剥虾壳。
  “师姐不是想吃么?”
  “我是想吃没错……”但也不用你剥这么多。
  姜屿有点哽住了。
  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憋出来一句:“你是谢知予吗?”
  经她这么一问,谢知予被点醒了似的,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给她剥虾的行为是有点奇怪。
  于是他把最后一只虾仁夹给姜屿后,没再碰那盘油焖虾了。
  姜屿看着自己碗里的两只虾仁,稍稍思索了一下,她虽然不讲道理,但是还挺有道德的。
  于是她非常大方地分给谢知予一只他自己剥好的虾仁。
  “你是师弟,分你一口。”
  她还没忘了上回吃他一颗荔枝也要还回去,所以这两只虾仁一人一只,非常公平。
  但谢知予的心思显然不是她这种正常人能读懂的。
  比如在姜屿的预想中,谢知予应该会看着那只虾仁,然后将她的话学以致用,举一反三——
  我是师弟,所以另一只也给我。
  但实际上谢知予看着那只虾仁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突然笑了声,吃掉她夹的虾仁,又任劳任怨地剥了两只还回来。
  ……
  恐怖故事(确信)。
  姜屿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完全就是惊恐。
  她坐直,面向谢知予,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管你是谁,从谢知予身体里离开,把我那个正常的师弟还给我。”
  “半炷香。”谢知予眼也没抬,慢条斯理地说:“没吃完还我十倍。”
  对味了。
  是谢知予本人。
  姜屿终于安下心来,不再关注谢知予,愉快地吃起了虾仁。
  *
  天色彻底暗透。
  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几人用完晚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大雪天的夜里不会再有新客来,掌柜灭了一楼的火盆,关好门窗,和其余伙计们也都歇下了。
  寒风萧萧,白雪瀌瀌。
  谢知予环臂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有风吹来,在他乌发上落了几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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