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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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功盖世,在皇宫里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即使因为某种原因功力大减,可避过侍卫和死士的防守依旧是手到擒来的事。
  今天,是她吃药的日子,他巴巴地赶来,却听说她为了陷害云淑明和风盈公主,不惜服了毒!
  进宫之前,这个女人怎么保证的?“不会再让自己身陷险境了”,转头,一下午的功夫就变卦!
  轩窗开了个小缝儿,夜风钻入,吹得烛火摇晃轻舞,吹散丝丝暑气,却吹不走这个如玉风华的男子眉宇间凝结而成的怒意,尽管他已七窍生烟了,可这张脸还是如皎月般明朗,若玉珠般动人。
  烛火是昏黄的,照着他的五官却是雅致倾辉的,当然,如果忽略他几欲喷火的眸子的话。
  站在他对面的桑玥,心情不比他的好上多少。她是快死了还是怎么了?他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采药,还用自己的血养了整整一个月!他难道不知道,她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要以吸食他的血为生吗?
  这个男人,半分不爱惜自己,竟惹她心疼!
  两人同时撇过脸,不搭理对方。
  慕容拓坐在椅子上,桑玥干脆绕过屏风,钻进了被窝。
  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屋外,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轻轻的,柔柔的,敲打着屋檐,冲刷着繁花枝叶。
  桑玥的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渐欲下沉,她似乎明白了慕容拓生气的原因,心想他也是关心自己,正如她知道慕容拓为她做了如此巨大的牺牲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欣慰,而是心痛,心痛得像被刀子来回割拉了一遍。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压制住了心底因为血火莲一事滋生的疼痛,掀了被子,打算主动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谁料,她双脚刚刚着地,便听得轩窗一响,冷风灌入,在整个屋里打了个旋儿,也在她的心里打了个旋儿,绕得她从头到脚都是寒凉,渐渐的,生成了一种不甘和失望。
  她走到轩窗旁,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独有的男子气息和清香,纤手拂过他刚刚坐了的椅子,微热,余温缭绕。
  她坐下,仿佛坐在他的腿上一般,静静地靠着椅背,幻想着身后就是给她遮风避雨的胸膛。
  余光扫过旁侧的红木大理石茶几,慕地,她看到了一方用茶杯压了一片边角的帕子,眸光一凛,如蝴蝶羽翼般美丽的浓睫再度颤了起来。
  她拿过帕子,宛若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一层一层地、小心翼翼地揭开,当那片炙热的、红色的、流淌着他鲜血的花瓣映入眼帘时,她再也忍不住喉头的酸涩,仰起头,把不受控制的泪水逼回眼眶。
  这一刻,她担心的不是自己是否得了不治之症,而是慕容拓这个傻瓜到底为她做了多少事、又即将为她做出什么样的牺牲。
  他永远,把她看得比自己重要。荣华富贵不要,名利权势不要,陪着她呆在大周,天天过着为她担惊受怕、鞍前马后的日子。
  而她,就连夫妻之间最起码的闺房之乐都不曾给予过他!
  忽然,她不恨裴浩然了,要不是他让自己惨死于前世,她又怎会如此幸运地碰到这个倾尽一生都不愿放手的男子?
  躺倒床上,她久不能寐,思付了一会儿宫里的形势,做了初步的判断,剩下的,全部在想慕容拓。
  翻来覆去,丝绒被踢了又盖,盖了又踢,大致心情使然,凉爽的雨夜,她竟有些忽冷忽热。
  情迷入骨,相思入髓。
  她真的,太想他了!
  慕容拓其实并未走远,他将身影隐于回廊的悬梁上,透过轩窗的缝隙,正好能将她的睡姿尽收眼底。
  看着她不太安稳,甚至有些烦闷的睡眠,他的心难过得无法释怀,怒火更是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辗转反侧消磨了大半。
  还有一小半,是气这个女人居然不吃血火莲!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是狡猾,他不逼着,她就偷懒不吃。还故意把它放在窗台最显眼的地方,她笃定了他会回来监督?
  臭丫头!
  小刺猬,小狐狸,小毒蝎子!
  这么一想,他的火气又噌噌地往上冒!
  最后,怒火抵不过对她的担忧,他仍旧做了输的那一方,跃窗而入,拿着血火莲来到她的床前。
  双耳一动,身上一凉一暖,被子里已钻入了一个熟悉的人儿,桑玥随即翻身,纤手揽住了他的腰。
  慕容拓大惊:“你看都不看,就不怕是采花贼?”
  桑玥低低地笑了,扬眉对上他愕然的眸光:“唉!我这被你看光摸遍的花儿,谁稀罕?”
  慕容拓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借着屏风外的一盏微弱的、透过屏风几乎所剩无几的烛火,他看清了她媚眼如丝的娇丽容颜,那双幽静深邃的眸,不复往常的清冷疏离,似揉了无数桃花瓣的涟漪春水,迷离、和暖,充满了诱惑。
  精致的鼻尖下,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呵气如兰,如此风情万种,梳云掠月……
  她仿佛已经不是她了!
  他忍住心猿意马的情绪,掏出血火莲花瓣,送至她的唇边,她眉头一皱,他按住火气,轻言细语地哄道:“乖,吃掉。”
  桑玥的鼻子一酸,撇过脸:“不吃。”
  “吃不吃?”
  “不吃!说了不吃就不吃!”
  慕容拓毫不客气地掐住她的下颚,将花瓣塞进了她的嘴里,又急速吻住她的唇,来了场舌战,才终于迫使她吞下了。
  桑玥的心,痛到了极点,强忍住泪意,低头平复了潮汐般一波波袭来的意难平,抬眸,看向那张百看不厌、越看越沉醉的脸,微笑着道:“我们圆房吧。”不管她还有几年活头,临死之前,把自己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他,也是好的。
  慕容拓俊逸的脸霎时变了颜色:“色胆包天的丫头!讲这种话也不害臊?我都不急,你猴急什么?莫不是把瑶兮那套风流本事学会了?”
  桑玥无比郑重地点点头:“是的呢,全学会了,春心大动,欲求不满,你给还是不给?”
  慕容拓的唇角抽了抽,尴尬地眨了眨波光潋滟的眸子:“你……你……这臭丫头怎么越来越无耻?”
  桑玥摸了摸他的脖子,无辜而又娇憨地道:“没办法,对着你这么个天生尤物,我正经不了。”
  天生尤物?他是爷们儿好不好?
  慕容拓冷冷地哼了一声:“少来,你又耍什么花招?”上回她葵水来了,故意挑逗他,结果害得他差点儿“内伤”!那样的经历,多来几回,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就算全毁了!
  “我不好么?”桑玥舒柔而忐忑的声音响起,仿佛因被拒绝而暗自神伤了一般,眸光黯淡、神色委屈,“还是你……终究介意……”
  慕容拓的心就是一震,她那幽幽的清香正好迎面扑鼻,他深吸一口气,抱着她的大掌倏然一紧,扣住她的头,唇瓣压上了她的,将那伤人的话堵了回去。
  起先,他还能保持理智,只轻轻与她唇舌相依,慢慢的,他觉着不够了,渐渐索要得更多、更深。
  而她,也倾力迎合,纤手笨拙地解了他衣衫上的盘扣。
  他大概是疯了、沉醉了、忘乎所以了……
  乃至于,等他从一个绵长深情的吻中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情不自禁地褪了她薄薄的亵衣。
  他暗欲横流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她却更快地拉过他的大掌,覆上了自己一侧的柔软。
  掌心传来微凉的、饱满的、韧韧的触感,令他本能地一握,引起她一阵销魂入骨的颤栗和浅吟。
  他浑身的血液就在这一瞬的媚骨柔情里沸腾叫嚣了,三两下除去衣衫,只剩一条其实不怎么能遮掩他情动的亵裤。
  二人紧紧相拥,莹润的肌肤贴着彼此的,他的身上渐渐有了薄汗,她冰凉的指尖一路拂过,明明冰凉,却将他的渴望燃到了顶点。
  “桑玥。”他松开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没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再度含住。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是惬意的清泉,是温润的微风,是炙热的盛夏,是瑰丽的深秋……他就是要不够的,永远不会腻的。
  她的身子早已软化成了一汪迷情的春水,他的大掌顺着她盘在他腰间的玉腿缓缓上移,那吹弹可破的、美瓷般的肌肤百般诱惑着他。
  手,已摸到了内侧……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是不紧张的。
  突然,身上一轻。
  他已坐直了身子,拉过丝绒被将她裹了个严实,鼻子哼哼道:“本王还是决定留着。”
  桑玥的心猛然一凉,低头,挑开一角棉被,看着他巧夺天工的杰作,都让她全身开遍樱花了,他就这么停了?
  此时,她才是真正的欲求不满!
  她踢开丝绒被,看着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衫,心里也不知是怒火还是欲火,气呼呼地道:“慕容拓!你可不可以再无耻一点?把我整个这样了,你拍拍手就想走人?”
  慕容拓复又躺下,替她穿好亵衣,挑眉一笑:“我不走,今晚都陪着你。”
  “你……”桑玥转过身,背对着他,“你走。”
  “我累了。”语毕,打了个呵欠。
  桑玥还想发火,突然忆起了什么,心头一软,慢慢转过身子,打量着他微白的唇色,养了一个月的血火莲,功力想必大减,这会儿,估计是真的累了。
  她拉过他的胳膊枕着,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慕容拓,你以后,不要再养着血火莲了。”
  慕容拓先是一惊,黑宝石般璀璨的瞳仁动了动,尔后微叹:“知道瞒不了你太久,却不曾想竟是这么快。”
  桑玥柔声道:“我仔细想了想,确定这一世没有人对我做过手脚,你是听了谁的话,认为我生病了?”
  慕容拓不语,桑玥的纤手覆上他的面颊,严肃地道:“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立刻派人杀了赫连颖!这病,我也不治了!”
  “不要。”慕容拓侧身紧紧地抱住她,却是不敢直视她那双犀利的眼眸,大掌盖住她的眼,下颚抵着她的额头,“其实也没什么……”
  “子归!”桑玥一声厉喝,子归推门而入,“少主!”
  “通知灵慧,让他杀了赫连颖!”
  “是!”
  “慢着!”慕容拓低声欲叫住子归,子归平时虽也能被他驱使做做小事,但若他和桑玥的命令相冲突,子归只听后者的。
  “你个臭丫头!”慕容拓气得胸口发堵,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受了她的威胁,将她的病情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
  活不过二十五岁,在那之前,每次怀的孩子都带有剧毒,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之日,就是剧毒发作之时,届时,一尸两命。
  前世的她,不是死于血崩,而是死于中毒!
  多么可笑!
  冷瑶给冷香凝灌失魂草汤只是个幌子,真正致命的那专攻胎儿的毒!
  冷瑶,冷贵妃,你们狠!你们真是狠!
  ☆、庶手乾坤,谁主沉浮?【第二十五章】斗宠,谋划
  慕容拓搂着她,轻抚着她柔软的背,软语安慰道:“赫连颖说,她知道这种毒,也有办法治好,你且放宽心就是了。”
  桑玥抬眸,望进他没有丝毫闪躲的眉眼,心知他没有撒谎,于是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浅笑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慕容拓看着她妩媚娇柔的神态,再想想她对别人冷冰冰的面孔,心里着实庆幸不已,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促狭:“那治好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这是要……
  “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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