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 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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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延眉目微动:“怎么回事?”
  安叡便将事情来龙去脉都与他说了。
  裴延闻言稍一想,便知舒遥定然是冲着裴永骁来的,却阴差阳错抓走了蔚元钧,他立刻道:“想尽法子将此事给隐瞒住,令吴秦出面立即封锁国界。”
  安叡:“是。”
  后来裴延又唤来了护卫,吩咐道:“马上让远叔进我的书房。”蔚元钧被舒遥抓走,此事非同小可,裴延自然不会将这当小事。
  当他回到序月水渊,欲先进书房时,眸色微动间,他似意识到什么,便转向过去推开了房间的门。他快步进入房间,看到空无一人的拔步床,眼眸微微眯了下。
  他立刻走出房间,唤来附近的护卫,问道:“阿宁呢?”
  护卫应道:“在公子回来之前,二奶奶朝序月水渊外走了去。”
  裴延吩咐下去:“将她找回来。”
  护卫:“是。”
  但没过多久,正是裴延与沈远在书房谈寻蔚元钧之事时,护卫便来报,说是杜青宁并不在千百庄,也没见她离开千百庄。
  裴延闻言便立刻沉着脸站起身:“庄里每个角落都找过?”
  护卫:“是。”
  裴延眸中瞬间浮出阴戾之色,他想起刚才的潜入者,便又沉声问:“刚才可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那人若带走了阿宁,他不可能不知道。
  护卫稍想后,道:“刚才林护卫拿药离开时,其属下受了伤,道是有人潜入。”
  裴延:“几个人?”
  护卫:“不知几个人,听到打斗声过去时,人已不在。”
  “一群废物。”裴延的脸上登时乌云密布。
  对他来说,他除了担心阿宁会不乐意与他在一起之外,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保护不好她,从来没想到过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容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他握紧拳头,陡的喝道:“立刻给我找。”
  护卫:“是。”
  裴延吩咐沈远:“就按我说的去做,马上。”言罢便立刻也出了书房,直接离去找人。
  第122章
  裴永骁领兵到了浔川城外后,未免打草惊蛇,他的人暂时扎营的距离挺远,并先好生分析着浔川的地势与堇王以及堇王势力的一切资料。在来之前,他便已派了人前往牧州用他的战略镇乱。
  正是他站在营帐门口看着浔川的方向思索着什么时,林德过来了。
  林德禀报道:“属下一时并没有发现浔川有什么不一样,暂时也未发现舒遥的出没,亦或者是疏忽。但属下发现,堇王的秘密主兵营确实在浔川城外西北方的山群之中,唯一的路便是水路。”
  裴永骁淡道:“再观察观察,定然还有路。”以他多年的经验,军事上的一切路数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何况堇王的能力段数实在不如何。皇上派他过来,分明就是因为舒遥是他惹来的。
  林德应下:“是。”
  不让堇王察觉到裴永骁的军队存在,仅仅只是暂时,也如他所料,很快身在堇王府的堇王蔚元斌便得知他已领军过来之事。
  当蔚元斌得知皇上已经派了人过来,而且还是裴永骁,当即便惊得从案桌后头站起,他问自己的亲信温有:“蔚元钧是如何得知浔川这边的事?这是如何透露的?”他很清楚自己将消息究竟封得有多死,暂时他的军力还足于与朝廷明着干。
  温有应道:“属下一时还不知。”
  “立刻去查。”蔚元斌面露怒色,“马上将舒遥唤过来,并全力戒备着,将所有尾巴都收起来。”裴永骁突然领军过来,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情况自然不妙。
  温有转身便出去,再回来时,他道:“舒遥不在府中,且近日都不在府中。”
  蔚元斌闻言便握紧了拳头,他是看中舒遥的能力,才让她成为他门客助手,更是时常会对她言听计从,可这女人却是极其不易掌控,时常能气得他恨不得掐死她。当下更是如此,需要她的时候却不见人。
  他怒喝:“找,必须将她找回来。”
  以裴永骁的能力,他能估算得好蔚元斌这边大概何时会得知他领军过来的消息,所以为了个干净利落,他自然会将防不胜防贯彻得更加彻底。蔚元斌的戒备还未来得及开始,便又立刻有人来报,说是主兵营被侵入。
  蔚元斌闻言几乎下意识掀了桌,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好一个裴永骁,好一个蔚元钧,这是逼本王即刻造反。”
  事已至此,他逃避不得,便只得立刻谋划应对策略。
  正是他觉得焦头烂额时,舒遥妙曼的身影终于缓缓踏来,她懒懒地倚在门边,仍旧一派轻松的模样,只勾唇打量着他的怒容。
  蔚元斌抬眸见到她,并没有觉得松气,只仍旧狠声道:“裴永骁领兵袭入了本王的兵营,你说该如何是好?”话语间,他的拳头越握越紧。
  舒遥只懒懒道:“这倒是意外,我可以领兵与裴永骁抗衡。”
  对蔚元斌来说,舒遥确实是一员强将,便立刻道:“好,你去,本王派温有协助你,这次不是小事,你可得走点心。”
  舒遥又怎会不知他派温有跟着她的目的,但她并不在乎。
  就在浔川西北山群兵营中,裴永骁领兵沿着山道一路往前杀着,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山道上便已是血流成河,并持续蔓延到兵营之中,才得以暂停。
  裴永骁身穿威武的铠甲,眸色却极其淡然,明显对他来说,如此战事分明就是大材小用。两军对峙间,他没说话,在等着堇王的军队投降。因为现在堇王想与朝廷抗衡,分明就是以卵击石。
  奈何对方明显没有投降归顺的意思。
  裴永骁抬眸将对方的人马看了一圈,当他看到堇王的援军由另外一条道过来时,便已知堇王的意思,如此就没必要留情,他抬手一挥,两军便在兵营里厮杀了起来。整个兵营登时哀嚎声不断,血流弥漫,尸横各处,一片可怕的狼藉。
  裴永骁看着这突然生起的战场,他知道先毁了堇王的根本,再制服堇王是轻而易举,却又总觉得事情太过简单,也不该这么简单。
  还确实没那么简单,他抬眸间便又见到更多的援军过来,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正是他若有所思时,一支箭从他身后飞来,他眸色微凛,立刻侧过身。因厮杀声的干扰,他躲避不及时,箭划过他的胳膊,瞬间便有鲜血从他的胳膊蔓延开来。
  他转身便见到一身红衣的舒遥扔下手中的弓箭,从他的头顶飞去,随之从敌军后头落地。
  她正悠悠然地看着他笑,她的笑中透着明显的挑衅之意。
  看到舒遥,再看到一群一群的士兵涌来致使双方的不断死伤,过了一段时间后,裴永骁总算知道对方这是想干嘛,如此倒是有些棘手。
  随着舒遥不断添人与裴永骁那为数不多的精兵厮杀,堇王府的蔚元斌得知消息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眯眼思索着,舒遥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战术,仅仅是用他的人以车轮战的方式与裴永骁的精兵打。以目前的战局,这根本就是在送人头。其中后果,或许我方能胜,却也只会剩下残兵,再也经不起朝廷半点打击,何况并不见得能胜。
  “舒遥。”蔚元斌握紧拳头,真是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他立刻吩咐,“备人马,本王亲自过去。”
  奈何当他到达战场时,双方人已所剩无几,他见了几乎气晕过去,立刻叫了停。厮杀终于渐渐停止,便再次静静地对峙起。
  当下舒遥正抱着胸,懒懒地倚着墙壁,似乎并不把自己的这场胡闹当一回事,她只远远地看着对面的裴永骁,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
  蔚元斌握着拳头靠近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把他的军队当肉送着玩?
  舒遥只笑道:“当然是在全力以赴啊!”她明显不觉得自己有错。
  蔚元斌突然抽出身旁士兵手里的刀对着舒遥,他的身体在颤抖着,声音也在颤抖着:“你在有意坑本王?”
  “不不不。”舒遥仍是不慌不忙,“王爷,你看。”话语间,她拍了拍手。
  这时,两名衣着飘逸的女子架着一人飞来从舒遥身旁站定,而这个人,正是之前舒遥机缘巧合,所抓到的蔚元钧。当下蔚元钧抿着嘴,倒也挺冷静。
  蔚元斌看到蔚元钧,眼睛登时便亮了:“你……”
  舒遥笑得更愉悦:“王爷是不是很惊喜?”她的目光却仍是落在对面裴永骁的身上。
  本是瞧着极为淡然的裴永骁,这会也陡的眯起了眼。
  蔚元斌立刻迫不及待道:“把他交给本王,由本王处置。”这女人太过胡闹,明明早已抓了蔚元钧,却至今才放出来,害他白白死了这么多将兵。
  舒遥没有理他,只忽地伸出软剑架在蔚元钧的脖子上,挟着他缓缓朝前走去,直到离裴永骁近了些,才道:“武平王,觉得自己该如何做?”
  只是一会的功夫,裴永骁便也冷静了:“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舒遥笑道:“我做这么多,一来确实是为了给北顺添乱,但更重要的,就是杀你。”话语间,她眸中色彩陡的变冷。
  她继续道:“只要你死了,我便放了他。”
  蔚元斌听到她的话,立刻便又面露震怒之色,他只一想,便想通消息为何会透露:“你……”他正想靠近她,被她的两名手下给挡住。
  裴永骁只淡道:“看来你师父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舒遥:“确实,没有我师父,就没有我,所以你必须死。”她永远不会忘记,无依无靠的她四处流浪时的痛苦,更不会忘记师父收养她,教养她的大恩大德。师父就是她的天,可裴永骁毁了她的天。
  这时裴永骁突然道:“带上来。”
  随着他的吩咐落下,林德立刻离去。没多久,林德回来时,后面跟着两个手下,而那两手下抓着的,正是杜青宁。
  当舒遥看到杜青宁,瞳孔难得微缩了下。
  裴永骁仍旧面无表情,只道:“她和你的师父,谁重要?”言罢,他的剑也架到了杜青宁的脖子上。
  杜青宁抬眸看了眼舒遥,便又垂下了眼帘。
  那天晚上,她本是在睡觉,却被突然闯入的林德下了迷药,乔装成他的手下,给半昏半醒地扶走了。再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在去浔川的马车里,而且跟得是裴永骁的军队,并被控制着。
  她本来不知道理由,如今是知道了。
  她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挺麻木。
  裴永骁剑下的力道突然加重,又道:“要不要看谁赌得起?”
  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杜青宁不由咬紧了唇,疼得她眼睛都红了。舒遥又怎会在乎她的死活?所以她是要死了么?
  哪怕离得远,舒遥也可以看到杜青宁白嫩无暇的脖颈上渗出的鲜血,她的红唇微抿了下。
  裴永骁的力道再一次加重,重申了遍:“赌不赌?”
  这一回,杜青宁的眼泪被疼出来了。
  舒遥看到她的泪与血,陡的直接将蔚元钧给推开,非常爽快地说道:“不赌了。”她瞧着仍旧挺轻松的。
  杜青宁面露惊讶之色,立刻抬头看着她。
  舒遥没有再去看杜青宁,只对裴永骁道:“放了她。”
  裴永骁:“我没说要放。”
  舒遥闻言冷笑了下:“还真是挺卑鄙的,说出你的条件。”他这一生都是在刀尖上舔着血,她了解他的杀伐果断,哪怕对方是他的儿媳妇。
  裴永骁冷静道:“自废武功。”
  舒遥垂了下眼帘,便再次看向杜青宁。
  杜青宁呆呆地迎视着对方,她从来都是看不懂舒遥的,这一次,她更是看不懂,却莫名在觉得心颤。
  习武者都清楚自己的武功运行筋脉在哪里,舒遥看了杜青宁一会儿后,便非常爽快地在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点过,并陡的握拳使了力。闷哼间,她的一口鲜血喷出,当时便瘫倒在地。她仍抬头看着杜青宁,但嘴角含血的她,却是突然笑了。
  结果虽是如此,她似乎莫名觉得很开心。
  这时一身白衣的裴延突然飞了过来,他一把推开抓住杜青宁的人,将她搂入怀中。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脖子上的血,立刻阴沉着脸看向裴永骁,狠声道:“回头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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