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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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不是您绝情,是这造化弄人。”
  苏玄影淡声回道。
  “是啊,造化弄人啊!”
  慕容璟烨从台阶上站起身来,径直朝前面走去。
  月光皎洁,将他落寞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慕容璟烨本想回太祥殿处理一些政务,却在行至锦瑟宫门前停了脚步:“朕有些日子没去看淑妃了罢?今日便宿在这儿了,玄影你去找了吴广祥,让他明日早朝来锦瑟宫候着。”
  苏玄影得了令,朝慕容璟烨行了礼道了声“微臣告退,便离开了。”
  ……
  蒋芷澜本在书案前练字,听闻宫人来报说皇上来了锦瑟宫,慌忙搁了笔,整了整衣服朝门外走去,只是还未行至门口,一抹明黄色的影子便抬步走了进来。
  蒋芷澜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将双手搁在腰侧朝来人福身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容璟烨抬手将她扶起:“淑妃不必多礼。”
  蒋芷澜将慕容璟烨请至圆桌边坐下,又吩咐碧桃让宫人做些驱寒暖胃的粥端进来。
  还未等碧桃离开,慕容璟烨又叫住她:“朕已经用过晚膳了,去取些酒过来吧。”
  碧桃得令,便退了出去。
  蒋芷澜走到他身后,伸手为他揉了揉太阳穴:“皇上您可是又在思念宣宁皇后了?”
  慕容璟烨未置可否,只是道:“只有在你这儿,朕才敢想起她。只有你不怕朕迁怒于你。”
  殿中镀金铜炉里,有淡淡的香味飘出,床边的铜漏壶里不停地滴着水,“滴滴答答”的漏水声不停在殿中回响着。
  蒋芷澜为他揉着太阳穴的手蓦地一顿,继而又继续为他揉了起来:“说不怕皇上迁怒是假的,只是若臣妾也同他人一般对皇上您最思念的人三缄其口的话,那皇上您不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吗?说句实话,臣妾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先皇后,能被皇上这般深爱,此生也倒是值了。”
  “值吗?可是她在弥留之际,却与朕说,若有来生,定不愿与朕遇见。”
  “皇上糊涂,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正因为深爱,才会恨得彻骨,若不爱了,哪还会在乎什么来生见与不见?”
  蒋芷澜温柔的声音在慕容璟烨耳畔回响着,就像一支安抚人心的曲子,听得人心里所有的浮躁都消散了。
  “她还爱朕吗?可是朕却那般对她,她定是恨极了朕……”
  慕容璟烨话未说完,却被蒋芷澜伸出去的手指挡在唇前:“皇上,自责千万遍终归是无用的,与其这般,倒不如向前看。”
  蒋芷澜话音刚落,碧桃便端了陈年的桑落酒进来。淡淡的酒香顿时压过铜炉里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蒋芷澜拿起酒壶为自己和慕容璟烨各自倒了一杯:“皇上您明日还要早朝,不可多饮。姑且小酌几杯稍怡情怀。”
  慕容璟烨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还未待蒋芷澜饮尽自己杯中的酒,他便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淑妃,为朕生个孩子,像你一般玲珑剔透的孩子。”
  蒋芷澜面上一怔,旋即巨大的喜悦便如那除夕夜燃着的烟花般“嘭”地在心中绽放开来,她也想,想为面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生儿育女,想成为他心尖儿上的人,想同他白首不分离……
  对影红烛,酒香弥漫,暗影错错的屋子里,慕容璟烨将怀中的女子拦腰抱起,抬步朝内阁中走去……
  第二十四章、别吃!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下药一事仍无头绪。
  这日,惠嬷嬷教习完秀女们礼仪,便回到了房中。劳累一天,本想早早躺下歇了,却不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起。
  “谁啊?”
  惠嬷嬷一边穿了鞋子下床,一边问道。
  碧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嬷嬷,是内务府方总管。”
  一听来人是内务府副总管方德贵方公公,惠嬷嬷忙打开门将他请进屋子里。
  “方公公啊,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快请坐。”惠嬷嬷陪着笑脸将桌下的凳子拉出来,又吩咐碧椿将桌上的茶水换了热茶。
  方德贵挪着略显肥胖的身子走到桌边坐下,一双小眼睛半眯着,显得跟没睡醒似的“杂家就是劳碌命,这么大冷的天儿,还得出来替主子娘娘们办事。惠嬷嬷就是命好,得了这么个好差事,没准哪天这些个小主们一受宠,捞着你去当主事嬷嬷,你的苦日子也就到头喽!”
  方德贵乐呵呵地笑着,待碧椿进来给他倒了茶水,又端起杯子润了润喉咙。
  听得方德贵这么一说,惠嬷嬷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连带着眼角的皱纹也平了几条,嘴上却说着违心的话“将来的事谁能料见呢?”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方德贵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对于咱们这些奴才而言,那天是什么?还不是上头那些主子娘娘!”他边说着,边伸手指了指头顶上面。
  惠嬷嬷知他话里有话,倒也不急着追问,只是笑呵呵地应和着。
  果然,方德贵见惠嬷嬷有心听自己说下去,便示意她将耳朵凑过去,低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惠嬷嬷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恐慌,手下一抖,握在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可是个巴结上面的好时机。”
  方德贵也不急着让她答应,只是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起茶来。
  惠嬷嬷脸上的表情紧紧地皱在一起,本来就有好些皱纹的脸,此刻却显得更苍老了些“要是被查出来,这可要杀头的啊!更何况,掖室里的那两位可是朝中重臣的千金啊!”
  方德贵轻轻地咳了一声,将嘴里的茶叶吐进杯子里“在这宫里,可尽是意外。杂家可不相信像你惠嬷嬷这样的老人儿不懂什么是意外。”
  见惠嬷嬷表情有些松动,他又继续道“我可是听说上面那位宫里可是还没有主事嬷嬷。杂家知道惠嬷嬷是个聪明人,定不会白白浪费了这好时?”
  惠嬷嬷双手颤抖着蹲下身去捡起自己的帕子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方德贵那臃肿的脸这才展开笑容,仿佛一朵半开的皱巴巴的丑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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