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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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一个人跑去了钟杉在的城市,堵在他的公司楼下找这个人,并且以他从未有过的冲动和莽撞,当面质问了钟杉关于苏未屿的事情。
  钟杉当时吓了一跳,他做的那些事情都见不得人,他私下多变态恶心,人前就有多在乎面子名声。他敢对苏未屿无所顾忌,无非觉得苏未屿有了软肋,比他还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但温淮骋直接找到他公司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而等到两个人到了没人的地方,钟杉那副恶人嘴脸便又显露出来。
  他先是嘲讽了一番温淮骋,在他面前以一种轻挑的语气讲他当初第一眼看到苏未屿时就想把他圈禁起来养成自己的玩具,又讲他是如何在苏未屿奶奶去世后把苏未屿带走,然后如何在闷热黑暗的地下室里对他做各种非人道的事情。
  钟杉每说一段,温淮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而钟杉就喜欢看到别人露出这样痛苦后悔又无能为力的表情,以至于到后来他甚至有些兴奋起来,还妄图对温淮骋动手动脚。但温淮骋本身要比钟杉高不说,力量和敏捷都是钟杉不能比的,加上温淮骋本就对钟杉积了恨意,动手时险些失了分寸,等他反应下来不能弄出人命时,钟杉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他走后又找人来钟杉这里盯了几次,为得是可以有一些苏未屿的消息,但后来却发现钟杉贼心不死,竟然想着对别人下手,还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
  那是钟杉换了租房后遇到的少年,就住在他隔壁,少年的父母也是早亡,一个人艰难生活着。一开始钟杉只是像个普通的邻居一样,偶尔给少年一些帮助,但慢慢的就露出了伪装的善意之下的恶人嘴脸。
  但少年显然并不像表面那样温顺,在钟杉第一次囚禁他并试图侵犯伤害他时,用钟杉最喜欢的软鞭,勒死了钟杉。
  杀人后的少年很快自己报了警,据说当时警察到现场时,看到那间屋子里的施虐工具和被一根狗链子拴住的少年时都震惊了,眼前的场景,足以让人联想到太多肮脏不堪的事情,远比地上那具尸体还要令人作呕。
  找去盯着钟杉的人打电话过来说钟杉死了时,还顺带骂了一嘴活该,大概也是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好一顿骂后才讲到那个少年的事。
  温淮骋当时也很意外,知道后也只能感慨一句活该。
  他想办法找人联系了少年,替他请了很好的律师,又在他无罪释放后以陌生资助者的身份,送他去了国外读书。每一次少年发来表达感激的邮件,他都会多想念苏未屿一分。
  他想,他之所以愿意这样对一个陌生少年付诸同情与帮助,也许是因为他心底试图以这种方式,弥补这个时空里他无法在苏未屿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拯救他的那种遗憾,哪怕他很明白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听到钟杉讲的那些事后,温淮骋后来的很多夜里都会做噩梦,梦里那些话都变成了狰狞的画面,他总是看到苏未屿痛苦的脸,听到苏未屿难捱的呼痛声,而他永远到不了苏未屿跟前,无论他怎么努力。
  有一天他又一次梦到苏未屿,被惊醒时是凌晨的四点钟,他打开夜灯,看着床头柜上自己和苏未屿的合照,突然没忍住哭了。
  他不敢哭出声,哪怕这间屋子的隔音并不差。他压抑着声音,润湿了半面枕头。
  听完温淮骋讲钟杉的死,苏未屿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七年的自我抗争里,这个人曾经是他噩梦的源泉,但现在这个人死了,他却并没有别的感觉,只觉得,奥,这个人的确死得不冤,再多的就没了。
  苏未屿靠进温淮骋的怀里,没再提这个人的名字,只看着温淮骋泛红的眼圈说了句:“都过去了,所以你也不要为我难过了。”
  温淮骋没有回答,只说:“这七年,很辛苦吧。”
  手机里早就存好了江凯明替他找来的尾狼的联系方式,但他却一直没有联系尾狼。他的确很想知道苏未屿这几年过得好不好,但又很害怕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事实。
  苏未屿知道自己这时候再说谎没有必要,也容易伤到温淮骋,所以坦诚地承认了:“辛苦,但是想到你,就觉得再辛苦我也能撑过来,对我来说,只要能回到你身边,那点辛苦并不算什么。”
  温淮骋揉着苏未屿的手腕,摩挲红绳上的金珠:“以后都不会了,我会陪着你,所以绝对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无论你有多么充分的理由,也不要选择一个人去承受未知,要记住,我们是一起的,快乐和痛苦,也该是一起的。我也没有办法不心疼你,不为你难过,因为我做不到,人是无法绝对理性的,尤其对爱的人,所以,你要允许我有这些难过心疼。在我为你心疼难受的时候,你只要接受就可以了,如果觉得我看上去很可怜,那你就抱住我,和我说,你好好地在我身边,好吗?”
  苏未屿鼻子发酸,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温淮骋对他还要好了,包容他的一切,给予他无人可比的爱意。
  他紧紧抱住温淮骋,用力地说:“好,我会一直好好地在你身边。”
  第72章
  月底,两个人准备回一趟芜城,出发前苏未屿往后备箱塞了一大堆东西,说是要让温淮骋带回家给他爸妈,临出发前还又特地找孙袅袅帮自己挑了好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当做给温淮暖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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