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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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危接过她的纸巾,边擦拭边道:“没事,是我自己没拿稳。”
  江危擦了好一会,发现纸巾的作用非常微小,“范医生,请问这里有洗手间吗?”
  范青站在边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听了江危的话,回道:“我们楼栋这边可能没有,不过你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往右拐就可以了,那边有洗手间。”
  “谢谢。”江危道了谢,就出门去了。
  江危依照范青说的路线,果然在拐角处找到了洗手间。
  他来到洗手池边上,打开水龙头,用手打了水去擦衣服上的咖啡渍。
  擦得差不多了,他又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去擦。
  江危做这件事的时候很认真,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后边站着一个人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白岌刚跟外公聊天聊了很久,外公突然说自己乏了让他改天再来陪他说话。他听医生说外公的病有好转的迹象,不过要注意休息,所以他为了不打扰外公休息,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想先上个厕所,没想到刚上完厕所哼着小曲出来想洗个手,一转身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t恤,黑色的工装裤,白色的运动鞋,白皙的脖颈,清瘦的背影。
  眼前一切熟悉的东西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人是江危。
  白岌皱起眉头,心想江危来这里干嘛?
  要换以前,白岌肯定快步走上去,趁江危没发现从后面偷袭他,把他吓一跳。
  可是现在白岌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想起他之前在地上捡起的治疗抑郁症的药,白岌心里猜测江危可能是过来看病的。
  可是一切都只是猜测,他也没有真凭实据。
  正当白岌垂眉沉思时,江危刚好转身过来,吓得他马上身形一闪,外里躲了躲。
  等他再次探头出来的时候,江危刚好拔腿向门外走去。
  白岌马上迈脚跟上,一路上,江危先是拐过一个拐角,然后直接向前走。
  因为害怕江危发现自己,白岌一路上都放轻放慢脚步,根据具体情况左右闪躲,并且跟江危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二十四章 哥哥,你为什么抛下我?
  看着江危在一个科室门口停下,白岌急忙闪到一边,掩去了他的身影。
  等白岌再次悄悄把头探出来的时候,江危已经进了房间。
  白岌走到门口,抬头看着上边的标识——范青心理治疗工作室
  白岌看着这几个字,眸色沉了沉,原来江危真的有心理问题。如果不是他那天碰巧捡到了江危的治疗抑郁症的药,还有自己今天碰巧碰到他。白岌怀疑江危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大家相处这么久,他在心里面是把江危当成好朋友的,可在江危心中却未必。可能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走进江危心里,只配做一辈子普通朋友吧。
  一瞬间白岌感觉心里酸溜溜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房子里面,江危在沙发上坐下:“抱歉,久等了。”
  范青手里拿着江危的病历本,低头看得正认真,闻言抬起头笑眯眯道:“没事,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一向脑子活络的江危现在居然被问倒了,他为难地笑了笑:“我……我不知道。”
  范青把病历本合上,放在前边的绿色桌子上,“那我换一个问法吧,你觉得你这个月是开心的日子多还是没有那么开心的日子多?”
  江危回想起自己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虽然跟白岌的相处有时候让他很无语,可是一想起白岌生气或者微笑的样子,他就会忍不住勾起嘴角。
  范青很快就捕捉到了江危嘴角的微笑,“有喜欢的人了?”
  江危闻言一口否定:“没有。”
  范青一副看破却不点破地笑了笑,既然江危没打算把心里事说出来,她也不好直接追问,她把话题一转:“最近睡眠质量如何?”
  江危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稳定,时好时坏。”
  范青用笔在病案本上刷刷地书写着什么,“那睡眠好一般是什么时候?”
  江危这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范青顿住了笔,抬眸去看江危,江危笔直地坐着,沉默地微低着头。
  她知道江危还是不想把自己的事告知她。
  范青啪嗒一下把病案本盖上,“你还是觉得抑郁症很丢脸?”
  江危眸色闪了一下:“没有。”
  范青:“你刚才犹豫了,说明你心里还是觉得抑郁症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病,你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接纳这件事的。对吧?”
  江危没有说话,范青知道,他这是等于默认了。
  范青无声地叹了口气:“尽管我们的社会在不断开放,一些私密的话题也不再是禁忌,但关于精神层面的挣扎,人们却依然羞于启齿。我们几乎可以和任何人讨论我们的生理健康甚至性生活,但只要一提及焦虑或抑郁,或是难以抑制的悲伤,对方看你的表情多半会是:'现在立刻马上,快跳过这个话题。'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一直压抑自己的心理困扰,不去承认它的存在,我们只会感觉自己被拉扯得像刀割般疼痛,是永远无法解决它的。”
  江危听了这话抬头望着范青,虽然他经常来她的心理治疗室跟他谈心,她也了解他的基本情况,不过江危还是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他做不到将自己目前的感情现状和自己对待感情的看法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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