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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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声再大这句话青灯倒是听得明明白白,语落之间那名为唐烟的女子已经以极其凌厉的剑法疾风骤雨般朝男人轰击,男人侧身一闪女子便以更快的招法回旋击去。
  青灯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不过男人出手倒很稳,徒手格挡,不慌不忙。
  而那女子的剑术她已经看呆了,以前她去武林大会也没见过如此美丽而锐利的剑法,武林高手一名妥妥的,况且这女子容貌身姿也是上上乘,月光下美得有些不切实际。
  男子身影忽然一瞬,已拉到几丈开外,女子脚步一停又直直狠戾刺去,男子不知手中把玩着什么,指尖一弹,破空轻响,长剑应声而断。
  女子一惊正欲回身收步,男子又是轻巧一弹,女子整个身子跌在地上。
  “你……这魔鬼……”她手握断剑,嘴角一丝血淌开。
  青灯正看得呆愣,那男人不紧不慢抛着手中的石子。
  那名为唐烟的这是要死了?
  青灯心里正琢磨着是个怎么回事,一眨眼那女子竟然不见了,只留男子一人。
  而他停了一停,便悠悠朝青灯的方向望来,月色中青灯看清了他的脸,不禁瞠然。
  “偷看可是会学坏的哦,小姑娘。”
  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搁在青灯脖子上,她的身后,唐烟微微笑着对她白皙的脖颈呵出一口暧昧的热气。
  作者有话要说:  每晚七点多日更ing~~
  能撒花冒泡的都让千里挨个么口~~~
  ☆、第五章
  青灯被唐烟用剑架着从树后面拖出来,一步一步靠近男子。
  开阔空地中草儿细软随风而动,月光澄澈,青灯更是看清了他的面容。
  黑发黑眸,生得几多绝色,一双长眉挑着,大红的衣袍挂在身上露出明显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胸膛左侧印有红色刺青,被袍子大多掩着看不清晰。
  “是你……”青灯没有猜错,果真是那日在茶铺里救下的红衣男子,青灯脑袋空了一阵才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夜凝宫的人?
  “哦呀,认识倒是更好。”唐烟嫣然一笑架紧了青灯脖子上的剑,殷红双唇微笑,“魔君大人什么时候换了如此清淡的口味?难道后宫的妹子们还有我都满足不了你?”
  男人不恼不笑,定定将目光落在青灯有些呆愣的小脸上,片刻后竟然打了个呵欠,“唐姑娘方才说本堪某乃魔鬼,又拿姑娘威胁我作甚?”
  唐烟一愣,又皱眉道:“你不怕我杀了她?这张漂亮的脸在你面前画花了你才觉得妥帖了?”
  男人嘴角含上几分笑,耸耸肩竟然转过身似乎要走。
  青灯脸黑了,额角青筋直跳,“喂,你怎么这样我还救过你的!”
  唐烟怒道:“堪伏渊,想不到你真是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被唐烟称作堪伏渊的男人摆摆手,完全没有半分不妥的模样。
  青灯气急,一把抓住唐烟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就往脖子上抹去。身后美艳女子一愣没想到怀中小丫头这番举动下意识一抽手,剑锋已直接割过青灯的颈动脉。
  青灯从她怀里挣开,捂住脖颈踉跄跑了几步,唐烟见竟没有她意料中的血脉喷射,短暂一怔,面露杀意直撒暗器而去,手中飞针尚未散尽,却见眼前一黑。
  那一瞬,她看见了他的眉眼,眸中业火,鲜血如莲。
  青灯方才落稳身后便觉一大把杀器飞来,心底一凉,即便她是不死之身被射成筛子也不大好看的。怔神间忽然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往上一带,一阵天旋地转,晃过神来已从空中稳稳着地。
  定了定神才发觉在男人怀中,男人的胸膛火热,他正低头于她脖颈发丝间轻嗅,“好香,洗过澡了?”
  男性陌生气息,有股淡淡的茶味儿和无法述说的味道。
  青灯心神一震,转身一巴掌掴去从他怀里跳开。
  那一巴掌自然是没打到的。
  月光湛湛,远远虫鸣,低低风声如细语掠过高山与树梢,在他们之间徘徊。
  青灯后退数步惊魂未定,她理了理身上单薄白衣扭过头,脑袋卡了壳似的吐不出字儿来,她哽了好半天才道:“那女子呢?”
  堪伏渊站在原地似笑非笑注视她,月色下,少女的脸颊悄然一朵淡粉红花晕现,竟有几分惊艳。
  他用眼神扬了扬,青灯顺势看去,不远处地上一摊衣物,剑落在一边,却不见唐烟的踪影。
  “……死了?”青灯心尖一颤,被他杀了,就在刚才?慢慢走过去,那堆衣物里甚至有女性私密的肚兜,忍不住回头问他:“她死了……那她的尸体呢?”
  他继续笑而不答。
  夜凝宫奇怪的东西多了,青灯没有再问转身就走。
  “喂,”她刚走几步后面他就开口叫住她,“你生气了。”
  她继续不理他。
  他走到她身前,微微俯下头,“我不救你,你生气了?”
  少女埋下头好一阵子才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没有,我撞见你偷情,又撞见你杀人,你不杀我已是我万幸。”
  她的眼神干净而认真,不是开玩笑,“我没有想过你是夜凝宫的人。”
  “我是,你就不救了?”
  “不,你请我吃了馄炖,馄炖很好吃,”青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以为你是好人。”
  他闻言淡淡一笑,“夜凝宫没有好人。”
  青灯没有再言,低头往山下的路走,她心有些慌。
  这麻烦了,这个人是夜凝宫的,不谈她的真实身份,首先假扮荣承公主身份之事定然会戳破,到时不谈圣物盘龙印,那狠戾暴烈的宫主会如何折磨她她不敢想。
  青灯打了个哆嗦,又吸吸气停下脚步走回头路,那男人仍躺在瀑布边阖上双眸小憩,双臂枕在脑下月色之中十分惬意。
  青灯走到他身边,咽咽喉咙说:“我不告诉宫主你野外偷情,你也别告诉别人我来过这儿,之前见过我,好吗?”
  男人没睁眼,“你见过宫主?”
  “……是的。”青灯硬着头皮道。
  “勾搭上了?”
  “我……我还没开始勾搭呢,”青灯咬咬牙,人都死了,要面子也没用,“我总会勾搭上的,你替我保密,那时候有你好处。”
  堪伏渊懒懒抬起一只眼皮,忽然间就笑了,他笑得浅,也只是嘴角挑起了一点罢了,即便如此青灯有种他比月色更加辉煌的错觉,他轻声说:“你以为我是谁?”
  “……侍卫?”
  “……”
  青灯看看他的脸色,恍然大悟后退几步,有些难以启齿地挤出声音:“难道你是……你是宫主的男宠?”
  “……”
  这男人生得如此美,一副蛊惑世人的妖孽面孔,做男宠也是可能的罢?
  ……宫主的口味真重。
  青灯暗自下定义,扯了扯裙摆,“总、总之,你要替我保管秘密,否则我就告诉宫主你有二心……你这是什么表情?”
  堪伏渊揉揉额角,默了一默才道:“可以,有条件。”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亲我一下。”
  “哈……?”
  “亲了,我便不说。”
  “……”
  青灯微微睁大眼睛,月光下男子阖着双眸,眼睫长长,眉目如画。
  他的双唇薄薄的,弧度美好,镀了层润泽的银光。
  青灯晃了神,将耳边垂下的青丝撩起,俯下头。
  她一定是疯了。
  青灯溜回房间时,秋月不在,外头也没人看管,她顿觉奇怪也没有多多考虑,累极,栽在床上就睡着了。
  梦里又梦见徐孟天,三年前她第一次见他,她坐在高高的屋顶,他负手立于屋檐下仰起脸对她笑,笑得那么神采奕奕那么温柔。
  梦着梦着徐孟天的脸就变成了那个红衣男人坏笑的模样。
  她本是低下头只打算蜻蜓点水,他却伸手一把扣下她的后脑勺,嘴唇直直撞了上去,她整个身子都跌在他身上。
  含住,吮吸。
  月夜草儿轻摇,瀑布溅起的水花泛出莹亮的光线,草木香。
  奇怪的……味道。
  ……好软,而且好烫。
  青灯整个脑子就空白了。半晌才意识自己竟被这么轻薄,一巴掌又掴了过去。
  自然又是没打到的。
  他亲完了还不放手,握住她的双腕笑眯眯的舔舔嘴唇,意犹未尽。两人之间鼻息相哄,她鬓前的发梢软软扫过他的耳廓。
  青灯确定自己脸红了,心在狂跳,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地狠狠瞪他,气到不行,冲着他这张脸一口毫不犹豫重重咬下去。
  叩叩叩。
  “荣承公主,您醒了吗?”
  门外是王安生的声音。
  青灯睡出一身汗,额角青筋跳啊跳,回了声:“醒了。”
  “教主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公主您还是准备妥帖为好。”
  “晓得了。”
  白衣侍女进来服侍她,却不是昨日的秋月,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是水灵,见了青灯乖巧行个礼,“公主贵安,奴叫夏晴,请公主唤我晴儿便好。”
  晴儿……自从有了个叫晴霜的娇嫩小师妹青灯就对“晴”字没什么好感,可面前的的确比昨天的秋月看起来讨喜得多,青灯点了点头夏晴便服侍她更衣。
  妆扮一番,青灯提了提气直起腰走出门外,外头王安生双手拢袖静静候着,一见青灯瞧了瞧便笑道:“公主,昨日可睡得安稳?”
  “一般。”
  “在下见公主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水土不服做了噩梦?”王安生问得颇为关心。
  青灯看了王安生一眼,眼角又跳了跳,“是,做了噩梦,了不起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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