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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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上去就是一个滑铲,钓不到鱼就把大橘猫钓走!】
  【老虎举爪:先别点外卖,有人来滑铲。】
  网上到处都是嘻嘻哈哈。
  负责人是觉得快被这头东北虎搞出心脏病。
  你说它没野性吧,一路走来丢下的食物残骸不是这么说的,连山上的熊瞎子都被吓退过一次;你说它有野性吧,但的确是不像正常老虎那么深居简出,连隔着几十米碰到人都不会多抖一下耳朵。
  活见鬼。
  不过他也承认这让应急工作更容易开展了。
  这股老虎风潮一直持续到春节期间,每天人们都能看到新的坐标点,已经习惯了有位置更新。但随着它的位置越来越接近边界,最后在兴凯湖西侧进了森林之后,行动组就再难追踪老虎的踪迹了。
  没有人知道它们是进了长白山,还是往东折返去了锡霍特山。
  大家都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其实安澜是必须绕路,因为走过兴凯湖,行程就算过半,再往下走就要走到难以翻越的路障了。
  东北虎的大种群生活在锡霍特山脉,小种群则生活在从珲市虎豹公园到俄罗斯豹之乡国家公园之间的地域里,彼此被一条高速公路分隔开来。这条从绥芬河到乌苏里斯克再到海参崴的快速通道是许多野生动物无法逾越的屏障,一天没有建立起生态走廊,就一天难以将这些种群连通。
  安澜当然不想去挑战汽车的威力。
  她沿湖直接进了太平岭。
  这里是国内东北虎的传统栖息地,近年来也有一些关于老虎目击的报道。从太平岭、老爷岭一路往南,再走出200公里,就可以进入她最开始的目的地。
  但山路比起河岸来说更难走,危险也更多。
  甫一进入密林地带,还没走出几公里远,安澜就发现了好几处异常。她嗅到了铁锈和润滑油的气味,在一些被掩盖得很好的坑洞附近还嗅到了诱饵的气味。
  铁夹子,钢丝套,陷阱,这些都是可以被防备的盗猎工具,但真正让她难以防备的是本人进山的偷猎者。他们手中不仅有猎枪,有的还会携带麻醉枪,半自动步枪,长白山警方曾经甚至还查获过迫击炮弹。至于锯子和斧子等冷兵器就更不用说了。
  这里本来是一片美丽的林海雪原,却成了猛兽和偷猎者搏杀的战场。
  那天傍晚,安澜正舒舒服服地躺着,在给金橘舔毛。
  而枪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第53章 【45000营养液加更】
  这伙人一共有三个,都是些社会混子。
  他们吊儿郎当,游手好闲,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连付出体力劳动都不愿意,倒是心里法制意识淡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要用写在刑法上的手段来赚快钱。
  起先只是打点山鸡野猪,后来发展到打梅花鹿,到后来胆子越来越大,眼睛瞄向了金钱豹、猞猁和亚洲黑熊,拿着皮子和各种部位去跟卖枪给他们的人换钱。
  干了几个月,尝到了甜头,几人每周进山两次。
  这天正好是进山的日子,因为有点事耽搁了,所以来得格外晚。
  走出两公里,领头的林杰突然停下脚步,朝树根底下指了指。
  “是什么?”弟弟林正浩凑近来看。
  “说不准,像豹子。”林杰压低声音。他蹲下来,拨开草丛,把手掌和那爪印比了比,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乖乖,这玩意得多大啊,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豹子。”
  一直没说话的谢永福这时才闷闷地说:“怕不是个老虎。”
  林正浩摇摇头:“山里多久没见着老虎了……要真有老虎才是发大财了,前些天人家问有没有虎骨,开价一根就十万块,到时候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走,再往前去点瞅瞅,咱们三杆枪,就是熊瞎子也够它喝一壶。”
  他们一路往前搜索,发现雪地里脚印断断续续的,时大时小,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崽子。
  就这么搜过三公里,林正浩猛地一拉哥哥的衣服。“看那!”
  林杰狐疑地举起望远镜一看,嘿,还真是老虎。
  因为在缓坡上,老虎在雪地里非常醒目,离他们有差不多四百多米远。风从那头呼呼往三个人脸上吹,再加上白色的衣服和出发前喷的气味剂,母老虎专心致志地在给小老虎舔毛,小的拿后腿挠耳朵,看起来挺安逸,全然没发现有人在靠近。
  这可是野生东北虎!
  “发了发了。”林杰两眼放光。
  弟弟林正浩动作比他还快,赶紧把背着的半自动步枪取下来。他是三人中枪法最准的,所以分到的武器也最好,另外两人拿着的都是老式猎枪。当初买枪时启动资金就那么点,谁也不舍得多花钱,后来干得多了有钱了,又觉得三杆枪够够的了。
  三杆枪的确是远远超出了打猎的需求。
  但林正浩一行人却也低估了装备之外的因素,比如——心理压力。
  随着距离越来越短,他们捏着枪的手也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促,耳朵边只听到心跳砰砰打鼓。
  老虎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
  比起东北虎,黑熊的个头完全不够看,金钱豹和猞猁都只能算是小猫咪。
  对猎手来说,猎物种类不同,他们在狩猎时感受到的压力也是不同的。
  猎物是不是皮糙肉厚,反抗能力强不强,怕不怕噪音,头骨硬不硬,体型大不大,敏锐不敏锐,能靠多近,都影响到枪支的选择和准心的选择。
  要是眼下在打豹子,一枪打不死,对方吃痛逞凶,那么同伴再补一枪大不了再补两枪就是了。但要是在打老虎,如果一枪未能让它丧失活动能力,真的调头扑过来,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了。哪怕还一枪未开,想到开枪后可能面对的攻击,人不手抖都算是好的。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三人在离东北虎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停下,说好瞄准母老虎同时开枪。结果林正浩才数到二,谢永福手一抖,扳机已经扣了下去。
  这一枪擦着猎物的肩胛过去,激出一长串血花。
  老虎吃痛,又被巨大的响声惊到,以极快的速度往密林里逃去。林杰和林正浩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信手开了一枪,一个拿着半自动步枪七零八落地射击着,别说老虎,连根虎毛都没打着。
  谢永福极为懊丧地抓着头发。
  林杰把枪一丢:“蠢死你算了!”
  反而是年纪最小的林正浩最先缓过来,虽然还是脸色阴沉,但好歹能做出正确决定。“走吧,”他说,“看来我们是没这福气,天色不早了,再不走等下就不好走了。”
  林杰和谢永福两个抬头看看天色,太阳确实是已经沉到树稍上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他们离山道有差不多五六公里远,走出去就要一个钟头。
  今天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搜索这只老虎身上,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三人下山时都神色郁郁,没一个人说话。尤其是谢永福,他知道自己闯了祸,生怕本来就比他更亲的两兄弟不再带着他发财,更是脸上讪讪,脚步拖沓。
  因着这份难为情,他憋着尿急都没敢说,直到走到能看到山道的地方,实在憋不住了。
  林正浩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去树后面解决,自己则和哥哥林杰凑到一起说悄悄话,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个不中用的同伙赶走,反正现在“生意走上正轨”,两个人也够了,分到的钱还多。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几下巨大的扑腾声。
  “作死啊?”林正浩大喊一声。
  兄弟俩都以为是谢永福不中用,撒个尿还能把自己给撒摔倒了。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树后面传来回应的声音,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呜咽声,又有点像人发出的,又有点像是风的响动,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天色暗得不行,看不清五米之外的东西。
  林杰疑心:“别是摔晕了吧?”
  林正浩不耐烦地晃晃脑袋:“看看去。”
  他们一前一后地朝前走,彼此之间大约有个两三米的距离。
  林杰走在前面,一眼就模模糊糊看到雪地上趟着个人,空气里都是骚味和铁锈味,闻着有点像血。他担心同伙不仅是摔了,可能运气太差还摔断了腿,想到过去三个人一起晃荡也有点情分在,虽然觉得要扛着他下山很烦,也勉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在边上蹲下,想把他扶起来。
  结果刚往谢永福胳膊上一扶,手上却骤然一轻。
  整条胳膊都被他举了起来。
  林杰当场傻了眼。
  他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明知道眼前情况不对,又想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往腰后摸。
  本想把手电筒摸出来,但手上黏糊糊、湿漉漉的,好几次都从皮套上滑过去了,根本捏不住扣子,更别提打开扣子了。
  越是着急心慌,就越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林杰张开嘴,想喊弟弟的名字。
  可他什么都喊不出来。
  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或者像被其他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挤了半天只能挤出点“呵”“呵”的气音。他说不出话来,想着至少得快点起身,走到兄弟身边去,两个人靠在一起才好防备在这黑夜中出没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声恐怖的嚎叫从背后响起。
  林杰顷刻间汗毛倒竖。
  那声音……那声音根本不像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他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家伙,从小到大上学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巴掌,但他怀疑自己在那些书里读到过的受炮烙或凌迟的人能不能发出这种声音来,就连在村里杀猪的时候都不会发出这种尖锐的叫喊。
  它是那么古怪,那么凄厉,那么绝望。
  就像一根冰冷的长矛,从头到脚地穿过他的身体,扎得他脖子僵直。
  也像一阵绵柔的阴风,从后背直冲天灵盖,冷得他上牙磕下牙。
  又是一声凄厉的嚎叫。
  旋即是第三声。
  林杰大叫一声,用毕生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从地上捡起来,连滚带爬地就往山下跑。
  天色已经漆黑,从两侧经过的树木就像一个又一个扭曲的人影,从脚下踏过的地面就像一摊又一摊的烂肉。
  起先他只能听到呜呜的风声,自己隆隆的心跳声,还有登山靴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嘎吱声,不知道跑出多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他听到了第三个声音——
  一个有节奏的脚步声。
  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赶着!
  它越跑越快,靠得越来越近,呼吸尽在咫尺,紧紧擦着脊背,旋即是一记重重的撞击。
  在那一瞬间,林杰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撞了,被撞得滚到何处,又被撞伤了哪里,只能感觉到有什么尖利的东西从背上和头脸上掀过,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扑面而来,然后是胸口和肩膀上的剧痛。
  大概是肾上腺素作祟,他摔在地上,却摸到了自己的猎枪。
  那庞然大物就像有灵一样,猛地往后一退。
  老式猎枪不能连发,林杰也不敢轻易用掉自己活命的机会,只是胡乱打着转,朝四面八方瞄准。
  没有,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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