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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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袁骁泱听黄氏越说越不像,即便知道袁宅不怕隔墙有耳,也忍不住出声打断黄氏未完的话。
  他的心中却不如面上表现的那样笑容温润。
  想到今晚的事母亲又是在火事上动手脚,不由就想起前妻的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虽彻头彻尾利用了前妻,却从没有想过要前妻死!
  等他得知内二房那对孤女寡母葬身火海后,在他的逼问下,才知道那场火事是父亲默许,母亲亲自安排的人手,暗中和内大房的人配合,一把火断送了前妻和前岳母的性命
  不论其他,这样做岂不是等于主动送了个把柄给内大房长长久久的捏着!就算已经处置那几个放火的人手又如何!
  父亲独断独行也就罢了,一向凡事都和他商量的母亲却也瞒着他!
  还说是为了他的将来好,前妻死了比活着,对他将来的婚事影响更小。
  母亲也太小看他了,他岂是那等会拿女人性命做筹码的小人!
  袁骁泱越想心中越是莫名复杂,强忍着才没旧事重提,转念想到和前妻同名的另一个李英歌,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转开话题道,“您明天备一份我们带来的特产,送到李阁老府去。”
  黄氏皱眉,“那谢氏说话不阴不阳,我们何必上敢着登门?以前英歌还说谢氏是个爽朗直率的性子,我看不过是个不知礼数,嘴里不饶人的泼妇”
  听母亲乍然提起前妻,袁骁泱心下皱眉,起身道,“别人如何我们管不着,该尽的礼数我们总要尽到,到时候谁看了都挑不出我们这头的错来。”
  陈瑾瑜既然是城阳大长公主的爱女,他就不信城阳大长公主过了今晚,不会派人去仔细查探袁家的底细。
  到时候自然会翻出他们曾和李阁老府的本族做过姻亲的事。
  黄氏闻言回过味儿来,顿时撇开对谢氏高姿态的不满,正色答应下来。
  袁骁泱又交待了几句,就躬身告退,自回他在前院的住处。
  黄氏看着儿子挺拔如青竹的清朗背影,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不提袁宅忙着采办安顿,忙着准备赴宴,只说到了约定的日子,陈瑾瑜就正儿八经的递了拜帖,登了李府的门。
  谢氏上一回就看出陈瑾瑜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当下也不多留她,只简单寒暄过后,就让谢妈妈带陈瑾瑜去南花园。
  一见李英歌带着丫鬟等在南花园门内,陈瑾瑜就提着裙子跑过去,拉着李英歌笑道,“好英歌,我娘成日将我带在身边不错眼的盯着,现在托了你的福,我总算是能自己出来玩一遭了!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你这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快快送上来。”
  一席话惹得谢妈妈等人都笑起来。
  李英歌带着她往早已布置好的观景亭去,几次接触心知陈瑾瑜是个闺秀异类,她也就不再端着闺秀架子,不客气的道,“好吃的尽有,好喝的却只有清茶,你要是想着来我这里偷偷喝酒,那就趁早歇了心思。”
  之前二人三五日通一回信,陈瑾瑜没少抱怨城阳大长公主看得牢,过年期间去各处赴宴,也不许她馋嘴喝酒。
  陈瑾瑜闻言顿时泄气,不依不挠的和李英歌闹腾了一会,等到观景亭落座,就掏出一封大红烫金的请帖来,笑道,“五天后我家里摆春酒,呐,我亲自给你送请帖来了,李二小姐,你去是不去呀?”
  听她这戏谑的口吻,李英歌就接过帖子认真看了一遍,抬眼道,“多谢陈七小姐相邀,届时我必然出席。”
  陈瑾瑜原先还觉得李英歌挺好逗弄的,一旦熟起来,就发现这人也是个嘴上不吃亏的,当下也不再和她打花枪,只惋惜道,“可惜你那小学究弟弟回了学里,不然请他一起,我也多个人陪我玩一玩。”
  是多个人让她欺负吧!
  李英歌暗自好笑,闻言心念一动,问道,“长公主府的春酒还请了男眷吗?”
  ☆、第100章 使绊子
  “本来是打算错开日子请的。”陈瑾瑜见跟来的下人由谢妈妈带下去招待,就毫无形象的往铺着织锦软垫的玫瑰椅上一歪,晃着小腿笑嘻嘻道,“结果我四堂嫂、六堂嫂在元宵节那天相继诊出了喜脉,这才刚忙完过年最累最乱的一阵子,月份又都浅,直唬了我二伯母和五叔母一跳,忙接手了管家的事,一听说长公主府这边定了请春酒的日子,两头一合计,就放到了一块儿请。”
  陈瑾瑜说到这里,想着李英歌大概不了解家里的人事,又解释道,“我二伯母、五叔母和我娘差不多年岁,都是不爱管事的宽和性子,国公府和长公主府一样,都是让儿媳妇当家。我四堂嫂、六堂嫂一诊出喜脉,可喜坏了二伯母、五叔母。
  只是她们到底年纪大了,又怕在国公府接连办春酒,多少都要烦扰到两位堂嫂,就将宴席都挪到了长公主府来。我娘和我爹一商量,干脆两好并一好,男眷也不另挑日子请了,放到同一天设宴,将吃春酒赏景的花园子分成两头也就是了。
  省了老大的事哩,到时候我二伯母、五叔母会来长公主府帮着待客,我那几个国公府的小侄女们也会来,我可提醒过你了啊,按着辈分你可得备足了见面礼。至于其他人,不是辈分高就是年纪长,你跟着我见礼就行。”
  因吃春酒少不了逛园子这一茬,寻常人家设宴都是男女分开请的,省得两厢冲撞。
  李英歌听罢陈瑾瑜的话,心下已是了然。
  当初在长寿宫,太后有意让长公主府和李府亲近,事后她自然向谢妈妈仔细打听过长公主府的事情。
  城阳大长公主的驸马是现任信国公,自上头的公婆老信国公和老太太仙逝后,城阳大长公主和信国公就搬到了长公主府住,一墙之隔的信国公府中,如今当家的是二房和五房,至于其他房都是庶出,早在老信国公和老太太仙逝时,就已经分家出去单过。
  二房和五房只有两个嫡孙女、一个庶出孙女,是以陈瑾瑜的四堂嫂、六堂嫂查出有孕,自然少不得细心看顾上下重视,只盼着二人这次能为二房、五房添嫡孙。
  信国公府是开国八大公之一,只是后来由武转文,家中子孙多是文官,这一点倒是和澧县李氏有异曲同工之妙,到现任信国公尚了城阳大长公主后,就只在朝中领着光禄寺的闲职,倒是二房的二老爷官途一路顺遂,任工部尚书入内阁议事,和李子昌同为六位阁老之一。
  五房的五老爷则在户部任侍郎,二房和五房的几位少爷亦都在朝中当着不大不小的官职,不提城阳大长公主这个信国公府的宗妇和名义上的当家主母,信国公府在朝野内外的声望和权势亦是不容小觑。
  是以京中人不但不以信国公尚长公主不得担任要职为杵,反而更加高看文官频出的信国公府。
  可想而知,届时二房、五房所请的男客必然多是朝中勋贵、新贵。
  李英歌看着陈瑾瑜坐没坐相,不由好笑的扯了她一把,吓唬她道,“小心你那教养嬷嬷瞧见你这样子,又去城阳大长公主那里告你的状。”
  陈瑾瑜的通信天马行空,除了写些生活琐事,也没少埋怨身边的教养嬷嬷比她娘还严厉,逮着她一点言行举止上的错处,就要和城阳大长公主告状。
  城阳大长公主自己狠不下心来管教,难免就给了教养嬷嬷莫大的权力,只苦了陈瑾瑜单独出外时总被管得束手束脚。
  陈瑾瑜闻言柳眉倒竖,低喃道,“所以说大家闺秀就是麻烦”
  又喊来常福和常缘,指使她们道,“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我这趟带了七八个人,谢妈妈哪里招待得过来,你们去帮帮手,别急着回来啊!”
  常福和常缘见李英歌没有阻止,就忍俊不禁的退出观景亭,依言去帮陈瑾瑜“招待”她的教养嬷嬷和丫鬟们。
  李英歌对陈瑾瑜的不按常理出牌已经习以为常,当下命常青也退下,心里想着前世此时正是信国公职位变动前后,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看你这一脸喜色,不单是因为家里的两位堂嫂有了喜信吧?”
  “咦?你的眼睛倒是尖得很!你怎么不说我是因为见了你才满脸欢喜的?”陈瑾瑜嘟呶着打趣一句,到底不是藏得住事的性子,大眼笑得弯弯地道,“我爹要挪地方啦。从光禄寺落到内务府,管采办局。外头那些眼红心酸的人老说我爹娶了我娘,是得了体面丢了里子,好好的国公只能在光禄寺当个富贵闲人。
  这下看那些人还怎么嘴碎!内务府的采办局可是个肥差,不知道有多少挤破了脑袋也进不去。这会儿让我爹得了这个职位,还是皇帝舅舅亲自拟定的,看那些人还怎么暗地里瞧不起我爹!还是我娘请皇帝舅舅过了春酒宴再公布调动的消息,否则到时候门槛都要被人踏破!”
  果然,信国公和前世一样,三月官员考核后就换了地方,改任内务府采办局长官。
  官职虽不高,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肥差。
  而采办局,正管着皇商的所有事务。
  李英歌眼中含笑,真心实意地道了声恭喜,顺着话茬道,“城阳大长公主所虑不错。三月就要开始新一轮的皇商竞选,要是赶在这之前爆出信国公左迁内务府采办局的事,你就别想好好吃春酒了。”
  陈瑾瑜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娘慈和好相处?那是因着皇外祖母和四表哥喜欢你,我娘才拿你当自己人待。外头人还说我爹是个老好人呢,其实他二老都门儿清呢,之前就不爱和外人走动,如今换了好职位,照样不会给那些找上来的人开方便之门。”
  前世信国公就有个秉正刚直的名声。
  李英歌笑道,“你说的是京中的高官大户,那些竞选皇商的商户可都精明厉害的很,只有你想不到的门路,没有他们做不出的送礼讨好的法子。”
  陈瑾瑜对这些其实不太了解,更不太上心,闻言大眼珠子一转,忽然道,“我听我娘说,元宵灯节帮了我的袁太太和袁公子出自淇河袁家,听说淇河袁家在东北边关是有名望的商贾,这次也会参与皇商竞选袁太太和袁公子这一房,据说还曾是你家本族的旧姻亲?”
  城阳大长公主是经历过的风雨的人,又宠爱陈瑾瑜,对于爱女的“救命恩人”岂会不查不问。
  李英歌闻言半点不意外,又想着那天谢氏的态度和说话,想必那位传话的妈妈定是悉数报给了城阳大长公主听,便点头道,“我们家和淇河李氏没有什么来往,唯独和曾经是本族宗房的内二房有些交情。内二房的老祖宗曾帮过我娘,她老人家去世后,我娘才和内二房断了书信来往。
  不过每年的四时八节,也从没断过节礼,直到前阵子内二房遭了火灾,人都死绝了,这才断了来往。袁家说是淇河李氏的旧姻亲,和我们家却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李英歌说到“死绝了”三个字时,毫不掩饰面色骤然发沉的冷色。
  陈瑾瑜柳眉微挑,不由自主拉住李英歌的手,小心探问道,“你似乎不太喜欢袁家人?”
  李英歌冷冷一笑,此时此刻对上直来直去的陈瑾瑜,当下也不掩饰,沉着嗓音道,“内二房有个和我同名的族姐,因着同名的缘故,她待我一向不同,年年都会搜罗些边关的新奇物什送给我做生辰礼。
  哪里想到一场大火就我娘曾见过她一面,收到消息时很是惋叹。本族有些事不足以为外人道,只我娘因内二房绝户的事,很是不喜本族的内大房,一并也看不上休弃了我族姐的袁家。我娘不喜欢的,我自然也不喜欢。”
  陈瑾瑜本来还认真听着,末了听李英歌最后一句颇显孩子气般的迁怒,不由笑道,“我还当你和小学究一样,打小就是小大人做派,没想到也是个恨屋及乌的!”
  说着歪头想了想,低声道,“你要是看他们不顺眼,不如我跟我爹说一声,到时候让他们本家选不上皇商如何?”
  这话正中下怀,只是李英歌虽本就打着从信国公处入手,暗中使绊子的主意,但只想着能循序渐进,慢慢通过陈瑾瑜爆出淇河袁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没想到陈瑾瑜这样干脆就说出了她想达到的最终目的。
  连她都觉得太过儿戏了些。
  李英歌面色不由古怪起来,微愣道,“选皇商是大事,信国公素来又有谨慎刚正的名声,你这话真是”
  陈瑾瑜捂着嘴笑,“你这话我爱听。不过哩,我爹既然对谁都秉正办事,谁的好处都不拿,要弄谁落选也就不算因私济公啦。你不知道,自从我病好后,我娘就让教养嬷嬷教我打理名下产业,那些店铺庄子上的下人尚且阳奉阴违,何况是淇河袁家那些的豪富商贾,只要能抓住他们一点错处,还怕不能借题发挥?”
  说着兴奋起来,教李英歌道,“这些事你大概不了解,竞选皇商的名单上,可不止淇河袁家一家东北商户,到时候都不必我和我爹动手,所谓同行相斥,只要我们设计得好,自有人愿意拉下袁家这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也正是李英歌原本盘算的,即不用亲自露面,也不会带累信国公。
  ☆、第101章 赴宴
  李英歌没想到她只说了三两句话,陈瑾瑜就这样无条件的支持她,连后头该如何办都替她想好了,眼中神色不由闪过几分复杂,佯作打趣似的捏了捏陈瑾瑜的手,笑道,“你这样随口就说要帮我整治袁家,是不是有点轻重不分?小心叫城阳大长公主知道了”
  她确实想走信国公的路子,但并不想完全利用陈瑾瑜来行事。
  而信国公除了秉正刚正的名声外,行事城府如何她并不十分了解,但城阳大长公主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并不想因此而拉陈瑾瑜下水。
  更何况城阳大长公主知道的事,没道理太后和萧寒潜不知道,她现在虽不能放任袁家在京中顺风顺水,但碍于能耐有限,如今不过是量力而行使些小绊子,想要动摇袁家根本还不是时候,是以并不想让太多不相干的人察觉到,她是实打实的在针对袁家。
  她宁愿陈瑾瑜当她是孩子气似的迁怒。
  陈瑾瑜虽有些大喇喇的,但又不是寻常门户的孩子,一听李英歌提起城阳大长公主,多少也猜到李英歌的想法,闻言诡秘一笑,凑近李英歌小声道,“我都说了,你我是朋友。原先我只是看你顺眼,这段时间咱们虽只见过一两次,但通过信件也算神交已久了。
  所谓缘分二字妙不可言嘛,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这小性子,对我胃口。我晓得你们这些大家闺秀讲究什么交浅言深,我是不管这些的,好朋友嘛,总要一起做过一两件坏事,情谊才深厚不是?
  再说淇河袁家能以三年无出为由,轻易就休弃你那个同名的族姐,可见也不是什么大气端方的人家。不论其他,皇外祖母和我那个冷面四表哥能看重你,就说明你的人品靠谱,我不帮你,难道还帮外人不成?”
  陈瑾瑜的论调依旧有些古怪,乍听全是歪理,却让李英歌的心头禁不住一暖。
  前世命丧火海前的那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面对的是怎样的世情,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陈瑾瑜这样几近“不分青红皂白”的直白情意,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你这算不算恩将仇报?”李英歌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笑意,拉着陈瑾瑜的手晃了晃,“袁太太和袁公子可是在灯节上护送过你,对你有恩的”
  陈瑾瑜满不在乎的道,“这京中不知道多少人想攀上我家,他们虽帮过我,我娘也不曾亏待他们。这次春酒,还下帖子请了他们上门,另外还送了相当丰厚的谢礼,这两样体面京中多少人求而无门?别说他们只是顺带着送了我回天下第一楼,就是救了我的命,这份回报也尽够了。
  我娘总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欠什么不能欠人情,我既然还清了人情,如今对事不对人,算什么恩将仇报?再说事有轻重大他们和你比又算什么?你直说罢,要我怎么帮你?我办事,你放心!”
  李英歌闻言眉头一皱,原来黄氏和袁骁泱也受邀长公主府的春酒宴了吗。
  她虽不耐烦和他们虚以为蛇,但也没那么大脸让城阳大长公主收回请帖,不如想一想如何利用此事
  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机会。
  李英歌抱着陈瑾瑜的胳膊,轻轻靠到她肩头上,仰头微微笑道,“多谢你这份心意了。我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选皇商到底是朝廷公事,可别给信国公添麻烦。”
  陈瑾瑜越是真心力挺她,她越不想陈瑾瑜牵扯其中。
  一看陈瑾瑜柳眉倒竖,李英歌就接着道,“不过春酒当天,倒是要请你帮我说几句话”
  陈瑾瑜一听就来了精神,忙附耳过去,仔细听李英歌低声说出了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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