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当侦探 第258节
斯考特子爵随意回答了几句，表情兴致缺缺,剧院老板见他这样,便将话题一转,跟他提起剧院里新来的几个舞女和女演员。
希思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剧院老板向斯考特子爵介绍着女演员们的名字和特点,子爵才略微显露出一些兴趣,约定过几天再来的时候,跟她们私下见上一面。
过了一会儿，演出结束，斯考特子爵也离开剧院。他的马车离开后,希思也回到了【幽灵马车】上。
“怎样？”看见他回来,罗恩问。
“斯考特子爵看起来没什么反常之处。我让剧院老板跟他提起伊莲，他的表情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希思告诉两人他的发现。
“那现在怎么办？”艾凡往后一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要继续调查吗？”
希思垂下眼睑,细想了一会儿,道,“过几天子爵还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再试探一次。我觉得这件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好吧。”罗恩和艾凡同意了他的想法。报社最近也没有其他工作，调查这件事也不会浪费太多精力。
时间一晃而过，去过萨福剧院的第二天，希思站在一块墓地前，手里正拿着一把铁锹。
他面前的正是伊莲的墓。
寒风凌冽,他独自站在偏僻无人的墓地,手上的铁锹一下接一下砸进潮湿的泥土。很快,越挖越深，铁锹触碰到棺材的盖子，他便加快了动作，将底下的棺材整个刨了出来。
用匕首撬开棺材盖，他看见了里面沉睡着的尸体。
天气寒冷，尸体没有过度腐烂，自杀的伤口还保存良好。
脖颈上是明显的勒痕，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目光从头部一直移到双脚，希思看见了被老鼠啃过的残破不堪的半截脚掌。
老鼠啃掉了脚趾和脚的下半部分，下葬的时候，剧院里的人还特意帮伊莲穿好了鞋子。
伊莲的确是自杀。但她自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帮她重新穿好衣服，希思取出【戏剧之幕】，将其盖在伊莲身上。
过了一会儿，将【戏剧之幕】掀开，他从底下取出一枚耳环。
一枚绿松石制作的颜色鲜艳的珍贵耳环。
这样贵重的物品本不该出现在伊莲身上，难道这是斯考特子爵送给她的礼物？
心思转动，希思将耳环收了起来，又将墓土重新填埋回去。
单凭一枚耳环并不能提供充足的线索，他还需要搜集更多证据。
从伊莲的墓离开，回家换了身衣服，希思又变身成“布朗先生”四处转悠。
他准备先去找春小姐。自从上次从春小姐那里拿完药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他这次也想向春小姐打听一些消息，顺便看看她又研制出了什么新药剂。
然而，当他走到春小姐的药剂店门口，却发现药剂店大门紧闭，门口还堆满垃圾。
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希思立刻破开店门，冲进店内。
药剂店内一团糟，桌上的馏仪器、药剂瓶堆在地上，变成一滩玻璃碎片。那些春小姐视若珍宝的草药也被丢进壁炉里烧毁，只剩下零星几片还没来得及烧毁的草药碎片。
药剂店像是被人抢劫了一样，对方是冲着春小姐来的？
微微皱眉，希思继续朝里搜索，他直奔春小姐的卧室，发现卧室也是一团糟，但春小姐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还在，也就是说，春小姐是被人强硬拐走的。
转身走出药剂店，站在店门口，希思瞅见不远处的垃圾堆旁边，有几个小乞丐正在悄悄打量他。
走到他们身边，希思给每人发了一些钱，开始向他们打听春小姐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进女巫的店？你不怕被女巫杀死吗？”一个年龄小的乞丐问。
“女巫？那家药剂店的主人是女巫吗？”希思反问道。
“不是！”还没等其他孩子开口，一个蓬头发的小女孩大喊出声。“春小姐不是女巫，她是被冤枉的！她是好人，之前我生病是她救了我！”
“但那些骑士把她抓走了。”有稍大一点的孩子反驳她，“我听大人们说她是个研制毒药的邪恶女巫，还利用活人试验药剂。骑士大人已经把她抓进监狱，她明天就要被火烧死了。”
“这是真的？”希思皱起眉，脸色大变。
“当然是真的！那些穿铠甲的骑士把女巫拖到街上，还从她家里搜出来好多施法术的东西。”那个大孩子嚷嚷着说。
“不，才不是这样的……”蓬头发的小女孩哭着说。她见过春小姐，春小姐表面冷淡，但其实是温柔的好人。
“别哭。”希思摸了摸她的头顶，“你们知道春小姐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孩子们摇摇头。
他们只看见骑士闯进店内把春小姐带走，至于春小姐明天就要被烧死的事情，还是他们听大人说的。
心情沉重，离开春小姐的药剂店，希思只觉得凛冬的寒意愈发刺骨。他想尝试救出春小姐。
首先要找到春小姐的关押之处。如果向罗恩求助，他肯定能帮自己找到春小姐被关在哪里，但这就不好解释他跟春小姐的关系，他也不想将报社牵扯进来。
思索片刻，希思换回原本的样貌，直奔验尸官法院。
春小姐是药剂师协会的成员，她被诬陷为女巫，协会不可能不知情，也不可能不采取行动。
再联系春小姐以前说过的话，春小姐很可能是被协会内部的成员出卖，或者是协会在知道春小姐是“女巫”后，故意撇清关系，封锁消息，不让报纸报道这件事。
来到验尸官法院，希思在夏多的实验室找到了他。
夏多是外科医生，平时跟药剂师协会也有些交情。希思这次就是想从他这里打听关于春小姐的事情。
“我在药剂师协会确实有认识的人，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夏多放下解剖刀，有些疑惑地看着希思，“你真的要打听这种事？话说在前头，我劝你最好不要牵扯进这件事。要是被骑士团抓住把柄，你跟报社都要受牵连。”
“我知道，我会小心行事。”希思说，在夏多眼皮子底下变成另一副模样。
“这是改变外表的道具？”夏多吃惊地摸了摸下巴，“这样确实更保险。”他想了想，接着说，“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去我那个同学家里。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会告诉我们那个春小姐的下落。”
“谢谢你，夏多。”希思朝他感激一笑。
关于他和春小姐的关系，夏多并未多问。现在局势紧张，夏多仍愿意冒风险帮他，他这次算是欠了夏多一个大人情。
跟夏多找到他那位药剂师同学，希思打听到春小姐被关押在塞罗都的托司监狱。
这座监狱位于近郊，是城内最大、最臭名昭著的监狱，关押的全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梅勒斯肯定要被处死。”夏多的药剂师同学说，“本来药剂师协会为她争取到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她供出她在协会中的同伴，就可以免除死刑，改为终身监/禁。但这几天她一个字也没透露，唉……”
梅勒斯是春小姐的真实名字。打听到春小姐的下落，希思便决定亲自去见她一面。
“你真要去托司监狱？”听到他这个想法，夏多拧起眉，显然很不赞同。
“你该不会想要把她从监狱里救出来？”夏多竭力劝阻他。“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托司监狱戒备森严，现在更是有骑士团驻守，救人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如果情况不对，我肯定第一时间撤退，保全自己。”希思回答。
“你……”见他态度坚定，夏多长叹一声，不再劝阻。
半夜，希思赶到托司监狱门口。
这是一座如钢铁堡垒般巨大的监狱，位于一座古老教堂附近。面前的大门宽阔高耸，两侧高大的石墙更是巍然矗立。
走到门口，两个士兵将他拦下，希思不紧不慢地掏出身份证明。
“我是验尸官法院的夏多·勒诺，来这里领取死囚犯的尸体。”他说。
现在希思已经顶上夏多的面孔。为了帮助他混进托司监狱，夏多将身份证明借给了他。
夏多实验室里的大脑，大多出自各个监狱的死囚犯。验尸官法院跟各个监狱都维持着交情，他们有时帮忙给监狱暴毙的犯人查明死因，而监狱也会给他们提供实验所需的尸体。
“请进，夏多·勒诺先生。”将身份证明还给希思，士兵便打开门放行。
进入监狱，里面空气混浊，光线昏暗，希思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安置尸体的房间。
“这些就是最近死掉的囚犯。”士兵介绍说。
希思装模做样地走上前，装出一副仔细挑选的样子。突然，他大叫一声，急忙朝后退。
“这、这具尸体还是活的！”他喊道。
“什么？”士兵惊讶地瞪大双眼，急忙朝希思手指的地方看，下一秒，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果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士兵的双腿。
士兵正要大喊救援，身后又突然靠上一个黑影。希思拿出准备好的沾了迷药的手帕，从背后捂住士兵的嘴，直到他晕倒才松开手。
尸体跟士兵一起倒在地上，希思收回手，扒掉士兵的衣服换上，然后将士兵用傀儡丝捆起来丢进尸体当中。
这正是他从木偶师那里得到的【傀儡丝】，跟他的金丝十分相似。
他本来要把这傀儡丝给泽维尔，但对方似乎瞧不上，他便留下来自己使用。
这东西跟他的金丝很像，也可以用来当作金丝的掩护。
马戏团被剿灭后，许多东西都被教会收缴，希思将【戏剧之幕】和【傀儡丝】留了下来，没有上交。而罗恩帮他要回的【能吃的魔术帽】，则遵从理查德的想法留给了莫林。
变成士兵的模样，希思立刻在监狱内寻找春小姐的下落。听夏多说，犯下不同罪行的囚犯被关押在不同的区域，春小姐是死刑犯，应该被关在监狱最深处。
一路寻找过去，终于，在监狱深处的一间牢房内，他找到了春小姐。
“春小姐！春小姐！梅勒斯！”隔着铁栏杆，希思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谁？”过了一会儿，牢房里传出一道无比虚弱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挪动身体的悉窣声响，希思将手里的油灯微微凑近了点。
看清春小姐此时的模样，希思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春小姐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应该是遭到了严刑拷打。
这么严重的伤势，就算明天不被处死，如果不及时治疗，春小姐也活不了多久。
“是我，布朗先生。”希思低声说。
“怎么是你？”春小姐拖着身体移到栏杆旁边，强撑着一口气说。
“我去找你，发现你的店关门了。我从别处打听到你的下落，又悄悄混了进来。”希思解释说。
听见他的解释，春小姐沉默良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没想到临死前，你会来看我，布朗先生。”
“我想救你。”希思说。
春小姐又陷入沉默，半晌，才长叹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滥好人’，布朗先生，我……”
话还没说完，春小姐身体剧烈抖动，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她伸手捂住嘴，咳出一大口鲜血。
“我已经活不久了。”将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春小姐平静地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我。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自从走上这条路，我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是谁出卖了你？”希思盯着春小姐，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坦然，仿佛已经做好走向死亡的决定。
“谁知道呢……”春小姐回答，又捂住胸口咳嗽起来，“现在谈这些也没用。我已经被定罪，明天就要被烧死。就算我说自己不是女巫，也没人会相信我。说实话，我做的一切跟女巫也没什么两样，但我发誓，我从来没害过人。”
擦掉嘴边的血迹，春小姐抬起头，对希思说：
“谢谢你冒着危险来救我，布朗先生，你比我想象得更厉害。临死前，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昏暗的牢房里，希思沉默地看着她。
“沿着我药剂店所在的巷子走到尽头，可以到运河边。那里很偏僻，河边有一棵枫树，树底下埋着我藏起来的笔记。笔记上的是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我希望你将它带走。上面也记载了治疗你的药的配方。”
希思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剧院老板向斯考特子爵介绍着女演员们的名字和特点,子爵才略微显露出一些兴趣,约定过几天再来的时候,跟她们私下见上一面。
过了一会儿，演出结束，斯考特子爵也离开剧院。他的马车离开后,希思也回到了【幽灵马车】上。
“怎样？”看见他回来,罗恩问。
“斯考特子爵看起来没什么反常之处。我让剧院老板跟他提起伊莲，他的表情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希思告诉两人他的发现。
“那现在怎么办？”艾凡往后一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要继续调查吗？”
希思垂下眼睑,细想了一会儿,道,“过几天子爵还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再试探一次。我觉得这件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好吧。”罗恩和艾凡同意了他的想法。报社最近也没有其他工作，调查这件事也不会浪费太多精力。
时间一晃而过，去过萨福剧院的第二天，希思站在一块墓地前，手里正拿着一把铁锹。
他面前的正是伊莲的墓。
寒风凌冽,他独自站在偏僻无人的墓地,手上的铁锹一下接一下砸进潮湿的泥土。很快,越挖越深，铁锹触碰到棺材的盖子，他便加快了动作，将底下的棺材整个刨了出来。
用匕首撬开棺材盖，他看见了里面沉睡着的尸体。
天气寒冷，尸体没有过度腐烂，自杀的伤口还保存良好。
脖颈上是明显的勒痕，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目光从头部一直移到双脚，希思看见了被老鼠啃过的残破不堪的半截脚掌。
老鼠啃掉了脚趾和脚的下半部分，下葬的时候，剧院里的人还特意帮伊莲穿好了鞋子。
伊莲的确是自杀。但她自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帮她重新穿好衣服，希思取出【戏剧之幕】，将其盖在伊莲身上。
过了一会儿，将【戏剧之幕】掀开，他从底下取出一枚耳环。
一枚绿松石制作的颜色鲜艳的珍贵耳环。
这样贵重的物品本不该出现在伊莲身上，难道这是斯考特子爵送给她的礼物？
心思转动，希思将耳环收了起来，又将墓土重新填埋回去。
单凭一枚耳环并不能提供充足的线索，他还需要搜集更多证据。
从伊莲的墓离开，回家换了身衣服，希思又变身成“布朗先生”四处转悠。
他准备先去找春小姐。自从上次从春小姐那里拿完药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他这次也想向春小姐打听一些消息，顺便看看她又研制出了什么新药剂。
然而，当他走到春小姐的药剂店门口，却发现药剂店大门紧闭，门口还堆满垃圾。
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希思立刻破开店门，冲进店内。
药剂店内一团糟，桌上的馏仪器、药剂瓶堆在地上，变成一滩玻璃碎片。那些春小姐视若珍宝的草药也被丢进壁炉里烧毁，只剩下零星几片还没来得及烧毁的草药碎片。
药剂店像是被人抢劫了一样，对方是冲着春小姐来的？
微微皱眉，希思继续朝里搜索，他直奔春小姐的卧室，发现卧室也是一团糟，但春小姐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还在，也就是说，春小姐是被人强硬拐走的。
转身走出药剂店，站在店门口，希思瞅见不远处的垃圾堆旁边，有几个小乞丐正在悄悄打量他。
走到他们身边，希思给每人发了一些钱，开始向他们打听春小姐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进女巫的店？你不怕被女巫杀死吗？”一个年龄小的乞丐问。
“女巫？那家药剂店的主人是女巫吗？”希思反问道。
“不是！”还没等其他孩子开口，一个蓬头发的小女孩大喊出声。“春小姐不是女巫，她是被冤枉的！她是好人，之前我生病是她救了我！”
“但那些骑士把她抓走了。”有稍大一点的孩子反驳她，“我听大人们说她是个研制毒药的邪恶女巫，还利用活人试验药剂。骑士大人已经把她抓进监狱，她明天就要被火烧死了。”
“这是真的？”希思皱起眉，脸色大变。
“当然是真的！那些穿铠甲的骑士把女巫拖到街上，还从她家里搜出来好多施法术的东西。”那个大孩子嚷嚷着说。
“不，才不是这样的……”蓬头发的小女孩哭着说。她见过春小姐，春小姐表面冷淡，但其实是温柔的好人。
“别哭。”希思摸了摸她的头顶，“你们知道春小姐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孩子们摇摇头。
他们只看见骑士闯进店内把春小姐带走，至于春小姐明天就要被烧死的事情，还是他们听大人说的。
心情沉重，离开春小姐的药剂店，希思只觉得凛冬的寒意愈发刺骨。他想尝试救出春小姐。
首先要找到春小姐的关押之处。如果向罗恩求助，他肯定能帮自己找到春小姐被关在哪里，但这就不好解释他跟春小姐的关系，他也不想将报社牵扯进来。
思索片刻，希思换回原本的样貌，直奔验尸官法院。
春小姐是药剂师协会的成员，她被诬陷为女巫，协会不可能不知情，也不可能不采取行动。
再联系春小姐以前说过的话，春小姐很可能是被协会内部的成员出卖，或者是协会在知道春小姐是“女巫”后，故意撇清关系，封锁消息，不让报纸报道这件事。
来到验尸官法院，希思在夏多的实验室找到了他。
夏多是外科医生，平时跟药剂师协会也有些交情。希思这次就是想从他这里打听关于春小姐的事情。
“我在药剂师协会确实有认识的人，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夏多放下解剖刀，有些疑惑地看着希思，“你真的要打听这种事？话说在前头，我劝你最好不要牵扯进这件事。要是被骑士团抓住把柄，你跟报社都要受牵连。”
“我知道，我会小心行事。”希思说，在夏多眼皮子底下变成另一副模样。
“这是改变外表的道具？”夏多吃惊地摸了摸下巴，“这样确实更保险。”他想了想，接着说，“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去我那个同学家里。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会告诉我们那个春小姐的下落。”
“谢谢你，夏多。”希思朝他感激一笑。
关于他和春小姐的关系，夏多并未多问。现在局势紧张，夏多仍愿意冒风险帮他，他这次算是欠了夏多一个大人情。
跟夏多找到他那位药剂师同学，希思打听到春小姐被关押在塞罗都的托司监狱。
这座监狱位于近郊，是城内最大、最臭名昭著的监狱，关押的全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梅勒斯肯定要被处死。”夏多的药剂师同学说，“本来药剂师协会为她争取到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她供出她在协会中的同伴，就可以免除死刑，改为终身监/禁。但这几天她一个字也没透露，唉……”
梅勒斯是春小姐的真实名字。打听到春小姐的下落，希思便决定亲自去见她一面。
“你真要去托司监狱？”听到他这个想法，夏多拧起眉，显然很不赞同。
“你该不会想要把她从监狱里救出来？”夏多竭力劝阻他。“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托司监狱戒备森严，现在更是有骑士团驻守，救人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如果情况不对，我肯定第一时间撤退，保全自己。”希思回答。
“你……”见他态度坚定，夏多长叹一声，不再劝阻。
半夜，希思赶到托司监狱门口。
这是一座如钢铁堡垒般巨大的监狱，位于一座古老教堂附近。面前的大门宽阔高耸，两侧高大的石墙更是巍然矗立。
走到门口，两个士兵将他拦下，希思不紧不慢地掏出身份证明。
“我是验尸官法院的夏多·勒诺，来这里领取死囚犯的尸体。”他说。
现在希思已经顶上夏多的面孔。为了帮助他混进托司监狱，夏多将身份证明借给了他。
夏多实验室里的大脑，大多出自各个监狱的死囚犯。验尸官法院跟各个监狱都维持着交情，他们有时帮忙给监狱暴毙的犯人查明死因，而监狱也会给他们提供实验所需的尸体。
“请进，夏多·勒诺先生。”将身份证明还给希思，士兵便打开门放行。
进入监狱，里面空气混浊，光线昏暗，希思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安置尸体的房间。
“这些就是最近死掉的囚犯。”士兵介绍说。
希思装模做样地走上前，装出一副仔细挑选的样子。突然，他大叫一声，急忙朝后退。
“这、这具尸体还是活的！”他喊道。
“什么？”士兵惊讶地瞪大双眼，急忙朝希思手指的地方看，下一秒，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果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士兵的双腿。
士兵正要大喊救援，身后又突然靠上一个黑影。希思拿出准备好的沾了迷药的手帕，从背后捂住士兵的嘴，直到他晕倒才松开手。
尸体跟士兵一起倒在地上，希思收回手，扒掉士兵的衣服换上，然后将士兵用傀儡丝捆起来丢进尸体当中。
这正是他从木偶师那里得到的【傀儡丝】，跟他的金丝十分相似。
他本来要把这傀儡丝给泽维尔，但对方似乎瞧不上，他便留下来自己使用。
这东西跟他的金丝很像，也可以用来当作金丝的掩护。
马戏团被剿灭后，许多东西都被教会收缴，希思将【戏剧之幕】和【傀儡丝】留了下来，没有上交。而罗恩帮他要回的【能吃的魔术帽】，则遵从理查德的想法留给了莫林。
变成士兵的模样，希思立刻在监狱内寻找春小姐的下落。听夏多说，犯下不同罪行的囚犯被关押在不同的区域，春小姐是死刑犯，应该被关在监狱最深处。
一路寻找过去，终于，在监狱深处的一间牢房内，他找到了春小姐。
“春小姐！春小姐！梅勒斯！”隔着铁栏杆，希思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谁？”过了一会儿，牢房里传出一道无比虚弱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挪动身体的悉窣声响，希思将手里的油灯微微凑近了点。
看清春小姐此时的模样，希思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春小姐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应该是遭到了严刑拷打。
这么严重的伤势，就算明天不被处死，如果不及时治疗，春小姐也活不了多久。
“是我，布朗先生。”希思低声说。
“怎么是你？”春小姐拖着身体移到栏杆旁边，强撑着一口气说。
“我去找你，发现你的店关门了。我从别处打听到你的下落，又悄悄混了进来。”希思解释说。
听见他的解释，春小姐沉默良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没想到临死前，你会来看我，布朗先生。”
“我想救你。”希思说。
春小姐又陷入沉默，半晌，才长叹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滥好人’，布朗先生，我……”
话还没说完，春小姐身体剧烈抖动，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她伸手捂住嘴，咳出一大口鲜血。
“我已经活不久了。”将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春小姐平静地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我。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自从走上这条路，我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是谁出卖了你？”希思盯着春小姐，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坦然，仿佛已经做好走向死亡的决定。
“谁知道呢……”春小姐回答，又捂住胸口咳嗽起来，“现在谈这些也没用。我已经被定罪，明天就要被烧死。就算我说自己不是女巫，也没人会相信我。说实话，我做的一切跟女巫也没什么两样，但我发誓，我从来没害过人。”
擦掉嘴边的血迹，春小姐抬起头，对希思说：
“谢谢你冒着危险来救我，布朗先生，你比我想象得更厉害。临死前，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昏暗的牢房里，希思沉默地看着她。
“沿着我药剂店所在的巷子走到尽头，可以到运河边。那里很偏僻，河边有一棵枫树，树底下埋着我藏起来的笔记。笔记上的是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我希望你将它带走。上面也记载了治疗你的药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