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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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如果说羊小桃是在那晚见着的他,那也意味着她和裴陆也跟纸上男人擦肩而过了。
  正可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像是羊小桃,跟那男人就撞面了,却可能只跟他们两个当时只有几灯之隔。
  裴陆眼瞧着羊小桃眉间的失落和不甘,隐约中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看了汤图一眼,汤图的眼神里充满无奈。末了裴陆轻声说,“小桃,你还是要把当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这样的话,才方便我们调查。”
  “你们要调查他?”羊小桃抬眼看着裴陆,眼神急切的,“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那你觉得会有什么误会?”裴陆反问她。
  把她给问住了。
  是啊,萍水相逢的,能有什么误会?
  但等等……
  羊小桃反应过来,“可是我跟他就只有一面之缘,他为什么要把我画在墓碑上?”
  是啊,为什么?
  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可不正常的呢?
  裴陆说,“这就需要把他抓回警局好好问清楚了。”
  窜天猴听着裴陆的话心生异样,问,“头儿,你知道他是谁?”
  裴陆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修长的手指在纸上敲了敲,跟窜天猴说,“你再仔细看看。”
  仔细看?
  窜天猴狐疑地拿过画像,举到眼前仔细打量,之前赵大胆做完拼图后他就顺势瞅了一眼,只觉得人长得不错,然后就懒得多看,他对于比自己长得帅的人向来有敌意,当然,除了裴队。
  现在经裴陆这么一提醒,他又仔细看了看,越看就越觉得还真眼熟,到底在哪见过呢?想着想着就猛地窜出一场景来,蓦地看向裴陆,目瞪口呆,“裴队,他……”
  裴陆面色凝重,沉默。
  窜天猴盯着画纸上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卧槽,造的这是什么孽?
  羊小桃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也没顾着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两只眼睛就直直盯着画像纸,之前是平放着的,现在被窜天猴拿在手里,落在羊小桃眼里的就是画像的反面。
  天边的余晖透过窗子斜洒进来,有几缕昏黄落在纸张上,从羊小桃的角度看过去,那张男人脸就成了线条,或清晰或模糊,轻重不一,深浅也不一。
  看着看着,她冷不丁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从窜天猴手里夺过画纸,手都在颤。窜天猴这边余惊未散,又被羊小桃吓得够呛,刚要开口问她怎么了,裴陆就抬手做阻止状。
  窜天猴闭嘴。
  羊小桃嘴唇翕动,声音没出来,好半天,她将手里的纸缓慢地微微团起,却没攥死,又给松开、展开,然后再调整方向,纸上的那张脸就变得扭曲。
  下一秒就听羊小桃惊叫一声,手一松,纸张落地。
  这绝对是有另外的发现,不但裴陆看出来了,汤图也瞧得清楚。她拉过羊小桃,询问情况,又见她脸色变得很难看,所以嗓音压得很轻很低。
  羊小桃的反应却是很大,抖着手指头指着地上的画像纸,哆哆嗦嗦地说,“鬼、鬼……他、他就是那晚能走墙出院子的鬼……”
  第113章 我会吃醋
  记餐厅送走今晚最后一波客人后,萧杭就在外挂出“今日打烊”的牌子,服务员将餐厅打扫干净后都陆续走了,主厨问正在做蒸蛋的秦勋,“真不用帮忙啊?”
  秦勋轻声说不用,要他早点回去休息。
  等主厨走了后,萧杭进了厨房,也不说帮忙,就靠在那看着秦勋从容不迫地各种前菜的制作和主餐的准备。备料台上有冰桶,桶里放着冰块,冰块里插了瓶香槟。
  萧杭说,“这瓶香槟空运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送我的。”
  “为什么要送你?”秦勋头也没抬。
  萧杭懒洋洋,“犒劳我屈尊降贵为这家餐厅走牛做马,顺带的还得帮你驱赶狂蜂浪蝶的,你都不知道那些想见你一面的姑娘们眼神有多楚楚可怜。我就是典型的做着店长的命,操着经纪人的心。”
  秦勋笑了笑,“行,回头给你订一箱。”
  萧杭哼笑,“这还差不多。”
  “你还不走?”
  “又不着急,我孤家寡人的,哪像你啊。”
  秦勋将蒸蛋从蒸箱里拿出来,“话里有话。”
  萧杭也不掖着藏着,“你是不是被岑词给征服了?”
  秦勋觉得他用词挺逗,纠正说,“我跟她谁也没必要征服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喜欢她。”
  萧杭压根就没震惊,打从秦勋将岑词带到餐厅来的那一刻,这样的局面他似乎也就料到了。他了解秦勋,不是个喜欢招惹姑娘的男人,在感情上极为谨慎,从不见他随性过,所以这几年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是没有,他要么就是拒绝干脆,要么就从不主动招惹。
  所以在岑词身上,萧杭能看出秦勋的确是动心了。
  只是,他没料到秦勋会承认得这么干脆。
  “所以,你俩现在是在一起了?”
  秦勋将蒸蛋搁旁待凉,又去料理刺身,从容回答,“没有,我们之间横着信任问题,所以不急,慢慢来。”
  “信任问题?”萧杭挑眉,“秦勋,作为多年的朋友我最了解你,怕是你现在早就相信她了吧?”
  “是。”秦勋抬眼看他,“她说她不认识沈序,所以我信她。”
  萧杭无语,“也就是说是岑词揪着信任问题不肯往前迈步是吧?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秦勋,你不是纯情少年了,商场上多少大风大浪你都能平安度过怎么就栽在岑词身上?你是看不出来她在牵着你吗?”
  “什么牵着不牵着的?”
  “就是她既不想承认你俩的关系,又不想放过你这么个能为她跑前跑后的人。”
  秦勋笑了笑,“小词不是这样的人。”
  萧杭呵呵了两声,开始点评,“她是做什么的?精神分析的,换言之就是能读懂人心理的,秦勋,论经商手段她肯定不如你,但论拿捏人心,她可未必不如你。再说了,你感情丰富吗?你是情场浪子吗?你抱着什么目的来南城的你心里清楚,结果阴沟里翻船,你说你……”
  秦勋也没恼,任由萧杭的这般数落,只是目光随意一转的时候猛地瞧见岑词就站在厨房门口,萧杭背对着她并不知晓,还在喋喋不休。
  “要我说,岑词那个女人并不简单,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了——”
  “咳咳!”秦勋干咳了两声做提醒。
  奈何萧杭教训人教训得上瘾了,“你也别觉得尴尬,本来我就挺担心你一遇上感情的事儿就会上当受骗,是,她是长得漂亮,但也不能为了张皮囊就失去理智吧?你可别到最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如果卖他的话,是整卖合适还是论斤称合适?”
  身后,岑词忍笑的嗓音扬起。
  吓了萧杭一跳,膝盖骤然泛软,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盯着秦勋,眼神里有质问:怎么不告诉我?
  秦勋给了他一记眼神:我提醒你了,是你自己非得过嘴瘾。
  萧杭转过身,直面岑词的眼神。这个时候再赔笑打岔那故意的成分就太明显了,所以他干脆就说,“秦勋这个人对感情的事挺单纯的,我是想提醒他几句。”
  话至此,他又故作潇洒地一挥手,“总之,你俩聊,我撤了啊。”
  萧杭离开后,秦勋反倒有点尴尬,清清嗓子,“萧杭这个人喜欢乱讲话,你别往心里去。”
  “乱讲什么了?说我会欺骗你的感情?”岑词走上前洗了手,将他片好的刺身摆了盘,眼皮一抬,似笑非笑的,“还是说你在感情上单纯?”
  秦勋最尴尬的就是萧杭的这句话上。
  清清嗓子,拉开她的手,“别沾手了,等着吃就行。”
  “不能总白吃啊,也得帮忙干点活选哪。”岑词笑说,“顺便听听你在感情上的事。”
  “哪有什么事。”
  岑词抿唇浅笑,“那就是萧杭嘴里的单纯呗?”
  秦勋靠着操作台,表情不大自然。
  “也不对啊,你之前还有个挽安时呢,连做梦都叫她的名字。”岑词故意点出来,凑近他,将他的不自然尽收眼底,“秦勋,你喜欢过她啊。”
  秦勋看着她,沉默不语。
  岑词突然察觉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又想到挽安时这个名字挺敏感的,毕竟提到她就能想到沈序,这不是往秦勋心口上扎刀子吗?便马上跟他道了歉,替自己圆场,“我就是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其他感情经历……哪道前菜做好了?我先端过去吧,汤图一个劲嚷嚷着饿了。”
  话毕要抽身。
  秦勋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她带进怀里,顺势控住她的腰。
  她气息一滞,抬眼看他。
  他低头,轻声问,“如果我说我喜欢过挽安时,你会吃醋吗?”
  岑词呼吸加促,觉得腰间的男人手炙热,而他的眼神里像是认真,像是执着,那种深邃的东西一直牵着她拉扯着她。她倒是没骗他,也不想违背着心思说话。
  “会。”她轻喃,“从听见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开始,我就很吃醋。”
  秦勋眼里有光亮,似烟火于深邃夜色中炸开,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看着她的脸,他情不自禁抬手摩挲,又忍不住低下头……
  岑词心有预感他要做什么,呼吸骤然加速,也忍不住闭了眼,却清晰感觉到他的唇温越来越近。
  “小词!东西好了没啊?”
  汤图的大嗓门骤然惊断好事,反正也没人,她真是扯脖子喊。
  岑词蓦地睁眼,发现秦勋的唇近乎要与她的相贴……
  气氛变了。
  秦勋没动,也没直身,就着彼此贴近的距离,温柔笑说,“果盘好了,你先端过去给她填填肚子。”
  第114章 我是爱屋及乌及乌
  门会所的人今晚都聚在记餐厅,虽说时间晚了些,但当秦勋听说了羊小桃的事后跟岑词说,来餐厅商量吧,还不亏待自己的胃,天还没塌下来,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吃饭。
  岑词忙完工作从会所直接开车去的餐厅,羊小桃这边完成指认后,汤图带着她从警局出发,兵分两路,也就跟岑词前后脚到的餐厅。
  今天非周末,但秦勋早早地订好了食材,放了手头的工作到了餐厅准备。
  羊小桃一路上的情绪都不高,到了餐厅后不知怎的,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就冒了出来,眼眶倏地就红了。岑词端着果盘进包间的时候,汤图正在给羊小桃递纸巾,抬眼看了看岑词,神情略有无奈。
  在此之前岑词已经从汤图电话里大体知道事情经过,也诧异这世事有时候巧得不可思议,本是一场浪漫的灯谜灯会相遇,怎么转眼就被画上了墓碑,而且兜兜转转,他竟是圣诞节时出现在会所庭院里诡异之人。
  岑词不擅长情感安抚工作,就像是她没法做到像汤图那样陪着羊小桃大下午又一路安慰的体贴。所以,等羊小桃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差不多的时候,岑词才问她,“你是为什么哭?”
  羊小桃抽泣了好半天,总算稳定了情绪,说,“我就是觉得……我挺倒霉的,平安夜被吓个半死,病了好几天,然后灯谜会上碰上那么一个人吧,人还有女朋友,心思刚死,头像就被人画在墓碑上,我……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进警局,害怕、担心,你们说,我跟他又不熟,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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