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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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给我这个?”郑负雪握了握手中的长命锁,感觉很有份量,应该是实心足金的。
  阮鱼轻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很快的低下去,快到看不清里面的神采。
  她垂着头,从郑负雪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手乖巧平稳地放在那本英语书上。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色彩各异的花儿,轻柔的风,粉红的云,把一切都衬得很宁静、很温柔,尤其是眼前的人。
  郑负雪第二次觉得“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非常对。
  第一次感到这话正确还是在鸠巢,白白嫩嫩的阮鱼被他捣弄得汁液横流,像发了大水,不仅下面流,上面那双发红的眼也在流,整个人软得不像话。
  他清楚的记得,他每顶一下,她就哼唧一下,声音又哑又小,像出生没多久的小猫,你招弄一下,它就叫一下。
  明明那么纯,却勾得人心痒痒。
  上次是纯粹的生理感官体验,而这次呢?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亲密接触,她没有吻他,没有抱他,甚至没有牵他的手。
  他们只是并排坐着,除了给长命锁时那不经意间的手指相触再无其他动作。
  可郑负雪的心却像是丢进了一个密封的、名为她的罐子里。
  在她潺潺道来时,他的心被泡软了。
  郑负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他满脑子都是阮鱼。
  她把妈妈送她的长命锁送给了他。
  她说她不怪他,还说他是个好人,她同他说了好多的话,把他夸得天花乱坠。
  起先,他想笑,直到她说,他也如金子般珍贵,如这长命锁般世间唯一……
  郑负雪觉得自己昏了头,所以才会不追问、不试探,刻意忽略她的怪异。
  他不去想她那句瞎说的是真是假,不去问是不是真的不怪他不恨他,不去管那些颠叁倒四、不合逻辑的谄言。
  他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独一无二,哪怕是假的,可他没有想到如此短暂。
  开学那天,阮鱼对外称想自己收拾行李,阮明烛、阮程钰、郑负雪来找她,也被她用各种理由打发走了,一个人在房间呆了一下午。
  等到了下午四点半该回校了,阮程钰去楼上叫她,她才磨磨蹭蹭地下楼。
  “你不是只带了一个包嘛,又什么好收拾的?”阮程钰揶揄道,话刚出口才觉失言。因重新进入这个家,好多东西都需要从头学,这几天他和阮鱼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他还没来得及道歉,因为他的言而无信。
  他说过,他会保护她,可在见到爷爷的那一刻,还是松开了手。
  阮鱼没说话,只是冲他温和而又疏离的一笑。
  阮程钰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
  “阮鱼我……”
  “快下楼吧,阮叔叔该等急了。”阮鱼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客厅里只有阮明烛一人,今天是阮明烛亲自开车送她们回校,阮鱼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沾阮程钰的光。如果是她要回校,老者肯定会找借口让别人来送她。
  她知道老者不愿她与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人过多接触,除了郑负雪。
  一下楼,阮鱼就直奔阮明烛,“阮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李妍言她们给我带了礼物,让我快点回宿舍。”
  “既然这么着急,那你还收拾得这么慢。”阮明烛戳了下阮鱼的额头。阮鱼嘿嘿笑了几声,闪躲到一旁。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阮程钰沉着脸看他们,心里既不爽又嫉妒,不爽的是阮明烛,嫉妒的是阮鱼,只是不知道二者谁更多一点。
  人已到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阮鱼知道,他们在等老者出来。临走前和长辈道别,无可厚非,阮鱼没提,但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别扭。
  如果妈妈还在,她肯定会抱着妈妈的身子摇来摇去,悄悄在她耳边抱怨,为什么还不走。如果妈妈还在,头顶的那边天肯定不会塌下来。如果妈妈还在……妈妈已经不在了……
  阮鱼一边和阮明烛聊着舍友们出去玩时遇到的事,一边在心里想着妈妈。
  很神奇,她以为她做不到,做不到将伤心掩埋,做不到看人脸色,做不到一心二用,可做不到的事情竟然也做了五年。
  阮鱼没聊多久,十分钟左右,老者就从一楼的书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郑负雪,另一个是……李念,李妍言的姐姐,她的前“舍友”。
  等走进了,阮鱼才看清,李念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利落的短发,干练的黑色职业装。不同于她见到李念时的惊讶,李念见到她是竟还悄悄向她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阮鱼本来还想着,为什么李念也在这儿,而且看上去和郑负雪差不多,成了老者左膀右臂。
  但这个想法在看到她锁骨间微微露出的红痕时便烟消云散了,那个痕迹不过半个小指甲盖般大小,细长而又泛红,像是新印上去的,寻常人看到了也不会怎么在意,毕竟这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暧昧的痕迹。
  可阮鱼认得,那是鞭痕,是细细的尾尖带过去造成的伤。鸠巢几乎每个女人、女孩的身上都会有这种鞭打的痕迹,有的是惩罚,有的是情趣。
  呵,这才是神奇的事情,非自愿的痛苦被视做情欲的催化剂。
  本来她是后悔的,恨不得快点走,最好不要打上照面,但现在她决定再等等。
  在老者还未出声前,阮鱼上前一步,先声夺人,“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想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她身上,她的手指在身前不安地搅动着,“我刚刚报警了,警察应该马上就快来了。”
  她没说因为什么报的警,而是一脸犯了错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环视众人,先是阮明烛,然后是老者、郑负雪、李念……
  阮鱼眼里闪着泪花,微微撇着嘴,每次和众人的眼神对视,都好像在说无声的对不起。她看上去既可怜又委屈。
  所有人都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愣了,什么叫警察马上就来了,因此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阮鱼没想到第一个反应很大的人是李姨,如果不是她出声,阮鱼都不知道她也在场。
  她穿过人群,狠狠甩了阮鱼一巴掌,“还不下跪认错!”
  如果不加后面一句的话,阮鱼会以为她是在帮自己,可阮鱼明明白白听见,她接下来的话,“贱人!你这个……”
  这个什么呢?
  这个和你妈妈一样贱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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