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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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姐,李姨让我带您四处转转。”
  阮鱼很烦,一方面是有人打扰了自己的发呆时间,另一方面那个人是郑负雪,他肯定会问东问西,各种嘲讽,想想都烦得要死。
  “阮小姐?”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阮鱼在床上烦躁地扑腾了一下,“今天不想去了,明天再说吧。”
  “阮小姐,李姨说得是让我今天带你转转。”
  听郑负雪的语气,要是她今天不开门,他就会一直在门外喊下去,一遍一遍在门外像叫魂那样叫她,阮鱼的那股烦躁蹭的就上来了。
  她气得在床上来回翻滚,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去打开了房门。
  “是的,我今天没去成墓园,你开心了吧。昨天晚上那句话我瞎说的,没有别的意思。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你就闭嘴带路就行。”她一开门就劈头盖脸的把话往郑负雪身上砸。
  “我……”郑负雪刚要开口,接着又被她堵住,“对还有一件事,我暂时不接受你的爱意,谢谢喜欢,并希望你能再接再励。”
  说完,阮鱼迈动步子就往前走,但走了一会儿才发现,郑负雪还停留在原地,垂着头,肩膀在不断抖动。
  “怎么不走?”阮鱼话音落下,郑负雪抬起头来,一副努力憋笑的样子,而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哈阮鱼你真是太好玩了。”
  阮鱼:……
  五分钟,他笑了整整五分钟,阮鱼不懂到底是哪里好笑。
  郑负雪抬手擦了擦刚才笑出的眼泪,转身进门,来到阳台,“第一站是你的房间,怎么样,景色还不错吧,我特意给你挑的,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那片郁金香园。”
  纯白的纱帘随风舞动,窗外的郁金香开得正艳,从阮鱼这个角度看,像是一副漂亮的风景画,除了右侧那个穿的乌漆麻黑的人,严重破坏了美感。
  好吧,也没那么严重,紧身黑色小马甲,内搭白色衬衣,还挺凸显郑负雪的身材,但就是和现在不搭。
  他应该穿宽大的浅色衬衫,衣摆和纱帘一起,被风吹得鼓动,二者节奏相同,像是在呼吸。阮鱼想了想那个场景,那时候应该是一副活的风景画吧。
  “那个地方原来种的是玫瑰,四五年前才改种的郁金香,你也知道现在并不是郁金香的花期,为了能让花园全年都有花可赏,李姨倒是费了不少心力……”郑负雪突然长篇大论起来,“只可惜花虽常在,但也只剩下花了。”
  阮鱼这次没打断他说话,也没嫌他烦,只在他说完后,说了句,她不知道。
  “嗯?”郑负雪歪头看向她。
  阮鱼解释道:“我说,我不知道郁金香花期是什么时候。”
  郑负雪脸上的疑惑更大了。
  “这是什么人人必须知道的常识吗?这应该只有养花人才知道吧。”
  “但这不是你妈妈喜欢的花吗?”
  “是又怎样呢?反正花店里常年在卖,我只要知道哪里有卖不就好了。”阮鱼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没说的是,她妈妈才不喜欢郁金香呢,她妈妈喜欢的是从前家里开的那种小野花,白白的,小小的,有一个大拇指甲那么大,中间的花蕊嫩黄嫩黄的,到处都是,好看又好养活。
  只不过她们都不知道那小野花的名字,至于郁金香,那是因为那年春天,她对妈妈说,这花开得好看。
  “你……”郑负雪像是无语极了,“行,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为什么改种郁金香,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妈妈喜欢的花。”
  阮鱼想纠正他,她妈妈才不喜欢郁金香,但她没有。
  “不想知道,快带带我去逛其他地方,李姨就是让你来这里就是让你东扯西扯的吗?”她催促着他快点离开她的房间,去其他地方。
  临出门前,郑负雪还一个劲儿问她,为什么不想知道。
  那她为什么想知道,他又不是她的百宝箱,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阮鱼敢打赌,只要她一问,他肯定就不说了。那她干脆就不问,等憋不住了,他自然会告诉她。
  其实不告诉也没啥大不了的,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妈妈肯定来过这一段时间,时间还不短,现在的问题就是妈妈来这儿干什么呢?来祈求所谓的家主接受她们母女的吗?
  等下了楼,郑负雪就恢复正常了,一本正经像个完美的仆人,带着她院前院后、楼里楼外地转。
  不得不说阮家真的很大,所以阮鱼边逛边玩了一整个假期,这可能也和她的作息有关,每天用来逛和活动的时间只有下午那一两个小时。
  中间可提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只知道中秋晚上那顿饭,老者看着挺开心,甚至破天荒的在饭桌上也同她和气地说了几句话。
  她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透明鱼缸里的鱼,看似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环境中,但每天可去的地方只有那么多,每次还都有郑负雪跟着。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是每次郑负雪见到她,必问的一句话。
  在回校的前一天,橘黄色的余晖撒遍整个大地,所有在阳光中的事物都金灿灿的,看上去十分温暖。
  花园里没有其他人,除了他们俩,郑负雪没忍住又问了一次,阮鱼侧过脸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吧,你是以什么身份说的那番话呢?”
  郑负雪望着被光照亮半张脸的阮鱼,她仰躺在长椅上,手里拿着本英语视听说。
  当然她绝对不是拿来学英语,而是用来挡太阳。之所以选这本,只是因为比起其他课本,这本又薄又大还轻。
  郑负雪没说话,他靠近她,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划拉了几下。
  他想,她一定能猜的到,于是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的脸,想从中看出些变化,但除了稍微耷拉下来的眼皮,没有啥变化。
  她看起来有点困,有点不在意。
  郑负雪想,她可真有点没良心,她妈妈那么爱她。
  猛地,郑负雪被拉了一下,他离她更近了,那困倦的眼也猛然睁开,露出亮晶晶的笑。
  她靠近他耳边,“收好。”
  一个质感稍硬的东西被放进他手心,郑负雪低头,看见了和阳光一样的颜色。
  那是一个由黄金制成的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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