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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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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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6章 演讲会侃侃而谈
  珍卿在演讲会头一次亮相, 基本没有激起什么水花花,倒留意到两个似乎眼熟的男生。
  珍卿看着眼熟的男生之一,金艾达小姐介绍为卡尔·史密斯(karl smith)的, 是这一次例会的主演讲人,他的演讲主题是:中国二十世纪的前途何在?他演讲的主旨大意如下:
  有个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中国学生无论男女都热衷啃书, 但他们在体育、音乐、社交、创新方面, 甚至比不过上世纪前的黑人奴隶, 比不过东洋人、安南人、尼泊尔人……他煞有介事地说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都是孔夫子的儒家对人的荼毒禁锢,他说中国的青年人没有思想,他们是老师、父母、至书、官员的傀儡。这个卡尔·史密斯紧接着, 给孔夫子编了些名言来论证他的观点。
  他最后总结陈词时说,无怪中国如此动乱、贫穷、肮脏、落后,而中国人贪婪、狡诈、低智、无序, 即便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民主与科学, 可以照亮一个由蟑螂组成的国家, 也无法照彻黑不见底的动乱中国,中国永远是没有希望的国度, 不如交给有先进管理能力的国家协管……
  珍卿自我介绍时不少人不在意她, 在卡尔·史密斯口沫横飞的时候,不少会员开始留意她的反应, 如金艾达就深表忧虑, 有些人是明显的幸灾乐祸, 还有的是态度中立的探究。
  卡尔·史密斯喜滋滋地结束演讲, 除了名誉主席史宝鼎教授, 加上金艾达在内的六七个女生, 都在为狂妄无知的卡尔·史密斯鼓掌。
  珍卿一瞬间省悟到,为何中国女生自己组演讲社。这种普遍的种族主义氛围,着实令中国人发指而无可奈何。
  珍卿看志得意满的卡尔·史密斯,她说怎么一看此人就觉讨厌。这个人长相神态很像一个人。她们头一回游览哈大校园,一行人跟橄榄球队的马修·史密斯,发生了一场令人沮丧的冲突。后在加大菲尔林教授的干预下,嚣张的种族主义者马修·史密斯被停学,停学禁令至今还在起效。
  珍卿看向卡尔旁边的棕发碧眼男生,这个酷帅小伙应当也是橄榄球队的。他是叫什么来着?运动场的中西冲突中,他不听球队教练的招呼,率先离开训练场去喝下午茶,这回虽然坐在演讲会的场合,啥都不正眼瞧的自矜态度,好像这会议室玷污了他一样。这人看着也像种族主义分子。
  珍卿在心里啧啧作声:第一次参加演讲会的周例会,就冤家路窄地遇见两个”旧相识“,还听一个持种族偏见的人,踩在她的神经上胡说八道。
  当演讲者的演讲结束之后,演讲的主题内容会被大家讨论,但不像辩论社团那样交锋激烈。
  这些洋鬼子一面不了解中国,一面极尽污蔑、扭曲、抹黑、贬低之能事。一串子欠捶的夯货!
  金艾达忧心地看着珍卿——按理该被激怒的中国小姐,从面上看不出她的怒气。金艾达隐怒地看向卡尔·史密斯,她前几天说有个中国女孩要加入,这个人恐怕是故意讲这个。
  金艾达心里提前生出遗憾来,她觉得iris会决定脱离演讲社。她办演讲会希望吸纳各国的精英,让不同背景和价值的人在一块碰撞,一定会迸射出最精彩的思想火花,可是一开始她就事与愿违,招进的白人至上主义者太多了。
  演讲会也吸纳过亚裔女学生,但她们多易于悲愤又拙于言辞,接不住别人的质疑劫难,受不了种族主义的言论,多数以退出她的社团为结局。金艾达再一次遗憾地想,iris dew是她主动结识的中国高材生,女学生顾问兰肯小姐也赞颂,她真不愿意见证miss dew的退出。
  因为金艾达和史宝鼎没发话,小部分人以窃窃私语的方式议论,其他人以漠然的态度沉默着。
  忽见那中国女孩高举手臂,微提声量唤”史宝鼎教授,金小姐“,在成功引起大家注意后,她那双晶圆剔透的眼睛里,似乎漾起来一点笑纹,目不斜视地看着两位主席:“史宝鼎教授,金小姐,我想跟史密斯先生好好交流一番,不知可否?”
  在场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珍卿,连白人至上主义者们也望着她,这个不甚出奇的中国女孩子,看来比别的亚裔女孩大胆些,或者说是不知所谓的狂妄,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妞儿,能表达出什么振聋发聩的言论?
  他们看珍卿的眼神很淡漠,怎么来形容这种眼神呢?一是看不起她的体格和肤色,二是不觉得她能保持镇定。他们对珍卿有种无声的蔑视,或者有人已在预先怜悯她。
  幸好,史宝鼎教授和金艾达小姐,说在全体的讨论流程开始前,愿给珍卿一个诘难史密斯的机会。
  珍卿顺利地获得应许,扭头对着扎堆坐的白人男女,除了卡尔·史密斯翘着腿,眼神挑衅地迎视着珍卿,他旁边白皮肤的男男女女,相继兴趣缺缺地扭开视线。
  珍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卡尔·史密斯的座位,他与同伴都在肆意地谑笑,好像不是一个亚裔女生,将跟他进行一些讨论或辩论,而是一个母猩猩试图跟他表达爱意。
  珍卿停在史密斯椅子旁边,扯下嘴角以微笑对人,看这些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男女,笑得甜蜜可爱地问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我很敬佩你的学识教养,我很好奇你是哪一省的人?你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你父母给了你哪些良好影响呢?”
  珍卿的友善态度让人诧异,傲慢自大的史密斯却觉理应如此,但嗫嚅一下正准备回答珍卿,忽看向身边棕发碧眼的男青年——就是珍卿在橄榄球场见过的,不听教练招呼率先退出运动场,把chinese重音放在后缀上的那个。珍卿现在记起这人好像叫sulzer(萨尔责),莫非他还是史密斯的智囊?
  棕发男萨尔责瞥一眼珍卿,微微地跟史密斯点一点头。史密斯这才回答珍卿的提问,将他的籍贯父母透露个全乎。史密斯的父亲是一位律师,他母亲是一位家庭主妇,他小时候接受的是家庭教育,后考入圣约翰预科高中,然后一步步来到了哈大。最后他也笑着问起珍卿,她有没有去过他家乡酉太省。
  珍卿耸耸肩膀笑着说:“我很遗憾我没有去过,但我想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的地方。”那个棕发碧眼的俊朗青年萨尔责,狐疑地看着这笑眯眯的小姑娘。萨尔责起漫不经心的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亚裔女孩像有不同寻常的计划。
  珍卿继续甜美可爱地发问:“史密斯先生,还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你对中国人有如此深刻尖锐的评价,你在中国住过很长时间吗?”
  史密斯被吹捧得得意扬扬,却明显不屑地回答珍卿:“我从来没有去过中国,我怎么会去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那个叫唐莉·菲尔茨的金发碧眼女孩——就是一开始瞪过珍卿的那个,轻蔑地嘲笑中国到处是蟑螂,说中国人吃蟑螂补充蛋白质,还说中国夏天的蚊子太多,以至于能瞬间给一个人搭出黑色的坟墓。便引起一片小范围的哄笑。
  珍卿收起笑似有歉意地对史密斯说:“难怪了,我在中国,最怕的就是蟑螂和蚊虫,史密斯先生有这样的忧虑而不去中国,我表示同情和谅解。如此,史密斯先生对中国有这么多了解,是通过大量阅读关于中国的书籍吗?譬如本邦汉学家研究中国的学术著作,或者翻译家译的中国典籍著述?”
  史密斯夸张地从鼻中嗤笑出声:“不,不,不,我一辈子不会去读那些爬满虱子的废话,你难道如此孤陋寡闻,我们的报纸覆盖整个地球,报纸上能读到中国的一切消息,而且从中国回来的人会不停谈论,他们有太多关于中国的故事……”
  珍卿的笑容慢慢淡下去,但她的语气依然温和平静:
  “如此,史密斯先生,你对儒家的‘四书五经’闻所未闻,也不知道儒家的孝悌思想,是集体主义价值观的体现,不知道中国的集体主义价值观,体现在‘国’与‘家’两个层面,不知道在儒家现世后的两千年,罗马帝国衰亡后的欧洲不断分裂,而天灾人祸不断的庞大□□,一次次经历动荡和分裂,一次次以顽强的向心力,紧紧团结成一个核心国家,创造政治经济文明的奇迹,这也跟儒家集体主义带来的凝聚力有关……
  “还有史密斯先生刚才说,中国年青人是父母、老师、官员、书本的傀儡,我想,也许你的角度并不公平。我所认识的很多学者、教育家、出版商、乡绅,他们在专业领域都是实干家,但并不妨碍他们孝顺父母。当然,我不能否认,僵化的制度会造成你说的弊端,但你没有权利否定它的积极作用。
  “儒家的孝悌思想有个重要的社会功能,是照顾年老或残疾的家庭成员。在犹受儒家影响的中国家庭,照顾父母、友爱手足是一个体面人的道德底线,就是一个在外杀人越货的恶棍,回到家也可能是大孝子。被孝悌制度影响的中国人,担负了社会政府的责任,在你们西方国家,这种角色时常被教会扮演着……”
  卡尔·史密斯似信不信,摊着手向珍卿笑着:
  “杜小姐,我有理由认为你在夸夸其谈,我听到和看到的一切中国故事,都不能印证你的说辞。也许,你出于狭隘的民族主义,编造一套恫吓人的东西,我一点也不相信你。”
  珍卿讲话时也留意其他人的反应,包括史宝鼎教授和金艾达小姐,至少一半会员在认真聆听。遥远东方的情形他们道听途说,但珍卿以不惊不躁的态度,讲述的关于儒家的具体观点,听起来还是非常新奇的。不论抱持什么样的世界观、价值观,他们至少会认真听别人说话。
  前面的话已经有人听进去,珍卿又低姿态地请求延长对话,史宝鼎和金艾达再次应允后。珍卿声音变得嘹亮,语速越加轻快,让人想插话都不知从何插起:
  “史密斯先生,你能保证你的两种消息提供者,没有带着种族主义偏见看中国?没有为哗众取宠而夸大其辞?没有在传播中将听来的故事做事实来传播?——我也有理由合理地怀疑,你看到的报道和听到的故事,只代表部分片面甚至扭曲的真相。”
  史密斯闻言犹然不驯,身体前倾想打断珍卿,被他身边的综发碧眼青年拦住。珍卿还在继续她的演讲:
  “中国封建王朝僵化的考试制度,选拔出太多思想僵化的愚蠢官员;统治集团用到极致的儒家纲常,把很多人变成死气沉沉的傀儡,这在从前确实是事实。但没落的□□被推翻了,已经有将近二十载,不合时宜的儒家学说被攻击,在中国国民教育的基础阶段,所存者不过十之二三。
  “现在,中国无论公私学校都有体育、音乐课,集体生活也让中国青少年热衷交际。以我本人为例子,我从小读中国古代的经典,稍长亦读西洋各国的名著,我会弹奏中国古琴的乐曲,也学习过钢琴演奏,篮球、排球、网球、交谊舞蹈,都是我在教会学校的选修课程,而在中国的朋友除了同学外,包括教育界、出版界、唱片公司、电影工厂、艺术领域等人员……我的中国朋友,能装满三个这么大的会议室,更别说来美国以后交际的朋友。我本身就是善于交际的例子,现在的中国青少年大多朝气蓬勃,史密斯先生讲的是二三十年前的事……”
  珍卿毫不谦逊的一通自夸,反倒引起与会者的集体关注。至少金艾达就跟史宝鼎相视,觉得这样夸夸其谈的中国姑娘,与他们印象中的亚裔都不同。史宝鼎倒对珍卿提到的中国乐器感兴趣。原来心生警惕的棕发男萨尔责,倒觉得自矜自傲珍卿太孩子气,就是浅薄的卡尔也不会如此自夸。其他人也有如萨尔责同样想法的,对珍卿的激情演讲越听越放松。
  第387章 首次受辱就反击
  珍卿为做足声势自夸一番, 最后的总结陈词铿锵有力,吐词快得有如惊风疾雨:
  “……将青年人变成傀儡的清朝政府,已被推翻将近两个十年, 第一批看到世界的先进中国人,把西方的代议制、铁路、工厂、电报、医院、学校, 全都引进急遽变化的新中国, 受第一批先进中国人影响的第二批先进中国人, 成了中国的政府官员、商业家、教育家、医生、出版商、校长、□□、工程师, 各个领域的工程师……在第一、二代先进中国人的影响下, 更多的强制性学校、职业学校、教育基金会被建立,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先进人物会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史密斯先生, 你从来没有去过中国,没读过有关中国的著作,甚至于, 你没有一个来自中国的朋友, 你怎么会发出如此轻率无知的论断, 把中国和中国人描述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史密斯一时整理不好思维反击,会员们的热烈掌声也干扰了他, 他不甘地握拳动嘴怒视珍卿。
  珍卿成功地让人们听她说话, 珍卿已申明立场并有力反驳史密斯的言论,现时刻基本上是懂得都懂, 不懂得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带着情绪讲这一大通也累了。
  珍卿的反诘逻辑缜密明白, 她全程的态度证明她性格镇定, 还有不弱的智识和辩才。总之, 珍卿出人意料的自我表现, 让演讲会的人对她本人大有改观,至于对中国的看法,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情。史宝鼎教授和金小姐都欣赏他,这白人演讲会她就能待下去。
  棕发男萨尔责也觉珍卿挺机灵,挺胆大,没兴趣帮史密斯再找她的麻烦。
  珍卿慢吞吞喝了几口水,忽听史密斯不屑地指道:
  “每个人都知道,中国人是没有信仰的氓民,他们能做出一切邪恶的事,偷窃、抢劫、□□、偷渡,一切事都毫无顾忌地去做。上帝也不接受他们的忏悔,因为上帝也知道他们撒谎成性。
  “杜小姐,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你出于自尊的需要和夸大的幻觉,编造了让人难以信服的说辞。若是如此,我想请求两位主席,将这满嘴谎话的中国女孩,清除我们学术神圣的演讲会。”
  珍卿放下水杯瞥也不瞥史密斯,这家伙显然是输不起的种族主义者。两位主席交换眼色不急于表态,但包括白人女生唐莉·菲尔茨,带动一些人拍着桌子鼓噪,给史密斯助阵赶珍卿出演讲会。
  棕发蓝眼的青年萨尔责,却格外留意珍卿的反应,不出意外,她还像刚才一样镇定自如,激动、悲愤、委屈都不存在。杜小姐刚才虽是长篇大论,但萨尔责认真从头听到尾,感觉史密斯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史密斯狠话已说出口,萨尔责就干脆静观其变了。
  长桌那头的两位主席商量一番,金艾达小姐清清嗓子对珍卿说:“史密斯先生和杜小姐的说词和意见,恐怕一时不能调和,不如就此由我们主席定出意向,下次再由全体会员讨论……”
  珍卿本来也觉得可以,但是坐在史密斯右侧的女孩——似跟史密斯关系亲密的唐莉·菲尔茨——她借着背对两位主席的位置,挑衅地对珍卿无声地说:“you're out,you stupid butter face!”史密斯得意地玩着手里的笔,也对珍卿轻蔑而得意地笑。他身边的棕发男萨尔责,嘴角也有一丝微妙的笑力。butter是针对黄种人的歧视称呼。
  珍卿在心里呵呵了两声,去你娘的butter face,今天非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他娘的叫大闹大宫。
  金艾达和史宝鼎又在嘀咕,似乎商议着准备散会了,珍卿又笑眯眯地出言打断: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想讲一个动人的美国故事,能不能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金艾达小姐狐疑地看向史宝鼎教授,史宝鼎教授摊摊手让珍卿不妨讲一讲,珍卿以不太戏剧的语气,讲起这个似乎宣于戏剧性的事:
  “最近,不只一人向我讲述这个故事,让我想一想都有哪些人,john foster从前是报社记者,william alfred从前是一位莫尔门派的神父,henry butler从前是一位大学学的监察。很遗憾的是,这些人都已经过世了。但他们告诉我这个故事时,信誓旦旦说这是真实故事……“
  两位主席和会员们都挑眉,搞不清这小姐卖的什么关子。
  “故事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阿亚巴马省,马修·菲尔德是个游手好闲的恶棍,他觊觎着哥哥美丽的妻子,趁哥哥工作不在家,侵犯并杀害他那可怜的嫂子,他哥哥提前回来撞见他的恶行,也被他狠毒地杀死。
  “后来他经历九死一生的逃亡,被莫尔门派的一位神父救助,随着神父修习《莫尔门经典》,竟成为一名出色的神职人员。后来他依从莫尔门教派的旧习,娶了三位经济拮据的女性为妻,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子不幸死于肺炎,大儿子沿袭他的邪恶禀赋,因奸污并杀害妇女被处死。再后来,莫尔门教派革除一夫多妻恶俗,这年老的恶徒怙恶不悛不肯放妻,最终被赶出了莫尔门教。
  “他的小儿子日子倒不错,成为了一位有名的律师,事业成功且家庭美满。不过,也许他血液里带着父亲的原罪,小儿子的唯一儿子,在酉太省圣约翰预科高中读书,这个男孩的生理学老师卷入可耻的□□案,这个上高中一年级的小可怜,也成了邪恶生理学老师的受害者……”
  棕发男萨尔责意识到什么,见那女孩笑得像个顽皮女巫:“虽然恶棍马修·菲尔德改名换姓,他的后人却摆不脱他遗下的厄运,他的儿子哈利·史密斯崩溃了……”
  哈利·史密斯是卡尔的父亲,准确说是他父亲的名字。本来莫名其妙的卡尔·史密斯,在越听越不耐烦的时候,忽发现这个荒诞“鬼故事”的主角,正是他爷爷、他爸爸和他自己。再看着女巫似的亚裔女孩,看似无辜实际却邪恶地挑衅他,肾上腺素狂暴飙升:
  “停止你的胡说入道,你这个愚蠢的中国小biǎo子,看你们这些黏糊糊的侏儒口吐人言,我每时每刻都感到恶心,恶心!你们像蝗虫一样生孩子,中国养不起你们这些贪婪的蝗虫,你们就在全世界抢夺人家的口粮,滚回你又脏又臭的猪圈国,贪婪狡诈的集体主义蝗虫,就该待在最肮脏的猪圈国里……“
  那个萨尔责和另一男青年,死死拽着怒火滔天的史密斯,珍卿不为所动地端起水润喉,金发碧眼的唐莉·菲尔茨汹汹走过来,夺走珍卿的杯子咬牙切齿地说:
  “move your ass out of here,you stupid butter bitch!”
  珍卿看着稳如泰山的史宝鼎教授,还有正在劝解史密斯的金艾达小姐,其他人脸色难看地观望着,珍卿满不在乎地耸肩摊手,冲着叫她“butter bitch”的唐莉·菲尔茨:
  “小姐,如果我滚出这间屋子,我会立刻去哈大找赖维斯教授,他是我的伦理学老师,他是著名的反种族主义者,还有,他是哈大查尔斯校长的朋友。”
  唐莉·菲尔茨不屑地冷笑着:“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你这个愚蠢的中国怪胎!这里只有你一个黄油脸,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你作证!”
  珍卿被菲尔茨推搡也不生气,很平静地收拾自己的手袋,看向金艾达小姐和史宝鼎教授,再看看其他面有不安的女性会员。金艾达和史宝鼎不至于太偏颇,而且演讲会里信教的好女孩子们,要对她们的上帝负责的。她不是要靠他们给她主持公道,只要他们不是一面倒地向着史密斯,珍卿就可以借机虚张声势了。
  所以等她收拾好了东西,便笑眯眯地对史密斯他们说:“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不好?”
  史密斯愣一下更怒不可遏:“你这愚蠢之极的xxx,不要夸夸其谈,你没法做到你所说的,滚回你那可悲的黄脸国去!”
  珍卿全不在乎地耸肩:“我是个亚裔,但我是个富有的亚裔,我的亲友遍布美国大陆,他们会帮我给相关人士施压。”
  史密斯身边棕发男萨尔责,走到珍卿身边克制地劝诫:“每个理性的人,都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杜小姐,我相信你也不会这样做。此事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史密斯和菲尔茨会为他们的鲁莽无礼道歉。若你为发泄怒气随意行事,一些有能量的人,也会让你在美国待不下去。”
  珍卿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你们这些种族主义者的臭脸,每看一回都让我作呕,我不在乎能否在此上学,就算马上把我递解出境,我也一点不怕,钱能送我去任何一个地方。但是,若我在此待不下去,你们也得跟我一起倒霉,明白吗?你们这些愚蠢的种族主义恶棍!”说着就高高地昂着头向外走。
  史宝鼎跟金艾达严肃地说两句,金艾达苍白着脸追上珍卿,紧紧拽住她说会有交代,然后就听见史宝鼎敲桌子,提高声浪对会员们严厉地说:这件事是因卡尔·史密斯的种族主义言论而起,屡次以种族主义言论侮辱珍卿的唐莉·菲尔茨也有错,两位主席决定把二人清除演讲会,此事涉及原则问题无须会员表决而定。
  卡尔·史密斯和唐莉·菲尔茨气疯了,其他人白人至上者也不可置信的样子,倒是那个棕发男萨尔责很冷静。
  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解决,两个嘴炮的种族主义者,愤怒又无奈地被清除出去。
  珍卿也暗暗地松一口气,这正是她期望中的结果。本邦的种族主义者太多了,连房东米勒太太也疑似racist。要在这个地方待上四年,还要按学校的要求多交际,就得“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若是对这些人忍气吞声,灰溜溜地脱离金艾达演讲会,以后的麻烦和屈辱会接踵而来。
  当然,她也不是一味逞强斗狠,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跟有钱的种族主义者对上。上回加大菲尔林教授的一番操作,跟他们在球场起冲突的马修·史密斯被停学。让珍卿有恍然大悟之感,美国坊间可能盛行种族主义,但是美国名校在这方面坚持政治正确,而且对这种事件的处理颇严厉。
  不过,金艾达和史宝鼎真“偏心她”啊,她本以为还要虚张声势一番,才能达到让人觉得她不好惹的目的,没想到进展得这么顺利。
  珍卿还想其中会否有猫腻,洋人们是否也学到老子真传,讲的是“欲必废之,必固兴之”,先把她稳住以后再暗戳戳搞她?以后她跟孙离叔叔聊起此事,孙叔叔说她太高看洋人们,他们哪里有这份心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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