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 第4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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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娇看了南湘一眼:“有的,请随我来。”
  二人进了东屋。
  顾娇将房门合上:“是出了什么事吗?”
  南湘将那个钱袋拿出来,两手一撕,一堆干花的碎片自钱袋的夹层里掉了出来。
  顾娇捏起一片干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的味道,这是什么花?”
  南湘道:“这不是花,是草,一种生长在燕国境内的药草,本无色无味,但被药汁浸泡过后便会散发出类似花香的香气。”
  顾娇问道:“这种草有问题吗?”
  南湘凝眸:“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泡过之后就成了一味药引。”
  “药引?”顾娇蹙眉。
  南湘定定地看着顾娇,道:“能令人心生好感,也能令人心生厌恶的药引。这位公公可有突然格外亲近谁,或者格外厌恶谁?”
  魏公公没有……陛下有!
  第363章 重大发现
  顾娇听秦公公说过,陛下与姑婆之间的关系原先是很亲密的,只是后来不知怎的慢慢疏远了。
  具体从哪件事开始秦公公自己都说不清,总之二人之间越来越僵,宁安公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之后陛下登基,太后垂帘听政,并将静太妃发配去庵堂,二人的关系彻底破灭。
  南湘见顾娇一副沉思的样子,心知她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她并未多做打听。
  她喜欢顾小顺,愿意与顾小顺成为家人,也自然会对顾娇另眼相待,可她并不会真拿长辈的架子去干涉顾娇的私事。
  顾娇愿意说的,她就听着;不方便吐露的,她就不问。
  顾娇又道:“南师娘,你方才说这种草是药引,也就是说它需要配合药物才能使用?”
  “没错,这种药在六国之中都十分罕见,它本是……”南湘顿住,笑了笑,说,“是唐门的一种迷药。有白药与黑药之分,起初是用来控制一些不听话的人,后面因手段太过下作而被唐门长老禁止。只是六国之中不少人觊觎这个方子,将其从唐门盗走了。”
  唐门。
  顾娇又听说了一个新的名字。
  南湘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有了方子,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将药炼出来的,据我所知,下国之中暂时没有哪位大夫或药师能将次方配出来。”
  顾娇问道:“南师娘见过这个方子吗?”
  南湘叹息摇头:“很遗憾,我没见过。”
  顾娇点了点头,问道:“所以……白药令人心生好感,黑药令人心生厌恶?”
  南湘道:“没错。”
  活了两辈子竟不知世上还有这种药,是她孤陋寡闻了。
  顾娇越发来了兴趣,接着问道:“这又是怎么操作的呢?怎么保证不弄错对象?”
  南湘温声笑道:“只要是亲手喂的,一般都不会出错。”
  这么说顾娇就明白了,如果这种猜测是真的,那么当年静太妃就是亲手喂皇帝吃下了白药,而姑婆亲手喂皇帝吃下了黑药。
  姑婆自己定然不会这么坑自己,那时姑婆尚未对静太妃设防,应当是被静太妃坑了。
  顾娇又道:“药引又是怎么一回事?黑药白药的药引是一样的吗?”
  南湘笑着点点头:“药引都是一样的。有些人心性坚定,并不容易被药物左右,这时就需要药引来催发功效。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时间长了之后药效不够稳定了,也需要药引来加深药效。药引无需服用,让人时不时地闻到即可。”
  谈话进行到这里,不用想也猜到这个钱袋是谁送给魏公公的了。
  更别说顾娇拿起钱袋闻了闻,上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檀香,是庵堂那边送来的无疑了。
  顾娇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说道:“南师娘的鼻子真灵,檀香味这么重,也能闻到里头的药引香气。”
  南湘笑了笑:“这和你们大夫辨别药材是一个道理。”
  人对于自己熟悉的东西总是格外敏感,如果里头装的是附子乌头,相信这小丫头也能隔着檀香闻出来的。
  顾娇看向南湘,道:“能认出这种药物,看来南师娘也非等闲之辈。”
  南湘笑道:“彼此彼此。”
  这小丫头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柿子,藏了一身本事,不为人知。
  二人都很聪明、也很识趣,有关私事点到为止,是尊重,也是信任——尊重彼此的身份与秘密,同时信任这些秘密并不会伤害到彼此的家人和自己。
  从南湘的口中,顾娇对这个时空又多了几分全新的认知,原来六国之外并不仅仅有一个突厥,还有一个唐门。
  唐门避世而居,不与六国来往,唐门中人生生世世不得离开唐门,也不得踏入六国半步。
  当然,南湘与顾娇科普得最多的还是这种药,不论黑药也好,白药也罢,都并无特定的解药,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让药效慢慢消失,亦或是永远都不消失。
  顾娇若有所思道:“药效消失的时候会出现什么症状?”
  南湘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没见过,只听说可能会出现反噬,譬如……做噩梦。”
  南湘没说的是,可能还会有些精神错乱,不过她毕竟没真正见过,是别人胡说的也不一定。
  顾娇认真地思索了起来,魏公公的确说皇帝前阵子难以安寝来着,难道与这个有关?
  她看着桌上的干花,道:“药引能阻止药效的消失吗?”
  “理论上是可以,不过——”南湘摸了摸一桌子干花,“寻常的药引一两片就够了,用了这么多只能说被下药之人的情况非常不稳定,药引的作用已经无力回天。除非,对方是准备再给那人下一次药。”
  “再下一次还能有效吗?”顾娇问。
  南湘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有,只是还有多少就不好说了。”
  所以静太妃昨天的确是去买药了,她是打算再给皇帝下一次药,因为不论药效怎样都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静太妃昨晚引皇帝过去庵堂用膳应当就是打算给他下药的,只是不巧顾娇也在场导致静太妃无从下手。
  但静太妃一定不会就此罢休,顾娇觉得她还会再找机会接近皇帝。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又坐了一会儿后,南湘起身告辞。
  顾娇带着顾小顺将她与鲁师父送到门口。
  坐上马车后,鲁师父叹道:“和那丫头说那么多,不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
  南湘不甚在意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快她是咱们儿子的姐姐,她遇上事,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
  鲁师父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不是我自私,是你能再把自己搭进去了,十多年前的那种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皇室之争自有皇室的人去解决,你别蹚浑水。”
  南湘隔着面纱摸上被毁容的脸,笑了笑,说道:“知道了。”
  夜里,除去被掳去皇宫的小净空,一家人全都回来了,听说顾小顺认了鲁师父与南湘为义父义母的事,都为他感到高兴。
  老祭酒亲自下厨,烧了一大桌好菜,为顾小顺好生庆祝了一番。
  顾小顺怪难为情的,他现在还云里雾里的,怎么他就成了师父和师娘的儿子了?
  顾琰看着他碗里快要堆不下的菜,严肃地说道:“看吧,我没说错吧,师娘就是看上你了。”
  顾小顺:“……”
  你的看上是这个意思吗?
  吃过饭,玉芽儿将碗筷收去后院,众人开始各做各的事。
  顾琰去帮小净空溜鸡,原本应该是晚饭前溜的,可谁让他拖延症,生生天黑了才出门。
  顾小顺去捯饬自己的木头,萧六郎回了书房,顾娇在前院给菜圃浇水。
  姚氏走了过来:“娇娇。”
  “嗯?”顾娇一边浇水,一边朝姚氏看了过来。
  姚氏的手中抱着一个盒子,神色有些紧张与忐忑:“娇娇,你过来一下。”
  “好。”顾娇放下水壶,来到石桌旁,姚氏已经在一个石凳上坐下,顾娇于是坐在了她身边。
  姚氏将怀中的盒子放在桌上,轻轻推到顾娇面前。
  “这是什么?”顾娇古怪地问。
  姚氏眸光期待:“你打开看看。”
  顾娇抬手打开了盒子,发现里头装的全是珠宝首饰,精致绝伦,成色极佳。
  “这是……”顾娇不明白姚氏的用意。
  姚氏定了定神,鼓足了勇气拉着顾娇的手道:“是送给你的。”
  “为什么?”顾娇问。
  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为什么送她这么多首饰?
  姚氏低头捏了捏帕子,说道:“早就想送给你了,一直担心你不要。”
  这些并不是多么昂贵的首饰,虽然成色是好的,但却都是她出阁前祖母送给她的,早不知过去多少年,款式都旧了。
  她倒也不是真的过得很寒酸,只是外头买来的首饰不如祖母送给她的有意义。
  可她觉着有意义的,又不知女儿是否也会喜欢。
  再者,她除了每月给女儿做几身衣裳,钱银一类的女儿一概不要。
  顾娇没说话。
  姚氏以为她要拒绝,忙道:“不、不值什么钱的!都是旧首饰!”
  这还不值钱,那什么才值钱?
  顾娇对古代的款式不大了解,但金子她还是认识的,一盒子足金首饰,全部卖掉能在京城置办一座小宅子了。
  顾娇唔了一声:“很旧啊……”
  姚氏:“也、也不是很旧!”
  哎呀,她到底在说什么?
  太值钱了,担心她不收;太不值钱了,又显得礼物不够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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