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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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容试着挣扎桎梏,很快他就发现,即便段景洵减轻了力度,他和段景洵力量之间的差别,还是天差地别的大。
  裴容张了张嘴,那些话当着段景洵的面,竟变得难以开口起来。
  明明他和盛渊说的时候,那么容易就说明了切,现在面对段景洵,怎会如此艰难?
  裴容咬咬牙,轻声坚定地说道:太子不是都听到了吗,还要我再说一遍做什么。
  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段景洵固执而执拗地重复,仿佛裴容的亲口之言,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般。
  裴容不禁垂眸,看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有丝微微地颤抖。
  段景洵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可好像又不对。
  上次段景洵得知自己去见皇后时,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拉住了自己,那时是为了弄清和皇后的对话。
  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裴容不禁烦躁起来,狠心,用力地把手抽了出来,正打算清清楚楚地把话和段景洵说明白时,袖口中枚黄色的物件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裴容低头看去,正是昨天段景洵送他的平安符。
  昨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裴容突然想起,段景洵不由分说地把平安符送给自己,那个时候,却连面都不敢和他说,是害怕自己会像拒绝银雪狐般吗?
  刚才拼着想说出话的裴容,突然就失了声音。
  半晌,裴容压下心神,低声说道:太子,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相比你也听得很清楚,既然你知我知,要我再说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解释,我要知道为什么。段景洵的目光仿若锋利的刀,让裴容避无可避。
  因为喜欢段景洵,是件错误的事,而这个错误的后果,会导致他惨死的结局。
  可这话裴容不能说,不过好在,这世上知道的人,除了他,还有清净道人。
  清净道人不也说,他现在就做得很好吗?
  既然不喜欢段景洵是件正确的事,那么,他就会直做下去。
  现在段景洵向他要个理由,裴容便给他个理由。
  因为,我想过明年的生辰。
  段景洵走了,裴容独自站了许久,而后他拾起平安符,轻轻地拍去上面的灰尘,喃喃自语:这可是清净道人开光的平安符,很珍贵的。
  眼下他和段景洵连最后一层纸也撕破了,这分明是也是件再正确不过的事,可是
  裴容难受地蹙起了眉,为什么他觉得,此时自己胸口闷得有些透不过气了?
  定是这平安符扰的,裴容想。
  裴容走后,听雨轩的二楼彻底安静了下来,良久,宁时卿从另一扇屏风内走了出来,摇扇轻笑。
  还真是看了出好戏。
  霍钦见到段景洵的时候,段景洵正在东宫内独自饮酒,他已然微醺。
  这看,霍钦便知道下午的事已成定局。
  哪怕当时他不出面支走盛渊,依霍钦对裴容的了解,他也能猜到。
  正是因为裴容生性率直,故而他说出的话,才更加真实。
  霍钦伸手夺过段景洵手中的酒杯,无奈喊道:太子
  段景洵抬眼看向来人,揉了揉眉心,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人喝酒涂生烦闷而已,平白浪费了这瓶好酒。
  霍钦拿起酒壶,毫不客气地大饮一口,爽朗笑,说道:不如我替你喝了,这样才痛快。
  段景洵皱眉,不悦道:谁说我烦闷了?
  霍钦一挥衣摆,大大方方地坐下,决定不和醉酒之人计较,附和道:好好好,你没有因为裴容烦闷。
  你说裴容?
  段景洵冷笑声,眼神瞧着有丝清明,偏偏说出的话又让人无语至极:他可真是越发胆大,下次我定要收拾他,看他嘴里有没有话说。
  霍钦摇摇头,也许他今晚就不该来,段景洵能说出这种话,只怕已经是醉得不清了。
  段景洵见霍钦面露无奈,当下反问道:你不信?
  难得段景洵这般模样,霍钦撑着手,饶有趣味地问道:我不信,你要怎么做?
  段景洵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苦恼着什么,而后他的眼神亮,仿佛已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霍钦自然也看出来了,不由得怀疑起段景洵究竟有没有醉这个问题了。
  段景洵眼神异常明亮,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沉声说道:关于皇后的事,过些日子就可以准备了。
  这件事做完之后,我还要去个地方。段景洵说着,已然带上了势在必行的决心。
  霍钦不禁问道:去哪?
  青云观。
  裴容?
  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裴容猛然回过神,娘,你喊我?
  这两日裴容总是走神的样子,顺王妃无奈摇头,说道:你表妹方才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应,你这孩子最近怎么了?
  裴容呼出一口气,笑笑:刚才有些出神了,表妹,怎么了?
  江灵兮凑了过来,有事相求裴容,她笑得格外乖巧,说道:容表哥,我听说你和段冰块去了青云观,我也想去。
  你去那做什么?
  江灵兮小脸一红,娇羞地揉着手帕,而后又清清嗓子干咳了声,像宣布大事般隆重说道:求姻缘!
  说着,江灵兮提着裙摆娇俏地转了个圈,轻快地问道:容表哥,你说我今天好不好看?
  裴容方才听到青云观时有些心不在焉,顺王妃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满道:你表妹问你话呢。
  好看好看,裴容连忙应道:表妹今日光彩明艳,煞是动人。
  好了,马车已经备好了,你们两早去早回。
  顺王妃这么说,江灵兮已经开心得跳起来了,裴容纵使百个不想去,也只能点头应下。
  出府时,裴容脚步一转,折了回来凑到顺王妃耳边小声问道:娘,太子今日不会去青云观吧?
  太子他
  顺王妃还没说完,裴容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色说道:不许再像上次法华寺那般瞒我!
  顺王妃轻点了下裴容的额头,哭笑不得。
  你净记得这些,宫中最近出了事,太子他忙得很,可没有功夫出宫。
  那就好。裴容也不在意宫中的事,便不再多问,和江灵兮一起上了马车。
  来到青云观后,江灵兮欢快地跳下马车,寻她的姻缘去了。
  道观里的小道士还记得裴容,问:容世子此次要抽一支签吗?
  上次裴容是拒绝的,这次他沉吟了半晌,说道:那便抽一支吧。
  裴容跪拜在蒲团之上,心不在焉地晃动着手中的签筒。
  都说求神拜佛之事心诚则灵,可裴容自己也不知道这次抽签,所为何事。
  更不知道此次求签的结果,又意味着什么。
  啪嗒声,支签掉了出来,裴容拾起来一看,下下签。
  裴容脸色一变,面无表情地把签重新放了进去。
  刚刚他心中没有所求之事,不算,再来!
  而后裴容再次晃动签筒,又支签掉了出来,裴容再度拾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怎么还是上次那支签!
  这只签是不是跟他杠上了?
  裴容还偏不信邪,用力地摇动着签筒,心中想到,若是第三次他抽出的还是同支签,那他就
  还没想好他该如何,那支邪门的下下签又被裴容抽了出来。
  裴容:
  裴容拿着这支签不知该如何是好,连续三次抽到同支下下签,纵使裴容不信鬼神之说,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见了鬼了。
  小道士在一旁看着,走过来,声音温和地说道:容世子,即便是下下签,也不用如此在意,解签之后,切自会知晓。
  道观里的解签道长,见到裴容的签之后,面色略带讶异:咦?竟然是这只签?
  下下签,很少见吧?
  裴容说得又轻又快,让人分辨不出他这是真的调侃,还是浑然不在意这支下下签。
  解签道长摇摇头,说道:容世子不可因为这是下下签而否定切,这只签,乍看是险象环生,甚至有血光之灾,可其中却蕴含着线生机。
  只要抓住这线生机,便能逢凶化吉,日后更是一生无忧,平安喜乐。
  裴容听得知半懂,问道:那这签,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糟糕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解签道长抚须而笑,说道:容世子,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以这点来说,这签,便是上上签。
  可容世子所求定然不是这些,所以,才会是这只下下签。
  道家中人说话,似乎永远都让裴容似懂非懂,清净道人是,眼前解签道长更是。
  想到清净道人,裴容不禁问道:清净道人可在?
  道人他已闭关,至于什么时候出来,就没人知道了。
  此时江灵兮蹦跳着寻了过来,她拉着裴容的衣袖,娇声说道:容表哥,我们去后山看桃花吧,听说满天花瓣飘落,可好看了!
  不顺着这位表妹,只怕江灵兮能一直缠着他,裴容只能应下,对解签道长颔首示意后,江灵兮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直到晚霞将天边染得片橙黄,江灵兮才终于提出要回王府。
  回去的路上,江灵兮绕有兴致地说着今天的事,见她如此开心,裴容不禁问道:你姻缘求得如何了?
  江灵兮得意地挑眉,说道:观里的道长说我定能心想事成!
  紧接着江灵兮又问道:对了,容表哥,先前见你在抽签,你的签如何?
  裴容虽然自己并未将那支签放在心上,却还装模作样地叹口气:不比表妹心想事成,我的是一支下下签。
  什么?下下签?
  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明显,江灵兮捂住嘴,悄悄地看上裴容两眼,说道:这个都说不准呢,容表哥,你可别信!
  两人出来这趟,似是关心亲近了许多,裴容不禁笑道:那你的心想事成说得准吗?
  容表哥!
  江灵兮跺跺脚,有些急了,这你还不懂吗,自然是信好的,不信坏的!
  裴容笑笑,看着眼前娇俏明艳的江灵兮,竟生出一股这可是自己表妹的自豪之感。
  不得不说,和江灵兮出来这趟,裴容觉得,还挺不错的。
  对了,容表哥,我想去见个人。江灵兮抬眸,目光闪闪地看着裴容。
  你想见谁?裴容问。
  既然上天都说了我定能心想事成,那我就要去见见小将军!
  于是马车入城之后,调转方向,直往霍钦所住的候府赶去。
  可惜的是,江灵兮的心想事成并没有让她如愿,候府的人告诉他们,霍钦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只听说是宫中有事要忙。
  裴容不禁想笑,照江灵兮这所谓的心想事成,那他的下下签,可信度的确也不高。
  可还有事也让裴容介意,顺王妃说最近宫中出了乱子,怎么霍钦这边也是这个理由?
  没过几日便是裴容和顺王妃进宫请安的日子,哪知道顺王妃却摇摇头,说:皇上免去了这个月的请安。
  娘,裴容纠结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你上次说宫中出了事,是否这次皇上免去请安也正是因为宫中的事?
  顺王妃似乎犹豫了会,说道:你想得不错,皇上最近龙颜大怒,现在宫中是人心惶惶。
  这下裴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娘,宫中发生什么事了?
  顺王妃叹了口气,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皇后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皇上将皇后禁足在坤宁宫,半年不得出入。
  这么严重?
  堂堂国之母被禁足有半年之久,这可是自开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皇后被罚得如此之严厉,那身为太子的段景洵
  裴容放轻了声音,小声问道:娘,那太子呢?
  太子也被勒令不许入坤宁宫,不过错不在太子身上,自然不会殃及到太子。
  裴容不由点点头,垂眸不语。
  同时皇后被禁足一事散得很快,甚至于关于皇后的流言也传了出来。
  对于皇后,裴容并未有多少感情,但在他围场遇袭之后,皇后亲自送了祛疤的药膏给他,这是一份实实在在的恩情,裴容叹了口气,他也是无能为力。
  更让裴容在意的是,自从这月没有进宫请安,顺王妃日日面有忧愁,时常拿着枚发黄的,裴容叫不出名字的树叶,怔怔地看着,做就是半日。
  裴容问顺王妃,顺王妃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告诉他:这是边疆的云杉叶。
  云杉叶。
  裴容听到这个名字,便什么都明白了。
  顺王每月都会寄封信到宫中,那一天,也是他们进宫请安的日子。
  这月他们没有进宫,顺王妃自然就没有收到信。
  裴容心疼娘亲,哪里舍得看顺王妃日日忧愁?
  心中拿定了主意,裴容当下便出门往宫中赶去。
  裴容边走着,边思索着待会该如何跟皇上开口,他心中想得太入神,竟也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东宫。
  你在这干什么?
  听到有人这样问自己,裴容下意识答道:我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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