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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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裴容介意的是,段景洵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裴容也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替段景洵不平起来。
  江灵兮一扬下巴,说道:谁说的,明明是小将军替我把钱袋捡回来的。
  小将军多好啊,英武不凡,哪像那个段公子,冷冰冰的,吓死人。
  江灵兮说着,又回头看了霍钦一眼,就差眼中冒泡泡了。
  在他们二人之间,我自然喜欢小将军啊,傻子才喜欢那个段公子呢。
  裴容怒了:你说谁是傻子?
  江灵兮:?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裴容:
  他们二人咬着耳朵说了好一会话,段景洵不耐地喊道: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
  裴容又拉着江灵兮坐了回去,还不忘用眼神提醒江灵兮,不许再对段公子无礼!
  江灵兮撇撇嘴,眼睛在段景洵和裴容身上一个转悠,笑盈盈地问道:段公子,你和容表哥的关系真好。
  裴容握着茶盏的手一僵,直觉有什么不好事的要发生。
  段景洵有些讶异,不禁看向裴容,忍不住问道:你从哪看出来的?
  方才容表哥都和我生气了,我怕我说出来,容表哥不理我了怎么办。江灵兮故作为难地叹口气,实则在捂着嘴偷笑。
  段景洵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后宫妃子欲说还休的姿态,当下又没了兴趣,冷冷地说道:不理便不理了,你还想怎么样?
  嗯?
  江灵兮睁大了眼,怎么也没想到段景洵竟然这般不按套路出牌。
  裴容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禁觉得段景洵有些可爱了起来。
  江灵兮听到裴容笑她,又见段景洵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自觉失了面子,气得她转身就走。
  临走时还赌气似地冲裴容喊道:傻子!
  裴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又偷偷看了一眼段景洵,还好还好,段景洵不明白方才江灵兮那话的意思。
  霍钦也不禁笑着摇头:太子,你这般对一个姑娘家,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段景洵闻言,不禁皱眉:这便是不解风情?
  裴容都忍不住想跳出来了,这还不够吗?多少戏曲中,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动人,段景洵倒好,直接把琵琶给人盖住了。
  霍钦心中也不由生了个主意,想到这二人有误会而不说明,对裴容说:容世子,你来试上一试。
  裴容猝不及防,问道:我?试什么?
  霍钦伸手指向段景洵,笑而不语。
  裴容连连摆手,我我就不必了吧。
  段景洵似乎还在先前不解风情那四个字耿耿于怀,听到裴容拒绝,当即说道:你来说说看。
  在两人的目光中,裴容抿了抿唇,脑中飞快闪过往常看过的戏曲片段,随后想起了什么,看向段景洵,轻声说道:太子,听说近日城外青云观的桃林开得极好,不少人都前去游玩。
  裴容说完,想着按段景洵方才的态度,只怕段景洵会说开得好便好了,关你什么事?
  哪知段景洵毫不犹豫地问道:你想去?
  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没事,裴容还能继续欲说还休下去。
  是,只是一个人去有些无趣,要是有人相陪,倒也不负美景。
  裴容说完这句话,险些被自己酸出水来,只怕段景洵也受不了吧。
  然后裴容听到段景洵肯定地答复:我陪你去。
  裴容:啊?
  紧接着,段景洵的夺命三连环也跟着出来了。
  明天我来王府找你。
  巳时我们就出发。
  对了,你表妹就不用带上了。
  霍钦也在一旁跟着搭腔:去青云观游玩赏花,听起来倒也是不错。
  不是啊裴容有些结巴起来,不是说试试吗?
  怎么走向突然不对了?
  段景洵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啊!
  所以去青云观到底是真的假的,谁能告诉他?
  第29章
  第二天天色刚亮,裴容的房内传来些许动静,门外的四喜想起前阵子小世子做梦被吓到的事,心下一紧,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便瞧见小世子坐在床上,发丝凌乱,表情有些茫然无辜,模样瞧着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世子?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四喜问。
  裴容眨眨眼,声音带着未消的困倦: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小世子要不要再睡会?
  辰时了啊,距离段景洵约定的时间还差一个时辰
  等等!他为什么一醒来就要在意这些!
  啊不想了不想了!
  裴容胡乱地抹了把头发,卷起被子就是往头上一盖,整个人蜷成一团。
  过了巳时再来叫我!
  四喜走后,屋子静悄悄的,裴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而后一把掀开被子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他莫名的心烦意乱,竟是睡不着了。
  裴容懊恼地锤了被子一拳,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转头又见今日窗外春光明媚,左右今天无事,想必他娘一定会拉着他和表妹一起,不如挑选一身适宜的衣裳,也不负了这美景。
  大清早的,还是不跟自己怄气才对。
  而后外衣也没披,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赤着脚便跳了下床。
  打开衣柜,裴容手托着下巴,对着一柜子的衣裳泛起了难。
  白色太素,红色太艳,黑色的话,想来与粉色的桃花不相衬,在看到一件宝青色的衣裳时,裴容眼神一亮,满意地取了下来,就它了!
  段景洵来到王府的时候,四下一看,并未看见裴容的身影,他问向四喜:世子呢?
  小世子只怕还没起,小的这就去叫!
  不必了,段景洵叫住了四喜,淡淡说道:我去看看便是。
  房内,裴容正手忙脚乱地脱下刚穿上的衣裳,衣摆凌乱地垂在地上,衣襟也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肘上。
  裴容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犯蠢,不就是个选个衣裳嘛,关桃花什么事,他可没说要去青云观看桃花!
  还是脱了为好,省得糟心!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裴容头也不抬地说道:四喜,快来把我身上这身衣裳换下来!
  为什么要换?
  段景洵一进门,便看见裴容手足无措地站在衣裳堆里,身上半挂着一件宝青色的衣裳,白色的里衣半挂手臂上,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头。
  听到段景洵的声音,裴容浑身一僵,似是在意料之中,又始料未及,太太子,你怎么来了?
  段景洵很有理由地反问道:昨日不是约好了吗?
  而后他快步走过来,将裴容的衣襟拉好,遮住了对方露出的一小半肩膀:春日微寒,小心着凉。
  裴容扯了扯外衣,有些尴尬地说道:太子,我现在衣裳不整,你你要不先出去?
  段景洵看了看裴容身上的外衣,重复问道:你穿着很好看,为什么要换?
  不等裴容答话,段景洵掸了掸袖口,干咳一声,说道:和我今日衣裳的颜色也很衬。
  裴容这才注意到,段景洵今日穿着黛蓝色的衣裳,他相貌本就俊美,鲜少穿这种颜色,如今一看,更是衬得他身形颀长,风采过人。
  再悄悄提着衣摆一做比较,宝青黛蓝,很是相配。
  裴容抿了抿唇,勉强压住了笑意,故作随意地说道:知道了。
  段景洵微微皱眉,又重新说了一遍:不许换。
  裴容推着段景洵就往门外走,口中连连应道:好了好了,我都说我知道了。
  裴容换好衣裳一出来,才发现段景洵一直在门外等候,彼此互看一眼,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跑过来的四喜一见到两人,先是一怔,而是目光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来回:小世子,您和太子今天这一身,简直太配了!
  裴容一听,蹬蹬蹬地跑过去,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四喜的脸,谁让你乱说的!
  段景洵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笑道:你这小随从倒是会说话,赏!
  裴容: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两人坐上马车后,段景洵垂眸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一笑。
  我还没想过能和你共游青云观。
  裴容看起来有些神游天外,跟着说道:我也没想到。
  马车一路向城外疾驰而去,裴容掀开车帘,远远的就瞧见巍峨端庄的青云观伫立于翠绿之间。
  一到了地方,裴容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只见观中香烟袅袅,仙鹤立于林中,而最吸引裴容的,莫过于青云观后山的那一片桃林。
  而这片桃林也是有一番传说的。
  桃林中有一处石窟,据说雷劈所成,当时青云观的第一任天师便是立于天雷之下,而后在石窟中悟道飞升,石窟被后人奉为圣地,桃林则演变成了一个百姓的心神寄托之处。
  除了这个传说外,此地的景致也是格外秀丽。
  不过裴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奇怪地问道:不是说青云观香火旺盛吗,怎么今日除了观中的道士,没见到其他人?
  段景洵答道:青云观今日除了我们,不会接待其他的人。
  裴容看过去,问道:你干的?
  段景洵一挑眉,反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此时观内一名中年道士迎了上来,对他们二人拱手喊道:参见太子,容世子。
  裴容的心里很微妙,毕竟包场的体验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到。
  来了青云观,自然是要去观中上香的,在道士的引领下,裴容来到大殿,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小道士又问裴容要不要卜一卦,裴容心里还念着去后山呢,当即摆摆手拒绝了。
  刚入后山,只看见漫山遍野的粉,随风飘落的花瓣变成了一场雨,洋洋洒洒地落在人间。
  只可惜天象多变无常,眨眼间还明媚的天气,突然间乌云密布,而后是暴雨倾盆。
  好在他们走出去没多远,折回在屋檐下躲雨时,身上并未打湿多少。
  裴容还想出去玩呢,烦闷地看了一眼天气,皱眉道:怎么好端端偏得今天下雨?
  雨滴溅落在地上,凝聚成了一个个的小水洼,而后又飞溅起来,打在了他们二人的鞋面上。
  段景洵拉着裴容往后退了两步,说道: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先回大殿。
  裴容点点头,虽然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二人坐在观内收拾好的静室内,只是一直到天色渐暗,这雨看起来也不像要停的样子,道士开门送了饭菜进来,说道:太子,世子,今日雨势较大,下山不便,不如就在观中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段景洵听闻这话,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裴容,毫不犹豫地应下:好。
  裴容却不乐意了,等那道士一走,裴容马上问道:太子,我们今晚真要在这啊?
  他可不想和段景洵共渡一晚!
  段景洵淡淡答道:方才道士都说了,下山不便,为了安全,还是明日回去才好。
  听到今日再无回去的可能,裴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夜已深,静室内烛火摇曳,裴容坐不住地来回踱步,段景洵丝毫不受影响,安静地坐在蒲团上,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或许是身处道观的原因,段景洵原本较为凌厉的凤眼,瞧着竟也平和温柔了许多,裴容撇撇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趁段景洵没注意,一把抽走了段景洵手中的书。
  裴容的性子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段景洵好笑地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道观内明明有许多静室,为什么我们非得同住一间?
  身份有别,难不成你要同那些小道士睡在一起?再说了,这情况他们也没预料到,原本这间静室是给我们白日休憩的。
  段景洵难得的好耐心,跟裴容好好解释了一遍。
  裴容再缠下去就有些无理取闹了,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蹬掉了靴子一个翻身躺在了床上,背对着段景洵。
  段景洵微微惊讶,不自然地搓揉着手指,又在蒲团上怔坐了好久,才放轻了步子走到床边,也跟着躺了下来。
  裴容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段景洵正睡在他的身边,吓得裴容一弹就坐起来了。
  你怎么也睡这!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不睡这,还能睡哪?
  那那你也不能跟我盖一床褥子!
  你说要如何?
  你去让人再送一床进来!
  最后,段景洵和裴容一人一床褥子,以一种安静又诡异的氛围躺在床上。
  静室里安静了许久,裴容一直侧躺着有些不舒服,想着这么久了,段景洵也应当睡着了,就轻轻挪动着身子,打算换个姿势。
  谁知道他才刚一动,段景洵的声音就在耳旁响起。
  睡不着?
  裴容立刻不动了,嗯了一声,然后乖乖闭嘴,一个字也不说。
  我也睡不着,黑暗中段景洵的声音清冷淡漠,只听他说道:你说说话,说不定我一会就有困意了。
  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
  是吗?段景洵似是冷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在山洞的时候,你不是和霍钦彻夜长谈吗?怎么到我这就不会说了?
  你怎么知道的?裴容下意识问道,接着又解释说:当初情况不一样啊,而且你突然要我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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