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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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有仇,但到底什么仇,燃止也没有细说,姜酒也识相地没有追问。
  容肆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是余长初寄来的。
  “怎么样?”姜酒问道:“有姜羡的下落了吗?”
  容肆摇头,“都过了这么久了,估计姜羡早就离开北关了。”
  换做是他,也会想办法离开,而不是等着被人瓮中捉鳖。
  容肆顿了一下,缓声道:“还有一件事,苏胭死了。”
  不是受刑致死,而是自尽于狱中。
  姜酒微怔,“她,自尽了?”
  并非惋惜或者伤心,只是姜酒很难想象,她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竟然会自尽。
  “余将军说,到底是苏家的女儿,尸体他已经先命人收着了,看你打算怎么办。”
  “葬了吧。”姜酒轻描淡写道。
  苏胭本就是已死之人,她虽有心送她回故土,但是也难免会勾起那些旧怨。倒不如让她安安静静地葬在这北关,皑皑白雪,总能覆了那些恩仇。
  大雪连下了三日,遥遥望去,山峰连云,雪路漫漫。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赶在傅寒越的寿宴之前抵达了澜京。
  萧沉歌掀开了车帘,看着那崇墉百雉的城墙上,一道道墨蓝色的旌旗在猎猎寒风中招摇,“澜京”二字,深深地刻在墙上,历经岁月的洗磨,依稀可辨曾经的辉煌。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又像现在这样复杂。
  他姓萧,骨子里流淌着萧家的赤诚热血,也带着傅家的嚣张与高傲。曾经他以为,澜京就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父母,有疼爱他的皇帝舅舅,有一堆虽然两面三刀但好歹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可是如今,父母早亡,连舅舅也去了,他以为的兄弟,却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就像是斩断了他跟澜京的所有联系,再回到这里,萧沉歌只有愤怒,只有迫切与仇恨。
  马车突然停下,帘子也从萧沉歌指缝间溜了回去,他看不见外面,只能听到容肆与那些官兵交涉的声音。
  “原来是九华国容世子!”
  那些盘查的士兵在听闻他们的身份后,纷纷拱手行礼。
  “世子舟车劳顿,原本也不该耽误您休息。但皇上的寿辰将近,以免那些怀有异心的贼人进城,皇上特地命属下等严加盘查,是以还请容世子恕我等不敬之罪。”
  容肆看了一眼后方的马车,萧沉歌和傅青笒在,若是这么被动地将他们二人暴露在人前,只怕会引起傅寒越的警惕和攻击。
  “本宫也算是活了二十几年,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朝云国的澜京这么不好进。”
  一记慵懒低沉的声音传来,姜酒抬手掀开了车帘,如火的衣裙微微扬起,墨发朱唇,冷白色的肌肤,竟比这墙上白雪还要清冷几分。秀眉星目,沉静如一眼见不到底的古潭。她只是往那一站,那高高在上的凌傲之气,便逼得人直不起腰。
  周围的人惊叹于她的美貌,而那些士兵则震惊于她的身份。
  他们虽未见过姜酒,但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听过。那位十几岁便能单挑并打败他们的战神萧将军的凤帝陛下,如今是九华的曦华大长公主,也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容肆在前,而她的身份,昭然若揭。
  众士兵脸色微变,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与警惕。
  为首的那名士兵硬着头皮道:“曦华殿下,不是属下等有意为难,而是皇命如此,还请曦华殿下见谅。”
  “见谅?”姜酒轻笑一声,看了看四周,脸上的笑意又骤然消散,语气沉凝。
  “你朝云皇帝一纸邀请,将我从千里之外的九华国请过来,没有人在城门口迎接便算了,连进城都要受这种羞辱,怎么?傅寒越是觉得攀附上大幽国了,所以就不把九华国放在眼里了吗?”
  她胡搅蛮缠而掷地有声的话,着实惊了一众人。
  那几名士兵将头低了又低,这天寒地冻的,各个背后却出了一层冷汗。
  早听说这位曦华殿下不好惹,连萧沉歌都不是她的对手,他们这些小兵小卒又怎么敢去触她眉头?更何况她把牵扯到了三国,更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傅寒时在城门口停下,看着这般景象,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
  那些士兵一见他来,各个可见的松了口气,纷纷退了下去,把姜酒这个麻烦丢给他处理。
  “是你啊!”姜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微微抬着下巴,语气一贯傲慢,“是傅寒越让你来接我们的?”
  她如此直呼朝云皇帝的名字,傅寒时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道:“是,曦华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不能怠慢,放行吧。”
  有他开口,那些士兵也赶紧退开了。
  “早这样不就完了。”姜酒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前面带路吧!”
  说罢,便转身回马车里了。
  傅寒时轻笑,与容肆微微颔首,以示问候,便领着他们往使臣暂住的驿馆而去。
  马车里面,姜酒浑身舒畅。
  “好久没有这么嚣张了,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林绾绾笑嘻嘻地鼓掌,“殿下简直本色出演!”
  容曦噗噗噗地吐着口水,为她娘欢呼。
  姜酒得意地眉角上扬,只是想到后面马车的萧沉歌,又觉得有些苦恼。
  “驿馆人多眼杂,他肯定不能跟我们过去。”
  原本他们是打算进城后再安排,谁知道傅寒越在城门口就设防了。
  顾宁骑着马儿,晃到了马车旁,压低声音道:“殿下,萧将军说他在城中还有一处宅子,可以暂时安身。”
  姜酒掀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道:“让叶情护送他们过去。”
  “还是我去吧,”燃止低笑道:“正好去取输给你的紫东珠。”
  姜酒没有反对,燃止不是九华皇族或士族的人,他离开并不会受人关注。
  果然,燃止带着载着萧沉歌的马车一走,傅寒时也只是简单问了一句,没有怀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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