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他该不会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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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钰沉着脸吩咐道:“传秦砚!”
  “不用了。”伴随着一道冷淡的声音,秦砚大步走进殿内,“姜流羽不是我杀的。”
  他回答得如此直白而苍白,姜钰明显不信。
  姜酒却道:“不是他,秦砚没必要杀了她。”
  秦砚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诧异,她竟然会替他说话。
  “可是,那是谁呢?”
  大理寺重兵把守,关卡重重,外面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十分困难。
  姜酒忽然问道:“那个给姜流羽送饭的狱卒呢?”
  大理寺卿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臣这就派人去传唤!”
  她转头看着姜钰,道:“姜流羽虽然为权慎所弃,但是她跟着权慎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权慎的秘密,权慎极有可能杀人灭口。”
  “不错。”容肆道:“大理寺外严防死守,姜流羽却死得悄无声息,只能是大理寺内部的人动的手。”
  姜酒抬眼与他对视,为这不谋而合的想法相视一笑。
  不多时,那被大理寺卿派出去的人匆匆回来,神色慌张道:“回皇上,回殿下,那狱卒死了!”
  “什么?”大理寺卿大惊失色,“不是让你们把人看着吗?”
  姜流羽事关重大,大理寺卿唯恐人折在自己手上,把她单独关在一层的,外面还有十几名信得过的狱卒轮值,每日的饭菜也都是经过检查无误才送进去的。不想还是出事了。
  出事了便出事了,大理寺卿也只能尽力补救,在发现姜流羽死后,那些狱卒,包括为姜流羽验尸的仵作都被监视起来,结果现在人却死了。
  姜酒面色冰冷,“这是想来个死无对证了。”
  姜钰皱着眉头,“权慎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吗?他的手怎么还能伸得这么长?”
  姜酒见怪不怪,“他的手都伸到朝云国去了,云京又算什么?”
  秦砚张张嘴,似乎想问,却被容肆打断。
  “京城里势必还有权慎的眼线,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些人抓起来。正好从那个狱卒查起,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一一盘查,一定能找出线索。”
  姜酒赞同道:“不错!不只是大理寺,皇宫也要上下清查一遍。”
  萧沉歌的那封信,到底也提醒了她。大幽的人能找到朝云皇帝面前,未必不会潜伏在姜钰身侧。
  夫妻俩一人一句,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姜钰和秦砚压根插不上嘴。
  出了御书房,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容肆接过了一早叫人送来的披风裹在姜酒身上,抬头便看见了那廊柱之前,宫灯之下的一抹身影。
  秦砚与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冷俊的脸在雕花灯影里明暗不清,双眸似一汪无底的深渊,那里黑雾弥漫,藤蔓纠缠,把他自己困在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姜酒回过了头,诧异地看着秦砚。
  “秦大人还有事?”
  她不着痕迹地拦在了容肆面前,容肆却攥住了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毫不退让地与秦砚直视。
  “容世子可否回避?”他道。
  “不必了。”不等容肆开口,姜酒便道:“秦大人有话便直说吧,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容肆垂眸凝视着她,眼里渐渐浮上一抹暖色。
  秦砚扯了扯嘴角,“包括过去的事吗?”
  姜酒一僵,轻咳一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上次在大殿上,我便很想问问殿下,当年明知道姜流羽的身份,为何不告诉我?”
  他这话语中带了几分谴责,姜酒奇怪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对姜流羽情根深种,痴心不悔,我若告诉你,她是姜陵之女,判臣之后,说不定你还会帮着她一起反了我的江山……”
  虽然后来秦砚也没放过她,但是姜钰做皇帝,和姜流羽做皇帝,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原本姜酒也看不惯姜钰,但是现在对比一下,比起姜流羽,姜钰简直不要太乖巧好吗?
  秦砚没有否认,姜酒说得没错,那时候的他对姜酒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姜流羽的身份,又岂能无所作为?
  “后来姜流羽回来了,殿下也不曾告诉我,是想看我笑话吧?”
  许是他话里的怨气过重了,姜酒忍不住扑哧一笑。
  “秦砚,你该不会以为,方才在殿上我为你讲话,你跟我便和解了吧?”
  秦砚不言,他当然没有这种想法。
  “说实话,要不是姜流羽已经把手伸到我头上了,我还真没打算这么快解决她。至少我还知道,姜流羽是权慎的人,若是把她除了,肯定会有下一个人顶上她的位置替权慎办事,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再说了,虽然她居心不良,但是有她在,你也有了软肋,何乐而不为?”
  她如此直白地把自己的坏心思揭露出来,还是如从前那样,可恶得让人恨不得弄死她,可是奇怪的是,此时的秦砚,却没有了从前的恨。
  “只可惜,姜流羽现在死了,你身上的毒,也找不到解药了。”
  她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双眸眨着狡黠的光。
  今夜无月,秦砚却看见了点点繁星,在她眼中闪烁。
  他忽然一笑,“找不到便算了,反正也活够了。”
  姜酒盯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容肆握紧了她的肩膀,低眉,温声道:“我们回去吧。”
  距离京城千里之远的一间老旧茶楼里,文烟收到了京城传来的信,脸色变了又变,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权慎的传唤,才咬紧牙根走了进去。
  权慎刚醒,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的眼下也浮现了淡淡的青黑。一向贪图享受的他,这段时日被一大批人马穷追不舍,狼狈至斯,简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还有多久到北关了?”
  他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沙哑,越往北天气越冷,权慎也十分倒霉地病了。
  文烟赶紧倒了杯水,恭敬地递过去,“再有两日,便能看见关口了,殿下仔细身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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