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有鹤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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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溪知晓她是在指自己的哥哥,不由撇嘴道:我家人比我还爱玩闹,明明有读书的机会但从不珍惜,他知晓我想来这里后比我还高兴,甚至故意打开门放我走,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弱女、弱书生,是如何从家里逃出来的?
  薄翅恍然,摇头道:那你就更要努力,既然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便要好好做出一番成绩,让家人们肯定你尊重你。
  靳溪心头一暖,连连点头:我知道,谢谢你翅娘,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她颇为感动,和薄翅依依惜别许久,最终惹的郁昭皱眉,把她推进了书院里。
  目送她进去后,柳清儿识趣道:我和霜儿先带着花糍回去,翅娘便和郁大人好好逛逛这京都吧。
  傅霜跟着点头,然而花糍不愿意,拽着薄翅的手不肯松开。
  薄翅正想敲敲这小孩的脑袋,忽听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你是郁大人?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说话的人坐在马车里,探出一颗头,一旁站着位书生衣着的少年。
  他似乎也是来送人的,偏巧意外看到了郁昭,发现郁昭对他颔首后,那人急忙下车,将书生落到一边,只顾着和郁昭笑道:原来真的是郁姑娘,几年前一别,我便再也没瞧见你,大家都怀疑你是去寻那厉鬼复仇、又或者中途出了什么意外,现在能看你平安无事的归来,我可真是高兴极了!
  他说的热切,言语中却没有暧昧的意思,薄翅稍稍细想,就能猜出他也是觊觎郁昭的实力、渴望得到除妖师庇护的一员。
  然而郁昭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牵住薄翅的手,郑重道:这位是我未来娘子。
  男子一愣,盯着薄翅看了好一会,横看竖看发现她都是位貌美的少女,最终深吸口气,面不改色的开始对着薄翅献殷勤。
  将薄翅和郁昭夸成天下地上唯一的有情人后,他终于在薄翅的干笑中谈及正事:郁姑娘是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好让我们为您接风洗尘啊。
  郁昭不甚在意道:才回来没两日,这两日里都在忙着与娘子亲近,没空参加宴席。
  薄翅:
  好好说话,不要甩锅!
  很显然,男子也觉得郁昭是在甩锅,闻言笑道:那择日不如撞日,郁姑娘不如携妻与我一同入皇城,既能面见圣上,还能与其他的除妖师大人们好生聊一聊。
  郁昭有些不解:除妖师向来行踪不定,极少能凑在一起,你说的除妖师大人们,因何汇聚在皇城?
  男子犹豫了,目光在柳清儿和傅霜等人身上徘徊,显然是在隐晦的暗示着。
  柳清儿很知趣,寻了个借口便要走。
  花糍被薄翅摸了摸脑袋,听话的跟着一起离开。
  四周无人后,男子才再次开口:此事与郁姑娘您也有关,近些时日,京都里恶鬼伤人的事件频频发生,圣上听闻此事或许与十几年前、覆灭了郁家那只厉鬼有所关联,便广招天下奇人异士,以国库重宝为赏,邀来了诸多除妖师大人齐聚皇城,护卫陛下的安危。
  听到厉鬼二字,郁昭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知晓前因后果后,她果断道:请兄台带路,在下这就去皇城参与宴席。
  男子刚露出笑,薄翅轻轻拽住郁昭的衣角,低声道:我不去可以吗?
  郁昭尚未回答,男子便因着郁昭对薄翅的在意,急忙劝道:郁夫人有所不知,如今除妖师尽汇聚于皇城之中,天底下再没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即便真的有厉鬼出没,也叫它有来无回、必死无疑!所以夫人无需害怕,跟着郁姑娘一同入皇宫便是。
  薄翅笑容苦涩。
  就是因为除妖师太多、妖鬼一露头就会GG,她才越发不敢靠近啊!
  好在郁昭向来尊重她,见她真的不愿意,当即退了一步道:皇城里人多眼杂,你跟着我我也不放心,那便在家好好待着,等我解决了厉鬼,就回来娶你。
  薄翅神情微妙: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郁昭疑惑:什么?
  薄翅幽幽开口: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背上插满了flag。
  郁昭: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鉴于厉鬼的凶残性,薄翅忍不住叮嘱了郁昭几句,随后看着对方上了马车,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才回到庭院中。
  柳清儿正在院子里扫着红枫落叶,瞧见她回来,身边不见郁昭的身影,怔了怔后,当做无事发生的开口道:刚刚回来时,邻居大婶拉着我和霜儿聊了几句,我才知道进入白鹿书院的学子不能经常回来,只能到每月月中时归家,你说靳溪她、她独身一人在书院里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薄翅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傻了两秒,迟疑道:应当不会,她虽话痨又跳脱了些,但人还算聪明,应该能熬过这半个月等半个月后,她与那些学子们熟悉了,危险性自然随之下降。
  柳清儿点点头:如此最好。
  之后几日,郁昭一直没回来。
  薄翅自从知晓京都里有不少除妖师后,便深居简出起来,等闲不出门。柳清儿她们并未多想,只当薄翅骨子里还是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爱出门游玩。
  未免薄翅在家呆着无趣,她和傅霜出门后,时常会来与薄翅说些路上听闻的新鲜事,薄翅听了半个月,都没听到恶鬼肆虐的消息,忍不住询问道:京都里一直这般太平吗?就没有什么小道风声传出来?柳清儿和傅霜面面相觑,满脸茫然的摇头。
  安安静静的花糍却冷不丁的开口,眸光认真道:我听到了,城西有一户店铺前几日关了门,有人说路过时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衣香阁最近抬出来的妓子比去年多了不少,大家揣测是尚书府的独子太过暴虐
  话未说完,柳清儿和傅霜齐齐捂住她的嘴,红透着脸道: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能说出这种粗鄙肮脏的话!
  薄翅也有些尴尬,不过她的重心还是放在花糍说的话语中:血腥味?莫非那户人家全死了?
  柳清儿迟疑着道:不一定吧,我和霜儿当时也听到了这些话,不过那些人后来又说,这一户是杀猪的,那些血腥气,或许是猪血?
  薄翅沉吟少顷,摇头道:行人既然刻意将血腥气提出,必然是因为那户人家之前杀猪没有这般可怖。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能侥幸的用揣测掩盖。
  薄翅越发坚定京都的暗处藏着什么,或许是厉鬼、或许是除妖师的大部队。
  而无论是哪一边,都不是她能招惹的。
  从心的薄翅决定怂到底,在郁昭回来前都不出门。
  然而世事难料,好不容易熬到了月中、有机会去接靳溪,柳清儿与傅霜皆劝着薄翅一起出门。
  薄翅找的借口都被她们堵了回去,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心惊肉跳的被牵出庭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半个月过去,京都似乎没她们刚来时热闹了,沿路的摊贩仍在叫卖,身着锦衣的人则稀少许多,偶有马车打马路过,也是急匆匆的一路疾驰,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薄翅等人一路走到白鹿书院前,远远的就见靳溪抱着一堆书等着她们。
  上前接过两本书后,柳清儿正欲闲聊,靳溪便先一步压低声音道:走走走,回去再说。
  回到院子里,靳溪长吐一口气,先是说了她在书院的经历,重点夸赞了书院一人一间房的传统,随后说起正事:听我同窗说,最近京都里不太平,圣上已经许久没上早朝了。虽然这位陛下本就没什么能力、整日里流连后宫,但上早朝是历代先帝留下的传统,若是无缘无故的不上朝,绝对会被文官指着额头骂,可稀奇的是,这次竟然没有一个文官上书指责,反而个个争先恐后的急着请假要回家休息,你说这奇不奇怪?
  薄翅默默点头,顺口道:京都里恐怕是风雨来袭,你什么时候回书院?若是一时半会暴.露不了身份,便不要频繁回来,在书院里总比待在我们这个小院子里强。
  说起这个,靳溪顿时垮起脸:别说了,上午回来,下午就要回书院,那些家比较远的学子,直接没回家的意思。
  薄翅等人怜悯的看着她,好一番安抚和陪伴后,又在傍晚出门,亲自送她回去。
  由于上午平平安安的回来,所以薄翅放松了心神,被靳溪央求着送她时,心软的再次答应。
  只是这次刚走出庭院,还未行至街道时,她们的面前便蓦然出现一道狰狞的黑影,而在不远处,还有一连串的脚步声在靠近。
  薄翅心头一跳,后退着想逃离,那黑影却在此时骤然回头,似乎是盯上了她们这群离的最近的血食,不带半分犹豫,迅速冲了过来。
  眼见着黑影的利爪即将把靳溪穿膛破肚,薄翅急忙伸手一拽,将靳溪拽离了利爪之下。
  那黑影发出一声怒吼,似乎是被激怒,反手划向薄翅的腰腹。
  这一爪比上一爪的速度更快,薄翅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腰上一凉。
  下一瞬,熟悉的声音响起,声嘶力竭到几乎破音:翅娘!!
  这一声之后,靳溪等人也紧跟着慌忙喊道:翅娘?你没事吧?!
  翅娘,你有没有受伤?
  翅娘,你你的腰!
  薄翅后知后觉的低头,发现自己被划破的腰腹中,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而是显露出如同烟雾般的魂体。
  她心一颤,再抬头看去,只见方才还目眦欲裂的郁昭,此时凝固了神情,喃喃自语般的道:翅娘?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好就好在我没有对象,还得日万(点烟)
  64、第六十四章
  四周寂静无声, 不远处的脚步声停止,一群身着华服与灰袍的人站在那遥遥看过来,为首的赫然是之前接郁昭去皇城的男子, 他面容惊愕,震惊的看着薄翅, 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身后也没了动静, 不知是在惊惧还是在后怕。
  薄翅没有回头细看,而是紧张的对上郁昭的目光,张了张口呐呐道:我、我没有杀过人
  她说的无力, 因为她仍记的郁昭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果不其然,郁昭似被话语惊醒,狭长的凤眸瞬间红了眼眶,提剑向她冲来, 怒声呵斥道:滚!
  薄翅心尖颤动, 浑身冰凉, 麻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阻挡。
  她的内心生出绝望,尖锐的痛楚令呼吸都有些艰难, 甚至放弃了逃跑,自暴自弃的想着鬼终有一死,死在爱人手中倒也不错。
  她悲凉的任由郁昭靠近, 本以为自己会落个一剑穿心的下场, 然而郁昭却与她擦肩而过, 桃木剑死死挡住了黑影无声抓来的利爪,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她是我娘子,我看谁敢伤她!
  话语落下, 郁昭咬破指尖,殷红的血在桃木剑上一抹,剑身中即刻亮起一条血线,硬生生将黑影逼退。
  黑影低吼一声,隐藏进黑暗中虎视眈眈的伺机而动,并未逃离。
  不远处的除妖师们则在此时开口,冷声道:郁姑娘,你莫要被妖鬼迷惑了心智,此鬼是个女人,女人与女人怎能结为夫妻?
  郁昭一人一剑挡在薄翅身前,深吸口气坚定道:不管她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她都是我命定一生的心上人。诸位同辈若肯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郁昭感激不尽,来日必有答谢。
  除妖师中传来声音:若我们不肯让她活着离开呢?
  郁昭抬剑横于身前,剑身上的血线与她眼中的赤红尽皆煞气腾腾:那郁昭只能为了护住娘子,与诸位血战到底!
  空气又是一阵死寂,除妖师们面露忌惮,显然是不欲与郁昭交手。
  可如今正是特殊时期,皇城中的至高者贪生怕死,把他们找来许以重金,唯一的要求便是灭杀恶鬼。
  若是被那位知晓他们明明瞧见了鬼,却放手让对方离开,只怕他们所有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除妖师们很快做出决策,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符篆,沉声道:你身为除妖师,不仅抛却了当初入门时念的誓,还与妖魔情投意合,今日我们便为民除害、将你革出我除妖师一脉!
  他们齐齐杀上来,郁昭丝毫不惧的护在薄翅身前,没有后退半步。
  薄翅的心情大起大落,此时还来不及欢喜,就先陷入了担忧。
  她抬手就帮郁昭一臂之力,落在她身后的靳溪等人忽而上前,一个个把她挤到身后,声音颤抖的视死如归道:翅娘,你快逃,这里有我们给你挡着!
  翅娘,多谢你那日赠我干粮与水,我柳清儿这条命是你救的,如今能偿还你的恩情,死也值了!
  翅娘
  一声声的劝离让薄翅眼中泛起水光,也让除妖师们侧目,他们神情各异,看着薄翅的目光有些动容。
  不是所有的除妖师都被厉鬼灭了满门,也不是所有的除妖师都极度痛恨妖鬼、没事时还要云游各地诛杀鬼怪,他们更多的是出生家族,生下来就有成为除妖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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