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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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可爱。
  近距离看比视频中要蛊惑人心多了。
  虽然薛小少爷冷淡倨傲的模样也很不错,但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好像会更加可爱一点
  一瞬间因为纠结,魂游天外得厉害的澄一白紧闭着唇,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个笑容,以至于台上的老师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好几遍。
  老师都快怀疑,作为澄一白这样一看就是世家出身的豪门少爷,这是他因为耻于被叫起来罚站,而用这种方法做出的无声抵抗了。
  事实上澄一白当然不会觉得丢脸,他一向脸皮厚,现在还有点飘然的念头。在被提醒后,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我不会。
  那态度直接,连台上老师都因为他语气上的不遮掩给气笑了。
  这可是芯片三大原理之一,台上的斯文男性抬了抬眼镜,连这个都不懂的话,你能明白这节课我在说些什么吗?
  老师用有点威胁意味的语气道:我觉得以后我的课你都不用来了。反正你看起来也不会是芯片系的学生。
  这句话倒是难得激发了一点澄一白的斗志,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微妙地瞥过薛慈一眼,顿时用他很清朗的声音讨饶:老师,我只是基础差了点,想学习芯片理论的心是真的,您不能剥夺我热爱追求理想的权利啊。
  嘴还怪贫。老师不吃这套,似笑非笑,噢?我看你连课都不听,有你这么热爱的吗?
  那不是,老师您教得这堂课让我获益匪浅,胜读十年书,我听的很认真的。澄一白露出相当具有杀伤力的笑容,不信我给您背一背重点。
  澄一白语速相当流利地将薛慈刚才记在笔记上的内容复述一遍。他记忆力好,脑速转得快,完整背一遍下来也不见错漏。
  发现这点的薛慈略顿了一下,轻微瞥他一眼。
  一字不差。
  能被称作芯片系的学神,薛慈的笔记向来完善,的确都是这节课的重点。还有部分自己考究的理论分支,原理吃透,说是精华也不为过。
  连台上讲师听完都有些讶异,他看得出澄一白不仅不是芯片系新生,而且之前恐怕是毫无接触过相关内容的,居然能答得这么精彩哪怕是看的薛慈的总结,短时间内记在心底,也是相当厉害的天赋了。
  一时间,对澄一白这个混子学生,都有些改观起来。
  还不错。老师缓和了一些语气,坐下吧。
  坐下后的澄一白继续盯着薛慈,察觉小少爷悄无声息的目光落过来时,更露出明显的笑意来,是不是觉得我还挺不错?
  芯片学好像是很有意思。他说,薛慈,你之后教教我好不好。
  教学花费的时间当然不是一日两日,其中更有许多亲密接触的时机,这也是澄一白的策略之一。
  理所应当的,薛慈依旧不发一言,态度冷淡。
  但他心中却远没有这样平静了。
  澄一白的确脑子很活,要不然也不会被澄家放养了快二十年依旧是地位稳固的继承人,他父亲几个私生子都没有丝毫动摇过他的地位。而在浪了二十年后,接手公司的适应力更快得出奇,一下便让澄氏市值更蒸蒸日上数年。
  但这样天赋不论从哪看都很出色的澄一白,唯独对芯片学是绝无兴趣的。
  前世的薛慈还没有专业选修芯片系,但经常会看一些专业书,也没有放弃自己私下的实验室研究。每次澄一白来找他的时候那时候他们还不是恋人关系都会百无聊赖地躲开那些泛着冷光的器械,相当任性地在薛慈做记录的时候轻轻盖上他的专业书,或者是打乱他刚写出来的实验报告。
  虽然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但澄一白对于芯片的态度是很鲜明的。
  他曾经定义过,芯片是精密却无趣的学科。无数次向薛慈抱怨,再学下去你会像薛浮一样变成个无趣的人的。
  而薛慈总是对朋友相当宽容,在他们成为恋人后,更开始近乎纵容偏爱起来,他没有在澄一白面前再做过自己的研究,每次澄一白来到自己公寓中的时候,也会悉心将那些资料锁好,以免被澄大少爷看到,懒散地跑到自己面前不讲理地说着头疼。
  但在前世薛慈从未踏足的华大课堂当中,澄一白的主动到来,还有愿意可以解释。但澄一白居然会回答芯片理论老师的问题,会记下他的笔记内容和薛慈说很有意思,甚至让薛慈教教他
  这简直和前世颠倒了命运轨迹一般,让薛慈产生了无比的错位感。
  也让薛慈生出一种错觉,比如澄一白是有变化的,不同于前世的他。
  他和澄一白之间的结局也变得重新充满变数。
  这种想法是极其危险的。
  他不应当生出这样会让自己重新堕落噩运的妄念。
  薛慈微闭了闭眼。他的手指修长而苍白,因为长时间的文书记录工作也变得相当有力起来。此时居然折断了那支特制的黑色水笔,锋利的边缘划过薛慈的掌心,让他清醒过来。
  他漠然地擦干净手,换上一支崭新的笔。
  那一下用到的力道应该很大,薛慈本人也显出一种不耐烦的怒气来。
  澄一白的目光在那瞬间凝滞,略微有些目瞪口呆。
  像是动物本能般的直觉让澄一白察觉到了薛慈的怒气,他看着小少爷苍白掌心上的一条红印,无比的心慌起来,主动认错: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有什么话应该留到闲暇时间再提才对澄一白无比在意地盯着那道痕迹,迟疑地想那条殷红的痕迹会不会在下一秒渗出血来,他要不要去找点伤药过来包扎。
  澄少爷。薛慈连眼皮子都没再掀开一下。他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试图和这位大少爷交流,澄家的实力应该足够聘请一位具有教授头衔的老师来指导您才才对。
  可是我只想由你来教导我。
  这句话澄一白很明智地没有说出口,他只是保持着安静坐在薛慈的身旁,虽然偶尔落过来的目光中会带上一点委屈意味。
  薛慈平静下来得很快。
  他不想理澄一白就是真的不给眼神,仿佛澄家的大少爷,无比夺眼璀璨的他摇身一变成了透明人。
  而澄一白相当快速地接受了这种待遇,并且根据薛慈的课表,跟着他上完一天的课程。
  他的沉默几乎让薛慈以为这位大少爷的信心应该早被严重挫伤,不会再做那些多余又无聊的事。但事实上澄一白不仅跟着他上完一天课程,在薛慈今天的行程已经完全结束后,才拦住他,说出了在那节不愉快的理论课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有时候很粗心,注意不到有些行为会惹人生气。总是精力充裕得仿佛没有极限的澄大少爷,这时候连每根发丝都安静地垂俯下来,很是低声下气,如果有哪里伤害到你,薛慈,对不起。
  被拦住的少年面容被挡在口罩下,很难辨别他此时的神情,但想必不会很愉快才对。
  和前世一样年龄的澄一白总能引起薛慈更多的记忆。而就算是在前世,澄大少爷好像也没有这样委曲求全地垂首和别人道歉过。
  触怒他的当然不是这时候的澄一白,薛慈也没办法告诉他那些狼狈的过去。只是本不应该再有交集的他们,在这个时间段又不让人庆幸地重逢。
  薛慈明明尽力避开过他,那双黑色的瞳孔里仿佛封印着坚冰,终年不化。他的眼底印出澄一白柔顺垂下的头发,仿佛失意的神情,这样的神色本来从未出现在永远自信的澄大少爷脸上。
  除非醉酒后。
  他们间氛围凝滞地停顿了两秒。
  然后是薛慈平淡的语气:你现在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和我道歉。
  薛慈只把眼前当成个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只是澄一白,我们合不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相比起后面那句话,澄一白好像更迅速听到的是前面一句。他露出有点兴奋的神色,眼底淬上光,印象和气场都是可以改变的,至少也要先试试。薛慈,我这次来,其实还给你带了赔礼。
  被随意揣在口袋,却时常被抚摸两下边角的首饰盒被拿出来,澄一白像生怕薛慈不接受,打开了递到了他眼前。
  里面装着一枚形制古朴的男戒,是按照贵族标准的最高规格制作的。戒面是比等重的黄金更加昂贵的透明色青石,里面像是永久封存般、折射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宝石雕刻的玫瑰花。
  每一片花瓣似乎都是柔软的,含带着露水,它像是在展览柜中,被灯光照亮那般的新鲜具有生气,仿佛是被封存进了戒指中的真正鲜活的玫瑰。
  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折断了你的玫瑰?澄一白用一种怀念的口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薛慈的表情,现在,我赔给你。
  其实不止是玫瑰。
  但是薛慈什么异议都没有提出,他只是微叹了口气,拒绝掉了来自澄一白的礼物。
  澄一白。薛慈微垂下眸,神色平淡,我早就不喜欢玫瑰了。
  澄一白依旧没离开华大,出现频率频繁到几乎要让人怀疑,澄家少爷在四年学习生涯中的最末点决定了转学。
  并且澄一白是真的有在听课,他开始汲取芯片相关的学识,靠着在什么领域都很出色的天赋,很快达到了芯片系入学标准,很多导师都开始眼熟这个红发新生。
  除了每次都占据离薛慈最近的位置这一点异常外,澄少爷像是真的改性,有兴趣研究一下芯片相关了。
  薛慈没有霸道到连澄一白蹭课都要管,只是以漠视的态度容忍了对方行为,直到这个平衡被谢问寒的出现打破。
  谢问寒偶尔也会来蹭课。
  不过和澄一白不同的是,在薛慈的印象里,谢问寒是出于对芯片基础的温习才来芯片系课堂的,目的直白纯粹。
  谢问寒是真正对芯片学科有兴趣和天赋的人,从他在初中时候就能参加校量竞赛就能体现,以及他在其中展现的极其可怕、像海绵一般的吸收学习能力。
  如果不是那一年的薛慈太过天才,日月之辉,他应该会刷新年纪最小就能受到芯片教授导师邀请的记录才对。
  当然,最后谢问寒并没有进入那位导师的门下。
  他甚至没有继续在芯片学科方面深造。
  这也是薛慈最开始没能想到谢问寒也就读于华大的原因,在他看来,谢问寒就算不报考华大的芯片系,也是选报了其他名校的芯片系,而不是金融系。
  虽说华大的金融系同样出色,还是热门专业,但对于谢问寒而言依旧是种埋没。
  后来薛慈问起,谢问寒也同样不在乎地解释过。
  迫于某种隐性的压力,和他前任继兄之间的恩怨,谢问寒不得不放弃更偏向于学术方面的芯片研究,而改选择更实际的发展方向。
  每个人都会有被迫和不得已。这点历经前世的薛慈十分清楚。
  而薛慈拥有相当良好的、世家间默契的不刨根问底的品质。他遗憾于谢问寒不能再深造研究,却尊重他的选择,并不深究,给他留下了足够空间。
  因为先前帮忙上药的情谊,两人间保持着良好的往来关系,所以虽然谢问寒被迫没能报选芯片专业,但因为他的兴趣不减,薛慈经常会寄送给他一些专业书,分享目前国际上对芯片的最新技术研究进展,两人时常交谈的微信中都充满着纯洁的、学术的信息,很少讨论到自己的私事。
  谢问寒来上理论课时,发现薛慈身边的位置被红发男性占据,也没有丝毫在意般,只是安静地坐在薛慈的另一侧。
  薛慈知道谢问寒今天会来,也将昨天准备的报表分析递给他。
  谢问寒接过。
  谢谢。他客气地说道。
  这一点原本不足以引起澄一白的注意力,但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性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他已经记不得曾经和谢问寒见过,还以为他们是初见的陌生人。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澄一白觉得厌恶了。
  明明薛慈对他的态度也算不上亲近,谢问寒也相当有分寸和距离感,两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但澄一白就是放不下那点警惕意味,虎视眈眈地盯着谢问寒看。
  澄少爷的视线不算多欲遮欲掩,薛慈自然也发现了。
  他也没忘记上辈子澄一白对谢问寒的心意,这种程度的关注很正常。
  听说澄一白当年是对他一见钟情的。
  薛慈又想起来了,好像在几年前,那时澄一白就很关注谢问寒了。现在双方成年,这种好感更加容易发酵。
  他被夹在中间,澄一白的目光不时透过他望向谢问寒。
  倒是没有吃醋的意思,但对方频繁目光很难让薛慈完全忽视。在又一次长久凝视后,薛慈合上了书脊。
  觉得我在这里碍事的话,可以直接坐过去。薛慈的语气沉静,更类似于商量。
  澄一白一下回过神来,还以为薛慈发现了自己对谢问寒的敌意阿慈和谢问寒好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澄一白当然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相当迟钝地啊了一声,一脸蠢样。
  澄一白唯唯诺诺:这样就可以。连忙竖起书,遮住自己太过明显的表情。
  薛慈:
  薛慈:。
  谢问寒倒是很坦然,像完全没注意到澄一白的视线,全心投入进了学习中。偶尔就一些学界更新而导致他还来不及了解的知识询问一下薛慈,大多时候都在听讲和自学。
  课程结束,谢问寒把屏幕上布置的课外实验记下来。顺便就一些艰涩问题问完薛慈,垂下来的眼中略有一点迷茫:课堂上的知识还是太过浅显了一点,我感觉越来越难以跟上你的思路。
  原本还打算,毕业自由后,我还能重新走上这条道路。但是没有实验室和导师的指导,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妄想吧。谢问寒随意地说道,语气并不算太颓丧,但因为认真思索过,其中透出来的意味更显得无可奈何起来。
  不会的。
  薛慈听到他的话,艾德蒙利安德尔从三十岁才开始从事芯片研究,改造了工业芯片年耗的弊端。雍容莲女士在六十七岁自学机械齿轮,研发出了我国航天芯片的核心主体。只要你愿意,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就连前世的薛慈自己,也没有专业的导师,而是自己摸索,从没有压抑过兴趣的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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