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尊严不是别人给的
女人的骂声从院子里传来，接着就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门外，孙德才那张老脸时红时白，最终却是满脸苦笑地看了眼吴铮，满脸悲哀地说道：“大侄子，让你看笑话了！”
吴铮没看笑话，而是很认真地问道：“那你去不去帮忙？”
“去！”孙德才回答的毫不犹豫，随后哈哈笑着说道：“别人可以不去，如果我不去，那岂不是说钱塘村没有个男人了？”
说着，他看了眼钱小萍。说道：“萍萍，其他家别去了，去了你也平白受人羞辱罢了！”
说到这儿，他不禁满脸悲哀地摇了摇头：“这么大的村子，这么多的人，却都怕这怕那的，连个有担当的都没有，真是悲哀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老不算一个么？”吴铮笑了笑，却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忍不住问道：“老爷子，听你说话，好像修养很高啊！”
“修养？书读多了，自然就有了。”
孙德才刚刚说完，院子里就传来了女人的骂声：“哼！还修养？还读书多？我看你是书读多了，把你这老东西读傻了，读成白痴了！好不容易当上个会计，还被人给挤下来了。也就是这样的白痴，明知道马蜂窝还去戳！”
骂声传来，孙德才的脸色蓦然一红，忍不住回头怒道：“赵姗姗，你好歹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怎么能这么无知。”
“呵呵，你倒是有文化，可不也是自找麻烦？”
“我……我找麻烦？如果不是小毛，你还被孙瘸子欺负么？人家帮你出了气，你却不知道感恩？有你你这样的儿媳妇儿，我才感到耻辱。”
“老东西，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让你儿子打死你？”
“那样的窝囊废，他敢么？”孙德才一声冷笑：‘我自己的儿子，我不比你了解？“
说完，他扭头对吴铮说道：“大侄子，我们去老钱家吧！”
“老不死的，你就能耐吧？我看你以后怎么活？”
女人的叫嚣声从院子里传来，孙德才那张老脸剧烈抽搐了几下，诉后却看向了钱小萍，问道：“萍萍，你是不是认为爷爷很没用？”
“呵呵！”钱小萍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爷爷，如果说没用，我才没用啊！我刚才敲了十二家的门，可没有一个给我开门的啊！”
“是不是认为很没面子？”
“面子？”钱小萍扭头看了眼说话的吴铮，苦笑着说道：“没钱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尊严？”
“没钱就可以不要自尊么？”吴铮淡淡一笑：“你这么说可就错了，一个人无论有钱还是没钱，自尊都是必须要有的。”
“可没钱的人，拿什么来支撑自己的尊严？”
“骨气啊！”吴铮看了眼钱小萍，忽然笑了：“一个人如果没有骨气，那就算他腰缠万贯，在比他更富有的人面前，他也挺不起腰来。可如果有了骨气，那就算一贫如洗，也始终不会向人低头。”
“我……”钱小萍呆呆地看着吴铮，可随后就把头低了下去，低声说道：“我也想有骨气，可我一想到我哥死了，村里都没人帮忙，我就感觉自己很没用！”
“谁说没人帮忙？”吴铮哈哈一笑，“我不是人么？孙大爷不是人么？”
“可只有两个人，我们怎么操办我哥的丧事啊？”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吴铮淡淡一笑，接着问道：“想要尊严么？”
钱小萍蓦然抬头，下意识点了点头：“想！”
“可是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挣来的！”吴铮叹了口气，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钱小萍，微笑着说道：“我们可以没有钱，可却绝对不可以没有自尊，更不可以自暴自弃，自己瞧不起自己！”
“吴大哥！”钱小萍的眼圈忽然红了，然后郑重其事地给吴铮鞠了个躬：“谢谢你，我懂了！”
“懂了就好！”吴铮没有矫情什么，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钱小萍的道谢。
看了眼满脸感激的钱小萍，他这才扭头看向了孙德才：“走吧老爷子，我们先去看看小毛！”
“好！”孙德才点了点头，随后一边走，一边感慨道：“小吴！你是个好人啊，吴奉行真有福气，竟然有这么个好儿子！可小毛这边，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呢！”
“看笑话？”吴铮淡淡一笑：“我的战友，永远都不会被人看笑话，只会被人羡慕嫉妒！”
“这可能么？”钱小萍猛地抬头，可随后就惨笑着把头低了下去。
吴铮知道她想的什么，可也没做解释，只是跟在两人后面，进了钱家的大门。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依旧只有钱贵和老两口，并没有一个外人在场。这一幕，也间接证明了刚才孙德才的话。
看到她们进来，这俩人慌忙迎接孙德才，钱贵和还按照规矩，给孙德才磕了个头。
孙德才并没有躲闪，毕竟村里办白事儿的时候，别说辈分小的人，就算辈儿大的，做孝子的时候，见了人也得照样磕头。
只不过形只影单的三两个人，别说送人下葬，就算去火化都不行。更别说还需要棺材、挖坑什么的了？就算再来五个也办不到。
钱贵和自然知道这点，可碍于吴铮孙德才在场，就算心里难过，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是和高翠兰去商量。
可村里这点事儿，他们老两口哪里不了解，所以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主意来。
最后，钱贵和只好低声说道：“老伴儿，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是自己操办了。”
高翠兰也是满脸苦涩，低声说道：“除了我们自己操办，还有人会来帮忙么？如果有人这个时候过来，我就算让萍萍嫁给他，我都愿意……”
“嘎吱！”她还没说完，院子外面的大街上，就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这动静不是一声，而是一声连这一声，一直响了好几声，这才停下。
不过刹车声停下，可大街上却又响起了一连串的开关车门的声音，随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
听到这样的动静，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那脸色就立刻难看起来。
钱贵和想都没想，直接从里间屋冲了出去，“大侄子你快跑，肯定是孙小圣又带人回来……咦？人呢？”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屋里不但没了吴铮，就连他闺女钱小萍都没在屋。而且孙德才也不在，整个屋子里，只有停尸床上的钱小毛，毫无声息地躺在那儿。
“怎么了？”高翠兰听见了他的惊呼，急忙从里屋冲了出来。
她刚冲出来，就看见很多人从自家废弃的大门豁口那儿走了进来。很快，院子里就站了乌压压的一片，就这，后面还有人不断往里走呢。
看见这些人，老两口全都傻眼了！因为这么多人进来，他们是一个都不认识。
还算不错，这些人虽然都是年轻人，可看上去并不像是来找事儿的样子。一个个安安静静，都在院子里规规矩矩地站着。那么多人，愣是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吴少！”就在俩人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些人忽然同时喊了一声。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吴铮，还看见了他们的闺女钱小萍。
只是当他们看见，钱小萍是被吴铮拉着手进来的之后，都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在对方的目光中，他们都看见了彼此的担心，还有怀疑。
吴铮并没有察觉钱贵和老两口的表情，只是放开了满脸呆滞的钱小萍，对身后跟着的李大海，说道：“大海，让兄弟们准备做事！”
“好唻！”李大海立刻挥手喊道：“别愣着了，都听清楚孙老爷子说的了吧？”
“听清楚了！”
“那好！”李大海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都听清楚了，那该干啥就干啥？那谁，王猛，赶紧去车上取东西。老六，你带人扎灵棚，三子，你去看看送棺材的来了没有？”
随着他的吆喝，院子里的人立刻活动起来，有的转身奔向了院子外，有的则是直接进了屋。
钱贵和两口子都看傻了，呆呆地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们，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们却都明白了，这些人是来帮忙的，而且还是吴铮喊过来的。
院子里熙熙攘攘，二十来个人从门外抗进来一些工地上用的铁杆，很快就扎起了一个框架，上面用篷布一盖，一座宽敞的灵棚就这么搭建起来了。
随着灵棚的建起，一个个巨大的花篮、花圈，就从外面抬了进来。没多大会儿，院子里就摆不开了，都放到大街上去了。
看着那些花篮，看着那些一声不响做事的青年，高翠兰的脸颊剧烈哆嗦了几下，忽然冲到了吴铮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侄子，婶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儿子走的不那么寒碜，没被人看笑话！”
她这一跪，又让吴铮无语了，赶紧侧身把老太太扶了起来，“婶儿，我不说了么，小毛是我战友，那就是我兄弟，我能让自个儿兄弟被人瞧不起啊？”
“对对，你们是兄弟，你们是兄弟！”高翠兰用力擦了把眼，然后一把拉过来钱小萍，对吴铮说道：“大侄子，刚才我跟你叔说了，谁能过来帮忙，我就把萍萍嫁给他。现在你做到了，所以，以后你就是萍萍的男人了！”
门外，孙德才那张老脸时红时白，最终却是满脸苦笑地看了眼吴铮，满脸悲哀地说道：“大侄子，让你看笑话了！”
吴铮没看笑话，而是很认真地问道：“那你去不去帮忙？”
“去！”孙德才回答的毫不犹豫，随后哈哈笑着说道：“别人可以不去，如果我不去，那岂不是说钱塘村没有个男人了？”
说着，他看了眼钱小萍。说道：“萍萍，其他家别去了，去了你也平白受人羞辱罢了！”
说到这儿，他不禁满脸悲哀地摇了摇头：“这么大的村子，这么多的人，却都怕这怕那的，连个有担当的都没有，真是悲哀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老不算一个么？”吴铮笑了笑，却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忍不住问道：“老爷子，听你说话，好像修养很高啊！”
“修养？书读多了，自然就有了。”
孙德才刚刚说完，院子里就传来了女人的骂声：“哼！还修养？还读书多？我看你是书读多了，把你这老东西读傻了，读成白痴了！好不容易当上个会计，还被人给挤下来了。也就是这样的白痴，明知道马蜂窝还去戳！”
骂声传来，孙德才的脸色蓦然一红，忍不住回头怒道：“赵姗姗，你好歹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怎么能这么无知。”
“呵呵，你倒是有文化，可不也是自找麻烦？”
“我……我找麻烦？如果不是小毛，你还被孙瘸子欺负么？人家帮你出了气，你却不知道感恩？有你你这样的儿媳妇儿，我才感到耻辱。”
“老东西，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让你儿子打死你？”
“那样的窝囊废，他敢么？”孙德才一声冷笑：‘我自己的儿子，我不比你了解？“
说完，他扭头对吴铮说道：“大侄子，我们去老钱家吧！”
“老不死的，你就能耐吧？我看你以后怎么活？”
女人的叫嚣声从院子里传来，孙德才那张老脸剧烈抽搐了几下，诉后却看向了钱小萍，问道：“萍萍，你是不是认为爷爷很没用？”
“呵呵！”钱小萍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爷爷，如果说没用，我才没用啊！我刚才敲了十二家的门，可没有一个给我开门的啊！”
“是不是认为很没面子？”
“面子？”钱小萍扭头看了眼说话的吴铮，苦笑着说道：“没钱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尊严？”
“没钱就可以不要自尊么？”吴铮淡淡一笑：“你这么说可就错了，一个人无论有钱还是没钱，自尊都是必须要有的。”
“可没钱的人，拿什么来支撑自己的尊严？”
“骨气啊！”吴铮看了眼钱小萍，忽然笑了：“一个人如果没有骨气，那就算他腰缠万贯，在比他更富有的人面前，他也挺不起腰来。可如果有了骨气，那就算一贫如洗，也始终不会向人低头。”
“我……”钱小萍呆呆地看着吴铮，可随后就把头低了下去，低声说道：“我也想有骨气，可我一想到我哥死了，村里都没人帮忙，我就感觉自己很没用！”
“谁说没人帮忙？”吴铮哈哈一笑，“我不是人么？孙大爷不是人么？”
“可只有两个人，我们怎么操办我哥的丧事啊？”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吴铮淡淡一笑，接着问道：“想要尊严么？”
钱小萍蓦然抬头，下意识点了点头：“想！”
“可是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挣来的！”吴铮叹了口气，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钱小萍，微笑着说道：“我们可以没有钱，可却绝对不可以没有自尊，更不可以自暴自弃，自己瞧不起自己！”
“吴大哥！”钱小萍的眼圈忽然红了，然后郑重其事地给吴铮鞠了个躬：“谢谢你，我懂了！”
“懂了就好！”吴铮没有矫情什么，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钱小萍的道谢。
看了眼满脸感激的钱小萍，他这才扭头看向了孙德才：“走吧老爷子，我们先去看看小毛！”
“好！”孙德才点了点头，随后一边走，一边感慨道：“小吴！你是个好人啊，吴奉行真有福气，竟然有这么个好儿子！可小毛这边，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呢！”
“看笑话？”吴铮淡淡一笑：“我的战友，永远都不会被人看笑话，只会被人羡慕嫉妒！”
“这可能么？”钱小萍猛地抬头，可随后就惨笑着把头低了下去。
吴铮知道她想的什么，可也没做解释，只是跟在两人后面，进了钱家的大门。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依旧只有钱贵和老两口，并没有一个外人在场。这一幕，也间接证明了刚才孙德才的话。
看到她们进来，这俩人慌忙迎接孙德才，钱贵和还按照规矩，给孙德才磕了个头。
孙德才并没有躲闪，毕竟村里办白事儿的时候，别说辈分小的人，就算辈儿大的，做孝子的时候，见了人也得照样磕头。
只不过形只影单的三两个人，别说送人下葬，就算去火化都不行。更别说还需要棺材、挖坑什么的了？就算再来五个也办不到。
钱贵和自然知道这点，可碍于吴铮孙德才在场，就算心里难过，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是和高翠兰去商量。
可村里这点事儿，他们老两口哪里不了解，所以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主意来。
最后，钱贵和只好低声说道：“老伴儿，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是自己操办了。”
高翠兰也是满脸苦涩，低声说道：“除了我们自己操办，还有人会来帮忙么？如果有人这个时候过来，我就算让萍萍嫁给他，我都愿意……”
“嘎吱！”她还没说完，院子外面的大街上，就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这动静不是一声，而是一声连这一声，一直响了好几声，这才停下。
不过刹车声停下，可大街上却又响起了一连串的开关车门的声音，随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
听到这样的动静，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那脸色就立刻难看起来。
钱贵和想都没想，直接从里间屋冲了出去，“大侄子你快跑，肯定是孙小圣又带人回来……咦？人呢？”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屋里不但没了吴铮，就连他闺女钱小萍都没在屋。而且孙德才也不在，整个屋子里，只有停尸床上的钱小毛，毫无声息地躺在那儿。
“怎么了？”高翠兰听见了他的惊呼，急忙从里屋冲了出来。
她刚冲出来，就看见很多人从自家废弃的大门豁口那儿走了进来。很快，院子里就站了乌压压的一片，就这，后面还有人不断往里走呢。
看见这些人，老两口全都傻眼了！因为这么多人进来，他们是一个都不认识。
还算不错，这些人虽然都是年轻人，可看上去并不像是来找事儿的样子。一个个安安静静，都在院子里规规矩矩地站着。那么多人，愣是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吴少！”就在俩人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些人忽然同时喊了一声。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吴铮，还看见了他们的闺女钱小萍。
只是当他们看见，钱小萍是被吴铮拉着手进来的之后，都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在对方的目光中，他们都看见了彼此的担心，还有怀疑。
吴铮并没有察觉钱贵和老两口的表情，只是放开了满脸呆滞的钱小萍，对身后跟着的李大海，说道：“大海，让兄弟们准备做事！”
“好唻！”李大海立刻挥手喊道：“别愣着了，都听清楚孙老爷子说的了吧？”
“听清楚了！”
“那好！”李大海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都听清楚了，那该干啥就干啥？那谁，王猛，赶紧去车上取东西。老六，你带人扎灵棚，三子，你去看看送棺材的来了没有？”
随着他的吆喝，院子里的人立刻活动起来，有的转身奔向了院子外，有的则是直接进了屋。
钱贵和两口子都看傻了，呆呆地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们，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们却都明白了，这些人是来帮忙的，而且还是吴铮喊过来的。
院子里熙熙攘攘，二十来个人从门外抗进来一些工地上用的铁杆，很快就扎起了一个框架，上面用篷布一盖，一座宽敞的灵棚就这么搭建起来了。
随着灵棚的建起，一个个巨大的花篮、花圈，就从外面抬了进来。没多大会儿，院子里就摆不开了，都放到大街上去了。
看着那些花篮，看着那些一声不响做事的青年，高翠兰的脸颊剧烈哆嗦了几下，忽然冲到了吴铮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侄子，婶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儿子走的不那么寒碜，没被人看笑话！”
她这一跪，又让吴铮无语了，赶紧侧身把老太太扶了起来，“婶儿，我不说了么，小毛是我战友，那就是我兄弟，我能让自个儿兄弟被人瞧不起啊？”
“对对，你们是兄弟，你们是兄弟！”高翠兰用力擦了把眼，然后一把拉过来钱小萍，对吴铮说道：“大侄子，刚才我跟你叔说了，谁能过来帮忙，我就把萍萍嫁给他。现在你做到了，所以，以后你就是萍萍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