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的九零年代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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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跃民忙说:“没有,没有。媳妇儿,我也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这个家。”
  “为了我,却瞒着我?”
  张跃民挠头:“我保证以后只拿三分之一买股票,行吗?”
  “我不懂,你不要跟我说。”
  张跃民:“都知道国家调控,你还不懂呢?”不动声色地翻过被子。
  梁好运抬腿。
  张跃民又不甘心地翻回去,“媳妇儿,我们是两口子。”
  “是的,两口,你是你我是我。”
  张跃民心累:“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会说啊。夫妻一体,弄个被子在中间什么样啊。”
  “我暂时不想看到你那张脸。”梁好运提醒他:“不想让我打一巴掌,就离我远点。”
  吃饭的时候,张跃民见梁好运有说有笑,真以为这茬过去了。
  没想到,是怕两位老人看出来,在这儿等着他。
  张跃民长舒一口气:“死刑也有个期限吧?”
  “你放暑假!”
  张跃民猛然坐起来:“还有一个多月。你确定让我这么憋着?”
  梁好运点头。
  张跃民张了张口:“憋出火来,我考砸了怪谁?”
  梁好运笑眯眯看着他:“怪我?”
  张跃民猛然倒床上:“……不敢!”
  “不敢就忍着!”梁好运的确很想拥有自己的厂房。她宁愿跟刘向东一起弄衣服,都不希望张跃民用这种方法。因为股市诱惑太大,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张跃民的心在计算机上面,没空整天关注股市,真放任他进进出出,早晚得跌个大跟头,“表现好也不是不可以减刑。”
  张跃民又坐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媳妇儿,人无信而不立。”
  “你跟我谈人无信而不立?”梁好运气笑了。
  第37章 没脸没皮
  张跃民:“怎么不能?嫌疑犯也有人权。”
  “我是不是该夸夸你,好厉害,还懂法?”
  张跃民很想点头,然而他不敢火上浇油。
  “媳妇儿,我这是善意的谎言。”
  梁好运笑着问:“不是善意的欺骗?”
  张跃民想说,差不多。随即意识到善意的欺骗也是欺骗,比谎言恶劣多了。
  “好狠的心啊。”张跃民老老实实躺下。
  梁好运隔着被子瞥他一眼,就不再搭腔。
  张跃民顿时知道今儿只能这么睡,“媳妇儿,说说你的厂吧。”
  “没啥好说的。我们畅想的再好也得那边有地才行。或者说也得政府愿意卖给咱们。”
  张跃民:“肯定会卖,这点你不用担心。”
  “山边荒地或者政府留的工业用地没问题,就怕涉及到良田。”梁好运道。
  张跃民想了想,“回头我和老三陪你一起去。”
  “什么时候去?”
  张跃民眼珠一转,“你把被子拿掉,明天就去。”
  “当我没说!”
  张跃民蔫了,又不甘心,“媳妇儿啊媳妇儿,人生苦短——”
  “你闭嘴!”
  张跃民的嘴巴闭上,手却安分,从被子底下悄悄伸过来,摸索梁好运的手。
  梁好运哭笑不得,朝他手上一巴掌。张跃民顺势紧紧握住。
  “不热啊?”
  梁好运他们家的房子是瓦房,冬暖夏凉。六月初的天不是很热,晚上还有一些凉。被子用不着,但一定要盖毛巾被。张跃民只是手臂压在被子底下,倒也不热。
  张跃民:“我说热你就能让我把被子拿掉?”
  “死心吧。”梁好运隔着被子瞪他一眼。
  张跃民撇撇嘴没接茬。
  天蒙蒙亮醒来,拿掉被子抱住梁好运。
  梁好运昨天睡得早,他窸窸窣窣的弄被子锁柜子的时候梁好运就醒了。梁好运装睡,就是想看看他干什么。结果被他抱个满怀,梁好运简直哭笑不得。
  “张跃民,幼不幼稚?”
  张跃民吓了一跳,发现没被推开,胆子大了:“没听认说过,男人都是少年?”
  梁好运只听说过,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句话张跃民不可能知道。否则,他有八成可能跟她一样。
  “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张跃民道:“当然不是。主席同志就说过,恰同学少年,挥斥方遒。我是同学,自然就是少年。”
  “诡辩!”梁好运乐了,突然就明白那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如果张跃民只有这副皮囊,脑袋空空没有灵魂,这么久她也该看腻了。
  张跃民在她脸上亲一下:“想什么呢?”
  “想你嘴巴越来越会说。”
  张跃民在她唇上印一下:“奖励你的。”
  梁好运想踹他,“谁奖励谁?”
  “我主动当然是奖励你啊。”张跃民支起身体,“媳妇儿,我昨晚好像忘了交公粮。”
  梁好运当真踹出去:“交你个头!爷爷奶奶都起了,赶紧起来!”
  “他们起了也是去遛弯。五点钟饿了也不可能做饭。现在吃九点左右还得吃一顿。一天来五六顿,老两口可受不了。以前一天顶多两顿半”张跃民三下五除二脱掉裤衩和背心,“我也饿了。”
  天都亮了,前世今生两辈子没谈过对象的梁好运可没他这么不要脸,下意识就要逃。
  张跃民长臂一伸把人拽回来:“你最好小声点。否则爷爷奶奶肯定以为咱俩打架。”
  梁好运顿时一动不敢动。
  张跃民乐不可支。
  梁好运扬起拳头,张跃民顺势她的背心褪去。
  直到太阳出来方休。
  梁好运看着神清气爽一脸餍足的男人,抄起他的枕头就砸。
  张跃民转手放椅子上,很大度地说:“时间还早,再睡儿,我去煮粥。”
  饭毕,不容梁好运起身,张跃民就很乖的去刷锅洗碗。
  张跃民要上课,梁好运时间自由,平时这活儿都是梁好运干。他这么反常,张爷爷张奶奶直觉有问题。
  张奶奶一见他端着碗盆出去就问梁好运:“跃民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骗了我。”梁好运道。
  这事可大可小。
  张爷爷也忍不住问:“那小子又干啥了?”
  “前天晚上明明跟段老三吃吃喝喝去了,居然跟我说帮段老三弄电脑。”梁好运佯装生气,“以后每天就给他一块钱,让他想吃都没法吃。”
  张爷爷下意识想说,一块钱太少,张跃民那么大人,又赶上天热,顶多够买两三个雪糕的。随之想到孙子的德行,赚五百能说赚五十,满肚子心眼,“一分钱就够了。我听忠武说,以前他卖冰棒,盐水冰棒都是一分钱一个。”
  “您是我亲爷爷吗?”压水井在院子里,张跃民在压水井旁边刷碗,几人在屋里说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话可千万别让外人听去。”
  张爷爷对梁好运说:“听我的。”
  梁好运点一下头,推着车子到他身边,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给,留你请同学吃冰棒。”
  “谢谢媳妇儿。”张跃民满面含笑地接过去。
  梁好运宛如一拳打在棉花,憋屈的朝他身上踹一下。
  张跃民摔了个屁墩儿。
  梁好运推着车子就跑。
  张爷爷和张奶奶从屋里出来,问:“好运说的都是真的?”
  “是去吃饭,不过是去外地。”老两口不懂股票,张跃民可不敢说实话,“真只是在这边吃吃喝喝,好运还给我钱买冰棒?”
  老两口误以为生意,闻言放心下来。
  张爷爷担心俩人闹矛盾,又问他:“干嘛不跟好运实话实说?”
  “怕她多心。”张跃民半真半假道:“现在的年轻人跟你们那会儿不一样,不是去咖啡厅就是去舞厅,有的还去蒸桑拿——”
  张奶奶禁不住说:“这么热的天?”
  “现在天也不甚热。”张跃民道:“主要怕她多心。明明没什么,回头听人说一耳朵就有可能代入到我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车间里面全是女人。一到中午放工,那叽叽喳喳的,几万只鸭子也没她们能嘀咕。”
  张奶奶笑了:“那些人有一半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还说现在的年轻人,你才多大啊。”摇了摇头,“洗好赶紧去学校。”
  张跃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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