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一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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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守信携着大胜之威归来,好多人其实都在等着陈守信来显摆、来得瑟呢,却突然发现,陈守信变成了乖宝宝,就窝在自己的家里边。
  开始的时候,大家是以为他心中太过思念媳妇和孩子们,所以才会如此。可是在过了三天之后,陈守信又来了一个闭门谢客,这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好多人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贱人就是矫情”。这是不是有些持宠而娇了?哪怕你是摄政王了,你也不能这么傲娇不是?
  为啥闭门谢客啊,还不就是现在的身份是真正的不一般了,好像谁还真能拿着事情求到你府上去似的。
  其实这些人都冤枉了陈守信,现在的陈守信也是真的“病”了。这个病,又跟别的病症不同。现在的他每天都是贪吃嗜睡,却又开心不起来。
  每日里只剩下了长吁短叹,仿佛这几日的时间,都将一辈子的气,全给叹出去了一样。也就是跟小囡囡玩的时候,能够稍稍露出一丝笑模样。
  哪怕平时都很没心没肺的柚子,也知道这次的少爷,是真的“摊上事儿了”。陈守信现在的状态,真的是很不正常嘛。
  “碧萱啊,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五姑娘将穆碧萱给拉到了一旁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回事,摸他的脉象又很正常。许是,心中还在挂着战场上的事情吧。”穆碧萱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都有些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吓唬他。要不然他要是慢慢打那些叛军,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你也不用自责,其实从他回来的那天,他便是如此了。”五姑娘摇了摇头,看着呆愣愣抱着大花坐在炕沿边的陈守信一眼说道。
  “让他自己去想吧。老爷不是也说了么,这个坎儿得他自己迈过来,咱们谁都帮不上忙。他这样的人啊,要么不钻牛角尖,只要钻进去,就很难出来。”
  “可是他这个样子,好愁人啊。”凑过来的荣福也补了一句。
  “哎,咱们又能做啥?还是让他自己想吧。”五姑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其实陈守信自己也很苦恼,就好像自己的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儿,一个告诉自己,应该放下。一个又告诉自己,别那么的没心没肺。伤害已经造成,你就得想办法来弥补。
  可是这个弥补的法子,他如何能够想得出来?然后每天就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中斗争着,无法自拔。
  他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对,会让自己的媳妇们担心,会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可是他就是走不出来,
  后世时网上不是有一个段子么,为什么要枪毙你?因为你知道得太多。换成了现在的他,为什么钻了牛角尖?因为他想得太多。
  他也知道自己的媳妇们现在凑在一起是因为担心自己在嘀嘀咕咕,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安慰媳妇们的话都懒得说出口。
  而这种悲观的思想,对于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他就觉得自己好颓废。还是明知道很颓废,也要继续颓废下去的那种。
  现在天气热了,应该是每天晚上洗个澡再睡觉,他也懒得洗了。应该是每天早晨都要刷牙,他也懒得刷了。
  身上的衣服,都穿得有了味儿,他也懒得换。还是被他的媳妇们强行给扒下去,才会换一下。
  就连现在的小囡囡,都懒得跟他玩了。人家喜欢跟香香的爸爸玩,谁想跟臭爸爸一起玩啊。
  只有大花,不知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那份纠结于苦闷,还是真的无所谓,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
  “老酸才,你想想办法啊。”又过了些日子,看着在葡萄藤下,头发都打了绺的陈守信,永平帝皱眉说道。
  “要是能够有办法,我早就用上了。”陈长青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日我以为他仅仅是有些钻牛角尖,谁知道他自己早已钻了进去。你说你回来的路上跟他说那些干啥?他还是个孩子啊,哪里能够考虑得那么周全。”
  永平帝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简单的事情,以守信的才智,怎么会勘不破?换成是你,你说会不会跟他提个醒?”
  陈长青张了张嘴,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
  但凡是关心陈守信的人,在回来的路上都会给他提个醒儿。只不过是陈守信自己的心思太重,一下子钻了牛角尖儿。
  “你也知道朝堂之上,对守信也有了一些负面言论。都觉得他既然担了摄政王的名头,就不应该什么事情都不管。”永平帝又接着说道。
  “这个事情不怪我,谁让你非要让他当摄政王的?才多大点儿的年纪啊,就给他的身上压这么重的事情。”陈长青摇了摇头。
  “你……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守信的年纪确实不是很大,可是他是一般的孩子么?”永平帝气个够呛,声音都不免大了一些。
  坐在葡萄藤下的陈守信也听到了动静,不过仅仅是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将大花又给抱到了怀里,往柱子上一靠,开始打盹。
  “快些想个办法,怎么才能够顺了守信的心。”永平帝压低了声音说道。
  陈长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我的儿子,要是有办法,我能不想么?不管是白云还是玉虚,甚至是穆立人都过来给他看过,都说这是心火。”
  “什么时候这股心火得以宣泄,他才能够恢复正常。这可能也是他往日杀人太多,所要遭受到的责难吧。但是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走出来,仅仅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最危难的就是对高丽国的态度,现在有赞成打的,有赞成放过的。各有各的理由吧,还真需要他来拿主意。”永平帝说道。
  “他才是最了解高丽国的那个人,在最初,也只有守信看出来高丽国是咱们的一个威胁。现在,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陈长青脸上也纠结起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病”不是真病,却比真病更难医治。
  现在你不管怎么劝他,他都听不进心里去,而是会在自己划定的怪圈里,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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