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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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鱼被拽到岸上后,秦钧拿起准备多时的大石头,对着鱼头直接砸了下去。
  鱼鳞纷飞,血滴四溅。
  顾不得擦脸上的污物,秦钧便喊醒妹妹。
  “给它绑上杂草。”
  拖着大鱼回家可不安全,万一遇到村中的大人给抢了去,可怎么办?
  他家没有什么亲戚在村里,他的父亲是独苗,到他这里好了一丁点,好歹有个妹妹陪着。
  因而若是出了纠纷,他家有理也没用,别人家势众就能行!
  所以,他要做好伪装,用野草将大鱼捆好,即便有人撞见,也知道割了些野草回家烧火。
  之后,他用河边的泥水将最里面的杂草覆盖,防止鱼腥味儿跑出来。
  再一次覆盖上蓬蓬的杂草。
  两人拽着大鱼往家走。
  “哟,千钧,这么勤快啊。”有人见秦钧拖着杂草,“看你累的,要不要我帮你啊?”
  村里没有什么稀罕事,千钧得了蜂蜡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
  几十个大钱,一年才能拿一次,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想要问出地方,将之占了去。
  牛儿那家伙不好糊弄,千钧的娘也问不出个什么,只能从小的入手了。
  秦钧拽着细麻绳,“不沉,就是一些杂草罢了。”
  这村民也不想帮忙,便直接开口道,“千钧就是能做活啊,现在村里的人都夸你呢,说你在河边找到了蜂蜡,让家里的小子都跟你好好学呢。”
  “不是河边,是山里头,那里有一大片乱石头。”秦钧装作入套,纠正起这个村妇。
  有石头的地方多了,大山里有断崖也不奇怪。
  “具体哪儿啊?”村妇问道。
  “忘了,我爹也问过我,还把我给打了一顿。”秦钧委屈的说道。
  村妇干笑两声,不再说话,回了自家屋子。
  拖着大鱼回到家里。
  没有看到秦氏。
  秦钧和丫头将杂草扔掉,从破缸里舀水将大鱼洗干净,而后从厨房拿出一把刀。
  将大鱼开膛破肚。
  “哥哥,这是啥?”秦雅抓着一大团鱼籽问道。
  “好吃的。”
  砰砰砰!
  秦钧拿着菜刀,使出吃奶的劲,才将大鱼给剁断。
  “哥哥,这是啥,看起来硬硬的。”秦雅从破烂不堪的鱼头里掏出了一枚指头大小的肉珠子,“问着好香啊。”
  说着,她就把珠子给吞了。
  “我肚子里有人在做饭!”秦雅揉着小肚子。
  一股股暖流从她的腹部游走四肢百骸。
  秦钧见其面色如常,瞳孔无异,脉搏跳动的如以往一样。
  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只能等。
  在半刻钟后,秦雅头一歪,直接睡着。
  秦钧笑着摇摇头,“原来是好事。”将之抱起,“还挺沉!”
  把妹妹放到床上后,他继续去院子里收拾大鱼。
  叮叮咣咣的剁了半个时辰,他才将硬的出奇的大鱼给剁烂。
  “嗬!这菜刀都豁口子了。”
  用竹篮子将鱼块分批次扔进大锅里。
  倒上水,点上火。
  从中午一直煮到处残阳西落。
  仅仅放了盐的鱼汤,此刻却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就像是有大厨烧了一锅的美味似的。
  “千钧,你又抓到大蛇了?”采集野菜回来的秦氏,闻到浓郁的香气,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早上的大蛇段子,她丈夫不准她吃,直接将她给赶了出去。
  后来的米,也只给吃了一丁点。
  白面做的馒头,她只干了活,几个大馒头还在堂屋放着,一点都没少呢。
  但她很高兴,且发自内心的高兴。
  “没有,抓了几条鱼。”秦钧笑道。
  这鱼有古怪,可不能将实话给传出去,否则说不定哪天就出了问题。
  他掀开锅盖,舀出一块鱼肉,尝了尝。
  似乎是熟了,若是以寻常鱼肉来说,是熟了。可这个熟的时间,足以将一般的河鱼给煮成纯粹的鱼汤,但锅里的只是感觉熟了。
  又舀出几块,他慢慢吃了,而后坐在木墩子上,等候着结果。
  这鱼脑子里有肉珠子,谁知道鱼肉会不会有问题。
  他煮那么长时间,就是担心它会像河豚一样有毒。
  “千钧?”秦氏看的奇怪,小声的喊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便去了屋内。
  进屋一看,顿时怒气勃发,该死的妮子居然一身泥的躺在床上睡觉。
  走过去就是几巴掌,打的秦雅大哭不已。
  “跑,你往哪跑?”秦氏拿着木条,怒气冲冲的追进厨房。
  “好了。”秦钧护住妹妹,“是我把她抱上去的。”
  秦氏气哼哼的扔掉枝条,“等你爹回来,看他怎么揍你!”
  等到夜间的时候,秦怒回来了,对秦雅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注,他的注意力全被满满一大锅的鱼肉给吸引了。
  “抓到了?”
  秦钧点点头,“抓到了,好几条鱼呢。”
  秦怒听得不明白,不是说抓到了大鱼么,怎么又说是好几条?
  罢了,想不清楚也不耽搁吃鱼肉。
  舀了一大碗,美美的吃起来。
  锅里有不少,他勉强同意秦钧的话,给了秦氏和秦雅一人几块。
  秦钧看的无语,从锅内舀出鱼籽,给秦氏和妹妹一人一大破碗,“这是鱼籽,很好吃的。”
  他吹吹气,“来,丫头,别吃鱼肉了,吃鱼籽。”
  秦怒听到鱼籽二字,立刻瞪眼,吓得秦氏破碗都要掉了,秦雅更是慌乱的钻进哥哥的怀里,不敢看发怒的人。
  “你吃!让我看着你吃完!”
  鱼籽可是传说中大人物才能吃到的,就算是大人物也会将之当作美味,给她们吃掉,岂不是天大的浪费?
  秦钧眉头微皱,“何必这样呢?厚此薄彼有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我是家里当家的,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满意,等你长大了在跟我讲道理!”秦怒说罢,狠瞪一眼秦氏,“带着你的赔钱货出去吃!”
  秦氏吓得一哆嗦,赶忙放下碗筷,伸手去抱赔钱货。
  秦钧怒极,一脚踢向大锅,可惜力量不足,没有将之踢碎。
  “砸锅?你也别吃了!”秦怒抽起一根木棍,“都滚出去!”
  秦钧抱着秦雅直接去了外面。
  星河流转,转瞬七年过去。
  秦钧牵着周地主家的黄牛回去。
  他的新工作,给地主家放牛。
  将牛牵回去后,他回了家。
  “小丫头呢,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秦怒端着瓷碗,“卖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来了几个极其富贵的人,门都没敲,直接进了屋内。
  见到秦雅后,将全身摸了个边,一边摸,一边说,“奇才!”
  秦氏见状,也不阻拦,只说,“我闺女还没许配人家呢,你们这般摸,还让她怎么嫁人?一百两银子!”
  那几人面色鄙夷,直接扔出一包银子,而后强行带走了秦雅。
  “他们说奇才是吧?”秦钧勉强压制住怒气,“说啊,是不是!”
  “我哪知道,问你娘去!”秦怒扒拉着饭,懒得搭理秦钧,自从踢锅后,两人关系就没有再转好过。
  秦氏捧着饭碗,碗里是白嫩嫩的米饭,桌子上还有两盘子菜,一荤一素。
  百两银子,得多少年才能挣到啊。
  说不定从现在到老死也难!
  而现在只是卖了个赔钱货就轻易得到!要知道,赔钱货最初也只打算用来给秦钧换个媳妇回来的。
  是的,卖了自家闺女,换别人家的女儿,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虽然说,这几年秦雅出落的白的很,但最多不过是十几两银子而已!
  这个买卖很赚了!
  “是的,他们都是有钱人,不会让丫头饿着的,比在咱们家里好多了。”
  秦陵恼怒,“现在也饿不着,算了,只当如我所想便好了。”
  这方天地,对他似乎有着极大的抵触,令他根本无法修行。
  浑身像是隔了一层壁障似的。
  妹妹能有大机缘是好事。
  气呼呼的睡不着觉,挨到天亮后,去周地主家抓着牛角去放牛。
  “千钧!”地主家的小女孩笑着走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给你的。”
  秦钧没有客气,伸手拿过馒头,“谢谢。”
  “哼!”周地主的老婆见闺女又跟大字不识一个人的人搅合,顿时恼怒起来,可她又发作不得。
  秦钧虽然不识字,但算数莫名的极好,可以轻易的算出收支多少。
  她的丈夫,周地主,对此很是欣赏,言语之中经常有要是秦钧有了姓氏,把女儿嫁过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且秦钧力气极大,很多壮小伙都比不过。只说这放牛吧,别人都是前者绳子,生怕牛不老实,而秦钧则是直接掰着牛角。
  教训不了外人,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女儿。
  小女孩低着头,跟着母亲回去。
  秦钧牵着牛,来到河边的荒地,怕了拍牛头,“老老实实的吃草,别乱跑,不然揍你!”
  威胁一通后,他脱掉衣物,跳入河中去捞鱼。
  他力量大了,可河中的大鱼却不曾再见过一次。
  捞了几条鱼,扔到岸上。
  “河中的鱼是越来越少了。”
  像他这样直接如何抓鱼的人不多,但总归是有些的,时间长了,鱼越来越少。
  且现在接近秋季尾声,河中谁少了,鱼儿能藏的地方也小了。
  捞好鱼后,他回到岸上,躺在干草地上晒太阳。
  他无法修行,无法内视。
  但晒太阳,吐纳,这些令他挺舒服的。
  力气也有一方面是来自于这里。
  不能运用特殊的能量,但至少身躯有好处,因而他一旦有时间就会对着太阳或者月亮打坐亦或者是躺着。
  迷迷糊糊的时候,一条湿漉漉的大舌头在他的脸上来回游动。
  “又是重复的一天。”
  拍开牛头,起身带着它回周地主家。
  “千钧,我听说你父亲去镇上了?”周地主笑着递来一碗凉白开。
  刚卖了闺女就去镇上,能为了什么?
  显然是为了姓氏,以及秦钧的终身大事。
  有了姓氏才好娶妻呐。
  小芸儿嫁给他会不会太委屈?
  事到临头的时候,他犹豫了起来。
  不过,如果周地主意思稍稍表露的话,秦怒一定会屁颠屁颠的过来提亲的。
  “这件事我不清楚,我还没有回家。”秦钧谢过地主的水,“我回去了。”
  “等一下。”周地主喊住秦钧,“你觉得芸儿怎么样?”
  “挺好的。”秦钧笑道。
  “是挺好的,可我看你就不怎么好了。”地主婆面上带着冷笑,“我家芸儿那是要嫁给镇里人的,岂能嫁给你?”
  她已经去镇里探了口风,那店主似乎很有意向。
  能嫁给店主的儿子,为什么还要嫁给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人?
  秦钧笑笑,没有接话。
  第二天,他来到地主家牵牛,周芸儿偷偷跟着。
  秦钧也不阻拦,事实上也没办法阻拦,别人是地主家的女儿,而他是个暂时放牛的。
  又在河边靠着大树晒太阳到残阳西落。
  “别闹。”
  秦钧推了推在他脸上乱蹭的。
  他以为是牛又在喊他回家了,可等他睁开眼后,见到两团白嫩嫩的,有些傻眼了。
  “你...”
  “我不嫁给别人!”周芸儿面色绯红,却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秦钧不解,两人除却牵牛送牛的时候,有些交集,其余的时间根本都见不了面,想不通这个女孩怎么对他如此,甚至做出这般事情。
  不等她回话,伸手替她整理衣服,“我想不通你如何想的,但你做的事情,很可能让你母亲把我打死。”
  他是没姓氏的,周家是附近最大的地主,两者相差极大。
  “反正我是你的人了。”周芸儿直视秦钧双眼,也不阻拦他的动作。
  “好,我明天去提亲,今天的事你不要往外说。”秦钧替她规整好衣物,起身牵着牛,“回去吧。”
  将周芸儿送回家后,秦钧回家与父亲商议提亲的事情。
  家中已经有了姓氏,抓阄抓了‘秦’姓,地虽然不多,可终归是有了十几亩。
  秦怒难得的没有生气,“能娶到我当然会高兴,可你有机会吗?周家是大地主,咱们是刚刚有姓氏的人,差距太大了。”
  如果娶到周家的小女儿,周地主随便漏下一个差使,都可以让秦钧吃一辈子,比苦哈哈的种地强多了。
  但这事有可能吗?
  正常情况下是没有可能的,然而这是秦钧提出的,似乎也不是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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