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戏耍刘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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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延应写给童贯的书信,留在手中可谓是百害而无一益,所以乐天将其烧掉才是最为妥当的举动。
  将手炉拿在手中暖着手,乐天很是淡然的说道:“这个时候,永州那边己经动手了罢!”
  许将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前军应该己经动手了,卑职估计在一天之内,我军定可拿下永州!”
  “你这么有把握?”乐天惊讶。
  许将说道:“据斥候从前方探报,还有职方馆通过隐密渠道从兴庆府传来的消息,李乾顺己经将祥佑军司与左厢神勇军司的六万人马全部调入兴庆府内,并在兴庆府外构筑坚固的工事,看样子是要打算在兴庆府坚守了!”
  乐天有些惊讶:“这么说,李乾顺没有派援兵去增援永州?”
  “据卑职埋伏在兴庆城与怀州的手下来报,无论是兴庆府还是怀州都没有看到增援永州的一兵一卒!”许将回道。
  “看来夏军真是要放弃永州了!”乐天轻轻一笑:“既然永州都放弃了,想来怀州也差不多了!”
  “攻打顺州时,中书大人所施的攻城打援之计令夏人防不胜防,如今兴庆府的正规夏军满打满算不过六万多人,加上紧急征调的伇夫总共不过十余万人,又哪里敢派兵增援!”许将说道。
  做为兴庆府南方门户的顺州、静州尽数被宋军攻克,宋军可以出静州直接进攻兴庆府,虽说位于兴庆府东南方向的永州与怀州可以从后方牵制宋军,但限于自身的兵力不足,不仅难以发挥原本应有的战略价值,甚至是白白为宋军送战功的。
  虽然连连败北,但西夏朝廷上下也绝非都是庸人,有战术战略眼光的大有人在;事实上不是遇到乐天发明的新式火药,还有乐天照搬后世的兵法战术,西夏未必能输的这么快。
  同时乐天也知道,西夏人在兴庆府内外修筑坚固工事,看样子是打算负偶顽抗了,似这样的攻坚战,任何计谋都没有用,只能依靠刘法、种师道一众将领率领手下士卒以命相争了。
  “报……”
  就在乐天思虑攻打兴庆府可能遇到的困难之际,只听得前方有马蹄声传来,随即只听那来报信的传令兵兴奋的大声喊道:“禀诸位大帅,我军兵不血刃占据了永州城!”
  “兵不血刃?”乐天微惊,把头探出车子向外望去。
  “将情况快快说与本帅听!”
  听到这份捷报,不止是乐天吃惊,连同种师道、刘法等人也是吃惊非常,也是不由自主的问道。
  “回诸位大帅与乐中书的话!”那传信兵忙施礼,随后答道:“我军前锋兵临永州城下时,看到永州城城门大开,更没有见到永州城上夏军的一兵一卒,派出斥候扮做寻常百姓进入永州城打探才知,永州三千守军于昨日全部撤退到兴庆府,甚至连永州城里的州衙官差们也是于临日一并撤的空了!”
  “看样子夏人是要死守兴庆府了!”种师道眯起了眼睛。
  刘法亦是点头道:“有场恶仗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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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开拨到顺州城,顺州城上的守军盯着城下这支军队,眼神中带着鄙视与警惕,城墙上的军官更是早早的吩咐关闭了城门。
  “快快开门!”看到紧闭的顺州城大门,鄜延路前军将领向着城上喝道。
  “请问大人是?”守在城头上的士卒探出脑袋问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不清旗子上的字么?”听那守城的士卒发问,那鄜延路前军将领不由的怒骂了起来,趾高气扬。
  那城头上的士卒挨了骂也不恼怒,嘻嘻笑道:“实在对不起军爷您,小的没读过书不识字!”
  哄……
  静州城头上的守军一齐哄笑了起来。
  “你……”听到城上的士卒嘻笑,那前军将领不由气结,但却不能再骂,正所谓打狗看主人,这把守顺州城的不知是熙河、环庆或是泾原路哪一路的士卒,自己只是一个都指挥使得罪了哪一个,日后若是调到对方手下免不了要穿小鞋。
  “滚一边去!”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一道喝斥声,随即一位将领从城头上探出了头,笑着脸说道:“请问,城下的可是鄜延路的兄弟?”
  “正是!”听到对方发问,那鄜延路的前军将领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家大帅听闻三位大帅与夏人鏖战甚是辛苦,命我等为前军先锋特前来增援几位大帅!”
  “辛苦了诸位了!”顺州城头上的将领冲城下笑着拱手,眼中尽是不屑之色,而面容上越发的神气与自豪:“多谢贵路经略老大人扶民,只不过经略老大的消息有些堵塞了,诸位更是来迟了几日,三日前我军大败夏军并且当场俘敌数万,更是智取了静州城。”
  那城下鄜延路的前军统领,叹道:“没想到我等日赶夜走进还是来迟了一步,真是惭愧!”
  顺州城头上的将领面上虽带着笑意,但心底却是鄙夷至极,依旧一脸笑意的虚以委蛇道:“不知刘帅他老人家在哪里?”
  “刘帅他老人家就在后面三里处!”鄜延路前军统领回道,又说道:“还请阁下打开城门,我家大帅要入城拜会三位大帅!”
  城上的将领却是一笑:“真是不巧的很,熙河路刘经略、泾原路种经略、环庆路刘经略三位大帅己于前日启程赶往静州了,据传来的消息称,此时己经攻克了永州,眼下兵锋就要直指兴庆府了,还请刘帅去静州与三位大帅会合!”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那守城的将领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三里后的中军,听到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刘延庆吃惊道:“什么,种师道、刘法等人己经攻克了永州,好快的速度啊……”
  刘光世眯起了眼睛,声间中带着几分愤怒的在一旁说道:“父亲,种师道、刘法他们让我们在顺州扑了个空,摆明了是在耍我们!”
  顺州位于灵州的西北方向,渡过黄河两城之间还相距近七十里,黄河上渡船不多,刘延庆部众三万多人全部渡过黄河前后就需要两天的时间,行到顺州又需要近一日的时间,而静州城又在顺州城的东北方向,两城相距离五十里。
  这样来算,刘延庆部从灵州走到顺州再走到静州,足足要走一百二十余里,而若是从灵州直接到静州,只需沿黄河堤上行走八十里,渡过黄河对岸就是静州,算起来刘延庆部多走了四十多里。
  对方绝对是有意这样做的,但刘延庆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心中虽色有气,但刘延庆混迹于官场多年,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动于色的性子,脸上并未见到什么怒意,只是吩咐手下道:“启程赶往静州!”
  ……
  天色近暮,静州城出现在前方,赶了一天路的鄜延路兵马早己经人困马乏,赶至静州城下时,天色己经完全黑了下来。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际,静州城大门便关了上。
  看到南方浩浩荡荡来了一支队伍,哗啦啦一阵声响,只见城上的守军中的弓手一字排开,随即有人员喝道:“来者何人,站住,再上前来,莫要怪我等放箭了!”
  “我等乃是鄜延路刘经略麾下前军,快快开门让我等进城,我家刘帅要进城拜见熙河刘经略、环庆刘经略等诸位大帅!”将领向着城上说道。
  “熙河刘经略、泾原路种经略、环庆刘经略等诸家大帅皆去了永州!”城上守军说道,随即又言:“还请刘经略莫要怪罪,天色入暮,恕下官不能开城迎刘种略还有诸位将军入城了!”
  “你……”听到城上这么说话,城下鄜延路士卒们一阵哗然。
  听到城下士卒们一阵哗然,城上守将语气十分淡然:“在下也是没有办法,我想守城的规矩,诸位还是懂的,莫要让在下为难!”
  说完后,那守在城上的将领又是一笑:“在下还要向诸位传达一个好消息,前面的怀州城也被我军攻克了,而且兴庆府城东的高台寺城守敌于昨日被我军攻克,兴庆府己经成为一座孤城,眼下也就是刘帅赶路赶的快些,若是再慢了些,恐怕只能眼着我们打下兴庆府喽……”
  虽然那守将话语间客气非常,但不乏调侃之意。
  ……
  “岂有此理!”刘光世恨然:“父亲,刘法他们明明就是在……”
  “莫要多言!”刘延庆养气功夫再好,此时脸上也是生出了怒意,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吩咐道:“传命令,在静州城外安营寨,明日一早赶往永州。”
  ……
  赶了一天的路,士卒们早己经人困马乏,此时还要安寨扎寨埋锅造饭并且宿于城外喝冷风,心中的愤恼可想而知,嘴里的牢骚话自然而然就多了。
  面对手下士卒嘴里的牢骚话,鄜延路的一众将领们心中也是无话可说,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谁让自家大帅混水摸鱼取了灵州城,又坐山观虎斗,坐视西夏两路兵马以优势兵力围攻顺州,以图坐收渔翁之利,这些做为放在哪里都会令人抬不起头的事,甚至有些将士开始怀疑,如果鄜延路兵马若是落入到故方的包围中,环庆、泾原、熙河三路人马也会不会坐视不理。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是有先例的,特别是永乐城之围,种师道的祖父种谔可是亲眼看着徐禧被夏军消息而不施以援手的,这种事情种师也一定能够做的出来。
  待明日与其他诸路兵马会师时,鄜延路一众将士更明白,到时免不了要受这三路兵马的调侃戏谑,从今日顺州、静州城上的守城将领的态度便可以预料出来。
  西军素来彪悍,军中更是拿勇气与力量说话的地方,自觉得自己日后在其他路将领的面前抬不起头,鄜延路的这些将领们隐隐间心中对刘延庆也开始生出许多不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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