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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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连:
  认真衡量了一番过后,某猫妖竖着尾巴乖乖走向卫生间,身体力行地表示了自己从前当然刷了牙。
  片场,工作人员各司其职,紧锣密鼓地布置场景。
  来了?见秦方飞终于出现在了这里,宋导边干正事边随口问道,不是给猫做绝育吗,怎么多请了一天?
  秦方飞回答:猫太闹腾,只好在酒店陪他。
  哦,宋导认真回忆了一下秦猫猫的皮,非常理解地点头,没事,也不耽误什么,秦猫猫的身体要紧诶!楼连小朋友,你身体还好吗,脸怎么这么红?
  这话前半句是对秦方飞说的,后半句是对跟在秦方飞屁股后面不超过三米的楼连说的.
  说者是无心,但连在一起,在两个听者耳朵中就别有深意。
  接收到秦方飞意味深长的目光,楼连的脸砰得更红了:没、没啊,我很好,好得不得了,谢谢宋导关心!
  宋导噢了一声,并没有察觉到楼连的反常,仍然关心道:怎么会忽然生病了啊,你一个人在家,有人照顾吗?
  有,有朋友,在帮忙。楼连忙道。
  他心虚地瞄旁边的秦方飞,在发现对方表情都没半分改变,十分地淡然时,不由得愈发肃然起敬。
  那就好,没事就好。宋导点头。
  有朋友啊
  随着高跟鞋响,一道幽幽的女声忽然在三人身边响起:有朋友在旁边照顾,那还真好啊。
  楼连整只猫都陷入了石化。
  秦方飞八风不动地礼貌打招呼:郎姐。
  郎寰说了句来了啊,就开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楼连。
  郎姐好。楼连一阵头皮发麻,毛都快炸了。
  他想起了自己前脚信誓旦旦地跟对方保证自己绝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后脚就被电话捉奸在床的事虽然还并没有真正发生过奸,电话过程也是听他家先生描述,但并不能缓解这种非常窒息的感觉。
  面对着郎寰和善的眼神,楼连忍不住垂着脑袋,哆哆嗦嗦就想往秦方飞那边靠。
  秦方飞几不可察地蹙眉,稍稍往前半步,开口道:郎姐,我们该去化妆了。
  楼连秒接:对,我们要去化妆了!
  郎寰翻白眼:你们你们,你们是一家的啊。
  宋导满头问号:他们是一家的啊,不是都在琳琅旗下吗?虽然老秦同志合同应该快到了,但现在还是都在你手里啊,你今天怎么了?
  话刚说完,看着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宋导忽然顿悟,凑到郎寰面前,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哦,你吃醋啦?
  郎寰的表情瞬间如同吃了一百只苍蝇。
  宋导拍郎寰肩头:看开点,毕竟他们都是你手里的嘛,亲近一点是好事儿,你不要因为这个就迁怒小楼啊。
  啊?郎寰,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乱说什么
  走了。
  秦方飞提起楼连的后领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表情还带了点不耐。
  楼连一脸幸福地被拖走了。
  你看你看,宋导自以为顿悟地调侃,你的小气让你大儿子带着小儿子跑啦,为人父母不能这个样子的。
  郎寰怒目圆瞪: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儿胡说,可闭嘴吧!
  说完也转身就走。
  徒留宋导一个人在后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一切准备妥当,楼连拉了把椅子,坐在场地一旁。
  由于他拒绝使用替身,打架吊威亚都是亲自上,现下又是才生过病,所以善解人意宋大导今天特意把文戏提了上来,武戏靠后,全在室内进行。
  目前这段是赫连元朔的镜头,与楼连无瓜,于是他老神在在地边缘ob。
  你冷吗。郎寰带着件大衣过来了,小心翼翼拨楼连的假发,想给楼连披上。
  这几场楼连的戏服都非常非常单薄,或者说得更准确点,那已经接近了衣衫褴褛毕竟炎月是作为阶下囚的身份出现。
  按照剧本,这会儿老皇帝已经封了赫连元朔为云鹰将军,另其帅兵剿灭揭竿而起的妖族兵团天尾众。而炎月作为小波ss大杀手,在行刺朝廷一个重要人物时落了赫连元朔的套,被来了个瓮中捉鳖。
  炎月本来就是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态来的,眼见任务已经失败,干脆连意思意思挣扎一下都懒得,直接扔刀束手就擒了。
  赫连元朔当时也没有多说什么,把人带回去,穿了琵琶骨地牢里一扔了事。
  毕竟那时,正面战场正是焦灼。
  被捉剧情本来正是今天要拍的,但正是宋导体谅生病演员,于是先拍后面楼连只需要跪在那吐血装晕的。
  这厢虽然郎寰拿来了披衣,但楼连想要穿上还挺难,他一头乱糟糟脏兮兮发量还特大的假发特别碍事。
  在郎寰的帮忙提发下,楼连总算才把大衣穿上,整个人缩成一团,顿时暖和不少。
  郎寰却又看着楼连欲言又止,目光幽深。
  楼连不明所以地回望。
  郎寰压低了声音,说:楼连啊
  楼连:哎?
  郎寰幽幽的:虽然年轻人火气旺,但还是要节制一点,尤其是太招显,那就不好了
  楼连仍然不懂,但本能觉得危:喵喵喵?
  过会儿演戏前先去补个妆,郎寰点了点他的胸口和腰际,那里戏服特意留了两个划口,所以下面的皮肉也跟着时而能看见,她的语气更加飘忽,虽然后期都能处理,但万一没弄干净呢?观众还以为炎月在大牢里被怎么了呢,多不好。
  楼连思索了会儿,顿时爆炸,瞳孔地震,脸红得能煮鸡蛋。
  他飞也似地逃回了化妆间,连假耳朵什么时候又被吹飞了都不知道。
  郎寰则捡起那对猫耳朵,忍不住捏了捏,再看向另一边,刚打赢一场府中摆宴觥筹交错颇有男儿气概的赫连将军,继续幽幽叹气:唉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我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花花:我只是成熟且靠谱地服务了一下自己的宠物,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猫猫:呜
  花花:猫猫早饭吃什么?吃糖糕吗?要棒棒糖吗?带木天蓼的那种?吃水果糖吗?吃小黄鱼吗?条条还要吗?什么口味的?啊,还有,今天要吃莲蓬吗?这次来个大一点的,吃到饱。
  郎寰:唉。(幽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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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薄月之色(6)
  楼连是在一切重新弄好并且在小房间里坐了很久后,直到被宋导传唤,才发现,自己那对假耳朵不见了。
  他问摸nica小姐姐,你见过我的耳朵吗?
  摸nica:从一开始就不在你头上啊?
  楼连:啊?!
  哦豁,完蛋。
  楼连先是沿着原路找了一遍,没找到,又恰巧看到个先前就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群特演员大哥,当即蹬蹬蹬跑过去想问
  结果跑得快了,那拖鞋差点没把自己摔死。
  大哥吓了一跳,忙冲过来扶住飞过来的一坨东西:小心!
  楼连惊魂未定,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右手往后,下意识一把抓住那条快掉下去的东西,嘴中道:谢谢、谢谢你啊。
  大哥看着眼前这坨乱蓬蓬、几乎遮满躯体、染了血色的头发,以及那条大衣下,掉落下来的毛茸茸长尾巴:
  楼连问:请问你有在附近看到过一对灰色的毛耳朵吗?我可能不小心弄丢了。
  耳朵?你弄丢了你的耳朵?
  三秒后,大哥哆嗦着发出了惊天哭嚎,啊啊啊你是什么东西
  救命啊!有妖怪啊
  楼连:
  大哥虽然我知道你就是个跑龙套的,但是来跑龙套都不看看基础剧本的吗大哥。
  大哥并不知道身后的尔康手,早跑得没影了。
  怎么了?一道低沉清越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楼连眼睛一亮,迅速转身,左脚踩右脚,顺利摔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方飞显得有些无奈:你在做什么。
  楼连的语气有些委屈:他骂我是妖怪。
  闻言,秦方飞只是无语地搓了搓楼连的假发。
  楼连抬头,能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几个字你难道不是吗。
  嘛啊,楼连于是把自己更埋入秦方飞的胸口,先是小小地猫叫一声,然后娇羞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妖怪,我是只属于你的小妖精。
  秦方飞:
  僵持一秒后,两人迅速分开,各自深呼吸,缓了好半天。
  楼连捂着喉咙喃喃:有点、有点恶心。
  呕
  仿佛是应和,刚好一股早晨吃的糖糕酸气返上来,他当即干呕了几下。
  秦方飞回头,对在一旁偷拍许久的宋导说,把刚刚那段删了。
  宋导善解人意地拒绝了:不行,我要把这段做成花絮,多有爱啊。
  楼连这会儿又精神了:owo给我看看!
  好嘞,宋导笑眯眯地点开相册回放,跟楼连的脑袋凑在一起,看完一遍后,满意地做出点评,力诛宵小的赫连给了丧家之犬的炎月一个抱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反差萌,啧啧啧。
  楼连:啧。
  秦方飞:反差萌是什么东西。
  宋导看了会儿,又喃喃道:就是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
  楼连顿时噤声。
  然而装死并不能济事,仅仅几秒后,宋导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你的猫耳朵呢!
  楼连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坦白招了。
  宋导果然像个怪兽一样开始发狂:喂!过会儿就要开拍了,你在搞什么?发烧把你脑子也烧没了?!
  楼连被宋导一秒变脸的技术惊到,但他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
  秦方飞也沉吟:耳朵弄丢了?
  楼连沮丧地点头:也有可能被谁捡走了。
  他是不明白,刚才就去过那么点地方,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了,还毫无踪迹。
  但这场戏需要群演挺多,所以被谁捡走了是非常有可能的,而如果真的是被那些跑场子的捡走了,那肯定就找不回来了。
  宋导开始暴躁地来回走。这个假耳朵是特制的,非常逼真,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替代品,当时也没想过要多做一个备用。
  楼连见状,内心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他小心翼翼看向那边锦衣束冠的秦方飞。
  秦方飞似有所查地看过来,眸中神色意味深长。
  楼连懂了,微微点头。
  于是秦方飞假作无奈地叹气:你啊我捡到了,你跟我来。
  楼连顿时跟去,半步也不拉下。
  只留宋导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若有所思。
  路程不算远,到了秦方飞的化妆棚,楼连立马拨一头假发,挖出两个空子,一对软软的猫耳朵顿时冒出了尖尖。
  秦方飞忍不住戳了一下,那只耳朵当即便朝后折去,里头的小绒毛颤颤。
  楼连的脸上浮现出几抹红:像么?
  其实是很有些不同的,毕竟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但此刻楼连是披头散发的,耳朵大半被埋在里面,所以如果不细看,基本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些细节。
  秦方飞又看了会儿,清咳一声,道:不动,就像。
  楼连自己捏了捏,保证说:我尽量。
  好。
  对了,楼连看着手里的假尾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不行。
  楼连瘪嘴:为什么?
  你的尾巴会动,尤其是尾巴尖,秦方飞理了理假尾巴,示意楼连重新绑好,可能你自己没有感觉,但它会小幅度地来回摇动。
  楼连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于是他只好把烦人的假尾巴装回去,拨了拨头发,跟着秦方飞重新回到万事俱备的拍摄殿堂内。
  各就各位,导演喊开始。
  场记打板,摄像机开始运转,楼连耳尖微动。
  觥筹错,宴飨时。
  随着宫人的一声传唤,炎月被押上了大殿,手足垂枷锁,颈上环铁链。
  他的一头长发脏污不堪,衣裳也被血覆染,两肩后的布料破口中各拉出条指粗的血链,一头同尾巴锁在一起,一头深入骨血,勾出股子剥皮拆骨的味道。
  在正打仗的大环境下,众臣顿时明白了,这是个妖族战俘。
  且是只惊动了圣上的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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