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五马道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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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京娘再次提出要随军前行的举动,让房遗爱心中稍感不快,喃喃道:“不行,这次京娘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秦京娘不解的呢喃,“何郎学过伏兵之法?”
  “这个...”房遗爱被问得噎了一下,目光扫向谢瑶环,喟然叹道:“没有,先前环儿建议我攻读的,乃是三韬六略、黄石兵法,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倒也曾看过,不过...”
  见房遗爱一口气说出四样兵法典籍,秦京娘微笑点头,谢瑶环笑靥如花,就连低头品茶的高阳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俊儿哥聪颖好学,这点很好。”高阳先夸后贬,还没等房遗爱开口谦虚,便话锋一转,娇啼道:“不过,伏兵之策俊儿哥懂么?”
  见发妻蜜中藏刀,房遗爱微微一顿,随后气馁的嘟囔道:“不怎么会...”
  秦京娘和高阳劝慰过后,沉着冷静的谢瑶环也开了口,“房郎,京娘深通战策,况且武艺非凡,有她从旁相助怕是事半功倍呢。”
  “是啊,是啊。”得到两人的声援,秦京娘笑若银铃,“就这么定了,明早我便随军开拔。”
  房遗爱被三女磨得没了脾气,转念一想,带上秦京娘有益无害,略微支吾过后,便应允了这件事。
  四人围桌喝茶闲聊了一会,眼见天色昏黄,房遗爱想起那住在府上的襄城,不由眉头微皱,开口道:“今晚我和京娘就不去正厅用饭了,叫厨娘煮两碗云吞就好。”
  高阳和谢瑶环知道房遗爱心间的顾虑,见秦京娘香腮尚未完全褪红,二人也不劝说,喝下杯中茶水后,便相继走出了东厢房。
  “京娘,伏兵之策最忌何事?”
  “伏兵之策...最忌心浮气躁,就连统兵都是如此呢。”
  “唔...京娘,你觉得我现在还浮躁么?”
  “有一些,不过进步很大了呢。”
  吃着厨娘送来的云吞,房遗爱和秦京娘坐在茶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四弟此人深通兵法、武艺非凡,日后绝对不失封侯之位。”
  “何郎考教过四弟了?”
  房遗爱自然不会透露他那“未卜先知”的能力,信口胡诌道:“嗯,昨天娘子走后,我在霸林府上考教过四弟了。”
  “四弟在长安独自一人,吃饭、穿衣怕是有些简陋呢。还是尽早将四弟妹接来吧。”
  “此事我也曾说过,但四弟眼下并无官职,贸然前去的话,怕是有些...”
  “你们这些男人啊,总惦记着建功立业,就连结发糟糠都忘怀了呢。”嘴上埋怨,秦京娘麻利的将碗中云吞拨到房遗爱碗中,笑着说:“吃不下啦,何郎嫌弃...”
  此言一出,不等秦京娘把话说完,房遗爱一阵风卷残云,片刻便将碗中云吞如数吃了下去。
  “我如何会嫌弃娘子。”拉着秦京娘走到榻边,眼望绿鬓朱颜,房遗爱随即变得不安分了起来,“京娘自从去到河南道,到如今也有三余月了,为何肚子迟迟不见动静?莫非是我...不管了,过几天去找关先生问一问。”
  第二天一早,房遗爱和秦京娘穿戴整齐,从马厩牵了御马和黄骠马后,便朝校场走了去。
  校场中,高士廉老早分派好了三路运粮队伍,而薛仁贵、程处弼、尉迟宝林三人也准备停当,各自点了五千兵卒,其中三千步兵两千骑兵,为的正是防范那前日劫粮的突厥精骑。
  “四弟、六弟,依我看啊,咱们还是多带弓箭、长矛的才是,那些个突厥精骑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要多加防范啊。”
  “三哥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尉迟宝林风风火火的走后,房遗爱夫妇也来到了校场之中。
  见到薛仁贵和程处弼后,房遗爱翻身下马,带着他们二人来到军帐,将昨天与高士廉请教的计策,如实对着二人讲述了一遍。
  “大哥,伏兵之策,最要紧的便是地形。”薛仁贵边思忖边道:“大哥所说的五马道,可曾派斥候勘探过?”
  “这倒没有。”房遗爱微微摇头,接着道:“不过哈迷蚩奇袭八成是要等到夜里,待会派斥候前去也是不晚啊。”
  程处弼听说房遗爱要去五马道设伏,心中闪过一丝忧虑,把着佩剑道:“大哥,设伏之事危机重重,不如叫小弟代劳吧?”
  “诶。”房遗爱抬手打断了程处弼的话语,含笑道:“愚兄虽然不曾学习过伏兵之策,但京娘却是此道行家,有她随行料然无妨。”
  听到夫君的夸赞,秦京娘莞尔一笑,柔声道:“三弟、四弟,此番伏兵五马道,遇不着哈迷蚩便好,若是遇到怕是他要带领重兵前来,你们两个要做好接应的才是。”
  “好嘞,就请嫂嫂吩咐吧。”二人一齐拱手,见状房遗爱也施礼道:“请娘子大人发号施令。”
  遭到房遗爱的取笑,秦京娘杏眸含嗔,想要轻啐却又顾忌薛仁贵、程处弼在场,只得冷哼一声,说下了伏兵的具体安排。
  “三弟、四弟,你们二人黄昏时押粮回来,叫兵卒安札在雁门关内,等探马来报即可出兵五马道。”
  因为雁门关外无险可守,秦京娘唯恐哈迷蚩的探马发现唐军踪迹,这才冒险选在了雁门关内作为安札地点。
  “雁门关距离五马道五十余里,怕是有些远了吧?”程处弼指着军帐中央的地图,颇为焦虑的道。
  秦京娘黛眉微凝,轻叹一声,“雁门关外以西无险可守,若是六千精骑安札在荒野,怕是会被哈迷蚩的探马察觉。”
  得知秦京娘的顾虑,房遗爱三人一齐点头,若是五千名步兵藏匿在荒野各处,尚且能勉强避过探马斥候,但如果加上五千匹战马,单单马嘶声就不可能完全杜绝。
  “此计虽然能够避过突厥探马,但等到哈迷蚩果真前来劫营,我军斥候一来一往,到了五马道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听到程处弼的顾虑,房遗爱稍感为难,低头沉思间,一直沉默的薛仁贵开口道:“从地理图形来看,五马道原是两处高峰间的一条小路。”
  “不错,正是。”房遗爱对着画图端详了几眼,点头道。
  此言一出,薛仁贵拍手浪笑道:“二位哥哥,小弟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
  “兄长请看。”薛仁贵手指画图,全神贯注的道:“五马道夹在两山之间,乃是一条一线天似得险路。既然大哥要在此处设伏,山顶之上必定备有弓箭手、滚木礌石一应器具,到时若哈迷蚩果真引军前来,大哥在冲下山截住突厥骑兵后路的同时,可教山顶之上的兵卒燃起烽火,向雁门关外一马平川,相隔五十里却也能看到火光闪烁,到时我和三哥、六弟领军出发,却是省去了斥候前来报信这一节。”
  “好计!”
  “妙招!”
  房遗爱和程处弼对薛仁贵竖起大拇指,夸赞过后,四人约定今晚照计而行,等到明天高士廉的书信送达主军唐太宗哪里,不管哈迷蚩是劫营还是虚张声势,全都不用房遗爱这位“押粮官儿”跟着瞎操心了。
  制定好详细的策略后,房遗爱走出军帐,挑了五千名劲卒和一千名弓弩手后,叫他们在斥候的掩护下,趁着天时尚早先行去到五马道两侧山峰准备伏击,自己则乘马与薛仁贵等三路押粮队先行出了雁门。
  来到雁门关,薛仁贵三人押粮先行,房遗爱和秦京娘则等到步兵抵达后,一同朝着五马道赶了去。
  虽然房遗爱几人商定的计策可称万全,但对于哈迷蚩是否真的前来奇袭,几人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京娘,你说今晚哈迷蚩会来吗?”
  “哈迷蚩之前领兵被咱们撞见,若是他真的打定主意兵行险着的话,兵法有云:攻敌不备...怕是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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