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云南神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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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小蛮突然把热烈的双眼注视在苏景墨的脸上,正色道:“景墨,你以为我说笑话?……不!这可是真的!真有一个人要我调查一桩事;调查的结果,只须我答复他一个字。那一个字的代价就是这一千两!”
  看来谜团已经漏了一丝隙缝,丈二和尚也被摸着了些肩膀。景墨应道:“原来如此,这倒是怪有趣。但我们刚才正说到赵乐婷的事情,你怎么岔开到卖文卖字上去……”
  “我说的就关于赵乐婷的问题。”聂小蛮插口截住景墨。
  “啊?你什么意思?”景墨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人要我调查的:就是赵乐婷的死,终究是自杀,还是被杀。”
  “谁委托你的?”
  “连我也不知道。”
  “开玩笑?那么,这钱又从哪里来的?”
  “自己来的!”
  景墨又不禁呆住了,聂小蛮的正襟危坐的姿态又绝不像闹玩笑。
  景墨又问道:“聂小蛮,这终究是怎么一回事?”
  聂小蛮不答,突然反身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来,旋过来向景墨解释:“今天早晨,卫朴从前门的门槛下中取出一个纸包,包中有一百两银票和一张信笺。你坐下来自己瞧吧。”
  小蛮把那张纸给了景墨,回身坐到那圈椅上去。景墨依言坐在小蛮对面的一张有温软垫子的官帽椅上,仔细瞧那封信笺。那是一张洁白的信纸,质地很坚实精致,大小和传统的信笺也差不多,细看之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信上有几行毛笔字,下面却没有署名。
  那信道:“聂大人:现在请你调查一桩事。蓝家苑三号赵家赵乐婷的死,自杀还是被杀。若是自杀,请你在家门口挂一只灯笼,写一个“是”字;如果她是被杀的,那么也请在门口只挂一只灯笼,写一个“否”字。
  附奉一千两银票作为酬劳。但请你不必追究我的底细。”
  景墨叹道:“一字千金啊!这还真是奇事。像这种不知是谁的委托,还直接送这许多钱给你,我们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
  聂小蛮点头道:“不错。但你在这张纸上可能得到什么?”
  “这几个字笔力很有劲,定是男子写的。”
  “不错。别的呢?”
  “这个人似乎为了掩藏他的真身,有几个字故意写得扭曲不整。”
  “还有呢?”
  “字的墨迹很淡,可见得写的时候很急促。除此以外,我瞧不出什么。”
  卫朴这时候又送茶进来,递了一碗给景墨,又放了一碗在小蛮旁边。聂小蛮端起茶来吹了一吹,刚才答话。
  小蛮说道:“我所知道的,略略比你多一些。这个人平时是经常用笔的;他也很有钱;并且是一个有些新头脑的角色。”
  景墨看着自己碗里的茶汤,听了这几句话,沉思了一下,又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小蛮。
  “你这假设有根据吗?”
  “当然有!我几时会信口乱说过?你瞧,那扭曲的字似乎是他在有意隐去自己的笔迹,但总有几个地方是写熟了的改不过来,与别处不一样。可见他应该是经常写字用习惯了笔的,可见他是受过相当教育的人;应该看出来这人应该是有些身份的。你若再仔细看一看,便可见那纸的三边切得很齐,那上端的一边却是用小刀裁过的。可见这纸定是那人印着姓名的特制的信笺,他要掩藏真相,所以专门裁去的。信笺既如此讲究,又不惜巨款先把酬劳送来,可知他手里一定很阔绰了。”
  “你怎知道他又是一个有新头脑的人?”
  “他叫我把答复用在自己家门口挂灯笼写字的方法宣示出来。”
  顿了顿,聂小蛮点头问道:“对,这个人是谁的问题,我们姑且守约,不必细研究……对了,景墨,你现在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景墨就把昨夜经过的情形,刑秋池在事前事后的态度和自己心中的怀疑,向聂小蛮仔细说了一遍。聂小蛮合了眼缝,静静地倾听,慢慢地喝着茶。
  小蛮听景墨说完,皱着眉头,说:“这样看,我的想法有些靠不住了。我起初还以为这个委托人,就是这个婚约中失败的刑秋池。但他受了这样的惊变,既然毫无所动,显然可以看出他早有准备,并且似乎也乐于如此。加上他不愿你多问的态度,这个人更加可疑了。”
  景墨点道:“就是啊!我为主张道义出发,也实在不能替我的这个朋友隐讳。他的确很可疑。你想赵乐婷的死,他会不会有关系?”
  “这还难说。我们在搜集事实以前,不便空下判断。但有一点,我倒是敢说。这案子假使是恋爱问题,那一定逃不脱千篇一律的三角关系的老例。”
  “是,我也这样想。但假如赵乐婷别有所爱,那么现在她既有解除婚约的可能,为什么反而还要自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聂小蛮又把茶碗以单手如观音的玉净瓶一样端在胸前,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下。
  聂小蛮道:“我以为自杀或者被杀,这里面还有问题。”
  “什么,你以为有被杀的可能?”
  “这话我还不能确切地回答你。不过你先想一想,她假使有自杀的决心,早就可以施行,何必往礼堂中去出了一番丑,然后再自杀?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会不会她起初也许并无死意,后来给她父亲训斥以后,因为羞愤而出此下策,这倒也是可能的事。”
  聂小蛮把茶碗放在一边,又把那宽大的睡衣拢了一拢,低下了头,沉默不答。
  景墨又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们如何进行下一步?”
  小蛮突然抬头说:“我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瞎猜,总也不是个事,且往赵家去问几句再说。”
  景墨于是把也茶碗放在一边,点头道:“很好。但我们若使能够知道了你的这一位不知姓名的委托人,从他身上也许更容易得到些线索。”
  “可是,我们为守约之故,不便先从这方向进行。我想这个人既然如此关心,一定和这案子有密切关系。他的真相迟早总会显露出来的,这一点我们倒是不必着急。”
  “这样一来,这案中至少有两个男子了。”
  “大概是的。不过你还不能就说这两个人都有直接的恋爱关系。”
  “那么你想这三角问题终究是两男一女?还是两女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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