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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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陌料到钟皈会不乐意,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抗拒,语气里甚至带着股恨意,讶异道:“你不愿意就罢,这事好商量,这么激动干什么?”
  他现在对钟皈是有几分喜欢,不过离非卿不可什么的还远着,没那么虚幻,短期内也不会让她知道两人还没离婚的事实,他自己掌握着就成。至于生孩子,倒是可以顺其自然。他刚才也是真心实意,以后身份不论,钱财物事都是不会缺她的。
  “没得商量。”钟皈冷着脸:“三观不合,就是苟合。我跟你在这上面说不通,也不想多说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干脆就跟你说清楚,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不要再往来了。”
  重活了一次,傅南陌依旧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还是那么残忍无情,钟皈觉得自己忍功不够,已经不想对他虚与委蛇了。
  傅南陌起身走向她,冷笑一声:“你这是想跟我断了?”
  “没错。”钟皈言语铿锵,毫不犹豫。
  傅南陌抬手抚上她的脖子,慢慢摩挲着。“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吧?跟你情夫商量好的?”
  钟皈啪地拍掉他的手,“我再说一次,不要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我只是不想再跟你保持这样不正当的关系!”
  傅南陌摇摇头,表情无奈得像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真不乖。这么胆大妄为,你母亲还有外婆他们不会担心你闯祸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可是钟皈没有服软,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您只手遮天,我们只是蝼蚁,随您折腾吧。要是折腾死了,我就给他们偿命。谁让他们命苦,摊上这么一个没有出息又瞎了眼的孩子呢。”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当然更想好好活着。可要是还活不下去,那她也不会畏惧。至少这一世完成了母亲的心愿,她也算无牵无挂了。至于外婆舅舅那里,傅南陌要做什么,她自是拦不住。但她更相信,他们宁可受磋磨,也不愿意看自己这般模样。
  钟皈心里想得很清楚,毫不犹豫的,甚至还升起了一股“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豪情,身体却不自觉地轻轻颤抖起来。
  实在是傅某人气场太强大了,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都让她感觉空气稀薄,快呼吸不上来了。奶牛更敏感,连骨头也不啃了,抱着脑袋缩在她脚边,装死。
  钟皈眼里几次闪现的恨意让傅南陌意外也不喜,他不吃欲擒故纵那一套,觉得这样下去也没意思,捏住对面强作镇定的女人的下巴,语气算得上轻柔:“多大点事,犯得上要死要活的?你真不乐意,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谁让我命苦,摊上这么个不知恩图报的浑球呢?”
  后面半句明显模仿钟皈,嘲讽她呢。他对自己,哪来的恩?
  钟皈心里愤懑,但也不想跟他争辩,只抓住重点,晓得傅南陌算是同意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弯腰抱起奶牛,说道:“那,那我走了。”
  她开门关门的动作太急,没注意到傅南陌欲言又止的表情。
  --
  钟皈冲出楼道才想起来,这是在自己的住处。她不怕傅南陌再发火,就怕他又反悔,才急急地跑了。打量一下自己,除了手机跟狗,什么都没带,连钥匙也忘了拿。
  在小区花园里呆坐了一会儿,何嫂发来短信,只有“走了”两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显得很是仓促,让她隔空再次体会到了傅某人的怒火。
  钟皈揉揉腮,扯着唇笑了笑: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总算是结束了。
  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回去,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房门前,听里面的动静。
  没啥动静。
  钟皈彻底松下神经,拿出手机,拨通了换锁师傅的电话。
  师傅赶到后,有些无语:“钟小姐,短短两个月,您都换三回锁了。”
  钟皈歉意地冲他笑笑:“麻烦您了师傅,这是最后一回了。”
  第一回是刚搬进来时,安全起见;
  第二回是跟傅南陌吵架时,他直接把锁摔坏了;
  最后一回。。。把傅南陌永远隔绝在她生活之外。
  师傅用工具熟练地把门打开,对钟皈说:“锁没坏,不用换。”
  钟皈摇摇头:“换了吧。”
  师傅没再多说,麻利地换了锁,最后在收钱的时候又忍不住说:“钟小姐,咱们都是小老百姓,钱要花在刀刃上。一副防盗锁大几百呢,您这一心情不好就换门锁的习惯,得抓紧改改啊,不然以后哪个男的敢娶你。”
  钟皈愣着神目送他下楼,反应过来不由忿忿:她让人赚钱,竟然还被人诅咒未来的婚姻,可还行?
  必须给差评!
  --
  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钟皈没发现有被报复的迹象,渐渐地放松了警惕,又安稳地上了一个星期课,生活总算有了种步入正途的味道。
  不过高原请了两个星期假,倒是让钟皈意外。给他发了几次消息询问,也没得到回复。高原对于钟皈来说亦师亦友,钟皈有点担心他。而且自己两个月的课程也学完了,马上就要回山海去,估计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怎么也要当面告个别的。
  上午还想着,中午她正在学校食堂吃饭,高原的电话就过来了:“钟皈,你在学校还是家里?方便见个面吗?”嗓音干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颓丧。
  钟皈心头讶异,问道:“你怎么了?这么多天没消息,是生病了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们见面再说吧。”
  --
  钟皈沿着操场的跑道慢慢走着消食,看见高原行色匆匆地跑近,面容似乎憔悴了不少。“钟皈,你想去首都吗?”
  钟皈疑惑地眨眨眼:“怎么突然这么问?”
  高原顿了顿,低声道:“我打算回首都了。”
  “你调回那边的高校还是研究所了?恭喜恭喜。”钟皈很替他高兴:“论平台与学术实力,省城再好也比不过首都啊。”
  高原也笑了:“这么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了?”
  钟皈愣了愣,觉得哪里不对劲:“高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有去首都发展的打算。就算哪天想去了,也不会是因为你。”
  高原脸上的笑顿时变得苦涩:“钟皈,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其实这半个月的假不是我自己请的,是我父亲决定的,算是变相软禁了。”
  钟皈挣大眼睛,听见高原继续说:“我父亲逼我在半个月内做好选择,要么订婚,要么离开省城。我再三追问,他也不肯说清楚原因,只一再提醒我,要远离身边的异性。这段时间,跟我走得最近的异性就是你。所以钟皈,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本来在听前半段的时候,钟皈还挺同情高原的,但越往后面,钟皈越觉得不对味。“你怀疑有人拿我当借口,来打压你父亲?还是怨我没有跟你坦白自己的私事,连累了你?甚至觉得我别有用心,故意接近你?”
  高原拧眉:“我不是怪你。只是觉得,要是你早跟我多说一些,也许就没有眼前的难处了。”
  钟皈瞥着他,冷笑:“是啊,要是我早告诉你,我背后有那么一位背景深厚的,你一定离我远远的,就不会受牵连了。”
  高原听她承认了,怔了会儿,渐渐又有点心虚。当初钟皈就是不想理他,也说得清楚看得明白。倒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要跟人家走得近,还自恃家世。现在想想,跟钟皈在一起、连父亲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那位,恐怕根本就没把他这点背景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就算对钟皈没有真感情,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被觊觎。说到牵连,自己先前的种种行为才是捋老虎须,要牵连整个高家的。
  这样想着,高原不免思绪混乱,神色也变幻不定。钟皈注意到他有些迷茫又透出几分后怕的眼神,心思一动,问道:“你是不是暗地里做过什么事,让别人误会我们了?”
  表面上很镇静,心里却暗暗叫苦:谁误会都没关系,关键别让傅南陌误会了。从听到高父受威胁,还跟自己有关系开始,钟皈直觉就想到了他。
  高原平时跟她相处时,表现得一直恰当有礼,言语跟行为都没有过于亲昵,也没有人开过他们的玩笑。傅南陌对于两人的师生关系是无所谓的,还没到做点什么的地步。如果他真的用了手段,那一定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受到威胁肯定没有,谁能威胁得了傅少呢?
  高原眼神闪了闪,“其实,我们刚认识不久,我就请父亲派人调查过你。”
  钟皈一怔,嘲讽地哼气:“那我真荣幸,值当高公子劳神费心。”
  高原讪笑:“是我自视过高了。不过我不是怀疑你的背景跟人品,主要是想了解你的异性关系。。。你不是不肯告诉我么。”
  钟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就是那个什么?作死吧?不仅查不到傅南陌身上,还会被傅南陌察觉,反掌握主动。说不定这段时间以来,她跟高原的一举一动都在傅南陌眼皮子底下。
  虽然钟皈没什么可心虚的,但谁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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