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第2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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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心里咯噔一下,惊住。
  这都能猜到?
  她眯起眼睛看着陈红玉。
  “楚王妃不在楚王府,对王府之事竟了如指掌啊?”
  陈红玉听她用“楚王妃”称呼自己,突然有些羞恼,“是我那日恰好在楚王府的后巷,看到你鬼鬼祟祟地钻出来。”
  “恰好?”
  时雍懒洋洋地抬眉,漫不经心地笑。
  “楚王妃心里分明惦记楚王殿下,又死鸭子嘴硬。解不开心结,又舍不得这个男人,不肯屈服,又时不时想去他的府畔蹓跶。这当真是深情呢?”
  她望向陈红玉的目光,有淡淡的笑意和戏谑,这让陈红玉脸颊烧红,既无地自容,又反驳不了,一时间气得面红耳赤。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是你盗了楚王的画?”
  时雍心里沉了沉,“你不会。”
  陈红玉冷笑,“我为什么不会?”
  时雍莞尔,“因为你是陈红玉,定国公府最尊贵最美丽最心善最心软的嫡小姐。告辞!”
  她走得飞快。
  陈红玉气得哑口无言。
  ……
  第274章 大人有异
  时雍刚到家门,大黑就迎了上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狗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尾巴摇得兴奋又激动,嘴里嗷嗷有声。
  “乖。”
  时雍抱住它脑袋拍了拍,抬头就看到王氏,她手上拿着扫帚,不知是正在扫地,还是准备用扫帚迎接她。
  “小蹄子,你舍得回来了。”
  王氏的骂声如期而至,时雍不意外,听到耳朵里,还挺踏实的。
  “我是回来接大黑的,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时雍看王氏愣住,拎着扫帚就朝她走过来,赶紧唤了一声大黑,拔腿就跑。
  王氏在后头大骂,予安和春秀也追了出来,“小姐,你要去哪里,让予安送你。”
  时雍想了想,停下脚步,远远站着。
  “行,把马车驶出来。”
  看她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王氏又气又急,用扫帚指着她就教训。
  “你刚回来又要野哪里去?”
  时雍道:“办正事。”
  王氏心里那个火啊急啊,很想问问她和赵胤的事情,还有她肚子里是不是有了种。可是在院子门口又不方便,只能哄她。
  “不吃饭了?今儿舅妈过来了,我做了咸菜扣肉,还有你说的那个……麻婆豆腐,你赶紧回来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时雍笑盈盈地看着她。
  “想哄我回来打我?没门。”
  予安年纪不大,脑子却清楚。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应该要顺着谁,飞快将马车驶出来。时雍带着大黑跳上马车,看到王氏追出来,就吩咐。
  “走快些,别让我娘追上。”
  予安很听话,“是,小姐。”
  马车去得飞快,走了老远还能听到王氏在愤怒地大吼。
  “杀千刀的小蹄子,你最好别回来。”
  时雍是真有正事。
  那日从楚王府偷来的画,她离开无乩馆前,就藏在赵胤的书架上,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陈红玉这一提醒,她认为得赶紧告诉赵胤,让他抓紧比对。
  茶楼里的闲人说,赵焕无心政事,为了一个阮娇娇,连宫里差点换了皇帝都不关心,可正因为如此,时雍对他更加添了疑虑。
  赵焕当年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流露出半分对政事感兴趣,到是对她的商业版图多有建议,时雍也欣赏他淡泊名利,是个头脑清醒的皇子。可事过景迁,再忆起很多往事,她都觉得十分巧合又不合常理。
  如昨日那事,阮娇娇再是重要,也不该对皇兄的死活不管不顾吧?说起来是为避嫌,是风流,可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冷血?
  ……
  夕阳金晖落在无乩馆的门楣上,那黑色的匾额带着古朴雄浑的质感,时雍打帘子看出去,予安已经过去叫门了。
  予安本是无乩馆派过去的小厮,门房是认得他的,两人说了两句,门就开了,马车驶进去,时雍刚下车,就看到娴衣等在那里,那张平静的面孔在阳光里柔和而温暖,不笑,却让人很是舒服。
  时雍走过去,熟稔地拥抱她。
  “你来接我呀?”
  娴衣身子僵硬片刻,嘴角抿了抿,想笑又没有笑出来,表情就显得有点怪异。
  “进去吧。”
  娴衣是个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的女子,可时雍不是,她会表达情感,就像是一大片种着各式鲜花的花园,只要用心待她,就能得到她的盛开和绽放。天地山川,世间万象,她都有。仗义,豪情,她都会。
  娴衣有些喜欢时雍。
  但是她说不出口。
  想半晌,只问出一句。
  “你用过了吗?”
  时雍笑道:“没有。”
  娴衣木然着脸,“爷不知你会来,没有准备。你想吃什么?”
  时雍想了想,“随便。”
  娴衣:“没有随便。棠花吐蕊戏龙门,凤眼秋波江上春,还吃吗?”
  时雍一脸尬:“……”
  赵大人这是干什么?原本只是随便说来为难他一下,哪知道他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好了,无乩馆所有人怕都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刁钻的女子,连从不开玩笑的娴衣都来笑话她。
  “娴衣姐,你别闹我。能吃饱的就成,我不挑。”
  娴衣唔了声,“你不挑,爷挑呀。”
  时雍愣:“他挑什么?”
  娴衣:“爷对你好,什么都愿意给你吃。”
  时雍嘿了声,嘴里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其实也很谦虚……比如她想吃他,他就不给吃呀。
  娴衣说赵胤在书房,带着她过去。
  书房门口,站着“门神”谢放。
  时雍正准备开口,大黑已经不客气冲了过去,前脚抬起直接推开了虚掩的门。
  谢放始料不及,转头要拦,大黑已经冲向了赵胤。
  这狗是管不住了,要反!
  时雍吸了口气:“大黑……”
  书房里除了赵胤,还有两个中年男子,很是面生,时雍从来没有见过。一时间她有些抱歉,怕打扰了赵胤的正事。
  大黑却压根没有自觉性,象征性地朝赵胤摇了摇尾巴,就大喇喇地跳到他背后的椅子上,盘腿趴好,就好像这本就是属于他的位置一样。
  那两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愣在那里,诧异地看着狗,再看看时雍。
  谢放守在门口也发生了这乌龙,赶紧低头,拱手请罪。
  “爷,大黑它……”
  赵胤瞄时雍一眼,眼波微动,朝他摆手,“无妨。”
  时雍松了口气。
  很明显,大黑没有冒犯到他。
  她福了福身,调头出去,顺便拉住门环。
  赵胤蹙了蹙眉,“进来吧。”
  跟她说话?时雍侧过脸,与他视线碰上。
  “哦。”
  她慢慢走进去,朝那两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又看向大黑。
  “下来。”
  大黑坐的是赵胤的位置,刚才他站在书案前和那两位在说话,现在位置被大黑占据,他就没法坐了。
  奈何,
  人有时候不是人,但狗永远是狗。在大黑眼里,可能它才是主子,这些凡人全是它的走卒,盘在赵胤的椅子上,暖乎乎的,它十分舒服,哪里会离开?
  只是,看在时雍伺养它的份上,大黑稍稍挪开,给她让了个位置,便用眼神看她,仿佛在说“来坐,你也来坐。”
  时雍尴尬,伸手就要去拎它。
  “罢了。”赵胤阻止了她,朝那两个陌生男子道:“本座还有点私事,你们先下去吧。”
  那两个人对时雍似乎有些好奇,行礼退出去时,余光还不时瞄向她,视线里满是审视。
  大都督从来没有儿女私情,时雍和大黑的突然到来,让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女子和这狗,似乎对大都督很重要。
  时雍看向赵胤,刚想表达一下惊忧他的歉意,视线就落在书案的字画上,脑子登时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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