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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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陆大有睁开深邃的眼眸,松开怀中抱着的铁剑,起床梳洗。
  吃了块肉干,拍拍肚皮,陆大有便独自一人向着马老汉家走去。
  刚到马老汉家门口,便看到忧心忡忡的马老汉背着手,低着头,在家门口踱步。
  “村长。”
  马老汉见到来人是陆大有,喜出望外,随即又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转眼便被果断所替代。
  “大有,老汉有个不情之请,可否今日就进山?”
  马老汉鞠躬,恳切的说道,言语里透露出急切和真诚。
  “我今日来,正是想和村长提这事,不谋而合!”
  陆大有扶起马老汉,露出洁白的牙齿。
  “好,好,好!”
  马老汉连续三个好字,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咱们这就拾掇拾掇,尽快进山,今天是十一,十五不远了,那是团圆的日子。”
  马老汉略显激动的情绪说到后来变得低沉,显然是想到了最差的结果。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是十五之夜,谁又不想一家人团聚?
  马家村是一个村庄,但更是一个家,大家庭。
  两人陷入沉默,一种不好的情绪开始蔓延。
  最终陆大有率先打破话题,道:“村长,我已经准备好了。”
  “老汉去拿点东西,然后马上走。”
  马老汉也是见过风雨的人物,很快平复了情绪。
  一会的功夫,马老汉拿出两个篓子,一人背上一个,没有通知任何人,向着大山走去。
  陆大有和马老汉走到村口,回过头留恋的打量了一圈马家村。
  好似说好了,村子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每家每户却是齐刷刷的打开了窗户。
  大婶们没有说话,孩子们没有哭闹,只是默默的目送两人离开,一双双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和模糊。
  陆大有估摸了下,打开窗子的,唯独少了两个人,一个是马大成,一个是马石坚。
  他们都在练功,无论是练刀还是练剑,都是为了变强,更好的守护村子。
  远远望去,窗户里的马灵珊眼眶仍是有点红,咬着嘴唇,仍旧像小师妹伤心时候的模样。
  两双眼睛在空中对接,陆大有知道马灵珊想说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
  捕兽队打猎的大山,不是那座是华山而又不是华山的山,大山在另外一个方向,那里野兽密布。
  大山不是高耸入云的山,也不陡峭,陆大有远远望去,心里念叨,这倒更像是片山林。
  大山是这附近的村民,又爱又恨的地方。
  马老汉在前面带路,脚程飞快,据马老汉所说,打猎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这是为了更好的找人、收尸,防的正是今天这种情况。
  捕兽队每到一处,都会停留一日,分散打猎,等到一日的时间到了,便会聚在一起,把野兽用农家特有的方法处理了,埋在地底,等待回程的时候再统一带走。
  小半日的赶路,陆大有感到又饥又渴,马老汉年纪颇大,更是疲惫的紧,因此两人稍做休息。
  陆大有倚在树旁,打开皮袋,喝了一口水,撕下一块肉干放到嘴里,味同嚼蜡。
  马家村只有肉,没有米饭,更说不上什么好的菜色,最重要的是没有酒,这让陆大有吃的很是腻味。
  马老汉比陆大有更快,简单的充饥之后,便是站起身来,眼睛四下寻找。
  “村长,要我帮忙吗?”
  陆大有拍了拍屁股,走到马老汉身旁,问道。
  “你找不到,这是马家村规划好休整的地方,我在找猎物,他们埋好的猎物。”
  马老汉弓着背,头也没回,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丛林旁的杂草。
  陆大有听言默默的退到一旁,看着马老汉忙碌的背影,也明白了自己背篓里那些工具的作用。
  ……
  “找到了!大有,过来搭个手!”
  听到马老汉的惊呼,陆大有快步疾走,从背篓里掏出两把铲子,递了一把过去。
  咚咚咚
  土块四处乱飞,很快的功夫,一层用树叶铺着的土面呈现在两人眼前。
  “还在,还在……”
  马老汉长满皱纹的手掌颤抖的掀开几片叶子,露出里头的猎物,那是一头野猪,嘴里絮絮叨叨。
  陆大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马老汉的声音很颤,像惊喜,像失望,各种矛盾的情绪堆积。
  “去下一处。”
  ……
  “去……下一处!”
  马老汉的声音已经沙哑,眼睛像野兽般红。
  两天两夜的时间,两人不分昼夜的赶路,总共查看了四处地方,无一例外,全都埋藏着猎物。
  有块头十分巨大的野猪,有个头小,但数量多的山鸡,有……
  这些都是往日让马老汉欢呼鼓舞的猎物,但今时今日,带不来一丝笑容,尤其是马家村总共的聚集点,只有五个。
  而现在,已经走了四处,四处丰富的收藏,全都表明马家村的人有来,无回。
  ……
  今夜是十二,黑夜下,一头野猪堵住了两人的去路,锋利的獠牙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和破布!
  两天两夜的赶路,两人遇到过不少野兽的袭击,但是它们无疑不丧生在陆大有的剑下。
  绚烂的剑招,日益深厚的功力,再加上血与火的搏杀。
  陆大有的实力有了很大的进展,尤其是华山剑法的进境。
  期间陆大有看过一次剑榜,上面有了细微的变化。
  此榜为剑客所设,乃为剑榜
  剑榜所属:陆大有
  门派:暂无
  内功:紫霞神功(二流)
  剑法:华山剑法(不入流,信手拈来)、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三流,炉火纯青)
  真气:三星剑客
  专属剑法:无
  综合评价:三星剑客(巅峰)
  当前任务: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练至炉火纯青(已完成)
  奖励:刘正风附身,一剑之力。
  而这般实力,让马老汉大吃一惊的同时更是欣喜,有强悍的实力保驾护航,那两人这一路就越安全。
  隐约间,马老汉庆幸当初带回了陆大有,不然这一路上速度会慢上很多不说,兴许马老汉这把老骨头也要埋骨大山。
  马老汉更庆幸的,是陆大有不是个恶人……
  月光下,野猪庞大的身躯显得狰狞,但是陆大有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野猪,杀了不止一头了。
  但是马老汉不同,马老汉的眼里充满了血丝,那是抓狂的征兆。
  “那衣服,是铁牛的!”
  一个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字从马老汉的口中吐出,那股压抑着的仇恨让陆大有都有点发麻。
  但是铁牛这个名字更是让陆大有心神震动,手中的铁剑都不禁颤抖。
  铁牛,是马家村捕兽队的队长,是胖大婶的丈夫,更是马灵珊的爹爹!
  哝~
  野猪喷出一口气,蹄子在大地上犁地,智商不高的它把眼前的杀神当成的猎物,正准备发起冲锋。
  “我要杀了你这头畜生!”
  每次交战,马老汉都是蓄势待发的在一旁掠阵,但这次,马老汉嗖的一声抽出背后的长刀,双眼血红,冲了上去。
  “村长!”
  看到马老汉从身旁冲出,陆大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马老汉,往后用力一扯。
  马老汉身形倒退一步,摇晃了几步站稳身子,却是再度冲了上来,此刻的马老汉不是那个精明的老头,他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陆大有无奈,只能再度一掌拍向马老汉的肩头,不轻不重,恰好让马老汉跌倒在地。
  同时陆大有知道自己此刻劝不住马老汉,也不再多言,而是运气真气,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唰唰唰的施展开来,对着迎面而来的野猪攻去。
  野猪早就急不可耐,蹄子发力,身体就像炮弹般向着“内杠”的两人撞来。
  呲!
  剑光快若闪电,剑尖一挑,野猪的铜铃般的眼珠子顿时如同漏气的气球蹦在了地上,滚了两滚。
  吼吼吼!
  野猪吃痛的抓狂,疼痛之下仅有的智商更是被怒火所淹没,前冲之势更加猛烈,陆大有神色岿然不动,脚下一蹬,人便是跃起。
  “落叶归根!”
  手腕一抖,剑光如同毒龙般刺向野猪的另一只眼睛,然后脚掌在那硕大的头颅上用力一蹬,铁剑唰的拔出,人借助野猪的力道在空中翻滚了两下,快速后退。
  同时一条血线唰的顺着铁剑洒在空中,顿时野猪双目全失,成了瞎子。
  哝哝哝!
  野猪失去了双眼,血流不止,原地四处乱撞,如同茫然的苍蝇。
  马老汉在陆大有两次阻拦下也清醒了点,但是眼里那仇恨仍是十分浓烈。
  此刻见到野猪实力大打折扣,哪来坐的住,顿时冲到野猪身后,长刀对着那菊花狠辣的劈了过去。
  哗啦啦!
  长刀很锋利,马老汉更是百分之两百的爆发,顿时血液就像流水一样。
  本来就是两半的菊花彻底的分了开来,但马老汉还不肯罢休,一刀接着一刀,就像村里的男孩子们练刀一样。
  一刀接着一刀,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每次都劈向同一个位置。
  野猪失血过多,倒地身亡,菊花成了一地的碎肉,马老汉劈红了眼,嘴里呢喃着“铁牛,儿郎们!”
  陆大有原是在一旁掠阵的,此刻心里同样难受,但至少陆大有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村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八个字恍惚有魔力一般,马老汉怔住了,血淋淋的长刀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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