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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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问他,那个刚出生的婴儿的尸体,和那个邵小瑶的尸体,都怎么处理的?”
  我点点头,看来褚留烟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不然不会让我打这个电话。
  我拨通了薛全贵的电话,没一会他就接听了:“少道长,怎么样?凶宅解决了没?”
  “解决个屁?姓薛的,你差点害死我知道吗?”
  我一想起薛全贵对我隐瞒了这房间里死过人的事就生气,电话接通之后,我没来得及问正事,先跟他发了一通脾气。
  薛全贵身份比较高贵,显然少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所以在我说完话的十几秒,他都保持沉默,而后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问道:“少道长,您怎么这么说话?”
  “还怎么说话,我问你,这房子里除了那娘俩,是不是还死过人?”
  “你……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就是干这个的,我能不知道吗?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千万别隐瞒,不然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你是房主,虽然我们签了买卖合同,但是现在还没过户,鬼要找,也还是找你。”
  第171章 职业坑钱
  电话那端的薛全贵显然是做贼心虚,被我这么一吓,立马就怂了。
  “别别别,少道长,小法师,隐瞒死人这事是我不对,我也是怕你知道了不肯收我房子,回头我给您补偿。您可千万别让他来找我,我已经按照神婆的办法安置她们了,也算是帮了他们了啊。”
  这时为了褚留烟听着方便,我已经把免提打开了。
  薛全贵所说的话,褚留烟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一听薛全贵话里有话,听那意思,果然是对那婴儿和邵小瑶的尸体进行了处置,而且还不是正常的方式。正常的方式无非是按照正规途径进行火化,但是显然薛全贵不是这么做的。
  褚留烟示意我继续问他,我点点头问道:“你是怎么安置的?神婆又是谁?”
  薛全贵在那边迟疑了一小会,像是下了决心,才说道:“是这样的,当时我剪了那婴儿的小脑袋后,那小脑袋咬住了我的脚,我当时就吓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金婆不见了。我面对着血淋淋的现场,不知所措,但是看到邵小瑶也昏迷了,我就想打电话报警。这时,金婆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大桶的香灰,在地面上洒了一层,又把那个婴儿的尸体用香灰给埋上了。然后让我先把邵小瑶送去医院,房子里的事她来处理。等我开车把邵小瑶送去医院,再回来的时候,金婆和那婴儿的尸体都不见了。屋子里也都收拾好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我又看了褚留烟一眼,他眯缝着眼睛,刀条似的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好接着问:“后来你又找了金婆?”
  薛全贵点点头:“那是后来半年之后了,邵小瑶没多久也去世了。我不方便为他处置后事,就私下里找别人给了她家人一笔钱,尸体也是她家人拉回老家处理的。”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薛全贵你这事做的是真不地道,人家跟了你那么久,不图名不图利,到头来孩子死了,自己也死了,你连个丧事都不给办,你特么还是人吗?”
  我说着说着情绪有点激动,薛全贵连连称是,说自己不是人,自己该死。
  褚留烟扯了我一下,我知道现在不是声讨薛全贵的时候,我也没有权利去声讨人家,便继续追问那个金婆的事。
  薛全贵接着回忆:“后来我就把这房子租出去了,是个外地商人。结果没多久他就死了,死的很吓人,据说是被吓死的。我这才意识到这房间里还不干净,就给金婆打了个电话,她就又从老家赶来了。在屋子里我跟她说了这房子的一些情况,包括死人的事。她说她其实是个神婆,她能帮我处理这房子的事,我就放手交给她做了。但是后来她走了,我越想越不对劲,这房子不能留,因为我几乎天每隔几天晚上都做噩梦,都是梦到自己回到了这房子,那天晚上的事历历在目,弄得我精神很差,再这么下去我就完了。所以才找到你们,把房子低价转让出去了。”
  “那你现在还做噩梦吗?”
  薛全贵叹了口气:“昨晚还做了,梦到那小婴儿满是是血地叫我爸爸,我吓得一宿没睡。”
  我哼了一声:“这就不是你把房子卖了能解决的事,这都是你欠下的孽债,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还会被那婴魂困扰。你当我们破凶宅那么容易呢?”
  薛全贵连连称是,电话里都快哭了,央求我一定把这事解决好,他可以再付一笔酬金。
  我说道:“那是肯定的了。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业务范畴,我完全可以做个法事,把屋子里的脏东西清走,这房子就没事了。但是你却不能没事,那些出去的脏东西会找上你的。”
  “别别别,千万别让他们来找我,我给你钱……五万块钱,够吗?不,我给你十万,你帮我解决。”薛全贵吓得声都变了,显然这段时间他被折磨得不轻。
  我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回头你把定金五万先打到我们公司账上,完了你把金婆和邵小瑶的地址,都给我发过来。”
  薛全贵忙不迭地答应。
  放下电话后,褚留烟冲我伸出了大拇指:“你小子,跟着你三叔真是没学好。这么会工夫,又坑来十万块钱,你们俩就不像是修道的,倒是个职业坑钱的。你不是能做法事把脏东西清除吗?那做给我看看?”
  我苦笑道:“你就别笑我了。我不也是为了惩罚一下那家伙吗?他做那缺德事,我让他出点血算是便宜他了。另外咱们这趟差事,的确辛苦,这十万块钱,有你一份。”
  褚留烟气乐了:“滚蛋吧,我不要你钱。我是差钱的人吗?不过你小子长进不小,还能知道要来金婆和邵小瑶的地址。”
  我点点头:“我估计薛全贵不敢再撒谎了,他没提床头那个雕像的事,应该就是金婆干的。这老婆子前前后后,没少掺和,那婴儿的尸体也不知道怎么处置的,这里面肯定有她的事。”
  褚留烟拍拍我的肩膀:“说的对。看来我们得往金婆的老家走一趟了。妈的,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我们正说着,我电话突然又响了,是陈涛打来的,问我是不是又收了薛全贵十万块钱,钱已经到账了。
  我放下电话,冲褚留烟一笑:“这老小子还真快,还打了全款,这是怕我反悔啊。”
  褚留烟背着双手,看着我道:“这回你钱都收了人家的,事要是办不成,看你怎么下台。”
  我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有你呢吗?从我三叔那论,你也是我叔叔,你的道行可比我三叔厉害多了,这我都知道,有叔叔你在,什么困难都不是问题。”
  褚留烟笑骂了一声:“滚球,这时候你想起来我是你叔叔了。我从来都没听你叫过,背后净叫我细竹竿了吧?”
  我嘿嘿一笑:“叔叔这称呼忒没内涵,我跟着我三叔学东西,你是他师兄,不如我就叫你师伯吧。师伯在上,受侄儿一拜。”
  第172章 四小阴门
  我躬身朝褚留烟一抱拳,拜了一拜。
  褚留烟哭笑不得,直骂我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功夫深得我三叔真传。
  我俩站在这楼道里,我看着对门的601,问道:“师伯,要不要找物业把门打开,看看对门的房子里到底住没住人?”
  褚留烟摇摇头:“不用了。里面没住人。”
  “没住人?你又没进去,怎么知道?”
  褚留烟一笑:“看样子你还不信?”
  “我当然不信,住没住人这个先不论,就即便里面没住人,可你屋子都没进,就能判断出来,这个我不信。”
  褚留烟点点头:“行。我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褚留烟靠近那门,从身上摸出一个包,里面都是一些小尺寸的精细工具,他打着一个小手电,往那锁眼里照了照,又拿着一截软铁丝往锁眼里探了探,如此几番之后,他又掏出一串钥匙,在里面翻找出一把,用锉刀简单修了修,就伸进了锁眼。一拧钥匙,那门锁吧嗒一下就开了。
  这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看的目瞪口呆。
  褚留烟把门打开,回头看了我一眼:“进去啊,傻啦?”
  “我天,你还会这一手?你干过修锁啊?还是干过小偷?”
  褚留烟脸一板:“别胡说,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是警察。会这个不很正常吗?”
  “你是警察不假,可你是个管灵异案件的警察啊,这也不是你的职责范围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和褚留烟进了门。
  这户住宅,还真的和褚留烟说的一样,没有人居住,都没装修,完全就是个毛坯房。看来那个死胖子庞大海没骗我。
  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圈,真的一点人住的迹象都没有。
  我转到门口就想离开了,谁知道褚留烟却蹲下来,在一个墙角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赶忙凑过去看,发现那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灰,不是很明显,也不是很多,好像是遗落下来的。
  褚留烟用手捏起一点,捻了捻,说:“是香灰。”
  “香灰?这说明这里有人来过。会不会是物业或者房产的人?”
  褚留烟反问道:“如果是他们,会在屋子里烧香?”
  我点点头,我也知道是物业的人的可能不太大,这么说只是一种猜测罢了。
  褚留烟把手里的香灰拍了拍,站起了身,说道:“看来你说的对,你碰见的那个老太太应该来过这房子。只不过她不是住在这里的。”
  “啊!她会不会就是金婆?”我恍然大悟。
  “很有可能。你记不记得刚刚薛全贵说过,当天邵小瑶生孩子出事的晚上,金婆曾经拿着香灰进去,把那孩子和血迹都给盖上了?”
  我听了褚留烟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啊,这么说,金婆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她是在这里弄的香灰?”
  褚留烟点点头:“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不然这里出现香灰和金婆曾经取过香灰这两件事太过凑巧了。走吧,先离开这里。”
  说着,我们离开了那房子,又走出了楼房。
  外面依然艳阳高照,一丝风都没有,从那房子出来,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身子也轻快了不少。
  褚留烟看了我一眼:“看来深入阴气重的地方,对你的身体反应还是很大的啊。”
  我点点头:“还真是。前两天我就感觉我身体死沉死沉的,身体的关节就好像轴承没上油一样。现在好多了。”
  褚留烟道:“这就是你三叔死活让你接下凶宅的原因。他不跟你说实情,可能是怕你担心吧。”
  我苦笑道:“我承受能力有那么差吗?”
  “等你三叔回来,我们得想办法去找你丢的魂魄去。”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也没特别的感觉,能活着就行。钱和房子都收了,先把这房子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我们离开了小区,他骑着摩托,我把上次开来的破桑塔纳也开着,一起回到了五山堂。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房子原来最不起眼的一个人物,金婆,一个接生婆,竟然成了整个事件的焦点人物了。
  如果那个金婆,就是我那天晚上去的时候看到的老太太。那这个老太婆可太能伪装了,那天她颤颤巍巍的,看着手无缚鸡之力,一阵风吹来都可能要被吹倒的样子。她会在整个事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这个是我怎么想也想不通的。
  看着我一脸迷惑的样子,褚留烟笑着问我:“你是不是觉得那老太婆不应该插手这件事啊?”
  我点点头:“据薛全贵说,那金婆无非就是个接生婆,充其量懂点农村的那种土风水。她把那婴儿的尸体能弄到哪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褚留烟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是很少有接生婆这个行业了,这在旧时代,接生婆可没人敢小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给你普及一下四小阴门的知识吧,对你以后可能也有用。再见到四小阴门的人,也不至于看走眼。”
  我点点头:“那什么是四小阴门呢?”
  褚留烟又点了一颗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过了把瘾就又把烟给掐灭了之后,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在过去的时候,市井之间流传着这样四句话,说:刽子手的刀,仵作看得见,扎纸人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这四句话其实说的是四种职业,这头一句,刽子手的刀。说的就是刽子手砍头用的鬼头刀。这种刀一般都是要流传几代的,这种杀过百人以上的鬼头刀,就是一种大凶大邪的煞器。但是在学道者手里,又是一门厉害的法器,可以上斩鬼怪,下斩阴魂。所以第一句说的职业是刽子手。第二句,仵作看得见。说的是仵作的一双眼睛,传言要是家中一门都是仵作出身,那在这家人中每隔几代就会出现具有阴阳眼的人,这些人不仅可以验尸断因,更可以沟通死者冤魂。更有甚者,据说中国历史上很多不解的奇案,都是由他们寻魂问魄而破的……”
  听褚留烟讲的这些东西,要远比我看书看的那些理论要好听的多。在我听来,更像是在听故事。这种自古流传的典故,很能引起我的兴趣。
  褚留烟接着说道:“第三句,扎纸人的手艺。这种纸活的手艺,现在在我们国家的大部分农村地区还普遍存在。但是这扎纸活的门道更多,不是随随便便扎一个就行的。这要说纸人纸马扎的好不好,全凭着手艺高不高。当然还需要扎纸匠的一手高超的扎纸术,也算是民间术数的一种。民间传说,这扎纸人的师傅手艺要是高到一定地步,那他扎的纸人纸马,是可以画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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