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落记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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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歌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女神忘了也就算了, 这毕竟是唐歌的任务要求, 但是贺词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的死因是什么?"
  "医生没有说, 我当时太伤心了, 也没有问, 只想带你回家。"
  贺词摇头, 表情不似有假, 唐歌心中的疑问越深。
  "你后来没有查过我的死因吗?"
  贺词再一次摇头。
  唐歌想起她从女神那里融合的完整记忆以后,准备去查看的几个有疑问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有几个地方, 你陪我去好吗?"唐歌将心中存疑的几个地方告诉贺词,贺词听了,并不赞同唐歌去。他总觉得唐歌出过一回事, 不应该去太危险的地方。只是唐歌坚持要过去, 贺词拗不过唐歌,只得同意。
  唐歌的第一站是落霞山。这座山离城市不远, 从市中心出发驱车两小时即可抵达。两人清晨从家里出发, 车子开到落霞山脚下时, 太阳斜挂在山头。
  机器人的体力比较好, 即使唐歌没有修炼妖修功法, 也不用担心爬山爬到半路上体力不支倒下。从山脚下爬上山,唐歌一路没有停歇。登顶的那一刻, 一览众山小的视觉冲击格外大,让唐歌的瞳孔一缩。唐歌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好, 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有反应。
  "小歌, 怎么了?"唐歌怔怔地看着山下,贺词心中担忧,忍不住出声提醒。
  唐歌置若罔闻,一步一步向崖边走过去,直到半只脚悬空,才停下没有继续前进。唐歌这个行为将贺词惊出一声冷汗,紧紧握住唐歌的胳膊,唯恐她身子没站稳,摔下山去。
  "别担心,我不会跳下去,我只是想找一找感觉。"刚登上山顶的那一刻,唐歌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冲击而来,让唐歌意识到,这股情绪并不属于她,而属于死前的女神。这里极有可能是女神死亡的地方。所以,唐歌踏着步子往前迈,就是想看看,她继续走下去,能想起点什么关键的东西。可惜,唐歌并没有找到她所需要的。熟悉感一闪而逝,到后面不管唐歌怎么做,都没有用,唐歌心知真相没那么容易寻到。
  将落霞山能走的地方转了个遍,唐歌和贺词赶在天黑前下山。路上,贺词难得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家里,贺词也没有说话。
  贺词的不高兴,并没有影响到唐歌继续前往剩下几个地方的决定。一连几天,每天唐歌都早早起床,拉着贺词出门。每到一个地方,给唐歌的第一感觉都是充满了熟悉感,只是她再继续感知下去,就再也感觉不到什么。
  将几个可疑的地方都转了个遍,唐歌的收获为零。这样的结果,唐歌并不满意,却也不失望。如果原主丢失的记忆那么容易被她找回来,这次任务也太简单了。
  唐歌一心寻找丢失的记忆,努力完成任务,难免忽视贺词。一段时间下来,贺词变得越来越沉默,与唐歌之间的交流再次淡下来。觉察到不对劲,唐歌立马补救,却不知因此让事情有了转机。
  那一天,唐歌和贺词从外面开车回来,车刚停稳,贺词进屋就直奔地下室。唐歌心中挂着事,开始没有注意贺词的动作,等到晚饭时间还不见贺词出来,唐歌推开地下室的门,走进地下室。只见贺词站在地下室里,看着器皿里的人体器官出神。唐歌不知道贺词在想什么,可是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的贺词,让人见了忍不住心中犯寒。
  唐歌甚至在想,地下室里摆了这么多人体器官,内脏的来源是不是被贺词杀害的人。或许,女神的尸体不见了,就是被贺词解剖变成了人体器官放在器皿中存放起来。
  唐歌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一般患有自闭症的人,性格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作出什么超出常人理解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既然生出这个念头,唐歌光明正大地打量起贺词的人体器官收藏品。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点异样来。贺词收集的人体器官中,连十二指肠都有,唯独一样东西没有--心脏。
  人无心必死,心脏这么重要的东西,贺词怎么会不在地下室里储存一个?
  以贺词的财力,想要从活人身上买心脏可能比较难,但是要从一个死人身上取走心脏,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这里没有心脏。
  唐歌在地下室转了两圈,心中的疑问越积越深,她将手放在胸口,没有听到怦怦地心跳声,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贺词身上。唐歌突然想凑到贺词怀里,听一听他的心跳声。
  唐歌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可是当她抱着贺词,将耳朵贴在贺词的胸膛上时,平坦的胸前没有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
  贺词,没有心。
  唐歌冰冷的胸膛里仿佛被寒冰覆盖,瞬间冷到刺骨。
  贺词原来也是机器人吗?
  不,贺词不是机器人,女神的记忆里,贺词是个有血有肉的真正的男人。伤心时,贺词会一直陪着她;疲惫时,贺词会借一个肩膀给她靠。记忆中的贺词有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每次女神依靠在贺词的胸膛上,听着贺词胸腔里那强有力的心跳声,都会觉得心安。可是现在唐歌没有从贺词胸膛里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那里恰似一湾死水,安静得吓人。
  贺词已经死了吗?
  唐歌浑身一颤,如果贺词已经死了,机器人记忆中的贺词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前世里,机器人一直陪着贺词,直到贺词须发全白,落下最后一口气。如果贺词一开始就死了,她来到这里,又算什么?
  "小歌,你发现了吗?"
  被唐歌突然抱着,贺词有些不知所措。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被凝固在这一刻,将唐歌和贺词禁锢
  其中,无法正常呼吸。
  "小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心跳。"
  "你已经死了吗?"过了许久,唐歌幽幽问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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