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养儿的悲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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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唐歌拿在手里的一叠绿色的百元大钞的厚度, 少说也有几千块。
  几千块能做什么?可以做的事多了去。山下的物价不高, 一碗米粉才一块钱, 几十块能买一件上好的衣裳, 几百块可以置办比较好的家具。
  前提是, 这些年能给他们随意处置。
  钱财动人心, 何况唐歌对上的是要钱不要人的一家人。
  唐歌抽出七张一百, 将剩下的钱放进兜里。
  "大哥大嫂结婚我都没回来,这一百算我的礼金。两百块是给大侄儿和大侄女的,姑姑没给你们买东西, 拿点钱给你们,你们稀罕什么自己买。"将三百分别放在大嫂和两个孩子手上,唐歌走到二哥面前。
  "二哥二嫂, 一百块是我的礼金。一百是给二侄儿买小东西用的, 你们别嫌弃。"
  一路走下来,唐歌握手里的五张一百没了。
  "爸妈, 这两百块钱你们两老拿着, 我许久不在家, 也没能在两老身边尽孝, 今后希望能在爸妈身边多尽我的一份孝心。"
  接了钱, 唐父那未说出口的话咽下了。不为别的,就为唐歌兜里还揣着的几千块钱也不能现在将人送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唐歌送出七张百元大钞后,将手放进兜里。再看唐家人的表情, 发现每个人看她时, 眼睛里有了明显的笑意。
  晚上,唐歌和唐母睡床,唐父睡竹床。竹床摆在堂屋里,正房里只剩唐母和唐歌两个人。夜里,母女两都没有睡着。唐母握着唐歌的手,感慨她一眨眼就大了,当初将她送到婆家时,才一点点高。十年过去,唐歌都和她一样高了。
  唐歌嘴上和唐母搭着话,耳朵里却注意着两个哥哥的房里私话。无一例外,两个哥哥都肖想她兜里的几千块钱,夫妻商量着怎么奉承唐歌,将她兜里的钱拿到手。不同的是,二嫂抱怨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得的钱比大哥家少了一百,心里对大哥家很不满。大哥是家中长子,又有两个孩子,唐母平时对大哥家里的两个都会私下关照。大侄儿是男孩,二嫂也就忍了,大侄女是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人的,唐母还对大侄女那么好,二嫂心里就不舒服了。好比这次,唐歌给大侄女拿一百块钱,二嫂心里就极不乐意。
  唐歌要的就是二嫂的心里不平衡。不患寡,患不均。人心,永远都不会满足。一旦觉得别人得到的比自己多了,就会各种作。
  比如现在睡在唐歌旁边的唐母,就在一个劲的鼓吹着让唐歌将身上的钱交给她保管,因为钱放在唐歌身上不安全。
  "这些钱我一直带身上,从小到大都没丢过一分钱,怎么会不安全。家里人我是信得过的,咱们家住得偏,没人来,不怕遭贼。再说了,钱放身上才安全。"唐歌不接唐母的话,让唐母心里堵得慌,在家里做惯了主的唐母对唐歌油盐不进的行为很不满,可是再不满,哄着唐歌将钱交给她之前,她不能让唐歌发现她的意图。一次不成还有二次三次,唐母不信她说不服唐歌将钱交出来。
  唐歌住进唐家的第一个夜晚,因为钱,让唐家人心浮动。
  第二天一大早,唐歌起床后找到唐父,交给唐父五百块钱,让唐父找人加修一间土砖房给她睡。家里住房紧张,唐歌愿意拿钱修一间房,唐父乐意,很快找到泥瓦匠,用一天的时间,在西厢房旁边加砌了一间土砖房。土砖要不了多少钱,一间房砌成,五百块还有盈余,唐父却说没钱添置屋里的器具,让唐歌再拿些钱出来买家具。唐歌很痛快地拿出三百块,让唐父替她购置一张床,一套桌椅。
  唐歌痛快拿钱的做法,让她的两个嫂嫂眼睛一亮。很快,唐歌的两个嫂嫂就时不时上她屋里找她说话,偶尔提起家里短缺某些物件,唐歌听了都会拿钱给两个嫂子,让她们添置物件,补齐家里短缺的东西。轻而易举尝了甜头的两个嫂嫂跑唐歌房里的次数越发勤快了。
  唐歌给钱的数目不一,二嫂得知大嫂每次从唐歌这里拿到的钱都比她多时,心里极不服气,凭什么大嫂仗着管家就能从唐歌那里多拿钱。二哥听了二嫂的抱怨,也觉得大嫂不厚道,有些贪得无厌,夫妻二人见了大哥大嫂,脸上总是皮笑肉不笑,偶尔还要给大哥大嫂使点小绊子,兄弟两点关系一下子紧张起来。
  三天后,大嫂回房间发现房里的箱子被人动了,箱子里的钱不翼而飞,让兄弟两之间日渐紧绷的绳彻底断了。大嫂丢了钱,仿佛天塌下来了,见了二嫂逮住就开撕。大嫂认定拿钱的人是二嫂,二嫂否认拿钱,两人吵成一团。为了拉开各自的老婆,兄弟两上前劝架,最后劝架不成反而加入打架行列。要不是被唐父唐母喝住,这一场家斗,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
  打架事件被阻止,兄弟两因为大嫂丢钱一事彻底撕破了脸,即便在一起吃饭,也大眼瞪小眼。唐歌知道大嫂丢了钱,暗中给了大嫂两百块,恰好被二嫂看见了,二嫂本就对大嫂不满,撞见唐歌私下给大嫂钱,更了不得了。刚刚压下的火,再一次燃起。
  二嫂说大嫂丢的钱指不定藏哪里了,就为了博得唐歌的同情心,趁机骗钱。大嫂不忿二嫂说她监守自盗,忍不下这口气,两妯娌在厨房里就动起手来。
  唐歌使坏而来,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两个嫂子吵架时,她时不时煽风点火,引得大嫂冲到二嫂房里翻箱倒柜,在二嫂的柜里翻到了她丢失的首饰盒。
  大嫂发现小偷是二嫂,眼睛顿时红了。二嫂觉得大嫂故意栽赃她,心里火大,两妯娌打了一架,不分伯仲。又招来各自的男人一起打。
  涉及钱财,又是拿赃抓贼,兄弟两动手时,都抄了家伙。唐父赶过来劝架被误伤,一棍子敲到后脑勺上,当场昏迷。两家小孩子见大人打架,也加入战局。二哥回头瞅到自家的孩子被大哥家的两个欺负,跑去过拎起侄儿侄女刷刷就是两耳光。
  儿女被打,大嫂脑子瞬间空洞,冲进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对着二哥一刀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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