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入梦添红袖,指点山河与卿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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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青川轻声唤着,见叶寒未理他,然后连忙认着错,心里懊悔得不行。
  哎!都是偷听惹的祸。今日在解白营外听到姐姐主动放弃拿那一瓶避孕药,他高兴过了头,心里认定姐姐对他不是没有情,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这才情乱失了理智又惹恼了姐姐。
  见叶寒气怒迟迟不消,板着的脸似寒冰不见松动,青川心里那叫一个悔,抱着叶寒的手也终于老实了,只轻轻环在她的腰间不敢再乱动,抱着她不停说着歉意,可叶寒就是不回话,凝着一张冷脸不理他,急得青川那叫一个着急难受,他宁愿姐姐打他骂他,那剑砍他都行,就是别不理他,别不要他。
  “……姐姐……”
  青川低声下气喊着竟生起了几丝可怜之色,堂堂的一军之帅,震慑西境各国的玉面罗刹,北齐军权在握的汝南王,竟然对一个小女子低声下气不断求着谅解,实乃世间罕见,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一连喊了几声,都不见叶寒回应,青川彻底乱了,也急了,这比她不辞而别还要让他不安,他不想再过三年在人海中寻找她的日子,不想再在西岭巅峰的冰天雪地里吹三年无望的寒风,也不想再过三年没有她的日子了。
  一个人的日子太冷,他依恋着一个叫叶寒的温暖。
  “姐姐,我错了!”
  “你要炸沧河?”
  一男一女声音同时响起,可女声难掩的咤异大过了男声低声的歉意,转过头来的叶寒睁大着双眼死死盯着青川,好似全然忘却了刚才发生之事,手中只紧握着一张军事图纸,已捏出了一卷褶皱。
  见青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叶寒连忙把图纸放回原处,用手掌小心磨平上面的折痕,然后低垂着头如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道着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
  刚才青川一直闹她,连她腰带都快被解开了,再加上巡逻营突然经过,她一时慌了手脚才推开了他,谁想力气太大自己也反弹向后,失重慌乱间手不小心拂掉了桌上的折子,这才无意间瞥见了压在下面的军事图纸,还有一些军事公文。
  “看了又没什么,你又不会出卖我。”摊开在桌案上的军事图纸文书青川并没有理会,而是轻声宽慰着叶寒,轻轻拥她在怀主动给她讲解着图纸上面的内容,怕她听不清楚手指还边在上面指点说明,“你看这处便是要炸的沧河河道,你应该很熟悉,就是红绫镇边上的那段沧河。此处两山相夹,河道最短,且处于沧河平原上游,若炸开此处,水淹褚军事半功倍……”
  青川一字一句讲解得很是清楚,就算她不抬头看,此等军事机密也能一字不差全进了她的耳朵,想不听都难,而他就这么信她?答案,叶寒不知,只听得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还在自己耳边认真讲述着,“……我军与后褚各占沧河平原东西,沧河上段一旦炸裂,水经高山奔腾而下流至平原时,因巨大的落差而水速加快,但最多只能冲毁沿岸少处,对褚军造不成迎头痛击。所以我军必以饵诱之,引后褚军队上冰面直攻我北齐大营,到时洪水一来,定……”
  如此军事机密从青川口中轻易说出,亦如闺中□□缱绻时情郎在耳边的轻声低喃诉着情深,叶寒避之不了只好在他怀里安静听着,可越听肩头也不由觉得越发沉重,仿佛有太行王屋两山压身一般,心里一片担忧:一为后方并州城几十万百姓安危所忧,二为即将与后褚浴血奋战的千万将士所虑,三更为身先士卒一身为饵上阵杀敌的青川心怀不安。战场如炼狱,人一旦进入,生死哪还由人!
  “姐姐,姐姐……”
  “……”,叶寒从沉重的思绪中被唤醒,“什么?”
  看着叶寒呆呆愣愣的可爱模样,青川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低笑着,“你觉得这计划可好,有哪需要补充的?”
  “你问我干嘛,我又不知道。”叶寒兴致厌厌别过头去,此等军事机密不是她一个不相干的人该知道的,她权当方才什么也没听见,于是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可青川哪轻易罢休,继续耐心追问着,“你难道都没有什么想问我?”
  “……你没事跟我说这些干嘛?”叶寒只是低声嘟囔并没有真张嘴,她也是从突然落在身上的目光太过炽热不由好奇转过头去,见青川正一脸深情看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居然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青川这份情深似海太重,叶寒承受不了,连忙转过头去逃避,看着案上的图纸随便说了一句转移着两人之间此时的尴尬,“你这计划很好,就是听着有点……疯狂。”
  说完后,过了片刻诡异的沉默,青川才终于开口,叶寒纠结不安的心这才缓缓落地,“姐姐是怕后褚人不会上当?姐姐大可放心,这本就是耶律平用过的伎俩,只是未成功而已,我只不过借来再用用。”
  “耶律平?”
  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异域名字叶寒不由好奇重复了一下,能从青川口中说出来,此人必定是后褚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果然叶寒的直觉没错,耶律平果真是跟青川在北齐西境对峙不下的后褚敌军将领,青川细细述说他在并州这几年的战场往事,在他怀里的叶寒能听出他这几年的不易和艰难,“……那时我刚接手北齐在西境的军队,一盘散沙,吃空饷、腐败,士兵老弱病残,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抵挡住后褚那群虎狼之徒,以致于当时连并州城、甚至半个并州都成了后褚之地。”
  说到这儿,青川拥得叶寒更紧,前胸贴住给她温暖,后背却独自抵挡着并州风雪吹来的凉寒,“姐姐知道我在西境的名号吗?”未等叶寒回话,青川便继续自顾自说着,回忆着这三年的苦水,“玉面罗刹!这个名号并不是我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而是我一连斩杀了军中蛀虫,把他们的尸体跟头颅一一挂在军营旗杆上,密密麻麻整整排了数十里,他们的血落在地上当时都能汇成一条小河。”
  感知到怀中人的轻微颤栗,青川苦笑又无奈,正常人听后怕是自然,就如花折梅曾说过那般,像他这样的人到了阴曹地府估计阎罗王都不敢收,更何况姐姐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儿家,可他却难受,难受着她的抗拒和害怕,难受着她的随时想的逃离和淡漠,难受着她不把他放在心里,但是,他还是不会放手!
  想到这儿,青川环在叶寒腰肢上的手不由又收紧了几分,叶寒被他抱着有些疼,只好将身子向后往他胸膛躲去,而就是这么一个无意识的小小举动却让青川心暖不已,让他有勇气继续说着听这三年的不堪往事,“……那时我与耶律平已交战半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少,胜败参半。两年前后褚国君突然驾崩,新君即位,后褚国内动荡不安,我趁机发难打得后褚退回到沧河以西,收复了沧河东平原和并州城。当时我军士气大振,欲再使一击一雪前耻,可却遭到耶律平的疯狂反击,在红绫镇旁以火雷炸河欲使水淹我北齐军队,就是出自他的计策。”
  两年前,两年前的红绫镇,叶寒有印象,当时不知从哪窜出的后褚人占据了红绫镇,四处大开杀戒,镇上的人纷纷逃往城外山头避难,死了多少人她都不敢记得,可她记得山下的沧河有被炸开的声响和痕迹,叶寒忍不住向青川道出了她的疑问。
  怀里的人很暖,青川贪恋着这份温暖,忍不住将叶寒抱得更紧,边轻声解释回道:“那是因为耶律平算错了山中的严寒和湿冷,火雷受了潮成了哑雷,你们才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
  说起此事,青川也是心有余悸,战后他曾派人勘察过,红绫镇冰面上的火雷整整有几百斤重,若真成功炸了,说不定他早尸沉沧河了,哪还能活着见到姐姐。
  从青川的口气中叶寒能听出青川对耶律平此人的佩服还有忌惮,叶寒不由狐疑问道:“耶律平真有这么厉害吗,连你都对他忌惮三分?”
  “姐姐可能不知,这耶律平着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将帅之才,行军用兵神出鬼没,诡道之计更是让人防不胜防,但最让我忌惮的还是他的心狠手辣,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说到这儿,青川换了个姿势把叶寒横抱坐在腿上,然后腾出手来在桌案上的图纸指点几处给她看,“这是青木关,当时耶律平为了引我上钩,竟然把手下最精锐的五万铁骑放在此处为饵,任我宰杀,若不是我多存了份心思提前备下援军,说不定我就葬身于此了。所以就凭耶律平这份狠毒,我也不敢小觑。”
  青川说了这么多,叶寒渐渐也起了兴致,回忆起刚才青川讲解的作战计划,忍不住问道:“既然炸开沧河是后褚用过的计策,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没有对此有所防范?”
  叶寒问的话虽然没那么一针见血,但也不失为一个好问题,青川耐心为之解惑道:“那是姐姐你不了解耶律平这个人。此人出身皇族,虽不是正宫嫡出,但凭借一身戎马开辟疆土震慑他国,在后褚朝堂上赢得一席之地,论才能军功,确实比他那个平庸的幼弟更适合当一国之君。可惜,他功高再多也只能为臣,而能臣与昏君本就矛盾重重,更别说两人还是争夺过皇位的亲兄弟。”
  “你是说,后褚皇帝也忌惮他?”
  青川轻笑了一声,“忌惮是有,但更多是依赖,这后褚皇帝虽资质平庸,但还不算蠢,只要耶律平无反叛之心,不挑战他天子威严,继续为他杀敌护国,他还是会睁一字眼闭一只眼跟耶律平和平共处下去。”
  “那你刚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叶寒越听越糊涂,这后褚皇帝到底能不能在战场上“帮”北齐一把呀?
  “怎么不见姐姐在其他方面这么上心?”青川虽满口道着幽怨脸上却是宠溺十足,继续为叶寒解着疑惑,“这后褚皇帝能咽得下小肚鸡肠,可你想过没有,这功高震主的耶律平是否又能做到真正的宽宏大量?”
  这个来回反转有点大,叶寒一时听懵了,原以为是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戏码,怎么一下就成了能臣生隙欲生谋反的大戏,真是生活远比戏剧来得精彩呀!
  与耶律平交手也有几年了,说真的青川还挺欣赏耶律平此人的,若是他手下大将,这西境各国、哪怕是更远的西域之地,都能在他有生之年成为他北齐之王土。可惜偏偏他生为敌,虽将才天纵却心高气傲,嗜战杀戮却毫无怜悯之心,这样的人即便才能再过人,他也是万万不敢用的。即便是活着,也是人世间的一个祸患,所以此人,留不得!
  青川一手抱紧叶寒,一手将桌案上的图纸又重新拿在手上,若虎符在手成竹在胸,“姐姐莫要多虑,这场大战在即,我定能保并州与你平安。”
  连青川都对耶律平忌惮不已,如何能保证平安?叶寒垂头思虑心里生着不安,先不说炸开沧河这一计策是否能成功,但就凭一场洪水就能消灭褚军,就算是她这样的门外人听着也不觉靠谱,青川又怎能不知?但青川不说,她也只能识趣不问,低头看着青川手中摊开的图纸,细细看着竟出了神。
  咦……看至一处,叶寒心里突然生起一声疑问,她忍不住伸长脖子凑近看着图纸上标注出来几处醒目的小红点,是在图纸左下方的一处山脉上落下的标记,刚才一直看着以并州城为中心的红绫镇、沧河之地,并太没注意到下方这一偏安一隅之地。
  “这是哪儿?”叶寒指着那处红点好奇问道。
  叶寒手指指的那处在并州城的西南方向,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横断山脉,青川平淡扫了一眼,向叶寒解释道:“这是鹫岭山脉,西至后褚东至北齐,鹫岭以南则是南平。”
  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日不辞而别被青川抓回来之后,叶寒特别怕听见“南平”这两个字,可能是心理作祟也可能是摸不透青川的意欲何为,叶寒心虚地把目光全投放在下面的图纸上,不敢看青川,哪怕是连余光也不敢瞥一下,生怕引起青川误解平白多生事端。
  一慌则乱,叶寒放任着目光在图纸上胡乱漂移,最终落在最初看见的那一极其熟悉之处–––红绫镇–––甚是怀恋在那个宁静山间度过的平静时光,想到不久后又要受战乱侵扰,不免有点为之可惜,“对了,你们占了红绫镇,需不需要跟夏国说一声?”
  顾前不顾后,叶寒光想着逃去南平一事,却忘了红绫镇与夏国、宁致远的关系,心里怎么想话就不过脑子直接说了出来,随即心里那叫一个后悔,顿时想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哪壶不该提哪壶。这不,环在她腰间上的手立即收紧了几分,青川身上的沉默形成了一种诡异压人的气氛,简直可以窒息死人,至少对叶寒来说是这样,“青川,我……”
  叶寒试着开口想解释一二,可对上那双正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墨眼,如深潭黝黑望不见底,不由让她心下一噤,不敢再多说,生怕越描越黑,越说越错。
  青川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图纸放回了原处,然后低头就吻住叶寒因紧张而变得浅红的耳垂,吸吮得耳垂绯红如鲜血欲滴才舍得放开,叶寒僵硬坐着不敢动,耳垂上残余的酥麻暗示着不好的预兆,即便青川嗓音依旧亲和如初,她却如有羔羊任人宰割的朝不保夕之感,一时间坐立不安。
  “姐姐错了,这红绫镇本就是个三不管之地,只是夏国常年受北塞胡人肆掠,便有了些夏国人逃难安居至此,若真论起红绫镇的归属,夏国无权独占之。”
  话语落毕,叶寒的思绪还在青川那番模棱两可的话中未走不出来,身子便腾空一起,被青川抗进了后帐,扔到了床上,叶寒转晕的眼睛连上方的帐篷顶还没看清,就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青川,放开!这里是军营,求你了,别在军营做这种事……”
  叶寒不敢说得太大声,帐外随处可能有人经过,只能压低声音求着青川,可惜青川不为所动,强壮如山的身体全压在叶寒身上,在她细长的脖颈处亲吮出一个个印记,弄得叶寒低哼喊疼,那一双大手也不老实,在叶寒身上到处揉捏,还开始扯着她的腰带。
  “青川,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会被听见的!”叶寒也紧抓着自己的腰带,怎么也不肯让步自己最后一道防线。
  青川轻笑着看着叶寒,毫不担心,“外面除了花折梅,谁也不会听见。”否则,他刚才能那么放心大胆地给她讲作战计划?
  说完,青川就强行扳开叶寒紧握着腰带的手,将她双手紧紧固定在头上,让她再也不能阻止自己对她为所欲为,而被青川死死压在床上的叶寒,心里那叫一个气。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只不过随便提了一下夏国,青川就这样蛮不讲理不分场合地对她做这种事,而且还是在随处隔墙有耳的军营里,她又不是营妓,凭什么这么对她。越想越委屈,一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憋屈,叶寒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了,凭什么她要受这一份冤枉气,她和南之在云州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又不是自己非要嫁给他的,他现在又在吃什么飞醋。
  “青川,放开,你再不放开,我……我……”,叶寒气势正旺想出口威胁震慑青川,可话说到正点上却突然卡了壳,叶寒绞尽脑汁也找不到该说什么话才好,而青川听到叶寒弱弱的威胁后,看着身下她此时又急又呆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拿着她的话逗着她,“如果我不放,姐姐你要干什么?就地正法了我?”
  叶寒本就气得不行,现又被青川怼得哑口无言,心里那叫一个恼怒,可一时间脑子里又找不到合适有力狠话回他,此时青川脸上的坏笑还不断,又气又急之下,叶寒忽然想起今日下午解白与她说的话,于是脱口而出说道:“你再不放开,我就死给你看!”
  忽然一听,青川有点惊讶,但不过一瞬又轻笑出声,明显不信叶寒这一威胁,又俯首而下吻着她那方诱人红唇,丝毫不在乎她的挣扎反抗,直到舌尖突然一阵疼痛,浓浓的铁锈味弥漫开口腔,青川连忙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看向满脸愠怒的叶寒,这才有点相信她是来真的。
  趁青川发愣之时,叶寒连忙推开他爬起来缩在床角,手里抱着枕头当武器防止青川靠近,警惕十足,口里还不住威胁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我真死给你看。”死马当活马医了,叶寒也不管解白教的这招有没有用,先拿来试了再说,总比被青川压在身下直接就地正法来得强。
  “姐姐,别闹了,过来睡觉吧!放心,我不会再闹你了。”
  见叶寒防备十足,青川只好放下攻击哄着她先过来再说,心里同时也不忘骂着解白这个多事精,没事跟姐姐说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下好了,姐姐还真听进去拿来对付他,他此时想把他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可即便心里恨得解白牙根痒痒,但脸上青川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无害模样,还是先把姐姐骗过来再说吧,他还想要今晚的□□呢!
  可受惊过度的叶寒哪是这么好骗的,无论青川如何说如何做她都直接不信,逼得青川黔驴技穷,只好发了一个咒自己不举的毒誓,叶寒才半信半疑挪了过来。不过,叶寒也学聪明了,一床分两半,中间隔了一张叠起来的床被,两人各睡一边,不可越界。
  青川心里虽千百个不愿,但表面上还是先应下,老实睡在外面,可青川这头刚开荤的狮子怎能忍受得了放着眼前的美肉不吃的道理,这不刚躺下一会儿手就不老实了,穿过中间的床偷香窃玉一番,可甜头才尝到了一点,就见睡在里侧的叶寒突然掀被而起,青川以为她是如厕便没多问,直到看见人出了后帐才暗道不好,连忙下床追了出去,终于在营帐大门处拦下了叶寒,焦急着问她要去哪儿。
  “去哪?我跳河去!”
  叶寒气着吼道,双手双脚奋力挣扎着想要出营帐大门,却还是被青川抗回了床上,双手捂着她冻得冰凉的双脚给她暖脚,又气又无奈,最后还是心软败下阵来,“行了,今晚我睡榻上,你好生睡觉,别再来这出了。”
  青川真怕她趁自己睡着了,真去投河了,到时他……算了,还是依了她,来日方长,反正他有一辈子跟她耗,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心甘情愿躺在自己身下求着自己操她。
  就这样心里安慰着自己,青川闷闷不乐抱着一床被子去了一旁木榻,看着叶寒端了十几杯装得满满当当的茶水一一摆在床沿上,然后在床上看着自己躺下这才敢睡下,但依旧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等听见叶寒匀速平缓的呼吸声在帐中响起,青川这才在一室漆黑中睁开了眼,然后侧着身子看着床上隆起的小黑影,心里那叫一个难受,明明是自己的媳妇还寻死觅活不让碰,最要命的是自己还拿她没办法,当丈夫当成这样也真够憋屈的。
  想到这儿,青川看了眼腿间依旧□□的小兄弟,觉得很是对不起它,心里于是又忍不住暗骂起解白来,可另一方面青川也埋怨着自己,他怎么就中了这个小女人的邪,怎么就对她狠不下心来,还非她不可,偏偏人家还对自己不理不睬、跟着自己不情不愿。
  满身□□难消,一肚子怨气难解,折磨得青川难以入眠,可听着不住从床上传来的轻缓浅浅的呼吸声,不知不觉中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青川躺在木榻上凝望着不远处床上的那团小小身影,心里满是千万柔情。
  算了,这辈子他认了,他就认定这个叫叶寒的女人了,哪怕她没心没肺对他他也认了,谁让自己强求了这一切,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不离开,她想怎么折腾他都受着。
  帐外北风呼啸寒冬正深,虽然现在离春天还早,但他还是得把姐姐看牢了,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被外面的野男人拐跑了,他得防范于未然才行,思虑至此,青川算计了一下,果断得出结论:看来他还得给北塞胡人送点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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