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交道
“啊！”原本将将醒来的秋蝉，一睁眼就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顿时又昏了过去。
皇后走到奶妈面前，不顾鲜血沾上她的衣袖，用手将奶妈睁大的双眼合拢上，不言一发。
“娘娘，人已经走了……”曹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皇后。
“曹嬷嬷，让人好生安葬奶妈，她家人的抚恤费别给少了。”
皇后用力捏紧右手，指甲深深嵌入缝隙里。
曹嬷嬷用帕子沾了沾眼泪，让侍卫们将奶妈抬了出去。
随后，皇后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假秋意，声音冰冷：“是谁派你过来下毒的？”
一向好脾气的皇后，陡然爆发出凌厉的气势，令得假秋意嘴边的笑意淡了一些。
“本宫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识趣点。”皇后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睛红通通的，奶妈的死让她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娘娘这个人你也认识，想必不会陌生。”看她这幅状态，假秋意不敢隐瞒，“这人就是静妃……当日是她指使我给靖王殿下下毒，但是皇后娘娘你把这宫里守得跟铜墙铁壁一般，我根本混进不去，这时候，秋意给奶妈送了饮食后，出殿后正好撞见我，刚想叫人，就被我打晕了，正愁怎么进去，她就送上来门来了……”
云依依原来以为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没想到是临时起意。
“那秋意还活着吗？”
假秋意斜睨了云依依一眼，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怎么可能还活着，我将人剥皮以后，就丢出宫外，怕是早就死了吧。”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也中了毒，知道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于是在今天入宫之前，我就将绢布包着的毒药放进了奶妈的房间，谁知……曹嬷嬷居然能从我的房间里搜出秋意的另一个手帕……”想到这里，假秋意不免愤懑，她自从占了秋意的身份，鲜少去管她的房间，平时里都只是睡觉，谁知道会有遗漏。
“静妃……”皇后听到这里，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底一片猩红，“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实际上，皇后听云依依说柳涵中毒的时候，心中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静妃，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她定要让静妃翻不了身！
“给本宫带下去，派些人好好保护！到时候交由陛下定夺！”皇后吩咐道。
“皇后娘娘，此举不妥！”云依依及时出声。
因着云依依阻拦，皇后有了一丝怒气，不满道：“不妥？有何不妥？本宫之前就是太忍了，才会让这静妃如此张狂！本宫以后再也不会妥协了！”
她这些年忍得够辛苦了，此刻不想再忍了！
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以前忍耐是怕孩子太小，容易被人得手，且静妃盛宠在前，皇帝本就偏信她。
但靖王中毒这件事告诉她，即使忍耐也讨不得好，静妃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她的儿子！既然如此，那还忍什么？
她静妃动什么都可以，就是绝不能动她的儿子！
“皇后娘娘，你且听我一句劝，现在王爷中毒了，正急需解药，若是此事上告陛下定夺，说不准静妃会为了毁灭证据将此解药毁了，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云依依对她情绪表示理解，她也是个当母亲的，自然能懂皇后的感受，但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冷静。
皇后听她这话，神情稍微平静一些：“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自然不是。”云依依摇了摇头，扶着皇后缓缓坐下，随后让曹嬷嬷给皇后沏了一杯茶。
“我的意思是，等先拿到解药以后，再想办法对付静妃，而不是为了一时之气打草惊蛇反而失去了先机。”
云依依见她表情和缓，心知她听了进去。
“你说，本宫该如何做？”
“娘娘稍安。”
云依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假秋意：“你可知那解药放在哪里？”
“不知。”
“皇后娘娘，她说她不知道。”云依依扭头看向皇后。
假秋意见皇后望过来，连忙道：“解药可能是放在静妃宫里……”
“消息可准确？”云依依和皇后相互看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是放在宫里哪个地方，淡她给我毒药的时候，我看到解药放在另外一个盒子里……是一个黄色的锦盒，至于放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假秋意想了想。
云依依问道：“你确定黄色锦盒放着的是解药？”
“确定，当时我还问过。”
假秋意点了点头。
“将人带下去，派人好好保护。”皇后给侍卫使了一个眼神，她暂时还不会杀这个假秋意，留着她还有用。
“是，皇后娘娘。”
侍卫领命退下，顺便让人将晕倒的秋蝉一并带走。
“皇后娘娘，你真相信她的话？”刘管家开口问道，“老实说，老奴并不相信她的话，她欺瞒娘娘这么久，谁知道是不是在酝酿别的阴谋？”
“现在时间也容不得信不信了，总归先把解药拿过来看看才知道。”皇后抿了一口茶。
“云姑娘，你劝劝皇后娘娘。”
云依依徐徐道：“娘娘之意，正是我所想。”
刘管家：“……”敢情他白说了。
“云燕，你有什么好计谋？”皇后看向云依依。
云依依想了想，问道：“娘娘，不知静妃宫里布防可谨慎？”
“你是想派人进去偷拿？”
皇后皱了皱眉：“怕是有些艰难，或许是做的坏事过多怕被人报复，她宫外安排的侍卫围了一层又一层，若是硬闯，想必会惊动陛下。”
“那……可有其他法子进她宫里？”
皇后放下茶杯，思索道：“后日会有新进的宫女入宫，或许可以安排人进去，但是能不能进内室伺候就另说了。”
“那到时候，我便一道进去。”
“你要去当宫女？”皇后诧异。
云依依点了点头：“此事要慎之又慎，我不去，实在不放心。”
“也好，依你的才智，本宫自是放心的，到时候本宫会安排人与你一同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云依依看了一下沙漏：“既如此，云燕便回府准备了。”
皇后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儿，他还好吗？”
“娘娘放心，我和管家走之前，王爷还好好的。”
“那就行，你们快些回府吧。”皇后侧过头，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云依依颔首，随着刘管家出了宫。
到了靖王府的时候，已是亥时，正殿外灯火通明。
云依依惦记着柳涵身体情况，打帘而入。
柳涵正倚靠着隐囊翻看着一本书，见云依依和刘管家进来，抬了抬眼：“怎么这么晚回来？母后……可中了毒？”
刘管家刚要张嘴回答，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着的方向是云依依，便老实地闭紧嘴。
“宫里出了点事，耽搁了些，王爷放心吧，娘娘她没中毒。”
云依依见烛火昏暗，上前挑了挑灯芯，室内顿时明亮许多。
“宫里出了什么事？”柳涵翻了一页，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找到了当年给你下毒之人。”云依依说了大半天，口干的不行，不由舔了舔唇。
“桌上有热茶。”
见她没动，柳涵淡淡瞥了她一眼：“要本王亲自给你倒吗？”
“不必了。”
云依依摇摇头，自觉上前倒了一杯茶，茶水一入口腔，顿时舒适地眯了眯眼，立马又多喝了几口。
柳涵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刘管家：“你来说。”
刘管家抽抽嘴角，他想说他也很渴……
但瞥见柳涵冷淡的视线，他只得轻咳了一声：“王爷，事情是这样的，静妃的人剥了秋意的脸皮制成人皮面具……”
柳涵拧了拧眉，示意他继续说。
“给奶妈下了毒，导致她给你喂的奶水都带着毒……”见柳涵神情不变，刘管家继续道，“这事还是云姑娘发现的，之后奶妈羞愧撞柱而死……”
“奶妈死了？”柳涵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当时想拦的，没拦住……”刘管家小心翼翼地解释。
柳涵闭了闭眼：“这样的话，解药一定是在静妃手中。”
“靖王殿下你怎么知道？”刘管家大感意外，这事他们还是通过假秋意的口知道的。
柳涵冷哼一声：“本王跟她儿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本王会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是不会交给其他人的，或许，她还曾打算借这个东西控制本王。”
若是真的想他死，就不会吩咐人下分量这么少的毒药，她这么做，大抵还存着利用的心思。
但……他可不是这么好利用的人。
“殿下你放心，后日云姑娘会帮你进静妃宫里偷拿解药的……”刘管家一个不小心就说秃噜嘴了，他连忙捂住嘴，试图想当成没说过一样，然而柳涵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自觉地皱眉，看向还在喝茶的云依依：“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云依依终于放下茶杯，喝了三杯茶壶以后，她总算没那么渴了。
见柳涵望过来，她淡淡一笑：“王爷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你有什么图谋？莫不是想逃走？”柳涵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皇后走到奶妈面前，不顾鲜血沾上她的衣袖，用手将奶妈睁大的双眼合拢上，不言一发。
“娘娘，人已经走了……”曹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皇后。
“曹嬷嬷，让人好生安葬奶妈，她家人的抚恤费别给少了。”
皇后用力捏紧右手，指甲深深嵌入缝隙里。
曹嬷嬷用帕子沾了沾眼泪，让侍卫们将奶妈抬了出去。
随后，皇后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假秋意，声音冰冷：“是谁派你过来下毒的？”
一向好脾气的皇后，陡然爆发出凌厉的气势，令得假秋意嘴边的笑意淡了一些。
“本宫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识趣点。”皇后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睛红通通的，奶妈的死让她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娘娘这个人你也认识，想必不会陌生。”看她这幅状态，假秋意不敢隐瞒，“这人就是静妃……当日是她指使我给靖王殿下下毒，但是皇后娘娘你把这宫里守得跟铜墙铁壁一般，我根本混进不去，这时候，秋意给奶妈送了饮食后，出殿后正好撞见我，刚想叫人，就被我打晕了，正愁怎么进去，她就送上来门来了……”
云依依原来以为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没想到是临时起意。
“那秋意还活着吗？”
假秋意斜睨了云依依一眼，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怎么可能还活着，我将人剥皮以后，就丢出宫外，怕是早就死了吧。”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也中了毒，知道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于是在今天入宫之前，我就将绢布包着的毒药放进了奶妈的房间，谁知……曹嬷嬷居然能从我的房间里搜出秋意的另一个手帕……”想到这里，假秋意不免愤懑，她自从占了秋意的身份，鲜少去管她的房间，平时里都只是睡觉，谁知道会有遗漏。
“静妃……”皇后听到这里，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底一片猩红，“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实际上，皇后听云依依说柳涵中毒的时候，心中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静妃，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她定要让静妃翻不了身！
“给本宫带下去，派些人好好保护！到时候交由陛下定夺！”皇后吩咐道。
“皇后娘娘，此举不妥！”云依依及时出声。
因着云依依阻拦，皇后有了一丝怒气，不满道：“不妥？有何不妥？本宫之前就是太忍了，才会让这静妃如此张狂！本宫以后再也不会妥协了！”
她这些年忍得够辛苦了，此刻不想再忍了！
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以前忍耐是怕孩子太小，容易被人得手，且静妃盛宠在前，皇帝本就偏信她。
但靖王中毒这件事告诉她，即使忍耐也讨不得好，静妃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她的儿子！既然如此，那还忍什么？
她静妃动什么都可以，就是绝不能动她的儿子！
“皇后娘娘，你且听我一句劝，现在王爷中毒了，正急需解药，若是此事上告陛下定夺，说不准静妃会为了毁灭证据将此解药毁了，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云依依对她情绪表示理解，她也是个当母亲的，自然能懂皇后的感受，但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冷静。
皇后听她这话，神情稍微平静一些：“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自然不是。”云依依摇了摇头，扶着皇后缓缓坐下，随后让曹嬷嬷给皇后沏了一杯茶。
“我的意思是，等先拿到解药以后，再想办法对付静妃，而不是为了一时之气打草惊蛇反而失去了先机。”
云依依见她表情和缓，心知她听了进去。
“你说，本宫该如何做？”
“娘娘稍安。”
云依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假秋意：“你可知那解药放在哪里？”
“不知。”
“皇后娘娘，她说她不知道。”云依依扭头看向皇后。
假秋意见皇后望过来，连忙道：“解药可能是放在静妃宫里……”
“消息可准确？”云依依和皇后相互看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是放在宫里哪个地方，淡她给我毒药的时候，我看到解药放在另外一个盒子里……是一个黄色的锦盒，至于放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假秋意想了想。
云依依问道：“你确定黄色锦盒放着的是解药？”
“确定，当时我还问过。”
假秋意点了点头。
“将人带下去，派人好好保护。”皇后给侍卫使了一个眼神，她暂时还不会杀这个假秋意，留着她还有用。
“是，皇后娘娘。”
侍卫领命退下，顺便让人将晕倒的秋蝉一并带走。
“皇后娘娘，你真相信她的话？”刘管家开口问道，“老实说，老奴并不相信她的话，她欺瞒娘娘这么久，谁知道是不是在酝酿别的阴谋？”
“现在时间也容不得信不信了，总归先把解药拿过来看看才知道。”皇后抿了一口茶。
“云姑娘，你劝劝皇后娘娘。”
云依依徐徐道：“娘娘之意，正是我所想。”
刘管家：“……”敢情他白说了。
“云燕，你有什么好计谋？”皇后看向云依依。
云依依想了想，问道：“娘娘，不知静妃宫里布防可谨慎？”
“你是想派人进去偷拿？”
皇后皱了皱眉：“怕是有些艰难，或许是做的坏事过多怕被人报复，她宫外安排的侍卫围了一层又一层，若是硬闯，想必会惊动陛下。”
“那……可有其他法子进她宫里？”
皇后放下茶杯，思索道：“后日会有新进的宫女入宫，或许可以安排人进去，但是能不能进内室伺候就另说了。”
“那到时候，我便一道进去。”
“你要去当宫女？”皇后诧异。
云依依点了点头：“此事要慎之又慎，我不去，实在不放心。”
“也好，依你的才智，本宫自是放心的，到时候本宫会安排人与你一同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云依依看了一下沙漏：“既如此，云燕便回府准备了。”
皇后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儿，他还好吗？”
“娘娘放心，我和管家走之前，王爷还好好的。”
“那就行，你们快些回府吧。”皇后侧过头，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云依依颔首，随着刘管家出了宫。
到了靖王府的时候，已是亥时，正殿外灯火通明。
云依依惦记着柳涵身体情况，打帘而入。
柳涵正倚靠着隐囊翻看着一本书，见云依依和刘管家进来，抬了抬眼：“怎么这么晚回来？母后……可中了毒？”
刘管家刚要张嘴回答，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着的方向是云依依，便老实地闭紧嘴。
“宫里出了点事，耽搁了些，王爷放心吧，娘娘她没中毒。”
云依依见烛火昏暗，上前挑了挑灯芯，室内顿时明亮许多。
“宫里出了什么事？”柳涵翻了一页，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找到了当年给你下毒之人。”云依依说了大半天，口干的不行，不由舔了舔唇。
“桌上有热茶。”
见她没动，柳涵淡淡瞥了她一眼：“要本王亲自给你倒吗？”
“不必了。”
云依依摇摇头，自觉上前倒了一杯茶，茶水一入口腔，顿时舒适地眯了眯眼，立马又多喝了几口。
柳涵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刘管家：“你来说。”
刘管家抽抽嘴角，他想说他也很渴……
但瞥见柳涵冷淡的视线，他只得轻咳了一声：“王爷，事情是这样的，静妃的人剥了秋意的脸皮制成人皮面具……”
柳涵拧了拧眉，示意他继续说。
“给奶妈下了毒，导致她给你喂的奶水都带着毒……”见柳涵神情不变，刘管家继续道，“这事还是云姑娘发现的，之后奶妈羞愧撞柱而死……”
“奶妈死了？”柳涵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当时想拦的，没拦住……”刘管家小心翼翼地解释。
柳涵闭了闭眼：“这样的话，解药一定是在静妃手中。”
“靖王殿下你怎么知道？”刘管家大感意外，这事他们还是通过假秋意的口知道的。
柳涵冷哼一声：“本王跟她儿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本王会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是不会交给其他人的，或许，她还曾打算借这个东西控制本王。”
若是真的想他死，就不会吩咐人下分量这么少的毒药，她这么做，大抵还存着利用的心思。
但……他可不是这么好利用的人。
“殿下你放心，后日云姑娘会帮你进静妃宫里偷拿解药的……”刘管家一个不小心就说秃噜嘴了，他连忙捂住嘴，试图想当成没说过一样，然而柳涵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自觉地皱眉，看向还在喝茶的云依依：“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云依依终于放下茶杯，喝了三杯茶壶以后，她总算没那么渴了。
见柳涵望过来，她淡淡一笑：“王爷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你有什么图谋？莫不是想逃走？”柳涵古怪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