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白月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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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地牢之中,总是充斥着腐朽的味道,这种混合着地下霉气和潮湿味道的腐朽令人厌恶和逃离。不管任何人,只要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会渐渐地消亡。
  当罗恩踏入到地牢之门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
  不过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出一道白色的烟雾,然后渐渐消失。那地牢之门的吱呀声还是将罗恩带到了这个阴暗的角落。
  “保罗,你真的不愿意换个地方吗?”,罗恩站在一个阴暗的地牢之前,看着里面蜷缩在一角的保罗。
  那保罗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一种沙哑的呼喊,在空中回荡着。
  “罗恩”,好一会那保罗的声音才变得清晰。
  “是我”,罗恩说道,“我又来了。”
  “是来欣赏我现在的样子吗?还是想听到我那痛哭流涕的忏悔?听说现在的你,已经是巴里亚的公爵大人,在魔法大陆风光无比”,那保罗带着笑声说道。
  “都不是我的来意”,罗恩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难道你找到了卓东,他现在一定是光鲜而又风光,这也让你无比得意是吧,罗恩”,那保罗继续说道。
  “保罗,如果你一直被仇恨蒙蔽双眼,你将看不到外面的阳光”,罗恩说道。
  “阳光,我讨厌阳光”,保罗吃吃笑道。
  “不,你不是讨厌阳光,你是讨厌你自己,你现在的样子”,罗恩说道。
  “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我强大,敏捷,即使是再重的伤势也会快速恢复,这可是一个难以置信的身躯”,保罗说道。
  “但这不是人类”,罗恩说道。
  保罗沉默了,他的尾巴敲打着地牢之中的一滩水泽,发出哗哗的声音。
  “你要知道,保罗,或许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安吉她的确不是我杀的”,罗恩说道,“或许我现在没有什么强力的证据来证明这句话,不过这是我的实话。或许过一些时日,我就能得到一些情报,不过那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这个阴暗的角落,每日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那不是我做的事情,至少我还有力气在骂你,不是吗?”,那保罗说道。
  “但是你的修炼却是搁下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地狱气息,越加的浓烈了吗?”,罗恩反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保罗警觉的问道。
  罗恩没有马上回应保罗的话,而是伸手拿出了一个酒壶,打开之后,酒香四溢,飘荡在这个阴暗的地牢之中。
  “还是热的”,罗恩说道,伸手递了过去。
  “竟然是热的,快拿开!”,保罗竟然尖叫了一声,一个滑湿的手臂从黑暗中闪了一闪,有隐没了回去。
  “保罗,你看,这是你之前最爱的雕翎美酒,用最上等的雕翎花茎酿造而成,在白月城的时候,你几乎每日都会饮上一些,在我们常去的酒馆那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罗恩说道。
  “快拿开!快拿开!”,保罗依旧尖叫着说道。
  “但是现在,你却是如此畏惧,如此厌恶”,罗恩感慨道,“你所得到的那个强大,是用你多少东西换来的。”
  “不管用多少东西换来的,只要能够复仇,我都原因”,那保罗喘息着说道。
  “你说的不错,如果能够复仇,我想天下的所有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罗恩说道,“不过一旦你错了呢,如果你选错了复仇的对象,那又该怎么办?你的代价是否又值得?”
  “罗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又在为你自己开脱吗?”,保罗说道。
  “我想现在,你应该可以听一听我的故事了”,罗恩把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旁边,在地牢的台阶之上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保罗终于冷静了下来,在那阴暗的角落中喘息着。
  “如果白月城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我又该是什么景象?”,罗恩缓缓地说道,“至少你我都不会在这个地牢之中谈话,任由潮湿和腐朽之气侵袭了。”
  在保罗的沉默中,罗恩把白月城那一日发生的事情缓缓地说了一遍,包括之前卓东遇到马丁开始,直到毒酒和逃亡的一系列事情,只是其中略去了圣杯这个重要的秘密。
  这一切每次罗恩想要和保罗说起,但是总是会被他拒绝,直到今日才第一次完整的说了出来。而罗恩之所以想要保罗知道,却是有他的考虑。
  那个马丁已经越来越强大和诡异,也越发的让他感到危险。而且更重要的是,马丁似乎已经开始专门针对他行动了,那日逃走的时候,他说的那番话还是让罗恩感觉到极为不安。罗恩和他的恩怨也已经越来越多,早已经到了不肯能回到最初的时刻了。
  卓东、兰尼,失踪的魔法师夫妻还有其他那些在战争中逝去的人,都要算在马丁的头上。罗恩走出白月城的一切缘由和现状都是由他而来,也是到了罗恩真正的考虑结束这个威胁的时候了。
  而保罗曾经在马丁身边呆过一段时间,总会有一些情报可以让他知晓。同时身为罗恩所认识的人,他有责任把这个整日呆在阴暗角落中的年轻人带到阳光之下,哪怕他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然后在前往龙岛的途中,你出现了。之后的一切你也知道了”,罗恩最后说道,“或许中间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但是我肯定我没有去杀安吉,要知道我也一直把她当做一个极为喜爱的侄女一般,甚至,甚至有时候我还会认为她和卓东会在一起,成为他的妻子。”
  过了许久,保罗的声音才从黑暗中传了出来:“安吉她是我的妻子。”
  “这我知道,你告诉过我了”,罗恩说道。
  保罗顿了一顿说道:“或许你真不是凶杀,如果你是的话,也就不用费尽心思来接近我,每天都来看我了。你本可以一剑杀了我,掩埋了事,这样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来纠缠你了,除非我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罗恩说道:“你是有更大的价值,因为需要你来找出那个真正的凶手,那个杀害安吉的人。”
  “现在的我吗?”,保罗自嘲的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今天来也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罗恩说道。
  “什么消息也无法改变我的心情,除非能够让我变回人类”,保罗说道。
  “就是这个消息。前些时间我又见到马丁了,他的变化让我大吃一惊”,罗恩说道,“要知道,一开始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和一个丑陋的虫子一样的地狱生物融合在一起了。”
  “那是母体,诞生我们的根源所在”,保罗说道。
  “不错,是母体”,罗恩说道,“只是我再见他的时候,母体已经不见了,马丁的外表重新变成了人类,只是他多了很多能力罢了,比如力大无穷,实力大增,绝对是一个九级的高手。当然他这个时候依旧不是人类,但是却变得人类一般。”
  保罗的脸突然从黑暗中显了出来,扑到了罗恩的身前。
  “他是怎么做到的?”,保罗激动地问道。
  “我不知道”,罗恩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知道的情报准不准确。”
  “比如?”,保罗问道。
  “我的朋友,一个来自地狱位面的朋友告诉我,如果你本身的力量压过地狱化的那一部分,那么你的人类部分就会占据上风,进而你的肉体也会逐渐的朝人类的方向变化”,罗恩说道。
  那保罗愣了一愣,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越是颓废,不勤加修炼,只是借助于地狱生物的力量,那么你身体之内的地狱特征就越加明显,直到最后,完全的地狱化了”,罗恩说道,“等到那个时候,你即使在做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借助于地狱生物的力量,却不是你本身的实力,或许可以有用的一时,但是越往后越会受制于它,直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保罗默然,似乎认可了罗恩的话。
  “你现在的目标是复仇,为安吉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这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只有拥有自己力量的时候才能都把他找出来”,罗恩接着说道,“但倘若你一意孤行,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城真正的地狱生物,没有思想,没有抱负,连这报仇的目标,怕是也记得不得了。我今天只说这么多,如果你想得通,愿意走出这个地下牢笼,只需自己走出去即可。”
  罗恩站起身来,朝保罗施礼之后,便走了出去。
  “这热酒已经被我冰镇,你尝尝吧!”
  保罗看着那台阶之上,被一层淡淡寒霜笼罩的凋零美酒,却是终于伸手取了过来。
  当那酒流过他的喉咙,保罗仿佛看到了白月城的阳光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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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德隆在城门之前勒住地行龙,大声喊道:“快开城门,我是帝国骑兵军团先锋指挥官卡尔德隆!”
  城上那人认出来卡尔德隆的身份,但是依旧说道:“大人,原来你回来了,请您稍等一会,我去通知将军大人!”
  “将军?什么将军,帝国的将军之位向来是空缺的”,卡尔德隆吃了一惊,浑然不顾浑身的疲惫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前日国王陛下刚刚任命的,将军大人将在这个时期统帅兰比斯帝国的所有军政大事,此事我需要想他禀告一下,还请大人稍等”,那城墙上的人说道,随即不见了。
  “将军?除了弗朗西斯谁有资格做将军,是奥尔德里奇吗”,卡尔德隆暗自想到,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过不多时,一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的卡尔德隆和他身边的十几个骑兵,却是笑了一笑:“卡尔德隆,您好啊!”
  卡尔德隆抬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注意到了那人身上的着装,正是多年未曾采用的帝国将军的装束。
  “马丁,你成了将军!”,他一时不敢相信,手中的冰雪神剑却是握的更加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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