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谢谢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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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神烟的出现,又一次让司马冰心无语,这东西虽然算不上传说级物件,却也绝对珍稀,以玉虚真宗的神通广大,也只有存货,作不出新物来,这男人居然随手就拿出来,真是没天理!
  有迷神烟在,如何进入狼王庙,却不是自投罗网的问题,总算得到解决,虽然还不知该怎么离开狼王庙,但司马冰心又发现一个问题。
  珠子有两颗,每颗释放出来的烟雾,仅笼罩一米左右,最多屏障两人,四人必须拆成两组来行动,怎么分组就又成问题了。
  与那个坏女人一组,近身相贴,那肯定不干,想到就反胃;与痴佬温一组,本来也没什么问题,都扶他这么一段路了,可看他一副好像什么都在掌握中,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心中有气;剩下的……只有米娅了。
  还迟疑未决,武苍霓忽然开口,“我与温家主一道,王妃妳和冰心一起。”司马冰心不平道:“凭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两个走一路,我就和米娅走一起?”武苍霓微笑道:“哦,难道妳想继续和温家主一起?或者,冰心妳想和我走一道?”
  “才不要咧!死都不和妳一路,人族叛徒!不,人奸!”匆匆扔下这一句,似乎不敢多留,司马冰心从温去病手中抢过珠子,拉过米娅,率先就往前走,探索前头的殿堂。
  温去病耸耸肩,笑道:“冰心姑娘有些小孩子脾气,本性流露,还请武帅不要见怪啊!”武苍霓道:“冰心不喜欢我,这从来就不是个问题,她愿意在我面前展露真性情,不是装那副仙女样,我已经很安慰了,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你!”
  “我?”温去病觉得好笑,但随即从对方身上刻意散出的杀意,晓得这不是言语试探,对方确实有一刀砍下来的打算。
  “武帅,大敌当前,我好歹还护着你们出来,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妳不是吧?”“是吗?”武苍霓道:“是你护着我们出来?还是你需要我们掩护,送你进狼王庙,进行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得问你们了,我来狼王庙,是安德烈王子的委托,妳与他同谋,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妳最清楚了。”
  温去病随口答着,心里却暗叫糟糕,醒悟自己纰漏出在哪里,就听武苍霓道:“安德烈告知你目的是狼王庙,你已在兽族,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准备迷神烟,你又说此物海外进口,是你特意为狼王庙准备……打一开始,你的目的就在狼王庙!这才是你来西北的理由!”
  被揭穿真实目的,温去病撇了撇嘴,心里狂骂自己蠢蛋,这女人的智力,和年轻小女生不是一路货,从以前就很让自己头痛,不敢太过接近,现在果然就踢了铁板。
  不过,她反常地压低了声音,这点很有意思,温去病等着对方进一步表态。
  “听着,我不问你到底来这里想做什么,但从现在起,你给我离冰心远远的。”武苍霓道:“我原本听你的相关传闻,以为你就是个冷血商人,见了面才知道,你是那种踏尸山血海过来的危险人物,冰心和你走近太不安全。”
  温去病笑道:“不是我自夸,但冰心小姐的血脉问题,唯有我能解决,妳不让我和她接触,那她的伤与病就无解了。”
  “……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他看来和你一样文弱,却有着鬼神莫测的通天手段,而且他还很会送礼,送出的礼物,绝对是人家打从心里想要,也非要不可的东西。”武苍霓一字一字,慎重说着,温去病脸上仍笑着,心里却已经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武苍霓在说谁。
  “……所有人都喜欢与他打交道,因为没有人能抗拒他送的礼,所有和他往来的人都自信可以从他手上占到便宜,但到最后,从他手上拿多少好处,都要连本带利吐回去!他手上从没有白给的礼。”
  “何必说得那么隐晦?妳还不如直接说,凡是在他背后搞小动作的,必遭天谴;所有正面挡着他路的,必被他辗!”温去病冷笑道:“殿下这是把我比作古歌雅虎了?温某受宠若惊,要是我有那境界,今天就不用在这里了。”……要是我有那种境界,今天大家就不会是这样,一定……能比现在好!
  武苍霓道:“你身上有与他相似的气息,或许你在模仿他,或许你继承到他什么遗产,总之,我不会让这样的人接近冰心,更不会让她拿你任何好处。”温去病苦笑道:“随便吧,但现在不是我要接近她,是她在黏着我,这也怪我吗?”
  武苍霓道:“那是你自己想办法解决的问题,我只看结果,以你的人格特质,让她讨厌你,应该比让她喜欢你要容易太多,努力吧!”抛下这句,武苍霓转头就走,竟似没有要同行的打算,温去病心下一衡量,叫道:“我以为妳很恨碎星团!”
  “我确实痛恨他们!”开门见山,不再掩饰本身的立场与想法,武苍霓面如寒霜,冰冷却明亮的双眸中,仿佛有两团烈火在燃烧。
  “他们践踏了理想,背弃了最初的誓言,完全堕落成了一个可耻的团体,在妖都之战连一路相扶持的盟友也出卖,当中的一些人,我只恨他们死得早,否则就该吃我一刀!”
  “……这样啊!”隐藏住心里的复杂感受,温去病笑道:“那妳应该高兴,我的工作就是替妳报仇,这一路走来,我已经替妳报大仇了!”
  “……你?”再不掩饰鄙夷之情,武苍霓眼神极冷,怒意更炽,“你不过就是个自鸣得意的小丑,我调查过,被你干掉的那些,除了伤到跑不动的伤残者,其余就只有一些白挂着碎星者头衔,其实是驻外跑腿,根本称不上重要人物的杂鱼,唬唬不知情的外人可以,但若你把这当成可炫耀的功绩,那你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碎星者有多强大!”
  “这……真是太奇怪了,我还以为,我和殿下应该是同路的,但从妳的语气,妳似乎更偏向碎星者那边,之前在殿下身边,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温去病故作姿态,朝上瞥了一眼,道:“那个人现在好像叫司马路平,样子也不太一样了,不过他和以前碎星团第十三特别冲锋队小队长,一个叫司马不平的逆贼长很像,如果官府一查……”
  “巧合而已,天下人有相似,何足道哉?”断然一句,截断温去病的问话,乍听起来是拙劣的谎言,但伴随着武苍霓一身的澎湃气机,无形刀气蓄势待发,这就变成了一种表态,不容质疑、不惜蛮干的强势!
  “如果你想套话,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憎恶碎星团,只恨不是由我亲手将它摧毁的,但对于里头的一些人……极少数的人,你该庆幸你只是个小丑,因为如果他们的命是记你帐上,今天无论你巧舌如簧,拿出多少利益,苍霓也必取你项上人头,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扬刀指向温去病,武苍霓道:“你尽管把这话到处告官,今时今日,苍霓已不是什么大元帅,也与家族脱离干系,只是九外道的一名奸邪匪类,无须再顾忌什么,谁想要来查,尽管过来,且看苍霓手中刀放不放人回去!”语气刚烈,表情却柔和起来,美艳的娇颜,甚至在唇边绽放一抹动人笑靥,不属于夜莺夫人的神秘冶艳,而是当初英姿冠神都的天南武凤,令人目眩神迷。
  温去病知道,这位大美女有一个罕见特质,心情越是愤怒,脑里越是冷静,整个人仿佛大火中的金刚钻,越烧越是明亮灿然,这种美丽增添了她的魅力。
  ……真正能让她怒到烧断理智的事极少,自己只见过一次,伴随着痛彻心肺的一刀,一直到皇城遇伏的那晚,这刀造成的伤都未有痊愈。
  “……好自为之。”再也不屑多说,武苍霓掉头离去,手持着明珠,迷神雾掩身,全然不顾被扔在后头的温去病。
  “喂!妳们这些名门贵女不能这样啊,个个过河拆桥,这珠子是我的啊!起码把珠子留下吧!”温去病扯嗓嚷着,却换来一发破空而来的刀气,不伤人,却把跛子打飞,跌坐在地,半天起不了身。
  “无……无情无义的臭娘们!”温去病躺倒地上,痛哼并骂着,也不怕这话传到人耳里,被她听见,因为真正不能说的话,全都是在心里说的。
  ……谢谢妳。
  ……虽然那日割袍断义,一刀绝情,但妳一直没放弃过我们,情义仍在心。
  ……满世界都背叛了,只有早就决裂的妳,仍然替我们守着。
  ……为了庇护,妳连最看重的军职都抛了……加入九外道,这也是理由之一吧?
  ……谢谢妳,苍霓!
  眼角有微微湿润的热感,温去病猛地一把抹脸,坐起身来,随着手抹过,脸上堆起一个又奸又无良的邪笑。
  ……该赶离开的人,全都走光了,好不容易只剩下自己一个,现在该是想办法架传送阵,连通英灵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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