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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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出门就是去买袖扣?
  不是,袖口昨天就买好了,今天去取。
  余知意向看帷幔,这些也是今天买的?
  嗯,窗帘店买的。
  余知意撩开帷幔倒吸一口凉气,陆景年把客房那张闲置已久的床垫搬了上来,你这是?
  你不是说想看星星吗?你说过小时候就是这样趟在顶楼看着星星睡觉的,今晚陪着躺着看星星。
  余知意躺进去,陆景年躺在他身边,说:本想买顶帐篷的,在市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商店老板说要去海边商店买,时间太赶,我等不及,买了帷幔,下次再陪你去海边露营,今晚我们躺在帐篷里看星星。
  好。
  仰望星空,今天的星空比往常看到的都要美,两人都没说话,一颗流星滑过,他们默契的同时转身双唇贴在一起。
  陆景的西装搭在花架上,衬衫扣子被余知意解开,风撩起一帷幔的一角,姬小菊探头进来,又悄悄随风缩回脑袋,就连它都被帷幔中的一幕羞得避开眼。
  明明四周通风,余知意还是觉得帷幔内温度逐渐升高,他轻喘着问:你有准备东西吗?
  没有。陆景年原本并没打算在今天做什么,单纯只想邀他看星星,只是他比星星更好看,到这一步已然失控。
  卧室第二个柜子有。
  陆景年扣好裤子搭扣,你想在这里还是回卧室?
  余知意浑身燥热,星空很美,我还没看够。
  我下楼一趟,你等我。
  陆景年从来没跑这么快过,余知意也是头一次体会到两分钟是如此漫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扭怩没有顾虑,有得只有陆景年的小心翼翼,他对余知意说:我这个人天生能忍,我不怕痛,你来吧。
  余知意帮他脱下西裤,将四周的帷幔打结绑在花架上,又去熄了顶楼的灯光,黑夜再加上帷幔的遮挡,况且四周还有一人高的花架,其他楼的邻居们只要不拿望远镜刻意偷窥,是看不清里面的。
  再次躺了回去,他咬着陆景年耳朵,我怕痛,但是我愿意。
  陆景年脑子里绽放出千万朵不同颜色的花,温柔的吻了下去()
  启明星挂天空时余知意带着浑身黏腻和酸痛沉睡过去,陆景年抱着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爱你。
  余知意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呓语一声往他怀里靠了靠,再次发出均匀的呼息声。
  等再次醒来已是躺在床上了,身上干干净净,空调开着,被子盖着,陆景年不在房间。
  余知意醒了会儿神,想到昨晚最后的记忆是他抓乱了花儿,抓落了一片帷幔,脸一红,余知意伸手看,手上的花瓣没有了,被清洗过。
  他下床,还是没控制住趔趄了一下,揉了把后腰,客厅餐桌上搁着粥,海鲜粥,旁边是两颗水煮蛋,桌上放着小纸条,写着:我下楼看店了,你醒了记得吃,吃完再休息会儿,不用下来,交给我。
  楼下,郁梨倚在门口往里探身,年哥,这都快十二点了,余哥怎么还没下来?
  陆景年摸了下鼻子,继续整理鲜花,你年哥今天不太舒服,不下来了。
  什么?不舒服?很严重吧?要不要去医院,你是不知道,余哥之前发烧快38度都还开门营业,这是得多严重不能下楼啊,我能上去看看吗?
  余知意刚好下楼,听得耳朵一红,又退回二楼楼梯,只听陆景年拦住郁梨,不用,他在休息,没大事,我会照顾好他。
  哦,那行吧,那个,我去给他买点吃的吧。
  也不用,我去买菜,待会儿给他做,郁梨帮看下店吧。
  行,那年哥你去吧。
  陆景年骑着电动车出发,郁梨望着他的背影跑到谭玮店前,小尾巴小尾巴,你有没有觉得年哥怪怪的?
  谭玮没好气地说:没有,我不喜欢盯着人看,感觉不出来。
  吃火药了你?过来一点我跟湳諷你说,年哥今天一直都是笑着的,还哼小曲儿,一脸的呃,怎么说,就是,春心荡漾的笑容,你懂吗?
  不懂,少盯着人家看,你个姑娘家家的。
  郁梨不高兴了,我就要看就要看,管你屁事,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嫉妒,嫉妒你没年哥帅,没人看你没人观察你。
  谭玮气得咬着牙戴上耳机,不再搭理郁梨。
  余知意又返回楼上仔细照了照镜子,然后换了件领子比较高的衣服下楼,郁梨赶紧迎上去,余哥,你不舒服还下来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后面街有个老中医很厉害,要不要去看看?
  余知意假装咳嗽几声,没事,就是有点上火,喉咙发炎,多喝点水就好了。
  确实,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那我去给你调杯蜂蜜茶吧。
  不用
  郁梨已经跑回自己店了。
  半小时后陆景年回来了,还没进店就看见余知意在整理花材,赶紧迎上去接过剪刀,你得好好休息,怎么跑下来了?
  今天得补货了,再不补没货卖了,再说我也没事,休息够了。
  没事也不用你,我来,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郁梨端着蜂蜜水过来时正好看见两人在拉扯,余哥年哥,你们在干嘛?
  陆景年手一松,拎着的袋子掉落,里面的肉和菜露出来,郁梨赶忙把蜂蜜水放下帮着捡,惊呼:年哥,余哥说他上火,喉咙痛,你还买鸡和龙骨,还有人参片,是要来煲大补上火汤吗?
  余知意一脸尴尬,转头喝蜂蜜水,陆景年轻咳一声,对,煲汤,我自己喝,你余哥吃青菜。
  哦,要注意啊,最近要降温。
  谭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实在无语,喊了声郁梨,郁梨跑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谭玮把郁梨拉到一边,用力点了点她额头,平时看你挺机灵,关键时候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电灯泡当得挺起劲。
  你才没眼力劲儿呢,你说什么呢郁梨刹住声,又把谭玮往店里拉了一点,我天,是真的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起初有怀疑过,又觉得不像,是真的啊?
  谭玮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年哥总往这里跑是为什么?你总不会真的以为有人会三番五次跑这里看海吧?深圳没海吗?惠州没海吗?哪里不能看海,他来看的不是海,是人。
  郁梨一把抓住谭玮的手,小尾巴,你真厉害!以后叫你玮哥了!
  前面谭玮还挺高兴,听到后面脸一黑甩开郁梨手把她推了出去。
  ()懂自懂哈
  第48章 倒挂金钟
  余知意在楼下清点需要补货的花材,陆景年设计的软件很实用,直接先把常用花材录入进去,进货了多少,单价多少,售卖多少,损耗多少,营业额多少,益利或亏损多少一目了然,订货单也方便,输入数据后自动出清单,截图给花材商家就可以了。
  陆景年在楼上煲汤,他还是觉得余知今天脸色不好,满脸疲惫,想着要给他补补。
  忙了一个半小时,陆景年下楼唤余知意上楼吃饭,余知意说:你先吃,你吃完再换我,今天生意不错,离不了人。
  你先去吃,不着急,慢慢吃,我现在不饿,你吃完在上面睡会儿,晚点再来换我。
  郁梨在旁边偷偷看着,嘴角快咧到天上了,得不到的两个帅哥在一起了,郁梨满脑子都在冒各种颜色小泡泡,不知道李老板知道会不会伤心,反正郁梨是很开心!
  陆景年送走一位买花的顾客,门口又走进两个身影。
  欢迎光临。
  进来的两人站在门口,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男孩盯着手机看看,又抬头看看陆景年,旁边站着的男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穿着蓝色条纹衬衫,年纪看上去跟陆景年相当。
  男孩试探性喊了句:陆哥?
  陆景年目光停在男孩脸上,反应过来,张嘉阳?
  张嘉阳脸上露出笑容,对,是我,这位是我的老师,何宁铄,我们一起过来找余老师,余老师不在吗?
  何宁铄的目光审视着陆景年,陆景年向他点点头,他在楼上,待会儿会下楼,你们坐。
  陆景年倒水时感觉着何宁铄那道目光一直跟着他,令他很不舒服,说不出来的别扭。
  他没上楼叫余知意,他知道余知意会很快下来,余知意怕他饿肚子,花了十分钟吃完饭跑下楼,一下楼被张嘉阳抱住,余老师,真的是你!终于找到你了!
  余知意怔住,喉咙哽住,好半晌才抬手拍拍少年后背,张嘉阳,你又长高了。
  都这么久没见了,我不光长高了,还壮了,就是成绩没你在的时候好了,余老师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联系了,我们都很想你。
  余知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的学生解释,不是他不想联系,他对不起一个学生,看到其他学生会想起那位永远闭上眼的小女生,他不敢,也不愿去面对,在他心里那个小姑娘只不过是换了个学校换了个环境,她仍然带着梦想活在人间,为了明天而努力着。
  我太忙了,对不起,忙到没时间联系你们。
  没关系的余老师,我们都知道你忙。
  一直站着的何宁铄看着余知意,喊了声:知意,好久不见。
  余知意松开张嘉阳,礼貌的向何宁铄点头,何老师,你好,好久不见。
  何宁铄眼里闪过一丝难堪,涩声道:是啊,你变化很大。
  你们还没吃饭吧,请你们吃饭。余知意说完又问陆景年,年哥,一起去吧。
  陆景年说:不了,我看店,你们去吃,打车去吧。
  他们应该有话要说,陆景年不适合跟着一起去。
  好,那你记得上楼吃。
  陆景年看着他出门,又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提醒他不要吃辛辣食物,余知意回了个好字。
  三人同行,张嘉阳背着包一个劲儿诉苦,说现在学业重,又说后面换的老师过度严厉,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们,不像余知意在的时候,时不时让他们放松一回。
  余知意默默听着,听完问道:嘉阳,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哥没跟你说吗?
  张嘉阳把那次无意看到余知意转发余香花店公众号信息,并在下面留言被陆景年看到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余知意这才反应过来那条朋友圈转发的急,可能忘记分组,公开所有人可见了。
  我求陆哥把你的地址告诉我的,余老师,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拍毕业照的时候你一定要在,不管你在哪里都要在,我们明年拍毕业照的时候,你能回去吗?
  余知意不忍心拒绝,说好。
  张嘉阳又问何宁铄,何老师,你不是说找到余老师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吗?是不是我在你们不好说?那我先去买瓶水,你俩说吧。
  何宁铄看着张嘉阳跑到对面小卖部,站在路边对着余知意,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好像也没意义,不说这趟来的又没意义,踌躇少时,他说:知意,我向你道歉,从前是我懦弱胆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特别是你走后,我经常吃不下睡不好,脑海里总是你的笑容,我喜欢你。
  余知意脸上没什么表情,谢谢,我听到了。
  你当初是不是也
  余知意打断他,你说当初?当初我只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没其他想法,如果令你误会了,那我道歉。
  何宁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余知意走到对面小卖部。
  到了餐厅,张嘉阳放下包去了洗手间,何宁铄望着余知意,问了余知意最不喜欢听到的问题:这两年你过的好吗?
  余知意反问他:你呢,过的好吗?良心可安?
  何宁铄脸色一变,知意,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并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道德上法律上我都没做错什么,那件事谁都不想,只是个意外,没人愿意看到那种结果,饶琳的事我们每个人都很痛心,包括校长的主任,你不要太执着对于错了。
  余知意烫水洗碗筷,被陆景年影响了,现在每次在外面吃饭都要烫下碗才安心,他笑了笑,何老师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不用挖苦我,我听得出来,你对我有怨气,怪我当年没跟你站在同一战线,可是知意,你要想想,我父母供我上大学不容易,好不容易当上老师圆了父母梦想,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你有你的道理,但恕我不能认同。
  何宁铄静了几秒没说话,掏出一盒薄荷糖递给余知意,对不起,我刚语气不好,你最喜欢的薄荷糖,学校附近的小卖部还有在卖,帮你带了几盒。
  不用,谢谢。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种糖,每次我买的你都要抢着吃。
  你也说了是以前,以前要上课,嗓子干,现在不用,况且我男朋友不喜欢我吃别人给的糖,他会吃醋。
  何宁铄手抖了下,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你、你有男朋友了,是刚刚店里看到的吗?
  对。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果然
  果然什么,果然喜欢男人?何老师现在才看出来?
  何宁铄脸色很难看,我一直感觉你喜欢男人,又不敢确认。
  不是不敢,是你怕学校一旦发现你跟个同性恋走的太近会毁了你前途,所以你假装不知道,半真半假的跟我玩暧昧,一直没看清的人是我,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感谢你当初没有向我确认,让我第一段拥有的感情就是现在跟陆先生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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