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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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匆匆应付,直接往他爸的房间去。
  意思意思敲了门,他直接推门而入,玄安观现任观主当即把手上的经书一合,扭头一脸嫌弃:“脚步急促,呼吸轻浮,怎么回事,心烦气躁的样子。”
  张玄定无情地戳穿了他:“又在经书夹漫画看呢?”
  “啧。”观主翻了个白眼,但没有否认。
  “看就看呗,装模作样的。”张玄定在他面前坐下,表情严肃,“我办完师叔让我去办的事了。”
  “嗯,如何?”观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只看外貌倒是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江元静那小子上次似乎已经见过了那位有缘人,说是冲天的功德,真有那么夸张?”
  “比那个还夸张。”张玄定表情严肃,“江元静没见过师叔,我见过。”
  观主点头,露出几分了然:“我也见过,你师叔那才是真正的滔天功德,寻常人自然不会……”
  “不。”张玄定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功德比师叔的还多。”
  “还大。”
  “还亮。”
  观主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坐没坐相地屈起一条腿,自暴自弃般说:“真的啊,那咋整啊?”
  “你要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替你继承咱们道观?”
  “人家才不稀罕呢。”张玄定嘀咕一声,说起正事,“他们问起师叔,老爸,你知不知道师叔的本名是什么?”
  观主拧了拧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师叔他比较特殊,他那‘天问’二字是咱们祖师爷托梦赠的,凡尘俗世的名字,早已经斩断尘缘……”
  “别光说这些没用的。”张玄定直截了当地问,“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观主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嘀咕:“也不是不知道。”
  “但这向来是观主代代相传的秘密……”
  “那不是迟早都要告诉我。”张玄定理直气壮地开口,“快点吧,你就当提前告诉我。”
  观主还在犹豫,张玄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在三界委员会的等级都比你高了,还有什么是你能知道我不能知道的?”
  “嘿!”观主脾气也上来了,“逆子!”
  “天赋高了不起吗!反正老子已经教不了你了,好歹到时候传位的时候我得给你点什么吧!”
  “原本有万钧剑,听你师叔的送出去了。”
  “好歹还有祖传的秘密,结果你现在就要知道。”
  “那我到时候给你传点什么!我给你订个王冠啊!”
  张玄定真诚地说:“你可以与时俱进一点,车、房子,或者直接给钱也行。”
  “逆子!”观主痛心疾首地捂住心脏,“我真恨我有心无力,我就该整个二胎把你给逐出师门!”
  “行了。”张玄定不跟他扯皮,“你到底说不说?师叔都说了让我们尽力配合。”
  观主略一犹豫,最终还是摇摇头站起来:“罢了,你师叔说的总是有道理的。这么多年,我们听着你师叔的,才这样延续至今。”
  张玄定点头:“我就说师叔已经修成散仙了吧,你还不承认。”
  “有些事知道归知道,不能说破,这就叫天机。”观主还在嘴硬,他带着张玄定往道观侧殿走去,那里摆着古往今来所有入门弟子的名册,本名和道号都记录在册,就和一般的族谱一样,按照年份一路排下来。
  张玄定伸着脖子想看他爸从哪里翻出来师叔的名字,就能知道师叔大概是多少岁的人了,却没想到直接从桌子底下的暗格里拆下一块木头,取出了一个白玉做的小盒子。
  张玄定目瞪口呆:“还有暗格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观主得意地哼了一声:“都让你知道了的话,我直接让你当观主得了!”
  他握着那个盒子,打开前郑重交待,“咱们当观主,代代相传的第一准则,不许念出这上面的名字。你记住了啊,只能看,不能念。”
  张玄定按捺不住好奇:“如果念了会怎么样?”
  “不知道。”观主诚实地说,“我没敢作死。如果你想念,你就想想……”
  “你爸已经生不了二胎了,别胡闹了。”
  张玄定:“……”
  观主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玉盒,里面有一枚白玉印章,翻过一看,底下刻着四个字。
  为了研读古籍,张玄定学过不少字体,这是一行小篆:“江……”
  观主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张玄定就在心里念了一遍——江澜尘印,这上面写的名字是“江澜尘”,这应当就是他师叔的名字。
  观主大气不敢出,小声说:“我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好奇这个,但你要记着,千万不要念出来,尤其不能在你师叔面前念出来。”
  张玄定呆了呆,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但他还是没忘记司南星他们的嘱托,掏出手机对着印章拍了张照。
  观主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呢!”
  张玄定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把图片发给司南星,一边往屋外走:“拍个照啊,祖师爷没说过不许拍照吗?没说过就没事,我走了啊,我赶回去呢,晚了进不了宿舍。”
  观主喃喃道:“好像是没说过……”
  随后飞快反应过来,“那时候哪有相机啊!怎么可能说不让拍照!逆子!”
  张玄定飞进来一罐果脯,观主一边嘀嘀咕咕“怎么还是开了的半罐,小气鬼”,一边珍惜地尝了一块。
  “逆子——留下果脯链接!”
  作者有话要说:冥王=酆都大帝,是小老板的弟弟,天帝不是呀!
  第78章 天鸟集团
  昨天冥府食堂没开张,杀鸦也跟着放了一天假。
  第二天一大早,杀鸦就已经蹲到了院子门口,神色之间还有些不安。
  挂在门上当门神的张爱梨忍不住从画里探出头,小声问:“你、你怎么了?”
  她其实有点怕杀鸦。
  她还记当初杀鸦雄赳赳气昂昂冲进画里把她按在水池里打的模样,在遇见杀鸦之前,她见到的女子只有梨姬那样满腹愁绪的大家闺秀,别说动手打人了,说话连大声一点都会红脸。
  她觉得像杀鸦这样的女子,在她生活的年代,至少得是将军级别的。
  难得看她露出这种表情,张爱梨觉得或许是出了什么大事,她壮着胆子搭了话。
  杀鸦抬起头看她,问了一句:“小老板起了吗?”
  “还没有呢。”见她语气温和,张爱梨稍稍松了口气,“应该快了,一般都是差不多天色起来的。”
  “哦。”杀鸦又蹲了回去,她撑着下巴,显得有点心事重重。
  昨天食堂没有开门,她难得在以前打工的凉皮店多待了一会儿,却发现往常开店开到凌晨的店主早早关了店门,去了别的地方。
  她好奇地跟上去,却发现她进了一栋大楼,杀鸦转了好几圈,竟然无法进入!
  这还是她当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差点直接回去找司南星求救,但秉着多观察一点敌人情报的原则,她悄悄飘上去,从窗口探头探脑看里面的情况——里面有不少人,大多数杀鸦都觉得有点脸熟,都是这条街上的商户。
  这个点比较晚了,正好是晚饭吃完夜宵还没开始的时候,店主不在店里也不会那么奇怪,他们聚在一起,似乎在听一个什么人讲课,每人手里捏了几张传单,有心不在焉的,也有还算专注的,居然像是在上课。
  杀鸦又有点困惑了,难道这是什么培训机构?
  她谨慎地飘在窗口,目光紧紧跟随着凉皮店主的身影,模样比里头的大部分人都认真,但凡里头有一点点异动,她就立刻冲向司南星的小院里求援。
  她一直等到了授课结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抱着一个寺庙里常见的功德箱出来,杀鸦看她也有点眼熟,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居然是司南天替学校接人的时候,在凉皮店遇见过的发传单的女孩。
  她警觉起来,难道是新型诈骗手段?
  那就不该找小老板,得找警察了!
  女孩果然抱着功德箱走到每个人身前,在场的各位都见怪不怪,像是早有准备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杀鸦贴在窗户上仔细看了,居然还有五毛的和一毛的,更离谱的一个甚至拿了个游戏币。
  但女孩什么都没说,让他投进箱子里,然后那人双手合十,像生日许愿一般喃喃念叨了什么。
  箱子一路经过,收集了不少人的硬币,一直转到凉皮店主身前,她扔进去一个硬币,双手合十,模样虔诚地许愿。
  杀鸦忍不住拧起了眉头,担忧地恨不得硬把头挤进去。
  她一直管凉皮店的店主叫梅姐,梅姐一向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一个人带着个上小学的女儿,操持着一家凉皮店。她是个相当聪明且善良的人,对杀鸦也很好,工作包吃包住,平日里就像是一家三口样。
  她不止一次希望,自己如果也是这家里的人就好了。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们到底在做什么?
  杀鸦急得团团转,只恨自己是个鬼魂,根本做不了什么。
  梅姐和其他店主一起走出了大楼,每人手里还拎了点当季水果,盒装牛奶什么的。梅姐重新回了凉皮店,但也有晚上不开店,三五成群,就站在路边聊天。
  有个像个新人模样的人问:“真的那么神奇啊?晚上真的会做好梦吗?”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可灵了!”另一个带他过来的中年妇女赶紧接话,“再说了,一共只要你一个硬币,你怕什么?”
  那人一想也是,乐呵呵地笑起来:“也对也对,就当一块钱买点水果、牛奶也不亏,我这就回家躺着等做美梦了!”
  杀鸦蹭在旁边偷听,越听越觉得奇怪……怎么又和做美梦扯上关系了?
  杀鸦想方设法多打听了一点消息,才知道不久前这儿有人宣传一个“蜃神教”,结果被人报了警说有人宣传邪教,当场抓获进去接受批评教育。
  原本以为这事就算停歇了,但没过多久这儿又出现了个什么集团,搞慈善活动,一元钱买水果、牛奶,然后这一元钱就捐给贫困地区的孩子们买吃的。
  名字倒是起得毫不相关,“天鸟集团”,但杀鸦记得那个抱功德箱的女孩子,直觉这玩意和那个蜃神教多半脱不了干系。
  看样子是敌人改头换面,重新再来了。
  只是杀鸦实在不清楚,他们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因此蹲在司南星的小院前头,多少显得有些困惑。
  张爱梨认真听完了她说的话,也和她一般蹲在门口陷入了沉思:“我那个年代,倒是听说过富豪人家,经常开粥棚给贫民送粥吃,多半是家里有人生了病,临时抱佛脚做好事攒功德。”
  “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天鸟集团’有人生病了,所以做好事积德?”
  “那做梦呢?”杀鸦总觉得这里头有些非人类存在的影子,她正儿八经地撑着下巴,“而且之前蜃神教名字里有个‘蜃’字,我总觉得会跟那个拿着蜃珠的幺蛾子有关系。”
  “梦……”张爱梨念叨了一句,忽然一拍手,“啊,难道是……似幻非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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