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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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不敢奢求的事。
  她的笑容温柔,声音也温柔:“好,都依你。”
  赵嫣然如果不是在开车,这会早就扑到岑鸢的怀里了。
  商滕那个狗东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偏偏他还不懂珍惜。
  赵嫣然犹豫的握紧方向盘,看了眼岑鸢。
  不太清楚她知不知道那件事。
  若是不知道的话......
  赵嫣然收回思绪。
  算了,反正人已经去世了,她何必再讲出来,徒增岑鸢的烦恼呢。
  片子是赵嫣然选的,一部很冷门的老片子。
  剧情也很狗血老套。
  整体看下来不知所云。
  赵嫣然吐槽道:“难怪不火。”
  影院内比较暖和,一出去就冷了。
  这几天有台风,夜里风大。
  岑鸢把外套穿上,赵嫣然送她回家。
  “商滕应该没欺负你吧?”
  赵嫣然的车很乱,东西都乱堆乱放,储物柜也是。
  每次都是岑鸢替她收拾,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她偶尔会说她几句,让她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
  但也不常说。
  赵嫣然的美在于她不被条条框框所束缚,岑鸢不希望看到她也变成自己这样。
  不是每一块璞玉,都得被雕刻成各种形状的。
  车停在大门口,岑鸢邀请她进去坐坐。
  赵嫣然急忙摆手,似乎害怕见到商滕。
  岑鸢也不勉强,只叮嘱她:“路上开车小心点,到了和我发条消息。”
  赵嫣然乖巧点头:“知道啦,我的小仙女。”
  岑鸢笑了笑。
  对岑鸢来说,赵嫣然就像是她灰色世界里的一抹彩色。
  她羡慕她,也喜欢她。
  赵嫣然是她想像中,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但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了。
  人生不同,所走的路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
  她走的路,和她想像中的,从一开始就是完全相反。
  这种背道而驰让她永远都没机会去做自己。
  何婶过来开门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身上还有牛肉面的汤汁。
  蓝色围裙上,那一块污渍很显眼。
  岑鸢问她:“怎么回事?”
  何婶叹了口气:“面汤洒了,沙发和地毯上面全部都是,正在收拾呢。”
  岑鸢疑惑的进去,佣人正忙着卷走被弄脏的地毯,沙发坐垫也需要拆卸,重新去清洗。
  商滕正抱着陈甜甜,在给她擦手,轻声训斥:“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陈甜甜抿着唇,点头,知错了:“嗯。”
  许是听到动静,商滕抬眸,往玄关看了一眼。
  岑鸢站在那里。
  商滕语气平静,说:“照顾她的阿姨生病了,这几天住在医院,所以我就提前把她接了回来。”
  岑鸢没反应,视线落在角落旁的布匹上。
  她买回来的时候封存的很好,就是因为怕被弄脏。
  可这会,外面那层保护膜不知道被谁撕掉了。
  上面洒满了牛肉汤。
  她辛苦了一早上抢来的麂皮,毁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商滕不轻不重的解释了一句:“碗太重,甜甜没拿稳,所以面汤不小心洒了。”
  岑鸢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有些刺耳。
  他说的太风轻云淡。
  岑鸢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犯错的还是一个两岁的小孩子。
  她只是觉得,商滕不该这样。
  哪怕稍微表达出一点点歉意,她都会好受一些。
  可他没有。
  他仍旧平静,仍旧清冷,仍旧高高在上。
  用他那双薄情的桃花眼,睥睨看她。
  不光眼睛生的薄情,他这个人本身就薄情。
  天神就该好好待在天上,把他拉下来的人,都有罪。
  是啊,住在天上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把他带到凡尘的人,活该被冷漠烫伤。
  从小出生在勾心斗角的豪门,又在杀人不见血的生意场打拼了这么多年,商滕那双眼睛清明的很。
  他自然看出了岑鸢微不可察的情绪变化。
  很多时候,她一闪而过的情绪他都能敏锐的捕捉到。
  但他不说,也不会过问。
  他很忙,所以没必要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花费时间。
  第五章
  商滕把纸巾放下,平静开口:“你的亏损我会双倍赔偿给你。”
  岑鸢看着他用这张脸,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突然很想笑。
  是谁说的,委屈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她没有想去怪罪任何一个人,但他不能总是一味的用钱去解决事情。
  可能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捞女了吧。
  因为他有钱,所以自己才会和他结婚。
  也对。
  如果岑鸢在他心目中不是一个捞女形象的话,他是不可能和她结婚的。
  毕竟他看中的,就是岑鸢的弱势。
  对他来说,图钱的人,更容易甩开。
  -
  岑鸢没说话,上了搂。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开灯。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岑鸢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黑夜的。
  可能是小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她很怕黑,睡觉也不敢关灯。
  后来有人告诉她,黑暗是最安全的,它在用自己的颜色保护你。
  他说的话,岑鸢都信。
  所以后来,她只要难过了,都会把自己藏在黑暗中。
  大概半个小时后,有人在外面敲门。
  岑鸢没动。
  低声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我进去了?”
  商滕给了几分钟的时间,依旧没有等到回答,于是他把房门打开。
  岑鸢坐在床上,那几分钟的时间足够让她擦干眼泪了。
  但哭了这么久,眼睛早就肿了。
  商滕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柔软的床榻稍微陷进去了些。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偏低沉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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